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都到了屋子裡面,剛剛跑來跑去,現在忽然停下來倒是覺得冷起來了。清桐將旁邊的一個酒罈子抱了過來,讓高舒夜點燃了裡面的酒液,幾個人明目張膽的看着前面的場景。
雪夜裡面,外面一片光華,雲姨娘說:“妾去小廚房給王爺看看做好了什麼好吃的東西,立即就送過來。”剛剛說完以後,身後一把嫵媚的嗓音嬌滴滴的說道:“奴也去看一看。”
妾自然是雲姨娘,而奴自然是素姨娘。
雲姨娘走出來以後徑自到了前面小廚房的位置,而素姨娘也是很快的跟了過來,月光裡面兩個女子始終保持着一個距離,忽然間身後的素姨娘就像是旋風一般刮在了雲姨娘的身旁,“雲姐慢走,這辛苦人的差事就不用姐姐自己來了,妹妹一個熱就可以。”
說着話握住了雲姨娘的手,並不打算鬆開,一個用力就將雲姨娘給推倒在了雪地裡面,“姐姐,你果真是越發的長胖了,現如今就連走路也是同種腳輕根底淺薄不少。”
“賤人,你看看身後。”雲姨娘煞有介事的看着身後,但是後面一無所有,素姨娘知道自己上當了,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已經重重的跌倒在了前面的雪地上。
“這,賤人,你幹什麼?”素姨娘剛剛的風華絕代不在了,撐手就要從地上站起來,而云姨娘完全是不會給素姨娘一個機會的,兩個女子很快就在雪地裡面有了困獸之鬥的行爲,小屋裡面看着的幾個人已經一臉的莫名與驚詫。
“這,果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聖人有云惟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看來古人是誠不欺我了,這兩個女子的保衛戰讓人咋舌的很。”楚瑾泉幽微的嘆口氣,再也不看雪地裡面打滾的兩個人。
而高舒夜看着外面,看着看着臉上的神色就變了,“兩人都是賤人,難分高低。”
綠凝有點兒不相信自己看到的,“這就是傳說中抵死纏綿的宅鬥,很精彩啊,小姐爲何也不看了。”再看時,清桐面如秋水,完全不理會外面兩個女子販夫走卒一般的扭打。
而猗琴則是淡定的說道:“其實鬥一鬥更健康,你好我也好。”
清桐點了點頭,其實她如果第一次見到這些情況自然也是覺得不可思議的,偏偏這樣的情況在清桐上輩子的時候早已經屢見不鮮了,正因爲屢見不鮮,也就沒有任何的驚訝。
“你們看,這就是三妻四妾的好處,你們三個男人以後要麼只娶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子一輩子不離不棄,這就叫做一生一世一雙人,要麼就妻妾成羣讓她們好好的不可無事生非,其實還是一個好過了很多個,這個就是在精不在多了。”說完以後看着楚瑾泉。
楚瑾泉不願理會外面這樣的場景,而是看着面前的葉清桐,“這一輩子,不會找第二個人。我心匪石,不可轉也。”說完以後輕輕的皺眉看着清桐。
清桐連連開始抱怨,“但願,但願,這個世界上說起來是比較容易的,然而做起來是很難很難的。”說完以後看向了外面,又道:“可以去找奚嬤嬤了。”幾個人這才明白,他們過來並非是走馬觀花而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綠凝立即將這張紙拿了出來,經過了初步的分析以後確定奚嬤嬤在前面的一個小院落裡面,經過了意見統一以後幾個人決定分頭行動。
而正準備離去的時候,外面兩個女子都嚇絲絲的笑了起來,素姨娘冷聲說道,“要是讓他知道,他是一個連父親是誰都不知道的孩子,你覺得以後他還可以做人嘛?”
這句話是素姨娘說的,素姨娘說完以後皺眉看着面前的雲姨娘,雲姨娘冷冷的笑着,眼神就像是刀鋒一樣鋒利,瞪視着面前連連冷笑的女子,然後就像是野獸一樣撲了過去,“賤人,你以爲你說出口的事就會有人去相信嗎?賤人,賤人。”
清桐看了會兒,知道機會來了,立即在外面的黑暗裡輕輕的叫了一句“姐姐,姐姐,我來了。”這裡有人叫姐姐,兩個扭打的女子立即鬆開了手,“妹妹,憐兒,你是憐兒嗎?”
