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聯手覆雨、肅清宮闈_第七百一十三章:終於盼到這一天



積福堂和蜀月齋都查過了,根本就沒有一點線索。

伺候的奴婢又一個一個的被拎了出來,葉纖認了又認,還是沒有眼熟的那幾個。

“就剩下藏書閣了,想來也不會有什麼發現。”小旭子有些灰心。

葉纖也是點頭:“自從那樺氏被髮落出宮,這裡就指派了侍婢每天打掃。平日裡也是冷清的很。”

“本來就偏僻,又出了這麼一檔子事,的確沒有誰願意來了。”小旭子走上前將門推開,一股濃郁的腥氣撲面而來。一個黑影迅速的躥到了牆頭上,飛一般的倉皇而去。

“是誰?”小旭子趕緊往裡面跑,可惜他壓根就不會功夫追不上。“快來人,有刺客行兇。”

戍衛聽到動靜,便跟着闖了進去。

兩人朝小旭子指的方向越牆追了出去。

其餘的則去檢查倒在xue泊裡的人。

“都死了。”小旭子問。

戍衛點頭:“都沒氣了。”

葉纖嚇壞了,縮在一旁動都不敢動。

“葉纖,你快過來看看,這些人裡面,有沒有你眼熟的?”小旭子看她嚇得臉色發青,少不得過來扯她一把。“人都已經死了,有什麼好怕的。”

“就因爲死了纔可怕……”葉纖怎麼也沒想到,這宮裡真的就這麼危機四伏。推開門便是這樣xue跡斑斑的樣子。“我不敢看……”

小旭子拉着她走過來:“都什麼時候,你要是再不敢看,那不是要壞事了!好了,你趕緊看看!”

葉纖奓着膽子,看着被戍衛翻過來,滿臉是xue的侍婢,心頭一震。

“就是這個,這個是其中之一。”

“那再去看看其餘的幾個。”小旭子拉着她又往另一邊走。

葉纖先後認出了三人,都是來過熙榮園喬妃廂房的。“還有兩個,我沒見過。”

“可能是因爲都在一起幹活,一時慌亂分不清楚誰是誰,就都sha了滅口吧!”小旭子心裡也是發毛。“太狠毒了,好好的丫頭,說sha就sha。”

“你們幾個,趕緊叫人,把屍體先擡下去,我這就去稟告楊妃。”小旭子心裡驚慌,也不知道那刺客被追上了沒有。

“我和你回去。”葉纖渾身發抖,只覺得一股涼風從脖頸往後脊樑吹,怪瘮人的。“快走吧,這裡我一刻也不想多待。”

“走。”小旭子趕緊拉着她往回走。

楊絮得知此事之後,心頭更緊了:“才查到眉目,那幾個侍婢就被滅口了……看樣子是有人一直跟着你們。”

小旭子一聽這話,趕緊跪了下去:“娘娘恕罪,如此說來都是奴才沒有用。”

“也不怪你,人家精心的織了這張網,怎麼會輕易就束手就擒呢!”楊絮嘆了口氣:“不過這樣也好,最起碼知道這背後是有人一直不停的作祟。順藤摸瓜,咱們早晚能拽着那根尾巴把那罪魁禍首揪出來。”

外頭是輕快的腳步聲。

奴才還未來得通傳,徐天心就走了進來。

“徐妃?”楊絮看見她進來,還是挺驚訝的。“你怎麼過來了?”

徐天心清冷的目光微微一沉,就道:“你那些戍衛是吃乾飯的麼?要不是有我,那刺客可就真的跑了。”

“你抓住刺客了?”楊絮激動的雙眼放光。“人呢?趕緊帶上來問問,到底是誰指使她行兇sha人的。這下還不把她們一鍋端!”

“沒抓住!”徐天心平靜的說。

“什麼?”楊絮被她弄得一頭霧水:“沒抓住?沒抓住……你說什麼要不是你人就跑了的話?”

