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位頭髮花白的太醫顫顫巍巍地跪倒在地上,低着頭,聲音顫抖,“臣等已經竭盡全力……只是蕙嬪娘娘她……”老太醫猶豫着,始終不敢說出後面的話。
“啪!”隨着一聲響亮的拍桌聲,魏宏暴怒而起,指着老太醫的鼻子罵道,“朕養你們這羣庸醫何用?!都給朕打入慎刑司聽候發落!”
“慢着!”皇后趕緊站起身道,“皇上,臣妾還望皇上不要逞一時之氣,這毒就算是華佗在世也難解,何況是太醫?就算不能根除這毒,總能拖延些時間,待侍衛帶回昌貴嬪的醫書,定會有法可解的!還望皇上冷靜下來!”
說罷,皇后便跪倒在了魏宏面前,“還請皇上三思!”
魏宏怒火中燒,吼道,“若是太醫院不能好好發揮作用,你這個皇后就和他們一起去慎刑司!”
“皇上!皇上!”另一位太醫見狀匆匆出現在魏宏面前跪下,“臣等已經爲蕙嬪娘娘解毒,已經減緩了病情,臣等一定拼盡醫術來保住蕙嬪娘娘的性命!”
魏宏心中的怒火稍稍降了些,不耐煩地坐下之後,道,“給朕派去幾個人看看,爲何現在都還未取回那醫書?!”
皇后跪在地上擡頭看着魏宏道,“臣妾願帶人去查看情況,協助昌貴嬪。”見魏宏微微點頭之後,皇后便喚了幾名侍女隨行,匆匆離開了隱月閣。
整個正殿如死一般的寂靜,魏宏見那兩位太醫跪在自己面前實在礙眼便打發他們去熬藥,自己獨自坐在了正殿之中。
難道這毒真的無人能解?魏宏痛苦地閉上了眼,煩躁痛苦已經快將他的整顆心吞噬,突然他睜開眼大步走近內殿,見寧貴嬪正在爲妘莊擦額上的虛汗心中安慰了些許,趕緊坐到了牀邊,握住了妘莊的那隻冰冷的手。
魏宏將那隻手貼在自己的臉上,眼波溫柔,顫抖的聲音透露了他內心的
擔憂與苦痛,“妘兒,你一定要活下來,朕還要與你相守百年,與你生下皇子和公主,你不能現在就離開朕。待你醒來,朕就封你蕙妃……”
寧貴嬪在一旁靜靜地看着這一幕,目光漸漸黯淡又轉爲微笑,道,“蕙嬪妹妹福澤深厚,一定不會現在就離開皇上的!”
聞得珠翠碰撞的幾聲響,寧貴嬪轉過頭,恭敬地行了個禮。
“皇上,臣妾參見皇上……”皇后走入內殿,道,“昌貴嬪已經找到了方子,本宮已經命太醫去熬製了,只是……”
魏宏臉上的表情稍稍輕鬆了些,聞得最後幾個字皺着眉問,“只是什麼?”
“只是這藥需要以人血爲藥引,還需要天山雪蓮和許多人蔘……”皇后半跪在地上,“這些珍貴的藥材按理來說只能供帝后來熬製,之前太后身體不適已經用去了大部分的雪蓮不知內務府……”
“快去問!”魏宏不耐煩地打斷了皇后的話,立即站了起來,依舊緊緊地握着妘莊的一隻手,大聲道,“派人去內務府領所需藥材,就說是朕要的!現在顧不得什麼帝后之尊了!”
皇后低低地應了一聲後就出去指派那些太監去取藥,見昌貴嬪促局不安地站在正殿之中勸了一句“你還是先別進去了。”便去看着太醫煎藥了。
寧貴嬪不安地坐在正殿之中,緊緊地握着一條藍色的手絹,小聲嘀咕着,“這藥若是沒用……皇上豈不是要處置本宮?若是蕙嬪醒不來怎麼辦?若是她醒來……”寧貴嬪攥緊了手中的手絹,咬了咬嘴脣。
貼身婢女低下頭附在她耳邊道,“不會的,那見血封喉之毒本就難解,就算解不了,皇上也不會怪罪娘娘的,若是嚴懲了娘娘,大將軍那裡皇上也過不去啊……”
“本宮不想本宮和皇上之間的事總讓父親來管,這樣……本宮算是什麼?”昌貴嬪皺着眉,不耐煩地輕拍
了下桌子。纖手上的華貴護甲觸碰到桌面時,發出金屬的刮擦聲。
待皇后取來熬製好的藥時,昌貴嬪趕忙上去問了句,“這藥裡還缺什麼嗎?那雪蓮什麼的,都齊全了?”
皇后點了點頭,又道,“只缺人血做藥引,一會兒取個丫頭的血就行,你也進來看着吧,也好表示下你的歉意。”
“不可!”昌貴嬪厲聲道,見皇后驚訝的樣子隨即緩和了下語氣解釋道,“蕙嬪好歹是皇上得寵的妃嬪,怎能用卑賤之人的血?!”
魏宏聞得此聲大步邁入正殿道,“用朕的血!”
“萬萬不可!”聞得此言,滿屋子的太監宮女還有幾位宮嬪紛紛下跪。
“皇上的龍體怎可輕易損傷?”皇后跪在地上懇切道。
誰知,魏宏不由分說地抽出了侍衛腰間的佩劍,對着自己的手腕便是一刀。
“皇上!”寧貴嬪驚叫道,剛剛步入正殿就看到了這一幕,她驚恐地用手絹捂着自己的嘴。
“太醫!快來爲皇上包紮!”皇后趕緊喚來了幾名太醫,無奈魏宏只顧往那碗藥裡滴着自己的鮮血,隨即奪過那碗藥走到內殿的牀邊,小心翼翼地喂妘莊喝藥。
“皇上!”
“皇上!”
宮嬪和下人們的叫喊聲此起彼伏,都在爲皇上的傷勢擔心,無奈都在魏宏的一聲不耐煩的斥責之後噤音。
魏宏的眉頭成了“川”字,一隻有力的大手,握着小巧的藍花匙舀起藥往妘莊的嘴裡送,她處在昏迷中,好像喝不下任何東西,那些喂進去的藥總是會吐一小部分出來。
皇后早抽出了手絹在一旁爲妘莊擦拭着嘴角。
一碗藥下去了,妘莊依舊緊閉着雙目,臉色蒼白,青絲扶在了兩肩上,慵懶的樣子像只是在熟睡那麼簡單,而那虛弱的面容早就破壞了一切看似美好的假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