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喜子話音剛落,一位美人兒掀開珠簾走了進來,姜常在仗着家中富裕,向來使用比其他嬪妃精緻些的首飾和衣服。連香粉都是略勝人一籌的。
未見其人,先聞其香,妘莊在心中讚歎那香的絕妙,那香味雖濃,卻不刺鼻,應該是按照古籍中的香料配法制成的。見姜常在徐徐踱步到她們面前,再盈盈拜倒,身體柔如無骨,這身姿着實會讓多數男人爲其瘋狂。
只是怎能拿當朝天子與尋常男人相比?魏宏可是從來不會欣賞這種空有魅惑之資的女子。
妘莊聞其行禮之聲時站起身,慢步走近,扶起她微笑道,“無須多禮,來者皆是客。”
“娘娘太客氣了。”姜常在笑着迴應,雙手悄悄地從妘莊的手裡抽離,目光稍稍躲閃了下,“娘娘入宮之時嬪妾就想來拜見,只是得知娘娘貴體欠安也未敢來打擾,娘娘不怪嬪妾失禮吧?”
“哪兒會呢?姐姐肯來這裡坐坐是本宮的福氣呢。”說罷,妘莊便領着姜常在坐到了桌旁,又吩咐下人去添了杯茶。
“姜常在今日好興致啊,竟有閒時來隱月閣……不用伺候皇上嗎?”寧貴嬪與昌貴嬪不和已經是宮中人人皆知的事情,而姜常在作爲昌貴嬪一黨又怎能不受寧貴嬪的排擠?寧貴嬪明知皇上已經冷落姜常在多時,故出此句。
“嬪妾哪裡有娘娘那樣忙碌,嬪妾病了幾日,不能出戶,倒是聽說娘娘在自己的宮裡忙了幾日不得召見,娘娘可是忙後宮之事?”姜常在吊起媚眼笑了笑,佯裝無意提起前幾日寧貴嬪被禁足之事。
寧貴嬪臉色僵了僵,隨即笑道,“姜常在真會說笑……常在今日來到這裡所爲何事啊?”
“嬪妾哪裡敢有什麼事來麻煩兩位娘娘,不過是閒來拜訪罷了,若是打擾了,還請兩位娘娘見諒!”說罷,姜常在便起身行禮。
“姐姐無須如此客氣的。”妘莊趕緊拉着她坐下,笑道,“姐姐肯常來這裡坐坐,幫着妹妹打發些辰光是妹妹的福氣呢。”
“蕙嬪娘娘纔是客氣了,嬪妾地位
低微,怎能與娘娘姐妹相稱?”姜常在眼中閃過一縷寒光,臉上依舊保持着微笑,“若說今日有何事,只是嬪妾偶然想起一個故事,想說予娘娘聽。”
“喲,這閒來有人說故事還不好麼?”寧貴嬪誇張地說了句,“只是常在可得會選故事啊,有些話說出來閃了舌頭還不如不說。”
此話一出,這空氣似乎都快凝滯,妘莊不知該說些什麼緩和下氣氛,倒是姜常在聽似爽朗的笑聲打破了此時的尷尬。
“娘娘說的極是,嬪妾想說些宮闈之事,的確不知合適與否?”姜常在狡黠地一笑,見妘莊微微點了點頭,便道,“娘娘可知明憲宗的的貴妃萬貞兒?”
“妹妹才疏學淺,略有耳聞。”妘莊不知此中深意只是淡然一笑。
“萬貞兒可是歷史上的傳奇妃嬪,可稱一妃敵兩後,就算萬貴妃不曾有過子嗣也不曾做過皇后,還是那樣受到明憲宗的寵愛。在萬貴妃仙逝一年之後,明憲宗也因悲痛過度而駕崩。明憲宗一生寵幸過不少的女人,兩位娘娘可知那些女人的下場?”姜常在說到這裡微微一笑,見她倆不回答,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嬪妾愚見……”
“恕妹妹無禮……”妘莊笑着打斷了姜常在,“姐姐只知萬貴妃受憲宗寵愛,可知萬貴妃也是禍水之一?”
“娘娘說得極是,依嬪妾愚見,禍水與否對於一個女子而言並非緊要,女子的一生有夫君的寵愛就是極大的幸福,而萬貴妃是幸福了一世,嬪妾以爲萬貴妃能如此得皇上的寵愛,在皇上幼年與其相伴極爲重要。”姜常在拿起了一塊茶點,放入口中,不覺地稱讚道,“這糕點甚爲可口,入口即化……”
“若是妹妹覺得這糕點可口,便多吃些吧,這在宮裡享福的日子,誰知道還能有多久?”寧貴嬪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姜常在,“不知妹妹還有何高見要來指教本宮和蕙嬪妹妹的?”
“哪裡敢說是什麼指教?終究是娘娘看得明,這宮裡的女人誰又知道自己的命數呢?”姜常在雙目放出的光彩鋒利逼人,“嬪妾福薄,不能
在皇上幼年時就陪伴左右,可是這宮裡有着這樣好福氣的妃嬪不是沒有。而且還正得聖寵,蕙嬪娘娘,您覺得妃嬪會容得下別的女人來搶走自己的夫君嗎?”
天色已近黃昏,空中盤旋的鳥兒逐漸少了,而這偏僻清遠的宮殿附近倒是有不少鳥兒的脆鳴之聲。
妘莊無力地一笑,嘴脣略顯蒼白,“本宮性格淡泊,向來不愛與人爭奪些什麼,無需知道這些,多謝妹妹好意提醒,本宮明白妹妹的心意。”
“既然娘娘明白,嬪妾就不多說了,嬪妾也就不打擾兩位娘娘閒聊了。”說罷,姜常在便站起身行了禮,欲和貼身宮俾一同離開隱月閣。
“只是本宮也想問妹妹一句,那種讓皇上幾乎斷子絕孫,前朝動盪的妖妃可有人敢做?”妘莊也不看姜常在只是冷冷地丟下了這句話,便漠然地讓姜常在離開。
“萬紫珍,萬貞兒……”寧貴嬪喝完了杯中的茶,把玩着茶杯,忽而聽到窗外的幾聲烏鴉叫聲,便道,“聽着有些人的叫喚還不如這烏鴉叫聲動聽,擾了清靜,更是讓這茶的清香散去得無影無蹤。”
“姐姐大可不必在意,日子都是給自己過的。”妘莊又爲寧貴嬪斟了滿杯了茶,微微一笑以示安慰。
“本宮聽聞妹妹今晚還要侍寢,本宮就不再打擾了,先行一步回去休息了。”說罷,寧貴嬪便起身,準備離開。
“姐姐這麼快就要走嗎?”妘莊隨即起身,微微驚訝,“何不在坐會兒?”
“不了,快到太后的生辰,有許多事需要忙呢。”寧貴嬪瞥見妘莊耳際的翠玉耳環道,“妹妹年紀尚小,不適合佩戴翠玉,爲何不佩戴本宮贈予妹妹的耳環?”
“妹妹自知那副耳環材質珍奇,其中真情更是珍貴,不敢輕易拿出來示人。”妘莊禮貌地一笑。
“不過一副耳環罷了,妹妹若是真的惦記姐姐就要常戴啊。”寧貴嬪微笑道,在妘莊恭敬地行禮後便離開。
妘莊似是鬆了一口氣,在她們離開後便坐倒在牀上,只覺得自己的心好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