霍爾格從南邊寨子帶出的情報,在被菲利斯?康查得知後,便有十幾名探子悄無聲息的朝着南邊潛伏而去,然而,令人沒有想到的是,距離菲利斯?康查將軍的村寨近百里的地方,另一波大毒梟,在幾個小時後,同樣得到了這個情報。
金山角的毒販之間,各有各的探子,各有各的暗線哨子,多方勢力經過一上午的時間,便幾乎全部都知道了蕭寒薄的勢力,要發生內訌,而去內訌的還是蕭寒薄和二當家塔克斯。甚至,他們還知道了蕭寒薄得到了大批的金錢,以及大批的成品毒品,還沒有運送出去。
突如其來的消息,幾乎讓整個金山角沸騰,各方勢力都在悄然派出暗探,或者啓動隱藏在蕭寒薄領地內的暗哨眼線,可以說,這個消息讓金山角有一股風雨欲來的趨勢。
俗話說薑是老的辣,酒是陳的香,人老成精,混跡金山角這混亂之地的蕭寒薄,經過數十年鐵血殺戮,陰謀算計,可謂是精明的近乎妖孽,在空前平靜的令人心驚的時刻,他敏銳的察覺到了眼前的異狀。
寬敞明亮的書房,蕭寒薄坐在大桌後的老闆椅上,手中夾着冒着青煙的雪茄,靜靜看着桌面水晶杯裡鮮紅如血的紅酒,雙眼微微眯着,思索的光芒在他眼神中時隱時現。
坐在大桌外面椅子上的,是蕭寒薄的四五名最親近手下,也是他的鐵桿臂助,這些人中,有兩個穿着普通士兵才應該穿的迷彩服,他們的神情冷漠,眼神中閃爍着嗜血的神色,顯然是在鮮血和屍體中摸爬滾打,廝殺出來的兇狠之徒。
“獨眼龍,蕭明應該快到了吧?”蕭寒薄突然擡起頭,眼神中的溫色突然取代那份冷漠。
獨眼大漢重重點頭,沉聲說道:“將軍,蕭明少爺已經進入金山角地盤,我們通過暗探瞭解少爺的行蹤,估計再過二十分鐘,少爺便能夠返回。對了,這次少爺不是一個人回來的,他身邊還跟着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
蕭寒薄微微點頭,冷冷一笑後開口說道:“蕭明能夠從那裡活着走出來,就證明他的實力很強,有他回來坐鎮,我也能夠放心不少。”
下面坐着的四五名大漢,臉上全部浮現出笑容,他們腦海中不約而同的浮現出那個面色陰狠,模樣看似消瘦,但心狠手辣的少年。他們還記得六歲的時候,少爺便能夠拿着刀子割人皮,八歲便能夠把一個活生生的人大卸八塊,十二歲死在他手中的人,不少於兩位數,十八歲離開的時候,死在他手中的人命,絕對突破到了三位數。而到如今,少爺到底變成了什麼樣,他們幾乎不敢想象。爭強鬥狠,血腥暴戾,甚至還狡詐如狐集於一身的少爺蕭明,誰還能和他爲敵?
那個神秘的訓練營,死亡率超過百分之八九十,但是能夠活着出來的,無一不是滿手血腥的魔鬼,此時此刻在這些人腦海中幻想的少年,都是一幅幅血淋淋的畫面。
蕭寒薄眼中的溫色,慢慢被冷漠所取代,轉頭看向一名三四十歲模樣的大漢,沉聲問道:“道徒,老二最近有什麼動靜?”
那名被成爲道徒的大漢,眼神中的殺機一閃而逝,沉聲說道:“將軍,塔克斯在秘密聯絡他的親信手下,已經能夠證明,他恐怕就在這幾天裡,就會發動叛亂。”
蕭寒薄緩緩閉上眼睛,當他的眼神再次睜開後,那毫無保留的殺機爆射而出,寒聲說道:“如果僅僅只有一個老二,他還真不值得我如此的大費周章,可是到底是誰,在其他勢力散播消息,把咱們寨子裡的情況捅出去的?”
沒有人回答他的話,因爲他們也不知道。
許久後,蕭寒薄才淡淡說道:“如今各方勢力虎視眈眈,恐怕把兵力已經集中在了咱們四面八方,一旦咱們寨子真的亂了,恐怕他們就會蜂擁而至,對咱們寨子所有人進行慘無人道的屠殺。你們都是我蕭寒薄的親信,這些年跟着我南征北戰,經歷的殺戮不少於數十次,這血雨腥風一路走來,咱們有的兄弟死了,有的兄弟活着,但是從來沒有一個兄弟,會變成反骨仔。”
蕭寒薄的眼神,緩緩從在座的衆人臉龐上掃過,一絲笑容浮現,繼續說道:“這次,塔克斯因爲女人,竟然要叛我,你們說,咱們該咱們做?”
