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嘉妍一開始的迷惘與仇恨很快就消失了,有時候在深夜中她開始反省自己,竟然也開始感激起來清桐,要不是清桐弄出來這樣一個陰錯陽差的事情,自己是不會和貝爾在一起的。
而人的面容與人的心腸總是成反比的,有人看起來言笑晏晏,就比如景墨!這一輩子景嘉妍幾乎都想不到景墨會做出來這樣喪心病狂的事情,所謂口蜜腹劍也就不過如此而反觀貝爾,他長得比較彪悍。
但是整個人並沒有任何的桀驁,而是有一種柔情似水的情感在裡面,他指揮軍隊讓人看得出來是一個久經沙場的將軍,而在部落中則是一個日不落的王,景嘉妍也是到了最後,才知道,自己對於景維的喜歡不過是鏡花水月而已。
也知道清桐果真是好心好意,當初的選擇也是經過了好生的考校,她一切都開始慢慢的領悟了,一切也都開始慢慢的一清二楚。
“好在想?”貝爾立即回頭,景嘉妍微微一笑,說道:“景維很可能還活着,這是我和清桐姐姐共同研究出來的,我不過是想要告訴你……我永遠不會離開你,他活着還是死了,對我來說沒有關係。”
“你的意思,你們想要將景維找出來?”貝爾微微蹙眉,濃密的眉毛幾不可見的顫抖了一下,他的拳頭也慢慢的握住了,雖然景嘉妍答應過了自己會不離不棄,但是提到“景維”兩個字的時候,好像景嘉妍有一種眉飛色舞。
而在外人的面前提到了“貝爾”應該都沒有,不免讓貝爾開始吃味起來,她立即解釋一句,“找出來以後殺了他!”這樣一句話過後,貝爾立即有了微笑,“此話當真?你們是想要我幫助你們,爲何清桐不親自找我?”
“清桐姐姐也知親疏的關係,我要是給你枕邊風,豈不是不費吹灰之力,她又是寄人籬下,那裡就可以這樣貿然的給你說話了。”一邊說,景嘉妍自己倒是吃吃的笑了,他伸手撫摸了一下景嘉妍的臉龐。
“究竟是幾個意思?說來聽聽?是你的意思,還是清桐的意思,還是你們二人的意思,究竟想要讓我幫助你什麼,爲何不一吐爲快呢?”他咄咄逼人,但是相比較於剛剛的那種激動,這時候倒是平和了不少。
知道了自己的老婆不會心有所屬,任何人都是比較快意的,她抱住了貝爾,“您纔是我的草原狼,我明天去問一問清桐姐姐,究竟應該如何去逮捕這一隻狐狸,您看呢?”
“爲何定要抓過來。”貝爾又一次握住了拳頭,該死的,不是說沒有感覺了,爲何還要抓過來,自己是橫豎不會幫忙的,景嘉妍握着他的粗壯手臂,說道:“要是讓人知道景墨是這樣子登基的,你以爲不會有軒然大波?”
“意思是讓全天下人都知道景墨是殺了自己的父皇這才……順利的成了皇上,但是人人都知道先帝的死因是那一晚景維做出來的,這事情就連景維自己都承認了,要是翻案無疑是難上加難了。”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景嘉妍握着貝爾手臂的力量開始慢慢的增加了,貝爾微微一笑,這個道理在中原是人盡皆知的,但是可以貫徹的並不是人們,而是少數幾個人。
“那麼,我們明天找清桐商量商量,不過你答應我,你一定不可以……找到了景維以後魂不守舍,想要與景維在一起,那樣我會受不了的。”他一個值得威脅都沒有,不過是幾個字,“我會受不了。”
言下之意,你要是心疼我,就讓我不要難過。
景嘉妍微微一笑,解開了他的腰帶,“王,我想要爲您生孩子,無窮無盡的孩子,他們一個個都如同草原狼一樣,擁有狼的敏銳,也一個個都如同草原鷹一樣,擁有草原鷹的敏捷。”景嘉妍一邊說,一邊解開了他的腰帶。
貝爾樂得享受,輕輕的靠近了景嘉妍,景嘉妍早已經羞窘的兩片紅霞燒耳朵,說道:“您吹了蠟燭,吹了蠟燭……”
“長生天在上,你們中原人不是喜歡龍鳳蠟燭,這正是你我的好日子,怎可以閉着眼。”貝爾一邊取笑,一邊還是吹熄了蠟燭,這一個晚上,他變成了草原狼,擁有狼一樣的品格與身體素質。
也變成了草原鷹,擁有老鷹一樣搏擊的力量,讓景嘉妍輕嗔薄怨,幾乎欲仙欲死,她發現這一樁看起來處處都是自己吃虧的婚姻,到了最後處處都是自己佔便宜,整個人就如同浸泡在了蜜罐裡面似的。
而,這一個晚上,成國的帝京紫華城,成後玉宛也是難以成眠,清桐走了,在寒梅開始點染枝頭春色的時候,成後玉宛送給了清桐一件灰鼠皮毛製作出來的重裘,這重裘清桐離開的時候也沒有帶着。
此時此刻,成後玉宛一邊輕輕的撫摸,一邊想起來清桐。
清桐在的時候,她一開始是那樣的戒備,唯恐清桐會傷害蕭鳴白,而輔佐自己那個弟弟,人人都知道,在智力與任何一方面,蕭鳴聲無疑都是勝過了蕭鳴白的,但是清桐並沒那種意思。
自從清桐知道了先帝的遺詔以後,夙夜匪懈,幾乎是從來就沒有停止過幫助蕭鳴白,從而讓蕭鳴白從一個一無所事的人,慢慢的,變成了目前這樣一個厲害的少年天子,清桐!