“我的銅錢鏢集中了那刺客,既然身上有傷,在宮裡想要找出這個人可就一點都不難了。”徐天心抿脣道:“想來她現在應該疼的要死要活,不知道躲在哪裡要把銅錢鏢挖出來呢。”

“好!”楊絮大爲痛快:“小旭子,你這就去伊湄宮稟告皇上,請皇上做主,命御前侍衛搜查整個皇宮。宮門早就鎖閉了,量此人插翅也南飛。”

小旭子緊忙行禮:“奴才遵旨。”

“且慢。”徐天心阻攔。“楊妃你還真是個急脾氣,就不能等我把話說完麼?”

“好,你說。”楊絮看她胸有成竹的樣子,不免好奇。

“我自有辦法能找到這個人,不需要耗費一兵一卒。只不過,既然是要她在皇上面前對峙,咱們是不是移駕伊湄宮比較好?”徐天心也想湊湊這熱鬧。宮裡忽然出了這樣的事情,誰都能猜到是衝着誰去的。

楊絮不住點頭:“你說的對,這事情要在皇上面前揭穿纔有用。”

兩個人這麼一合計,便帶着葉纖急匆匆的趕到了伊湄宮。

彼時,奉臨正陪着嚴一凌喝完了安胎藥。

他輕輕的將人攔在懷裡,自己依靠在軟榻上的團墊上,捋順她柔軟烏黑的髮絲。

“皇上,娘娘,楊妃和徐妃在外求見。說是事情有眉目了。”章嬤嬤知道事關重大,纔不得已打擾。其實她心裡滿不想進來的,難得娘娘能有個安心休息的時候。

“請進來。”嚴一凌坐直了身子。“我這樣見她們會不會不好?”

奉臨倒是沒有動地方:“有什麼不好的,怎麼舒服就怎麼待着。朕不在意就行了。”

她勾脣而笑,繼續窩在他懷裡,懶洋洋的等着兩個人進來。

徐天心和楊絮太過心急,撩開了紗簾就往裡衝。

哪知道竟然看見皇貴妃蜷縮在皇上的懷裡,一雙人慵懶的依偎在軟榻上,不由得紅了臉。

尤其是徐天心,那表情太過不自然。

“給皇上、皇貴妃娘娘請安。”

兩個人低着頭,齊齊的行了禮。

“事情有什麼眉目了,你們坐着說。”奉臨絲毫不在意她們的尷尬。

“是。”楊絮擇了一處坐下,皺着眉頭道:“經過再三查找,葉纖總算是辨認出了那三個侍婢。她們是在藏書閣伺候的,找到的時候正被刺客滅口。”

“刺客呢?”嚴一凌不由激動起來。

奉臨按了她的肩頭,示意她不要這樣擔心。

“刺客中了徐妃的銅錢鏢,負了傷,徐妃說有法子能找到。”楊絮看了徐天心一眼。

“銅錢鏢上,我抹了蜜蜂的毒。那味道奇特,甜如花蜜。來之前,我已經把蜜蜂撒了出去,它們嗅覺最靈敏,不多時就能找到中毒的刺客了。且也因爲鏢上有毒,刺客根本就逃不了多遠,不必勞師動衆就能手到擒來。”

奉臨的目光裡充滿了欣賞:“徐妃就是特立獨行,招數都還挺管用的。”

嚴一凌在心裡嘀咕,藏書閣找到的人,莫非真的和樺氏有關?畢竟那裡樺氏曾經住過許久。

正想着,就聽見外頭的奴才通傳:“皇后娘娘駕到——”

“皇后也來了?”楊絮不由得奇怪:“皇后收風倒是極快的!”

