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貴妃娘娘,您還是不進去爲好。”金鈴硬着頭皮攔在了房門外。“事情是這樣的,徐妃娘娘閉關修煉,是不能被打擾的。否則真氣逆行,會很危險。”
楚月聽得半信半疑,總覺得事情不是這麼簡單。“那你們娘娘總有解毒蜂的藥吧?既然她不便相見。你去把藥找來,給喬貴嬪用上不就行了。”
金鈴想了想,道:“平日裡解藥都是娘娘自己收着。奴婢也鬧不清楚擱在哪裡了。”
嚴一凌總覺得她奇奇怪怪的,便道:“既然你不知道,不如去問問銀鈴。也許她會知道呢!”
“銀鈴,銀鈴她……她……”
楚月好奇的不行:“不是徐妃閉關,銀鈴也跟着關在裡頭了吧?你們棲心宮的奴婢也太奇怪了。要不然就是該知道的都不知道,要不然就是該做的一樣不做。皇貴妃還有孕在身,你便堵在門口連椅子都不搬來一把。這便是徐妃的待客之道?”
其實這麼說,是楚月想激怒徐天心。
憑徐天心那麼冷傲的性子,聽見這話,必然是要呲牙的。
然而房間裡並無半點聲音,根本就沒有迴應。
“去倒杯溫順給本宮潤潤喉。”嚴一凌也不想爲難金鈴:“本宮在這裡等着銀鈴回宮,問過她若是也不知道解藥在哪兒,便只好叫裴貴嬪自求多福了。”
“這……是!”金鈴也實在沒有推諉之言了。總不能說連杯茶都不能倒吧。除了外頭戍守的侍衛。整個棲心宮也就只有她和銀鈴伺候。
她轉身去倒茶的時候,皇貴妃等人都沒有動作。
似乎是真的執意在此等候。
然後她剛走遠,就聽見嘭的一聲。轉回頭來看的時候,司空二小姐已經將房門踹開了。
牀上的垂簾遮着,隱約看見有個身影盤膝而坐,背對着衆人。
楚月聽着,這呼吸並不像是武功的高手有的內力,皺着眉頭走了過去。
“皇貴妃娘娘,您真的不能……”金鈴被章嬤嬤攔了下來。
彼時。楚月一經發現牀上的人不是在練功而是在發抖。“丫頭也敢冒充妃主娘娘,我瞧着你們是活夠了。”
銀鈴一聽這話,趕忙跳下牀跪在了衆人面前。
“皇貴妃娘娘饒命啊,奴婢實在是沒有辦法。是徐妃娘娘吩咐奴婢必須這麼做的……”
嚴一凌嘆了口氣:“到底徐妃在在耍什麼花樣?爲何毒蜂會飛去御花園。你們平日裡是怎麼養的?”
“娘娘……”銀鈴雖然不敢說,但想着皇貴妃一定不會害徐妃,故而還是硬着頭皮講了出來:“徐妃娘娘出宮了。已經……已經有好幾天了。娘娘臨走的時候叮囑奴婢,一定不能讓外人發覺。於是,奴婢和金陵便一直守在這裡。至於那毒蜂,肯定是鑽出了蜂箱纔會飛到御花園的。奴婢和金鈴不是很敢去弄……”
楚月嘆了口氣:“這幸虧是發現的早。萬一再飛出去多幾隻毒蜂,多蟄咬幾個人,我看你們徐妃娘娘到時候該如何收場!”
“銀鈴,你可知道到解藥在哪裡?”嚴一凌問。
“奴婢,隱約記得娘娘收在了一個匣子裡。”銀鈴幫徐妃弄過這些。“奴婢這就去找。”
嚴一凌點頭,又問金鈴:“徐妃可有說過她是去哪裡了?”
“並沒有。娘娘只說多則半月少則十日,必然要趕回宮的。現在算起來,娘娘已經走了五日。”金鈴有些不安。“娘娘吩咐奴婢,儘量別驚動宮裡的人。也包括皇貴妃娘娘您。”
外頭不太平,嚴一凌心想,徐天心的性子,不是去幫顏瑜公主,就是去救皇上了。只是她從來不知道,徐天心對皇上有這麼深厚的情分。
“這件事情不宜外泄,徐妃怎麼吩咐你們的,你們就怎麼辦便是。”
“多謝皇貴妃娘娘恩典。”金鈴總算是鬆了口氣。
不多時,銀鈴也找到了毒蜂的解藥。“娘娘,您瞧這是這一瓶,是用蜂蜜調配的。”
“章嬤嬤,讓汪泉給清顏宮送過去。”嚴一凌想了想,也不是辦法。“不知道還有多少毒蜂飛出去,這幾日,叫妃嬪們少去御花園走動。另外,你們兩個可能辨認出毒蜂的樣子?”
金鈴搖頭:“徐妃娘娘毒蜂並非是天生就毒。而是採一些有毒花卉的花蜜來吃,喝了一些加了毒素的糖水才慢慢的產生毒性。外表看上去和普通的蜜蜂、黃蜂沒有什麼兩樣。不過皇貴妃娘娘您也不必擔憂,這些毒蜂到了傍晚就會飛回蜂箱。奴婢一定仔細捉好,確保不在有毒蜂飛出去。”
“好,你自己當心。”嚴一凌點了點頭。“如此,咱們便回去吧。”
“是。”章嬤嬤笑着點頭。
雖然說是虛驚一場,但嚴一凌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的。其實徐天心要救皇上,可以大大方方的告訴她。她自己不能前往沙場,也希望徐天心能幫皇上一把。
又是爲什麼要連她都瞞着呢?
