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峰身旁的王語夢,看着自己的好姐妹,臉上帶着甜甜的笑容,滿心激動,新娘子蔡琴是她大學裡最好的姐妹,同學,是以前的閨中密友,自己出了隱瞞了她家世,其他事情兩人都會分享,如今看到自己的好姐妹邁進了婚姻的殿堂,她心中又是開心又是羨慕,眼神不時的看向一旁的陸峰,心中幻想着自己和陸峰兩人,一個身穿雪白的婚紗,一個身穿西服,在伴娘伴郎陪伴下,走上端莊而神聖的禮堂。
陸峰的喃喃自語,打斷了王語夢的幻想,面色微微一呆,片刻後才帶着疑惑之色問道:“陸峰,你說什麼?”
陸峰轉頭看向王語夢,低聲說道:“語夢,你這好姐妹以前沒有什麼病吧?”
王語夢一怔,隨即啞然失笑道:“我看你是犯了職業病了吧?大學那會,小琴的身體可是很健康的,甚至在學校的運動會上,她還拿過女子一百米短跑的冠軍呢!”
陸峰默默搖頭,低聲說道:“這就奇怪了,雖然新娘子化了妝,可是我能夠看得出,她臉上的氣色很不好,蒼白無血色,而且有一點浮腫的樣子。”
王語夢一呆,但看到自己的好姐妹站在主持婚禮的司儀面前,那滿面笑容的模樣,並沒有把陸峰的話放在心上。
主持婚禮的司儀,是一位二十六七歲模樣的帥氣青年,即使和帥氣的新郎官站在一起也毫不遜色。帶着從容地笑容,司儀拿着帶着麥克風輕笑道:“各位來賓,各位親朋好友們,大家中午好,感謝你們能夠在百忙中抽出時間,來參加苗少華先生和蔡琴小姐的結婚典禮。現在距離十二點的鐘聲還有不足兩分鐘的時間,大家靜靜等待,等待着吉時的到來。”
大廳中,慢慢變得安靜下來,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向今天婚禮的兩位主角。
兩分鐘的時間,幾乎眨眼間便過去,在十二點鐘聲的響起,司儀宣佈苗少華和蔡琴結婚典禮開始。
經過一系列的婚禮儀式,最終,令人內心激動的時刻到來:
“苗少華先生,在這最美,也是最激動人心的時刻,我們大家都想知道,你願意娶蔡琴小姐爲妻嗎?不管貧窮和富貴,不管疾病和磨難……你願意和她執子之手,共度一生嗎?”司儀含着激動的情緒波動,帶着麥克風大聲的問道。
苗少華,也就是今天的新郎官,臉上掛着幸福的微笑,認真的點頭大聲說道:“我願意,我願意和小琴一生一世在一起,相親相愛,永不分離。”
說着,他的眼神落在新娘子美麗的臉龐上,甚至主持婚禮的司儀,竟然驚訝發現,苗少華在說話的時候,眼中已經是含着淚水。
這位司儀主持過無數場婚禮,這是第一次,他看到新郎官的眼睛裡含着淚水,一瞬間,他心中突然充滿了感動,默默點了點頭,他輕輕轉過身子,看着新娘蔡琴,問道:“蔡琴小姐,在這最美,也是最激動人心的時刻,我們大家都想知道,你願意嫁給苗少華先生爲妻嗎?不管貧窮和富貴,不管疾病和磨難……你願意和她執子之手,共度一生嗎?”
新娘子蔡琴眼中同樣含着淚水,深情的扭過去,看着自己深深愛着的男人,晶瑩的淚珠還是奪眶而出,那神色,除了濃濃的幸福外,還有一片的複雜之色,蠕動了下嘴角,她彷彿在這一刻聚集了全身的力氣,堅定而神情的說道:“我願……意。”
掌聲驟然升起,就在大家以爲這對相親相愛的戀人能夠幸福美滿的時刻,突如其來的驟變,頓時讓舉起手拍巴掌的人,手掌僵硬在半空,臉上帶着驚愕和誘惑。
蔡琴在用盡力氣說出那三個字,說出“我願意”的時候,在衆目睽睽之下,身子一軟,突然昏倒在婚禮現場。
“小琴……”
撕心裂肺的叫聲,是從新郎官苗少華口中發出,蔡琴的情況,也是苗少華第一時間發現,雙腿猛然跪在蔡琴身邊,那看上去並不強健的雙臂,快速一把將蔡琴抱起。
這個時候,所有人才茫然的發現,此時苗少華已經是淚流滿面。
怎麼回事?
爲何新娘子突然昏厥?而新郎官淚流滿面?
這是什麼狀況?
一時間裡,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這也太詭異了!
站在陸峰身旁的王語夢,驟然間轉過頭看向陸峰,蠕動了下嘴脣,卻發現自己竟然問不出聲音。
陸峰心中微微一嘆,對着王語夢輕輕點了點頭,隨即拉着她快速朝着新郎新娘奔去。
“讓一讓,都讓一讓,我是醫生。”
陸峰快速擠過人羣,來到新郎新娘身邊,看着緊緊把蔡琴摟在懷中的苗少華,陸峰拍了拍他的肩膀,沉聲說道:“我是醫生,讓我來看一看她的情況!”
苗少華流着眼淚,轉頭看了看陸峰,默然搖頭,只是拼命的把蔡琴消瘦的身軀摟在懷中。
“你趕快起來讓陸峰檢查一下啊!”王語夢臉上露出了怒氣,用力拉開苗少華,怒斥道:“你鬆手啊,你到底怎麼回事?”