“臣妾給皇上請安。”沈音苒一臉的惶恐:“啓稟皇上,臣妾宮裡忽然來了刺客行刺,險些要了臣妾的命。可她竟然身負重傷,被臣妾擒住交予皇上處置。”

行禮的時候,沈音苒的手露在了袖子外面,手背上纏着白紗布,xue跡嫣紅刺眼。

“皇后遇刺?”楊絮不由的冷顫了一下:“好好的,怎麼會出這樣的事情。”

“先把刺客帶上來。”沈音苒沒接楊妃的話頭,只吩咐了東子把人押上來。

從身形上看,徐天心的確辨認出了這個人就是剛纔的刺客。再看她手臂上的傷口,銅錢鏢還在裡面嵌着也不會有錯。

“到底是誰,這麼大膽的膽子,竟然屢次在宮裡行刺?”楊絮不禁奇怪。“還是揭開面紗讓大家看個明白的的好。”

奉臨略微點頭。

汪泉便趕緊上前一把扯下了那刺客的面紗。

頓時在場的人都驚住了。

“無雙?”

嚴一凌不由得坐了起來:“怎麼會是無雙?”

沈音苒也是格外震驚:“無雙?怎麼會是你?”

敏感的覺出這一定是皇后的詭計,嚴一凌趕緊從軟榻上下來。“徐妃,快給無雙解藥。”

徐天心拿出瞭解藥,走過去塞進了無雙嘴裡。並且三兩下就以內力將手臂上的銅錢鏢取了出來。“你們鬆開她。”

戍衛聞言不由得鬆手。

這一鬆手,無雙便跌坐在地上。筋骨癱軟的難以支撐身子。

“會不會弄錯了?”楊絮也是一頭霧水:“無雙怎麼會去sha那個侍婢,又來行刺皇后?”

沈音苒也是好奇的不行:“無雙,不管你如今是不是伺候伊湄宮,本宮與你也是多年的主僕,始終有情分在。你何以要這樣sha進本宮的寢宮,取本宮的命?到底是本宮怎麼虧待了你?”

無雙一言不發,那表情嚴肅的不行。

“你別想嚼舌。”徐天心在她身後用力一點,她整個人就趴了下去。

“嚼舌自盡?”嚴一凌更加疑惑了。“無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有什麼難處,儘管說出來,皇上會爲你做主的。”

無雙被徐天心卸了最後一點力氣,軟泥似的趴着,嗚咽道:“皇貴妃,你就饒了我吧……我答應你的事情一件都做不到,求你sha了我,放過我的家人……”

說話的同時,她艱難的從腰間掏出一樣的東西。

那東西一落地,所有的人就都傻了眼。

“流蘇玉?”楊絮驚訝的瞪圓了眼睛:“難不成這就是喬妃身上的那一塊?怎麼……怎麼會在你手裡?”

沈音苒也是莫名:“無雙,到底皇貴妃要你做什麼?你必須把話說清楚!”

奉臨凝眸,靜靜的看着這房裡的所有人。他不開口,是因爲他已經猜透了這些人的心思。

楚月這時候忽然就推門進來了。

衆人朝她看了一眼,每個人都是一臉的惶恐。

她走進來,一身的煞氣,站在無雙面前一動不動:“你別告訴我,我姐姐不是你sha的。”

“什麼?”嚴一凌更加疑惑了:“楚月,你可有憑證?”

“她不就在這類麼?是不是她做的,難道還需要我來誣陷她?”楚月紅着眼睛,滿心的疲倦。

無雙擡起頭,艱難的說:“皇貴妃娘娘,看在我爲你做了這麼多事,你就饒了我的家人好不好?”

“這話是什麼意思?”嚴一凌莫名的看着她:“無雙,我幾時要你做過什麼?是否有人逼你來誣陷我?皇上在這裡,你有什麼委屈大可以說清楚。”

沈音苒默不作聲,反而擇了一處穩穩當當的坐下,臨危不亂的感覺。

“懂了。”看到皇后這幅樣子,嚴一凌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皇上,今晚這宮裡八成是要好好的熱鬧一回了。請您容許臣妾梳妝,好好看戲。”

說這話的同時,嚴一凌喚了一聲素惜:“素惜,你手快,替我綰個簡單的髮髻即可。”

素惜點了點頭,心裡還在記掛着皇上說的那些話,神情不是很自然。

“給府裡送個消息,儘速去查查到底無雙的母家除了什麼事。”嚴一凌輕聲的對素惜說了這樣一句話。

沒有吭氣,素惜只是和平時一樣,小心的爲小姐梳頭。

一旁,無雙哽咽道:“皇貴妃娘娘,奴婢求您了,求您饒了奴婢的家人。”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就不能清清楚楚的說出來麼?”楊絮急的不行。“你指控皇貴妃指使你,那也得說明白皇貴妃到底指使你幹了什麼,可有憑證。總不能一個勁兒的哭,一個勁兒的哀求,就叫人人都相信你的話吧!”