“是我,姐姐。”清桐站在黑暗裡面,雲姨娘忽然間淚水漣漣,指着倒在地上的素姨娘,“這個賤人老是欺負姐姐,憐兒,你過來掐死這個賤女人。”
但是風中的聲音很快就消失了,兩個女子募得都感覺到一片寒冷,從地上爬起來以後到了前面的小廚房裡面。
清桐從黑暗裡面站了出來,看起來那個卷軸上記錄的東西有一大半都是真實可信的,至少雲姨娘確實是有一個妹妹叫做憐兒的,想到了這裡清桐皺眉,看着雪地裡面走遠了的兩個女子哦。
一會兒以後兩個女子已經到了小房子裡面,一個照舊是體欺皓雪之容光,一個照舊是臉奪芙蓉之嬌色。兩人笑着,將手中的飯菜放在了瑞安王面前的桌子上,一個笑的嫩臉映桃紅,一個笑的香肌暈玉白。
雲姨娘如同蓮花出水一般的笑着,“老爺,這個是松江鯉魚,剛剛從湖面打撈過來八百里加急過來的。”
“這個是鵝肝,老爺嘗一嘗,奴給老爺親自夾一塊。”這樣子說完以後素姨娘已經迫不及待的開始獻媚起來,瑞安王這時候纔看到兩個女子,兩個女子因爲剛剛的打鬥臉上都有了傷痕。
“這,你們剛剛出去摔了跤嗎?”瑞安王心疼的看着兩個女子,雲姨娘立即點了點頭,“妾剛剛出去就踩在了一塊冰上面,然後摔倒了,有王爺的洪福齊天保佑賤妾好好的。”
“奴剛剛出去與姐姐一般,也是踩在了那一塊冰上面,大概是姐姐房裡的丫頭不省事,將那裡沒有打掃乾淨。”素姨娘自然是很會見風使舵的,立即就要將最爲不好的事情歸咎到雲姨娘的身上。
雲姨娘也不是省油的燈,立即反脣相譏,“焉知不是素姨娘您房內的丫頭。”兩個女子總算是開始爭論起來了,清桐看也不看,在這個閒雜人等的屋子裡面等待着奚嬤嬤的到來。
一會兒以後一個人唄從外面摜入,這人的頭上罩着一個布口袋,嘴裡面塞着一塊麻核桃,一看就是高舒夜的所作所爲,清桐看到奚嬤嬤走了進來,並不急躁,問道:“你是奚嬤嬤?”
“嗯,嗯。”
“哦,”清桐伸手立即就要給奚嬤嬤鬆綁,不過很快手又是遲疑的停在了那裡,“我警告你,你要是大喊大叫我們就會殺了你的,而你要是配合我們也不會爲難你,不但不會爲難你還會很快就放你回去。”
“嗯,嗯。”
奚嬤嬤看起來是被剛剛虎背熊腰的高舒夜給嚇壞了,這時候連連點頭。點過了頭以後,清桐將麻袋扔掉了,問道:“我要問你二十年左右以前的一樁舊事,你願意不願意說呢?願意的話我們就化敵爲友,要是不願意我們就是友非敵!”
“這,這,奴婢願意。”奚嬤嬤到底還是貪生怕死,這些年以來這個中老年的女人心裡面裝着的秘密實在是過多了,她也知道總有一天會被人這阿姨拿工資五花大綁問出來秘密的,所以並不是非常的緊張。
“你們要知道什麼,時間有限,我只能從簡回答。”奚嬤嬤說道。
清桐最喜歡的人就是這般乾脆利落的,兩個侍衛過去把門了,清桐問道:“幾個問題,讓我想想。這第一,維郡王是誰人的子嗣?二,當年是什麼事情?”
“奴婢回答完畢了以後也還有性命在?”這個嬤嬤憂心忡忡的看着清桐,清桐溫柔的笑着,那標緻非凡的笑容恬靜的就像是花開一般,“可以,我們可以保證你活得好好的。”
“奴婢還是不相信你們,既然你們有備而來,奴婢想要知道你是誰?”
“這個簡單,我叫做葉清桐。”清桐竟然完全不避忌,回答了奚嬤嬤這個刁鑽問話,就連奚嬤嬤也是難以置信,哪裡有盜賊竟然會告訴你自己的名字。奚嬤嬤顯然是聽過葉清桐的名諱,這個女子早已經驚動的朝野皆知。
奚嬤嬤舉眸看着面前的女子,她是一個花容嬌媚的人,不論是站着還是坐着同樣不影響那種丰姿,面如滿月,發若烏雲。尤其是那雙眼睛,分明蘊藏着一種機智與誠信,任憑你是不是第一次遇到她,你都會放下一切去相信這個女子。
“我相信你,維郡王不是雲姨娘的孩子,也不是王爺的孩子。”
“這,從何說起?”清桐饒是早就已經坐好了心理準備,但是還是想不到竟然也不是瑞安王的孩子,那麼這個身世成謎的男子究竟是何人,他的父親與母親究竟是什麼人。
“你說吧,我也相信你。”
“果真嗎?”奚嬤嬤不禁陰測測的笑一笑,笑容裡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當年知道這些事情的人都已經死了,還有我一個,其實我做夢都害怕,害怕的手軟腳軟。”
“沒事,嬤嬤,往後我保證這個秘密會藏在我的肚子裡,就算是以後真相大白於天下也是與你無關的,爲了保證你真的安全,我會送走你,道一個避風港灣,前提是你必須要相信我。”
“相信,相信!”奚嬤嬤立即點頭。
清桐目如秋水,“好了,你可以開始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