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注意到一個現象?”蕭鳴聲忽回頭,說道:“這裡一直以來都有人跟着我們?”
“他們喜歡跟着就跟着,只要不打算謀財害命,還能如何呢?不過等會兒我就讓他們後悔了,來來來……快到李大人家裡面去了,我交代你的事情想必你已經明白了,我們到前面的酒樓裡面去吃一杯,然後……”
“如何?”蕭鳴聲的目光落了過來。
“也不如何,這一次我們讓人去動手就好了,酒樓裡面有的是英雄好漢,你看看身後的那個人,一臉的賊眉鼠眼,等會兒讓一個人過來。”清桐正在說話,蕭鳴聲的目光已經落在了旁邊的一張桌子上。
這個桌子上的人與外面那個賊眉鼠眼的傢伙看上去是一模一樣的猥瑣,他們靠近了那裡,交代了那個人一件事情,然後坐在了那裡開始吃酒,黃昏了,酒樓裡面的人開始多了起來。跟蹤他們的人還以爲他們不過是肚子餓了,過來吃東西而已。
回去找人彙報了,樊洛天愈發是有點而不明白了,爲何一直呆在了酒樓裡面並不出來,他們並沒有回宮,而是等待着,究竟在等待什麼,外面跟蹤的人,不得而知了。
“你可看出來,他們這是要做什麼?”樊洛天焦躁,問身旁的靈脩,靈脩不過是微笑,說道:“不過是尋常的吃法而已,等會兒他們沒準就回來了,你們何苦大驚小怪,就算不是吃飯我們的人跟蹤着,莫非還會被發現不成?”
“這,也是。”樊洛天重重的揮了揮手,“繼續去跟蹤,他們回來以後立即過來回報,不可以跟丟了,可明白?”
“屬下明白,將軍只管放心便是。”說的很好,過去又跟蹤去了,他們在看着清桐,但是需知道清桐與蕭鳴聲果真是在吃飯,完全沒有任何的動作,這樣子平靜的吃過了以後,那賊眉鼠眼的人過來了,說道:“我和弟兄們已經做好了。你答應給我的銀子呢?”
“在這裡。”將手旁一個荷包遞了過來,這人嬉皮笑臉的打開了荷包,與人去坐地分贓了。蕭鳴聲這才說一句,“這事情你說李大人會不會相信呢?”
“剛開始是半信半疑的,不過後來就相信了,以後他不會幫助樊洛天,然後也不會幫助我們既然全部都不會幫助,那麼看起來已經是成功了一半。”清桐站起身與蕭鳴聲離開了酒樓,然後到了硃紅色的一個馬車裡面。
身後的人換做了剛剛出來的那個,繼續跟蹤,不過清桐已經與蕭鳴聲走了,再也不會理會究竟他們會怎麼樣的。
剛剛那個賊眉鼠眼的傢伙與一干人到了外面,在一個僻靜的角落中襲擊了剛剛從和宮中回來的李大人,李大人在杯酒釋兵權的時候本就是那樣的讓人不喜歡,清桐讓這個人去打了李大人一頓。
其原因有很多個,一,讓他明白落後就要捱打。且讓人告訴了他,打手是樊洛天僱的,既然是百無一用之人,鬆鬆筋骨也算是玩鬧玩鬧。這打人的事情其實也是一個肇端而已,以後清桐還會繼續讓人照顧照顧李大人的。
“能告訴我,今天你究竟做成功了那一件事情呢?”在馬車上,他薄薄的嘴脣輕輕的翕動了一下,問清桐。
要說到成功?好像今天做的任何一個事情都是失敗的,從一開始就沒有一個成功的事情,但是清桐正是覺得已經開始成功了,不過這樣子微乎其微的舉動是不會讓人察覺到而已。
“暫時不解釋,以後你就會明白良好的開端是成功的一半,現在雖然看起來是失敗的,不過你以後就會明白,其實已經開始成功。”
“沒有看出來。”他劍一般的眉毛斜斜跳動了一下。
“你喜歡下棋嗎?”清桐並沒有問其餘的問題,而是用這個作爲解釋的一句話,他那飛入鬢角的眉宇輕輕的抖動了一下,不知道清桐是什麼意思,不過還是點頭,說道:“喜歡,又如何呢?”
“下棋的時候你能夠想得到的,一般是不是對手也是可以想得到,只有走讓對手完全想不到的,我們纔可以死中求活,本就是夾縫中生存,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我們大刀闊斧做事情,會有多少危機會慢慢的形成?”
清桐的道理他明白,一切好像都漸漸的明白了起來。他猶如是醍醐灌頂似的,立即回過了頭,“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所以說一個小小的事情當時看不出來究竟是有什麼意義,其實……”清桐看了一眼宮門外的一棵大樹,說道:“其實,落了葉子就表示季節已經在慢慢的變化了。”
“好,多事之秋,究竟看一看有多少事情在這個騷動之秋可以做成功!”