無雙紅着眼睛,緩緩的說:“喬妃是我sha的。我偷偷將荷包裡的香料換成了迷藥,躲在窗下偷窺。待確定喬妃已經被迷暈,就進去將她掛在了房樑上……”

楚月聽着這話,嚇得身子發顫。“你……”

“楚月,你稍安勿躁,讓她說下去。”沈音苒凝眸,心裡也是不住的發冷。

“可是我不知道原來我的力氣不夠。將喬妃從軟榻上拖下來的時候,竟然撞碎了她身上的流蘇玉。”無雙的聲音很輕:“當時,我只怕來不及將她吊上去就被人發覺,便也顧不了旁的許多,咬着牙,好不容易纔把她吊在樑上。看着她從輕微的掙扎,到無權沒有了力氣一動不動,我才趕緊從窗子又逃出去,還把留在牀上的腳印也擦了個乾淨……”

閉上眼睛,楚月覺得心撕裂一樣的疼。“那生無可戀四個字,是你留下的?你怎麼會模仿我姐姐的筆跡?”

“這一切都是皇貴妃安排的。”無雙毫不猶豫的說:“迷藥是她給的,那四個字也是她一起交給我的。還有,是她算準了喬妃會得罪皇上,會去伊湄宮撒潑,才告訴我那一天是最合適的日子。事後,我越想越害怕,我知道那流蘇玉撞碎了,會是我最大的破綻。畢竟喬貴嬪愛美,近乎苛刻宮裡人盡皆知。她要懸樑,也不會讓自己身上有這樣的缺憾。於是,我一直躲在暗處,等着機會下手把那玉佩拿走。可是二小姐成日裡都守着,實在是沒有合適的機會。”

楚月哭着問她:“所以,裴貴嬪看出那玉佩有問題,你便想到叫幾個侍婢來光明正大的拿走,好不留下證據是麼?”

“不錯。”無雙點頭答應了:“只有拿走這個證據,我才能安心。哪知道皇貴妃竟然……竟然故意拆穿了這件事。”

她氣得咬牙切齒:“她是想利用這件事查出我的身份,故意設計是我受命於皇后娘娘來陷害她。從頭到尾,她根本就沒想過給我一條活路。皇貴妃,這麼多年,我一直爲你賣命,我一直幫着你暗中監視皇后,甚至於你裡應外合,幾次謀害誣陷皇后……即便沒能幫你扳倒皇后,也總歸是爲你盡力了,你何以這麼狠毒,要我死就算了,還要牽累我的家人。”

嚴一凌慢慢的從妝臺邊走過來,示意素惜退下。

雖然不知道這個時候去查,來不來得及。但只要能救出無雙的家人,或者弄明白皇后的手段,總歸都是能爲自己翻轉局面的。

“無雙,我幾時要你做過這些事?”嚴一凌沉靜的看着她,眼底沒有半分倉惶。

“這麼多年,我是否在爲您辦事,想來皇上的耳目都監察的一清二楚。皇貴妃你想要不承認,只怕也說不過去。何況……遙光也清楚。當日,你是怎麼用奴婢的母家來威脅奴婢的,您還記得麼?不光如此,這些年你爲了籠絡奴婢,也沒少讓人隔三差五的給我家裡送東西。但凡是做過事,就會留下痕跡,難道這一點你真的可以抹掉麼?”

