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戰場上,烏純純正在拼命抗敵,元豐的大軍勢不可擋,再加上洪翰國的驍勇善戰,可謂是將塔努部多兒的人打的節節敗退。
烏純純揚起自信的笑容,風雲刀舞的虎虎生風,蒙多皺着眉頭,回望身後的大軍,各個都帶着膽怯。今日元豐大軍與往日絕然不同。
眼看塔努部多兒的人大勢已去,就差取了蒙多的狗頭,一個披着藏青色斗篷的女子跌跌撞撞,灰頭土臉的往中心位置跑去。這樣的戰場,突兀的出現一個女人,本來是很奇怪,可是這個女人經常出沒在烏純純身邊,而且還是後營的女子,所以元豐的士兵以爲後面出了什麼事,就將她護送到了烏純純的身邊。
烏純純起先沒有注意,後來人羣騷動,她才下意識的注意到這個女人,並且喊到:“段羽,你怎麼在這裡?這裡很危險,你給我回去。”
段羽全身忍不住的顫抖,這樣的場面,她長這麼大從來沒有見過,護送她的人一個一個倒下,她拼着一口氣好不容易纔到她身邊,她怎麼可能會回去。
“純純,我有事要說!”
烏純純一邊應敵,一邊回道:“有事等回去說,這裡太危險。”
段羽完全沒有理會烏純純,並且慢慢向她身後靠近,弱小的身子縮在烏純純的身後,一柄短刀抵在了烏純純的後腰,且深深的沒入。
烏純純拿刀的手顫動了一下,一刀將眼前的敵人劈成兩半,鮮血飛到兩人的臉上,烏純純的震驚,段羽的猙獰。
“將軍……”
不知是誰吼了一聲,大家漸漸的放下手中的刀,本來鼎沸的聲音,隨着方纔那一聲的落下,漸漸消失。就連塔努部多兒的人都不明的放下了手中的刀槍。
蒙多甩動着鞭子上的血液,靜觀突如其來的變化。
段羽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她的手攀上烏純純的脖頸,最終將帶血的刀放在了烏純純白皙的脖子上。
“蒙多將軍,你想要這個人頭嗎?”段羽說話妖異,眼神鬼魅。
蒙多呆了一下,然後咧嘴笑開道:“這位姑娘,想要把她的頭給我。”
“對,不過我有一個交易。”
蒙多依然笑着道,“你有何交易?”
段羽吐氣如蘭道:“我要你們庇護我,如果不庇護我,她的人頭我直接收下。”
蒙多譏諷的笑了一聲道:“你要是喜歡她的人頭,你可以直接拿去,你替我做了這麼大的好事,我高興還來不及,爲什麼要跟你交易。”
段羽並沒有因爲這一席話而放棄,她直截了當的說道:“難道你不想知道你手中的虎符是假的。”
“什麼!”蒙多臉色一變。
段羽心情好的又重複一遍的說道:“貳歌從烏雲那裡拿的虎符是假的,真正的在烏純純身上,你確定你現在可以不顧她的人頭。”
蒙多眯起了雙眼,將目光投遞在烏純純那裡,她皺着眉頭,額上全是虛汗,被人捅了一刀,還能站立如此之久,也算是難爲她。
“你們不應該是一起的嗎?爲何你要殺她。”蒙多多嘴的問了一句。
段羽知道,交易需要坦誠相待,可現在根本不是說話的地方,她能感受到來自元豐士兵的憤怒,她怕再多呆一會兒,就有人忍不住從她身後下毒手。
所以她語氣生硬的回道:“你現在只需回答我,這個交易你到底要不要,如果不要,那我直接將她弄死,如果要,你帶我們兩個走。”
蒙多沉默了一會兒,揮了揮手,他的親衛迅速的朝烏純純那裡而去,十五羅漢和尋歡正打算阻攔,就被段羽給喝住:“如果你們在動一下,我保證烏純純命喪於此。”
烏純純站不住的晃動了一下,要不是段羽拖着她的身子,她早就跪趴在地上,烏純純如此,尋歡他們更是不敢再動,眼睜睜的看着烏純純被人押進了敵營。
一切發生的突然,突然到所有人都回不過神,原本可以打贏的勝仗,在一夕之間敗北。
士氣再一次受到打擊,好在烏雲將軍清醒,可是清醒的他並不能做任何事。尋歡一拳頭錘在門口,他竟然眼睜睜的看着爺受傷,眼睜睜的看着他被送進敵營,確無計可施。
王木晴從身後抱住他,想要安慰他,可惜這一次再也沒用,屋內姚軍師跟烏雲正在交談,兩人面色說不出的凝重,十五羅漢各個站在門外,不曾離開一步。
完顏思明眉頭從烏純純被抓之後就沒有鬆開,他看着各個都愁眉不展,自主的走進了屋裡。揚聲道:“段羽說的話是否是真?開始被他們奪走的虎符是假,真正的虎符又在哪?”