成後玉宛一想起來清桐,就覺得自己對不起清桐,這半年的時間裡面,清桐每一天都忙忙碌碌,而清桐離開的時候是那樣的毅然決然,她伸手撫摸了一下清桐砸碎了的王冕。
這王冕還是自己一開始讓內府的人制作出來的,王冕是那樣的美觀而又華麗,但是這樣的美觀與華麗中,有一種讓人心顫的破碎,讓人形容不出來的一種瑟然,她輕輕伸手撫摸了一下王冕,嘴角有了一個苦澀的微笑。
“清桐,母后盼望你離開以後就再也不要回來了,你想要做什麼放手去做就是了,母后在這裡支持你,成國母后會與王爺還有皇上好好的支撐的,你放心去就好了。”成後玉宛向來也是一個堅強的女子。
但是在想到了清桐的時候,不免還是眼角溼潤,嘴脣下垂。
而在上書房,自從清桐離開以後,小皇帝蕭鳴白開始親政,一開始自然是手忙腳亂,而到了目前,已經過了三天,他總算是開始慢慢的習慣起來,每天積壓的奏疏到了晚上還處理不完,內侍監點着燈燭在旁邊掌燈。
而蕭鳴白則是輕輕的披覽,雖然,就連旁邊的內侍監都開始困倦起來,不過蕭鳴白看起來心情大好的樣子,桌面上放着一枚金針,他每一次睏倦襲來的時候,就強迫自己讓針刺自己一下,如此屢試不爽。
開始慢慢的習慣了,她記得清桐說的每一個字兒,以後需要自己靠自己,這成國是自己的,就需要自己去好好的治理,完全不可以讓人越俎代庖,而他也在試着與蕭鳴聲做好朋友,不過某人並沒做好朋友的意思。
月色中,蕭鳴聲百無聊賴的坐着,看着手中的一張紙箋,這是薛濤箋,上面展開以後,是用炭精條畫出來的一個帳篷,旁邊畫着一個女子,這是樓澈的手筆,樓澈並不會寫字。
只要用這種辦法去表示自己的拳拳之意,在離開的時候,蕭鳴聲就給了樓澈一隻鴿,這隻鴿子無論是走了多遠都會將信原封不動的送過去,而蕭鳴聲自從樓澈走了以後,心裡面不舒服的很,爲了這幼弟的朝廷。
可謂自己已經開始不遺餘力了,但是還是時時刻刻的會思念那個女子,那一日上林苑,兩人攜手同行,她並不忌諱,也並不畏懼,旁人眼中這驕奢跋扈的人,在樓澈的眼中不過是一個尋常的人。
“很好,本王也來一個。”蕭鳴聲也開始畫起來,三兩筆描畫完畢以後,一個月下獨酌之人已經躍然紙上,讓人一看之下就覺得畫工是非常不錯的,他將這張紙送給了信鴿,信鴿十萬火急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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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封信到了樓澈手中,已經是第二天了,這一天早上清桐剛剛起來,就看到了花枝招展過來的樓澈。
因爲這幾天樓澈與大妃景嘉妍的關係不錯,也打扮的入鄉隨俗起來,不過這模樣真是不敢恭維,老遠的衝過來,清桐想要避讓都來不及,只看到一個花花綠綠的肉團一下子飛了過來,然後很快說道:“我家男人來信了。”
“你尚且未婚,怎有男人?”清桐毒舌一句。
“你不是也天天和楚瑾泉在一起,難道是你表哥?你們昨晚……”該死的樓澈,是不是昨晚看到了什麼,清桐面不改色,心道要不是你是天下第一高手,我就殺了你。
樓澈正要說什麼,不過還是欣喜若狂的將手中的紙張遞了過來,“你看看,這是什麼意思,快看看,我家蕭鳴聲送過來的。”一邊說,一邊將紙張硬生生丟在了清桐的手中,清桐倒是想不到樓澈也有有求於人的時候。
清桐巧笑倩兮,美目眇兮,看着躍然紙上的人,說道:“這是月下獨酌,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你可知道,就是說他想你了。”清桐也真是會誤解,不過這一句誤解讓樓澈更加是開心了不少。
“嘿嘿嘿”的笑過了以後,站在了旁邊,“這就是距離產生美了,我知道……”
“王爺離不開你,以後我就是你姐姐了。”清桐一邊說,一邊循循善誘,說道:“你給王爺寫什麼?”
“我不要告訴你,懶得告訴你!”這畫風轉變的未免太快了,清桐看着花蝴蝶飛遠了,輕輕的揉捏了一下自己的肘彎,這傢伙,愛情讓這個武學天下第一的奇才,變成了戀愛天下第一蠢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