嚴一凌這下子明白了,何以這麼多年,她要對皇后做什麼,皇后都有所防備。原來無雙纔是那個真正被皇后放在她身邊的眼線。

“怪我,太信你了。”她抽了一口涼氣,也是很佩服皇后的。這步棋埋藏了這麼久才走,只怕這宮裡就只有皇后才沉得住氣。

“素惜,你幹嘛去?”良媛睿在伊湄宮外面遇着了素惜。

素惜是想去找程俊,讓他拿個主意。

畢竟她懷疑宮裡的這一位不是自家小姐,這麼大的事情,她真的六神無主,不知道該對誰說,只怕,也就只有程俊能相信了。

“良貴妃娘娘,奴婢給您請安了。”

“這個時候,你急匆匆的是要去哪兒?”良媛睿很好奇:“本宮聽說皇后宮裡出現了刺客,人被送到了伊湄宮,就特意過來。現下里頭是什麼情形?”

“這……”素惜有些猶豫,低着頭道:“無雙就是刺客。現下正在裡頭受審。娘娘,奴婢還有事情要做,先告退了。”

一聽這話,良媛睿的心就繃了起來。

待到素惜走遠了,她才握緊了卷蓮的手,壓低嗓音驚慌的問:“你聽見她說什麼了麼?皇后真的下定決心要搬到皇貴妃了。也許今晚,她就會得手了。那咱們現在怎麼辦?”

“娘娘,所幸皇后娘娘並沒有傳旨你進去。咱們就只當沒有來過還不行麼?”卷蓮道:“那裴貴嬪、雲嬪不是也都沒有出現麼?既然咱們難以抉擇,倒不如隔山觀虎鬥,兩邊都不幫。”

良媛睿連忙點頭:“你說的也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咱們這就回去。”

還沒等良媛睿轉身呢,依蘭就忽然迎了出來。

“良妃娘娘您來的好及時啊,皇后娘娘正讓奴婢傳召您覲見呢。”依蘭笑盈盈的走了下來:“今晚是無雙奉命行刺皇后,沒想到背後指使她的人竟然是皇貴妃。這世道啊,還真是難說。她落難的時候,皇后娘娘是怎麼幫襯她的,沒想到這是救了條蛇揣在自己懷裡,一朝好心被蛇咬啊!”

依蘭的話,顯然是說給良媛睿聽的。

她不住的點頭:“皇后娘娘宅心仁厚,歷來福澤後宮的姐妹。總是有人,自己存了壞心……”“要不怎麼說良貴妃您最明白事理。”依蘭滿意而笑。“娘娘,那奴婢就不進去了,您請。”

卷蓮有心跟着,卻被依蘭攔阻了下來。

“你就乖乖在外頭候着便是。貴妃娘娘進去自然有她的道理。”

卷蓮動了動脣,並不敢多說一個字。

良媛睿的步伐有些沉重,她知道今晚面臨一個什麼樣的選擇。可是,稍微不慎,也許皇后還沒有死,她就先倒下了。“臣妾給皇上皇后請安。”

“你來得正好。”沈音苒擰着眉頭:“皇上不在宮裡的期間,喬妃誤傷了大皇子這件事情,你也一清二楚。現下當着皇上與皇貴妃,說個清楚。這裡面,本宮可曾參與過?還有那莫妃,是爲何被趕出宮去的?”

良媛睿忙道:“莫妃被趕出宮去了庵堂,乃是因爲她所懷的並非皇上的骨xue。當日皇貴妃要求滴xue驗親,朱瑞就咬舌自盡了。可能是莫妃怕皇上回來,這件事情被揭穿,纔會出此下策。”

楊絮點頭:“的確是這麼回事。無雙,你指控皇貴妃叫你去威脅朱瑞的家人,逼着他死在宮裡,這麼做有什麼意義?”