那兩名穿着士兵迷彩服的大漢,身體猛然間站起,濃濃的殺機毫不保留,沉聲喝道:“殺了,反骨仔必殺無疑,否則從此將軍您再無服衆之勢。”
“殺死,必須讓他的鮮血,來洗滌他心生的罪孽。”
剩下的兩名大漢,也快速站起,甚至其中一人直接拔出手槍,看着蕭寒薄沉聲叫道:“將軍,塔克斯這些年爲人囂張,連我心中對他都很有怨言,如果不是將軍您總是護着他,太重兄弟感情,恐怕我已經和他勢不兩立了,他沒有男人胸襟,不知道感恩圖報,這些年將軍您對他恩重如山,如今他竟然要反您,實在是大逆不道。將軍,殺死塔克斯的任務交給我吧,我絕對會以雷霆之勢,把塔克斯給宰了。”
蕭寒薄看了看衆人,在這個書房裡的,身體唯一沒有動的,便是那個手中把玩着鋒利軍刀,神情彷彿萬年不化的寒冰的青年人。不過,對於這種情況,蕭寒薄根本不會在意,因爲這個青年,就是他蕭寒薄的影子,是他最大的王牌。
對着衆人擺了擺手,蕭寒薄開口說道:“你們都坐下,別激動。這次殺老二的事情,我不用你們來做,蕭明不是回來了嗎?這個任務就交給他,如果他能夠以強勢的手段把塔克斯殺了,那麼就證明他有實力帶領你們獵殺來犯的其他勢力敵人,如果他沒有殺死塔克斯,反而被塔克斯殺死,那麼再由我親自動手。這,是一場針對蕭明的考覈,如同他通過,甚至我會讓位給他,帶着你們去頤養天年,會讓你們的後半生生活無憂,金錢、美女、你們想要什麼,我都會給你們什麼,你們,是我蕭寒薄生死與共的兄弟。當然,如果你們要是覺得不老,還能夠抗的動槍,那留下來輔佐蕭明,我也沒有意見。”
蕭寒薄說完這句話,其他人紛紛動容,眼神中流露出激動之色。
他們這些年跟着蕭寒薄是爲了什麼?無外乎就是金錢、美女、權勢地位等等,此刻蕭寒薄的許諾,讓他們熱血澎湃,殺機更盛。
二十分鐘後,三道身影快速邁進這間書房,蕭明,一個二十七八歲模樣的青年,如果看他的外表,誰都想象不到他會一個雙手沾滿鮮血,手底下死亡的人數不少於三位數的屠夫。他帶着金絲邊眼睛,身材玉樹臨風,文質彬彬,甚至外貌還頗爲帥氣,那燦爛的笑容,如果不是眼神中時不時的閃過嗜血的光芒,別人一定以爲他是一個陽光青年。
而在蕭明身後,則跟進來一男一女,男的臉上帶着桀驁不馴的神情,渾身煞氣涌動,彷彿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修羅魔鬼,女的身材火辣,衣着勁爆,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卻給人一種充滿陰霾的味道。
“爸,我回來了。”蕭明燦爛的笑着,在走到桌前後,對着蕭寒薄深深鞠了一躬。
蕭寒薄站起身子,繞過大桌走到蕭明面前,那雙眼神惡狠狠的盯着自己的兒子,足足有兩分鐘,蕭寒薄看着和自己平靜對視的兒子,突然間哈哈大笑,臉龐上帶着滿意之色,伸手拍了拍蕭明的肩膀,大笑道:“好,回來就好,不愧是我蕭寒薄的兒子,虎父無犬子,我想看看你殺人的模樣。”
蕭明嘴角閃過一道冷冽的神韻,隨即聳了聳肩膀輕聲笑道:“我會讓您看到的。”
說完這句話,蕭明轉過身,看着在場的一個個彪形大漢,再次鞠躬說道:“蕭明見過諸位叔叔,這麼多年沒見,諸位叔叔還是這麼的霸氣十足。”
在場的四五名大漢,同時露出笑容,站起身子後,一個個滿意的看着蕭明頻頻點頭。
一番寒暄,蕭明纔對蕭寒薄說道:“爸,這兩位是我的朋友,也是生死之交,這是斯諾夫,這是亞娃,他們兩個都是世界最頂尖的殺手,和我同訓練營一起出來,一起執行過無數次的任務。”
蕭寒薄看着這一男一女,默默點頭說道:“不錯,能夠被我兒子這麼誇獎的,絕對是了不起的人物,將來的天下,是你們的了。”
說完這句話,蕭寒薄才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開口說道:“蕭明,還不見過你的小叔叔?”
蕭明面色一僵,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幾下,臉上帶着一絲無奈,緩緩轉過身子,對着從進入房間便一直故意迴避的那名把玩着鋒利軍刀的青年,擠出一絲笑容,開口說道:“小叔叔,這麼多年沒見,您還是這個樣子啊!”
這一刻,那名把玩着鋒利軍刀的青年,才慢慢擡起眼皮,視線從蕭明身上慢慢掃過,隨即淡淡說道:“還不錯,回來就好!這次的事情結束,我便跟着你爸去養老,這裡的天下,交給你了。”
蕭明一呆,隨即默默點頭。
這個世界,如果說還有讓蕭明感覺到恐懼的人,那名只有三人,第一個是他的教官,那個簡直是魔鬼的傢伙,第二個是她,訓練營中那個美得近乎妖孽的女人,那個從最開始的弱者,經過瘋狂殺戮,登封最強悍王座的女人,第三個,便是眼前這位,因爲從六歲開始,他的殺人藝術,便是跟着他學的,雖然,他的年紀僅僅比自己大了兩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