很快,幾個最先圍過來的親朋好友,同時把苗少華拉開,一個個眼神中帶着古怪之色看着陸峰。
陸峰沒有理會其他人古怪的表情,快速開始給新娘子蔡琴檢查。
剛剛他還記得,這新娘子面色蒼白無血色,可是這一會,她的面色表情便泛起了一層潮紅,而額頭盜汗。伸手抓住她的脈搏,一分鐘後,陸峰眼中露出一絲駭然之色,顧不得男女有別,更顧不得講究衛生,快速掰開蔡琴的嘴巴,同時給周圍的人要了手機,在微弱的顯示屏燈光下,陸峰發現蔡琴舌紅少津。
白血病?
這種症狀表現,可不正是白血病的症狀?而且還是到了最嚴重的時候?
沒有一絲停留,陸峰開始爲蔡琴準備急救。他以前在《太醫針密》上學習過鍼灸治療白血病的方法,而此時他身上沒有銀針,所以只能夠直接用內氣刺激重要的穴位,鳳池、肺俞、腎俞、合谷、足三裡。一個個穴位刺激,希望能夠起到一點作用。
“這位醫生,小琴她到底怎麼回事啊?你檢查出來沒有?”以爲中年婦女,帶着急切的表情問道。
陸峰沒有說話,爲蔡琴刺激穴位後,他輕輕鬆開她,緩緩站起身子。他的視線,快速轉移到一旁呆滯着目光,淚水不斷涌出的苗少華臉上,隨後又發現蔡琴和苗少華的父母,這兩對面色和善的老人,同樣流着眼淚默然不語,頓時,他心中生出一股怒氣,沉聲對着苗少華喝道:“你們早就知道了她的病了,是不是??”
苗少華眼神中,終於凝聚出了一絲焦距,滿臉痛苦的看着陸峰,隨後淚流滿面點了點頭,顫抖着聲音,語氣嘶啞的哭泣道:“是,小琴得的是白血病,我們已經給她化療過無數次,這件事情,只有我父母和小琴的父母知道,她不想我們把她得了白血病的事情傳出去,不想讓親朋好友爲她擔心,前段時間醫生診斷,小琴的病情更加嚴重,已經沒有治療的必要,也就是說,小琴沒救了。”
“本來,小琴不願意和我舉行婚禮,她說怕耽誤了我的幸福,是我求着她,求着她嫁給我,我知道,她深深的愛着我,我也深深的愛着她,結婚,是我們兩個以前的夢,我不要讓小琴帶着遺憾人世,我要讓她沒有遺憾的離開,要實現她……和我的夢。”
牙齒,咬破嘴脣,鮮血從苗少華的嘴脣上滴落。滿臉的痛苦,讓他的身體都在顫抖,那雙拳頭緊緊握住,指甲也深深掐在了肉中。
他愛蔡琴,他愛她愛到骨子裡。多少次日日夜夜,他陪伴在飽受病魔折磨的蔡琴身旁,不離不棄,關懷備至。
誰知道此事的他,其實內心裡,在和嘴脣一樣,一滴一滴的滴血。
陸峰緩緩閉上了自己的眼睛,隨即又快速睜開,苗少華的話,和他診治的病情一樣,白血病。曾經在《太乙針秘》上,他看到過治療白血病的方法,但是此時蔡琴的病情,已經到了非常嚴重程度。
摟住蔡琴的王語夢,眼睛裡滿是淚水,對着陸峰乞求道:“陸峰,你一定要救救小琴,救救她!”
陸峰默默點頭,快速拿出手機,撥通師父尚文德的電話號碼,待到那邊接通後,陸峰急促的說道:“師父,我現在在濟陽市星海大酒店三樓一處婚宴大廳裡,語夢最好的姐妹,也是今天的新娘子,突然昏倒在結婚典禮上,剛剛我診斷過,也從她的男朋友口中得知,她得的是白血病,這種病例我看過,已經到了很嚴重的地步,我沒有把握,您能夠趕來嗎?”
電話那端的尚文德心中一驚,白血病後期可是太難醫治了,他也曾經遇到過不少白血病後期的患者,甚至一些人都已經快要生命垂危,只可惜他是鬼醫,而不是神醫,所以最終束手無策,不過此時,他心中倒是有一絲希望,而希望就在自己的徒弟身上。
沒有任何的猶豫,尚文德沉聲說道:“星海大酒店距離咱們這並不遠,我立即趕過去,十幾分鍾後就能夠趕到。”
說完,電話已經被掛掉。
陸峰把手機收好,看着王語夢希夷的眼神,還有周圍一個個帶着哀愁和惋惜的人,輕輕蹲到王語夢身邊,伸手代替王語夢摟住蔡琴,在摸向蔡琴手腕的同時,內氣順着陸峰的手臂,緩緩流入蔡琴體內。
現在他能做的,也只有儘量用內氣護住蔡琴的心脈,讓她支撐的時間更多一點。
與此同時,也有人撥打了120,雖然大家已經知道蔡琴得了白血病,而且看樣子已經不能救治了,但是也只能儘儘心,盡力而爲吧!
十幾分鍾後,尚文德率先趕到,看着擁擠的人羣,尚文德挎着藥箱擠到中間,同時讓周圍的人離遠點,保持通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