難道是怕,她知道她對皇上動了情,心裡難過?
“皇貴妃不必擔憂,徐妃的身手可不是一般的好。加上她冷豔聰慧,一般人遇到她,都佔不到什麼便宜的。”楚月笑嘻嘻的說。
“是啊。”嚴一凌點頭。“反正也是出來了,不如去看看楊妃。”
實際上,她也是想問問遙光,知不知道徐天心出宮的事情。
遙光把馮靖宇給的療傷丹藥碾碎了,化成水又給楊妃喝了。這些天,每天吃一顆,楊妃的傷勢也不知道好轉了沒有。幸虧是慢慢的一瓶丹藥,現在還剩下一半。總算是夠用。
“皇貴妃娘娘。”小娟最先看見人進來,急忙就跪了下去。
遙光這才端着空碗轉過身:“皇貴妃,你怎麼過來了?楊妃雖然還沒有醒,不過你過來瞧瞧,氣色好多了呢。”
嚴一凌走近一看,果然是氣色好多了。
“這幾日辛苦你了。我今天過來是想問,你這幾日見過徐天心嗎?”
“沒有啊!”遙光不解:“就是回宮的第一天見了她,後來一直忙着各種事情,也就沒顧得上了。皇貴妃怎麼忽然問這個?”
“你們都先下去。”嚴一凌示意小娟和房中其餘的侍婢出去。隨後纔對遙光道:“徐天心出宮了,走了五天。說是多則半月,少則十日就回宮。你猜她會去哪?會不會是去見顏瑜公主?”
遙光不禁搖頭:“應該不會,我入宮之前,與公主聯絡過。她們現在很好,在隱蔽之所過安靜的日子。徐天心不會在戰事起時去看他們,想必也是怕引火燒過去。她這個時候出宮,想必是爲了皇上的事情吧!”
都是這麼想,嚴一凌不禁點頭:“我只是好奇,她要出宮去,爲什麼不事先和我們說一聲?”
“這個就不知道了。”遙光也是爲她擔心:“可能她覺得有要緊的事情做。你現在有孕在身,有不便操勞。不過皇貴妃你安心就是,憑她的本事,出宮了也吃不了虧。倒是宮裡人多口雜的,事情捅出去了會不好。”
“宮裡有咱們在,不會有事的。”嚴一凌饒是一笑。
只是孕中敏感,她總覺得有些對不住徐天心。皇上雖然說……有點渣。但對自己在意的女人還是很好的。何況戰場上驍勇,也未必就不討女人喜歡。當年他帶徐天心回宮,也是戰場上起的緣分。
“皇貴妃,你想什麼呢?”遙光看她表情有些古怪。土反來圾。
“也沒想什麼。”嚴一凌溫和的笑了笑。
“有話可不許瞞着我!”遙光還是覺得奇怪。
“我是在想,徐天心會爲了皇上犯險,說明了什麼?”嚴一凌倒不是想瞞着她,只是不知道怎麼說出口。
遙光和楚月這下都明白了。
“皇上到底也是個漢子。”遙光抿脣而笑:“只不過我真沒想過,徐天心能被這棵參天大樹栓住。”
幾個人相視而笑。
“皇貴妃娘娘。”汪泉隔着門道:“和親王進宮了,說是有要緊的事情求見。”
“和親王?”嚴一凌倒是有好久沒見到奉掣了。
“你讓他來正殿,本宮就在飛絮宮見他。”嚴一凌對楚月說:“你留在這兒和遙光說說話吧。我去聽聽他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楚月有些放心不下:“皇貴妃還記得從前的事情麼?”
嚴一凌知道,她是怕奉掣圖謀不軌。“不用擔心,經過那次的事情,我篤定不會再有下回。其實他的心並不是那麼壞。”
說話的功夫,嚴一凌就來到了正殿。
奉掣已經等候多時了:“皇貴妃嫂嫂金安。”
聽他叫的這麼熱絡,嚴一凌猜到他八成有事相求。不過她現在泥菩薩過河,能幫他什麼。“和親王客氣了。這次進宮,不知道有什麼要緊的事情麼?”
奉掣皺眉:“我是追查肅親王……奉擎到皇城,便沒有線索。敢問嫂嫂一聲,你可曾在宮裡見過他?”
“並沒有!”嚴一凌凜眉道:“皇上不是不許他進入皇城麼?這個時候他來做什麼?”
奉掣搖頭:“具體我便是也不清楚了。只是,猜測或許會和樺勳有關。聽說那樺氏被皇后責罰,於宮中……”
“是有此事。你的意思是說,樺勳要連同奉擎謀事了?”嚴一凌倒是不知道,這裡面還有這麼深的一層。
“唉!”奉掣嘆了口氣:“實不相瞞,其實樺氏父女一直都是效忠奉擎的。”
“什麼?”嚴一凌以爲只不過是樺蕊對奉擎傾心,沒想到裡面還有這層緣故。“那可能他們真的會有所行動吧。皇上在前頭也不知……”
“嫂嫂不必擔心,皇上英明睿智,一定不會有事的。”奉掣道:“臣弟還未恭喜嫂嫂又要當孃親了。”
“多謝。”嚴一凌溫婉而笑。
“還有一件事……”奉掣有些猶豫了:“不知道嫂嫂可否相告?”
看他吞吞吐吐的樣子,嚴一凌更加奇怪了:“有什麼話你問就是。”
“臣弟……”奉掣很是猶豫:“是想問……徐妃娘娘的下落。嫂嫂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