烏雲稍微擡了一下頭顱,雖他臉色蒼白,但眼神依舊犀利無比,看的完顏思明有些後怕。
“段羽的話是真,只不過虎符在哪,我不方便透露。”
虎符之事本來就很私密,再加上完顏思明是洪翰之王,他們雖是聯盟,但也要防備他突然臨時倒戈,畢竟元豐這個皇位可是香餑餑。
完顏思明知道大家的顧忌,也就沒有刻意再問虎符的位置,只是烏純純被抓,局勢對元豐大大的不利。
“烏純純被抓,元豐還有何人能戰?”
這個問題一出,姚軍師和烏雲就垂下了頭,這也是他們考慮的事,元豐能率領大軍的人並不多,此時烏純純一出事,更能看出將領的匱乏。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即使拖着這殘破的身軀,我也不會讓他們踏入元豐一步。”烏雲將軍哆嗦的撐起身子,可是撐到一半,就摔在了牀上。
姚軍師連忙扶住他道:“你大病未愈,逞什麼匹夫之能,瘦死的駱駝都比馬大。一時半會兒,他們還不能把我們怎麼樣。”
烏雲咳了又咳,眼神漸漸灰暗。完顏思明看到這一幕,驀然想要嘆息,烏純純的剛強、頑固,還有她對元豐的忠心,全是因爲烏家這個躺在病牀的人,如果不是他,也就不會有現在的烏純純。
“烏雲老將軍,如果你放心,就將元豐的大軍交予我手吧,我們已經結盟,我不會做出對元豐不利的事情,更何況純純與這江山,我覺得純純還是重要一些。”
姚軍師晦暗不明的看了看完顏思明,好戰之國不是沒有原因的,此人的戰術和做法曾經令元豐頭疼無比,卻因純純而休戰臣服。這世上有些人愛江山,有的人愛美人,完顏思明就屬於後者,可是……純純已經是當今皇上的后妃了呀。
想到這一點的不僅僅只有姚軍師,烏雲也同樣明白這個理,並且還問道:“純純已經是皇上的女人,你不必如此幫襯。”
其實他更想直白的說說,純純已經是別人的女人了,你這麼做,我們並不能給你什麼。
完顏思明不在意的一笑,癡癡的說道:“我與純純相識雖早,卻沒有緣分,我也看的出,她現在心有所屬,我不是那種非要得到的人,我與她今生無緣,但願來世可以策馬奔騰。”
烏雲吃驚於完顏思明的大義,更加欣賞他這樣的品性,如果他還有寵愛的孫女,肯定要將她介紹給完顏思明。
“完顏王,感激之情我就不多表述。”烏雲慢慢閉上的眼睛,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完顏思明點了點頭道:“我一定會將純純救回來的。”
姚軍師看着兩人,感嘆當初爲純純選夫婿時,爲何忘記還有這麼一個真情真意的人在。
當完顏思明出門時,太陽已然落入西山,紅紅的晚霞彷彿告誡着春天將過,夏日來臨。
他苦笑的看了一眼天空,時間轉瞬即逝,不知不覺,他們已在邊疆呆了數月,還記得離宮那日,大雪紛飛,有人望着馬車哭的像個一個孩子,他不知所措,卻無可奈何,她要守着邊疆,守着黎民百姓,確獨獨守不住自己的感情。
……
溼噠噠的牢房,老鼠吱吱的叫,烏純純恍惚的醒來,又恍惚的閉眼,等再一次醒來,發現一隻老鼠正在咬她的腳趾頭,她茫然的看向四周,熟悉的刑具,熟悉的擺設,確是不熟悉的地方。她很佩服蒙多在如此艱難的環境下,還能找到這樣的死牢關住她。
回憶如潮水涌來,少不更事的她就是在這樣的牢房內受着常人不能忍受的折磨和鞭打。現在,雖說不算故地重遊,但也算夢迴鬼地。
牢房的鎖‘啪嗒’一下打開,一個清冷的步子緩緩而來。
烏純純沒有擡頭,便知道何人造訪。“我以爲第一個來的應當是蒙多,沒想到,第一個進來的是你。”
“呵,蒙多公子不得空,叫我來告訴你一聲,今晚會讓你很舒服。”段羽的言詞變的尖酸,連聲音都有幾分尖銳。
烏純純不知道段羽爲何會捅她一刀,也不知道她爲何會背叛與她,她只能自認倒黴,樂樂常說,她如此脾氣,總有一天會栽在女人手上,她其實是信的,只不過爲什麼女人都是養不熟的狼。
“難道你就沒有想問的。”段羽見烏純純沉默,有些沉不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