“網頁拭目以待就好,王爺現在可以聽出來後面還有沒人跟蹤者我們呢?”問到這裡,蕭鳴聲輕輕的閉眸,聽了一下,說道:“沒有一個人。”
“很好,接下來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們在這裡下車就好了。”清桐不容分說,已經讓馬車停了下來,蕭鳴聲不知道清桐目前要讓自己去幹什麼,疑惑得很。
風雨破寒初,深沉庭院虛。清桐下車,看着蕭鳴聲,說道:“你知道地牢在哪裡?我們去地牢。”
“去那裡做什麼?”他一開始只是着迷於清桐的聰明,後來漸漸的被清桐的人格魅力給吸引,清桐做事情自然是有自己的一個套路,但是爲何到了已經天色暗下來的時候去地牢?
“去看看一個瞎子,一個很厲害的瞎子。”清桐說過了以後又道:“你帶路就好了不要問那麼多,你是保護我的安全,而不是問東問西。”
“好,走這邊……”
兩個人走了很久,這纔到了地牢,地牢中黑乎乎的一片,老鼠在地面上旁若無人的抱着冷硬饅頭貪婪的吃着,這裡的氣味很不好,有一種臭味在慢慢的彌散,清桐儘量忍住了不讓自己嘔吐,這才從水漬淋漓黴斑斑駁的路上到了地牢的裡面。
有幾個衙役在前面走着,清桐說道:“孫信,我要去見一見孫信。”
孫信是何許人?是在兩年前蕭遠翼離世的時候獲罪的一個人,此人自從有了牢獄之災就再也無人問津,這是清桐昨天在翻看大典的時候看出來的一個事實,孫信在朝中做過很多厲害的事情,因爲最後仗義執言。
讓樊洛天將眼睛刺瞎了,他被關押在地牢嘴裡面的位置。
清桐並沒有去遲,孫信並沒有死,人的眼睛瞎了以後,耳朵就比較靈敏。所以清桐剛剛過來,孫信就注意到了,清桐也看到了孫信。他的手腳上都是鐵鏈子,一種亂離人不及太平犬的悲催幾乎讓清桐溼了眼眶。
“你又爲什麼哭?我孫信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人,還有人爲我孫信哭的,真是實屬罕見。”
“大人,你知道我是誰?”清桐隔着一個木欄看着裡面,地牢中一片麥秸草,孫信的身體蜷縮在那裡,就像是一個刺蝟一樣,眼睛已經看不見了,但是耳朵是很厲害的,鼻子也是很靈敏。
“雖然不知道,不過大概天下大變了,你是一個女子,是是讓你過來的?”
“大人剛剛在我走進來的時候嗅到了脂粉香就知道清桐是一個女子,並沒有看,那麼大人有沒有嗅到陽光的氣味,清桐這一次過來是救大人於水深火熱!”清桐看一眼蕭鳴聲,蕭鳴聲立即讓人過去將鐵鏈子打開了。
“哐啷”一聲,鎖子應聲而落,清桐終到了牢中。
“爲何會有濃重的殺氣?”孫信嗅到了一種危險,清桐說道:“這裡有一個喜歡殺人的人,不過大人放心就好,他自喜歡殺壞人,大人不用擔憂。”
“其實任何一個地方都是水深火熱,這裡我已經習慣了,憑藉一個瞎子又能如何呢?”
“大人何苦妄自菲薄,雖然大人眼睛看不見,但是大人對於朝局還是明亮的很,有沒有眼睛已經不重要,大人可以和清桐輔佐新君嗎?”
“新君?”他不禁挑眉,自己進來的時候還是蕭遠翼的天下,這麼快就已經變了天,他地牢中三年如一日,並不知道外面世界早已大亂了一次,重新洗牌過的朝局他並不知道。
“蕭鳴白。”
“不是蕭鳴聲?”孫信的嘴角有了一個微笑,“當初我就看出來了,蕭鳴聲尚武,不過剛猛有餘謀略不足,且性情暴躁,爲國之君定然是不可這般。他的心裡面想的事情比較多,故此比較容易早早的龍馭賓天。看來這一點,我瞎子還是猜到了。”
“您不妨再猜一猜,如今讓您出去對付的人是誰?”清桐的眼眸泛着幽幽的光,生恐他不願意幫助他們,雖然是一個瞎子,不過他很厲害,蕭鳴白怎麼會這麼久就沒有注意到在暗中自己竟然也是有可以與樊洛天抗爭的砝碼。
“對付樊洛天。”
這是孫信的一句話。
旁邊的蕭鳴聲剛剛並不滿,但是現在立即後背冰涼,一個人在地牢中三年五載早已經音訊全無,外面世界早已經大變,但是他還是猜到了,單單憑藉這一點已讓人瞠目結舌。他慢慢的走過去,從衙役的手中的將鑰匙拿過去,慢慢的解開了他的鎖。
鎖子給打開了,孫信苦笑,“老臣等這一天等了很久。”
“馬上就可以看到日光了,大人放心就好,今日回去大人是上賓,乃是成國的國之重器,大人,請走這邊。”清桐並沒有弄虛作假,帶着孫信走了出來,孫信慢慢的停止了腳步,然後嘴角有了一個微笑,“我明白了。”
孫信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清桐愕然。
“大人明白了什麼?”
“明白了一個事情,我身旁的人是……蕭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