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蕭鳴聲長眉若柳,身如玉樹,輕輕的轉身,然後想起了什麼一樣,說道:“我想要告訴你一個事情!你不要怪責我,好嗎?”
“不會,說來聽聽。”清桐心頭微微的跳動一下,這個傢伙又是決定了什麼,自己的話又不是定海神針,真的是可以將面前的人那心浮氣躁給壓抑住嗎?
“你可果真不會?”他今天少見的婆婆媽媽,清桐的心“咯噔”一聲,微微的錯愕,舉眸看着欲言又止的傢伙,一直以來,這傢伙從來不會這樣子的,今天想必是事出有因了?想來想去,不知道究竟他狗嘴裡要吐什麼象牙。
“不生氣?”他蹙眉,過分的欲言又止原是有一種諱莫如深的秘密,眉尾輕輕的挑動了一下,說明心事重重,清桐嘆口氣,“我纔不會生氣。”但是你要是胡說八道,我就會給你三拳兩腳的,你自己當心就好了。
有句話叫做“不會燒香得罪神,不會說話得罪人”最好不好讓這個傢伙說出來什麼自己不想要聽的了,他輕輕的笑着,看到清桐果真是一副側耳聆聽的模樣,立即說道:“我想要告訴你,這一路過來雖然你我好像交流不多,但是……”
“這,你別說了,讓我做一做心理準備!”清桐伸手立即撫摸一下自己的臉龐,一般人表白的時候大概就是這樣子,自己不敢說輕舟已過萬重山,當時年少春衫薄,景墨景維楚瑾泉等等人都是給自己表白過的。
那幾張臉開始慢慢的重疊起來,到了此時此刻,就連清桐自己都覺得好像是刻意想要和自己在一起的人,到了末尾都是虎頭蛇尾,慘淡經營的不僅僅是自己的心,還有對政局與感情的失落。
她的臉朱鉛退盡,但是有一種莫名的年輕與柔膩,“好,你說吧。”
“我其實……這一路走過來我們顛沛流離,你只看到了表面現象,你看到每天我們吃好喝好渾然沒有一點兒危險,其實不然危險在你還沒有看到的時候就被我扼殺過了,所以你是看不到危險的……”
“你,要說啥?”清桐索性一針見血,他這隔靴搔癢的模樣讓清桐心裡面也是不舒服啊,要說就早點說,說完以後早點兒休息,今天這一頁也就是過去了。但是他偏偏就不說,吞吞吐吐,讓人覺得瞎子摸象一般。
“我想要告訴你,這個世界上其實還是有人喜歡你,有人願意犧牲一切和你在一起的。”他瞥目,又道:“少年言語以當貴,不是嗎?你我歷經這樣的艱險,應該明白各自的心情。”
“各自?”清桐扶額,“艱險!”清桐無語,四個字過後又是一陣不長不短的沉默,扶額加沉默看着面前的人,他慢慢的舉步走了過來,有點兒步步緊逼的模樣,清桐心跳加速,蕭鳴聲說道:“你可知道,我對於情根深種?”
“你可知道我無意與你,恨不相逢未嫁時!我乃是有夫之婦,你莫要調戲我,不然我會攻擊你的。”清桐輕輕的揮手,他慢慢的後退,保持在一個安全線的範圍以內,不過目光還是落過來,上下開始搜尋清桐的端倪。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清桐並沒有隱藏什麼,實話實說而已,過後他慢慢的失落的垂眸,看着腳底,說道:“你爲何不選擇一段安靜的感情作爲起步的基礎呢?還是你果真如同坊間之人流言一般,喜歡一場驚心動魄的地老天荒?”
“我,你想多了,我不過是一個普通人,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清桐不解釋了,拍桌子,“早就說過了你不要打我的主意,你渾身上下藏污納垢,你交的女朋友有多少,從這裡排隊都到了東陵國了。”
“所以,你是嫌棄本王髒了?”蕭鳴聲的神色很不好,清桐居高臨下的看着蕭鳴聲,說道:“不敢,不敢,怎會嫌棄王爺呢?王爺不過是處處留情,誰也不知道王爺您說的某句話是真的,某句話是假的。”
“假作真是真亦假,無爲有處有還無,這你都不知道嗎?”蕭鳴聲憤恨的看着清桐,目前清桐給蕭鳴聲的感覺就是,想要幹掉又是幹不掉的無奈,深深的吸一口氣,然後慢慢的吐出,胸腔裡面被排除的一乾二淨的。
這才舉眸看着面前的女子,“爲何我每次和你說正經的時候你都死不正經?”
“你,這是我的性格,你這才一開始就想要扭轉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的性格,你不作死就不會死!這就是你愛我,但是我不愛你。”清桐據理力爭,自己的歸屬權是萬萬不可以讓人奪走的,她需要將這個態度表明。
“好,你的意思是我們不可能了?”
