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梳篦是白玉做的,晶瑩剔透,沒有瑕疵,首尾各刻有一隻打瞌睡的小貓,一看就價值不菲。
紀章灼飛快估算這些東西的價值。
他參加了《鑑寶風雲》,已經對這個世界的古董頗爲了解了。
這些玉飾部分是和聽濤劍一個時期的。
聽濤劍非傳世名師所鑄,又是隻能看不能把玩佩戴的武器,都能被定出那樣的價格。這些玉飾的價值只高不低。
此外,還有部分是聽濤劍之前時代的,更值錢。
差點擁有一個國家如今很窮的青年探出手,試圖握住澹臺意的手,被避開後也不在意,無比感動道,“師弟,你這是戴了幾座房子在身上啊!”
只要把這些玉飾賣了,他都可以躺平啃弟了。
‘啃老’‘啃弟’之類的詞,也是這位昔日皇子在網絡上學的。
糰子反應沒那麼快。
她看到那把白玉梳子,驚喜道,“這不是渺渺以前用來梳頭髮的嗎?”
澹臺意將梳子遞過去。
“師父讓我帶來的。”
糰子美滋滋的將梳子接過來,“還是這種梳子好用,師父真貼心。”
頓了頓,她又送給澹臺意一個燦爛的笑容,“辛苦師兄啦,把這些東西帶過來不容易吧,渺渺之前就沒成功。”
之前師父特地幫她打包好行李,結果穿越時,除了身上穿的衣服,什麼都帶不過來,金銀細軟,師父做的木劍等等,可把她心疼壞了!
包袱裡還有師父特地烤的烤雞呢!
段俠遊和紀章灼也回過神來。
“對呀,穿越時不能帶身外物。”
段俠遊再次穿越前,已經是廢世子了,生活條件並不好,衣着簡樸,除了靈玉,當時只戴了一個壓衣用的玉佩。
結果穿越到師父那時,那枚玉佩沒能跟着一起過去,自然而然,到了現代,他只有靈玉可用。
紀章灼的經歷和他差不多。
他猜自己會被背叛,提前策劃好逃跑路線,也帶了一些盤纏,結果穿越時,盤纏全都留在原來的世界了。
兩個窮人紅着眼看着澹臺意帶過來的金飾玉飾。
“人和人吶,”紀章灼幽幽的感慨,“真是不同啊!”
段俠遊附和:“真是不同吶。”
澹臺意:“……”
顧澄一直在默默觀察那些金飾玉飾。
他注意到那些臂釧。其實這類飾品一般是女性佩戴,可這些金臂釧的大小和一個成年男人的手臂的大小一樣,更像是定製的。
而且每個金臂釧上鑲嵌太多珍珠寶石了,相當花裡胡哨,怎麼看都不符合澹臺意此人的氣質。
“是不是師父特意準備的?”
他與妹妹的師父素未謀面,內心裡卻將其當做敬重的師父。
“對。”
澹臺意終於得到解釋的機會。
儘管語言簡潔,可他說到了重點。
“當年師父挖出的那些靈玉還有一些碎渣。我找到師父時,師父已將這些放在碎渣裡存放許久了。”
靈玉可以幫助幾人穿越,但只認人不認物。幫你把衣服一起帶過來,已經算客氣了,要是再想帶些身外物,那就是在做夢。
可師父這種方式,更像是讓那些金銀珠寶染上靈玉的氣息,不管是不是會被當做人,只要被時空認可了,可以穿過來,就是勝利。
紀章灼微張着嘴,豎起大拇指,“姜果然是老的辣。”
他細數了師父的老謀深算。
“先是準備那麼多靈玉,給我們每個人留了後路。後來有臨時改變主意,讓我們用金錢的方式拿回聽濤劍,現在又爲我們送錢了!”
他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淚。
糰子嫌棄的看着他。
“二師兄,你的演技好差哦,是會被二哥嫌棄的差。”
紀章灼立馬放下手,笑眯眯的拿起一個臂釧。
這個金臂釧做得花裡胡哨,可上邊的珍珠玉石非常值錢,他愛這樣的花裡胡哨!
澹臺意看向顧澄,臉上沒什麼表情,語氣十分認真。
“這些夠買下那座房嗎?”
“肯定夠。”
顧澄最近就在籌拍一部古裝電影,還認真瞭解了一些真品的價格。瞭解後,他覺得他們劇組買不起也租不起,要是不小心摔碎,預算絕對不夠,因此準備找人仿製。
“我會聯繫啓澤哥,讓他幫忙介紹銷售渠道。”
顧啓澤經常幫顧鈺買古董,認識不少相關行業的人。想盡快脫手,肯定得找擅長買賣手裡有資源的人,否則等拍賣會,還得等許久,甚至未必能馬上找到合適的買家。
顧澄的行動力很強,顧啓澤的行動力更強,上午才拜託對方,中午就打來電話,說找到買家了。
“徐老闆對那個時代的玉飾很感興趣,有多少收多少。”
這算是變相說,那位徐老闆不缺錢。
顧澄約定好時間,掛了電話,一扭頭,就看到紀章灼興奮的將妹妹舉起來,架在脖子上到處跑。
“渺渺,我們可以買房啦!”
糰子不怕高,也不怕摔下來,直接鬆開兩隻手,興奮的揮舞着。
“買房買房!師父最棒!”
紀章灼像脫了繮的馬,朝外跑。
“師父最棒!”
活潑過了頭。
澹臺意麪無表情的觀察,再次覺得師父判斷錯誤。
他正要轉過頭,眼神突然一凜,擡手一揮。
與此同時,興奮過頭的紀章灼直愣愣的朝外衝,完全忘記脖子上還坐着個人。
糰子還在左扭右扭,眼看着腦袋就要磕上去了,系統都急得喊出聲了。
“啊!”
紀章灼短促的叫了一聲,停住腳步,糰子也險險保住腦袋。
“呼,差一點點。”
糰子心有餘悸的摸摸腦門,又抱住二師兄的腦袋,朝下看,看清楚他的雙腿被凍住後,不由得張大嘴。
“二師兄,你變成冰雕了。六月天怎麼會有冰雕了?”
娃娃臉青年臉都白了,他咬牙切齒,“是你三師兄出的手!”
糰子趕緊回頭看,發現澹臺意臉上沒什麼表情,趕緊跳下來,樂顛顛的拍了拍紀章灼的腿。
“好冰,好好玩!”
紀章灼氣得運氣,強勁的內力將帶着寒意的內力衝開。
恢復自由後,他便黑着臉,準備找新來的師弟算賬。
段俠遊閉着眼,抱着睡枕,在沙發上懶洋洋的翻個面,似乎在說夢話,“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