“這,絕不可能。”清桐難得正經起來,就連蕭鳴聲也是看出來清桐此刻是正經的,那種四平八穩的語氣是一種斷然的拒絕,幸虧是朋友,如果是一般人大概清桐早已經飽以老拳了。所以他明白適可而止這個詞語的意思。
“你不後悔?”蕭鳴聲看着清桐,知道清桐這一次告訴自己的是永遠都不會改變的話題,立即開始鄭重其事起來,清桐連忙點頭,一板一眼的說道:“我可不要和你在一起,你每天就連指甲都是要剪兩次,洗衣服太勤謹了,我做不到。”
“妻子又不是下人,怎會與你一般見識,讓你成家立業以後這般的開始忙碌,與我……洗衣做飯?”
“下堂妻,你可有聽說過?”她開始講道理起來,反正今天不答應,就是不答應,你就是說破了老天也是不會答應的,她暗自給自己找一個臺階,然後暗自安慰自己,這事情其實不過是空穴來風,是別人在開玩笑。
“下堂妻,倒是沒有聽說過,愛你一生一世倒是可以做到的。”
“何爲一生一世?”清桐乾淨找漏洞,幸虧自己舉一反三,不然今天豈不是眼睜睜看着就要吃虧了?蕭鳴聲嗤之以鼻,“所謂一生一世,不過是一個長久的定義,從生到死應該就是一生一世了。”
“你可能夠忍受一個這般的女子,她無風不起浪,有風浪千尺,從來不是尋常人,不走尋常路?”清桐自我介紹一般,娓娓道來,這幾年自己做出來的事情果真是讓人無言以對的,他完全是不相信這樣的女子也還是有人要的。
大概應該立即和自己搞出來一個涇清渭濁纔是正經,但是錯了,人完全是沒有那個意思,而是……而是慢慢的笑着,魅惑的看着清桐,“我最喜歡麻煩,不然做這個狗屁王爺則甚?”
“這,”清桐無計可施,握住了酒杯,開始喝一口。一般來看,喝杯酒大概就眉頭一皺計上心來了,但是簾外鳥來窺人,月來窺酒,這人的手慢慢的伸了過來,“我是認真的,我知道你心有所屬,不過我還是認真的。”
“知道你是認真的,我信了。”清桐看向了面前的蕭鳴聲,雖然自己被人欺騙過很多次,但是每一次清桐都是選擇立即去相信,她總是認爲一個道理是不會錯的,人之初性本善,人性本善。
但是清桐錯了,生逢亂世最不可靠的就是人心了,蕭鳴聲看到清桐相信了自己的感覺,心情也是好了不少,眼睛出月隱山一般帶這一種皎潔的慧黠看了過來,清桐則是認真的看着他,良久的沉默以後,清桐說道:“這事情就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你可明白?”
“這事情就是窮追猛打嗎,到了最後照舊是兩情相悅,本王萬花叢中過……”他說道這裡覺得不應該,輕輕的顰眉,看着清桐,“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以前是很花心的,但是遇到了你之後,不會了。”
“這,你倒是胸有成竹,不過我不同你冒險,世界上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女人滿大街跑,爲何你鎖定目標就是我葉氏清桐?不要告訴我一見鍾情什麼的,人心似鐵官法如爐我們都是那樣子過來的,你以爲你可以欺騙得了我?”
“不,我沒有那個意思,不過是忽然間想要穩定了。”他解釋一句看着清桐,清桐輕輕的皺眉,心道自己一個這個活潑的人竟然會給人一種安全感,可見自己還不是百無一處的,粗神經的慢慢看着面前的男子。
“你可知,我這人壞脾氣多得很,不要以爲你靠近了我我就會立即對你好的。”
“知道,你前途無量,但是我也後生可畏,並不害怕被你拋棄云云。”蕭鳴聲知道自己的征途是艱險的,是比較漫長的,竟然說了這樣一句話,清桐皺眉,看着面前的蕭鳴聲。
這是要幹什麼?逼良爲娼的節奏嗎?自己早已經明確的拒絕了,誰知人家還是完全不理會不但是不理會好像還以爲自己欲拒還迎呢,清桐慢慢的嘆口氣,然後深吸一口氣,看着前面的他。
眼睛如同落日映嶼一般,呈現一種收露了斂色的痕跡,“我葉清桐並不喜歡你蕭鳴聲,不論你以後是君王還是販夫走卒的普通人,我今天拒絕你,你以後不要讓我爲難,我們是朋友,好朋友之間應該及時當勉勵,做點兒有意義的事情。”
“何爲……有意義?”蕭鳴聲不滿的看着清桐,清桐立即轉身準備離開,“你不要一失腳爲千古恨,再回頭是百年人了。我走了,今晚你說的我都已經忘記了,也請你忘記,你我本就不是一個世界裡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