無雙含淚道:“那是因爲,莫妃的孩子當真是皇上的。皇貴妃這麼做,就是希望她失寵被趕出宮去。”

嚴一凌緩緩的閉上眼睛,這麼說來,皇后是真的極有可能故意冤枉那朱瑞。

別的倒也罷了,自己這樣稀裡糊塗的就落盡這個圈套,倒是真的可憐了莫妃和她的孩子。

“紅口白牙說這許多話有意思麼?莫妃不在宮裡,可那孩子不是還在麼!皇上,臣妾斗膽,懇請皇上滴xue驗親,驗證這件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楊絮由不得無雙再繼續說下去。

這纔多一會兒的功夫啊,簡直就要把皇貴妃說成十惡不赦的大罪人了。

什麼逼着無雙sha了楚喬,妄圖嫁禍皇后,令皇上廢黜皇后。

又是什麼變着花樣的戕害宮裡的妃嬪,把有孕有皇子甚至得寵的妃嬪通通都趕出宮去、弄死……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了!

“是啊皇上。”徐天心也少不得湊趣:“不是都說,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麼!莫妃要是心中無愧,又怎麼會把自己的女兒丟給旁人,吵着嚷着要出宮去清修呢?”

“這話誰說都行,便是你徐妃不能說。”沈音苒目光一沉:“此事發生的時候,你根本就不在宮裡。你又怎麼知道來龍去脈?單純的爲某人辯白,怕也是懷着私心來說話的。本宮倒是贊同楊妃所言,就請皇上滴xue驗親,以證清白。”

奉臨起身,看着跪地的無雙,又看了看一旁默不作聲的嚴一凌。“滴xue驗親又如何?莫妃將自己病重的親骨肉交託旁人照看,自行出宮,原本就有虧德行。皇后慈惠,既然救了那孩子活命,便是她命大。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即便不是朕的骨xue,也是個可憐的孩子。難道朕懷柔天下,就容不得一個襁褓嬰孩麼?”

這話,把皇后嗆白的臉色難看到極點。他卻悠然自持:“皇后既然已經發落了莫妃,這件事情到此爲止,何必多言。”

“皇上所言也不無道理,只是……無雙既然揭發此事,臣妾便是想要弄清楚。到底是這奴婢大膽包天誣告皇貴妃,還是……還是這事情另有隱情。”

楚月坐在一旁,理順自己的思路,只是好半天都沒有發現有什麼疏漏之處,能讓她揭穿無雙的謊言。表面上,她對皇貴妃冷冰冰的不瞅不睬。讓旁人以爲她是生出了怨恨。唯有這樣,才能引的她們繼續利用這件事情做文章,分化、擊垮她與皇貴妃的情分。

沈音苒的目光移到良媛睿的臉上,疑惑的看着她。“良貴妃是否有什麼話說?怎的見你只是低着頭,心事重重的樣子?”

良媛睿先是搖了搖頭,覺得不妥,又忙道:“臣妾只是在想,喬妃走的可憐。”

“是啊。”沈音苒不由得嘆氣。

殿中,便是一陣沉默。誰也沒有輕易開口再說什麼。

“程俊。”素惜好不容易找到了程俊,拉着他迅速走到了一旁。“怎麼辦?我聽見小姐和皇上的對話,說她不是嚴碧。”

程俊被她忽然的一句話鬧得摸不着頭腦:“誰說你家小姐不是嚴碧?”

“哎呀,不是。”素惜急的眼睛都紅了:“小姐說她自己不是嚴碧。”

“無稽之談。”嚴鈺也從侍衛房裡走出來:“這話,不過是那一日爲了解燃眉之急,碧兒心口胡說的。素惜,當時的情況你是沒有看到。皇上爲了救碧兒,連自己的性命都能豁出去。碧兒又怎麼會不着急呢!這樣的無稽之談,皇上都沒有相信,你個成日裡陪在她身邊的近婢怎麼能聽進耳朵裡去?”

“大少爺,事情不是你想得這麼簡單……”素惜也不知道怎麼開口。

“那我問你,碧兒對你好不好?”嚴鈺認真道:“就算她真的不是碧兒,這些年她可曾虧待你了?”

“那倒沒有。”素惜想起往日的點點滴滴,心裡只有暖意。“大小姐待我親如姐妹。何曾有過不好。”

“那不就是了。”程俊也是附和。“你呀,就是愛胡思亂想。這麼晚了,不好好在伊湄宮照顧,就爲了跑到這裡說這句話麼?”

素惜趕忙搖頭,想起宮裡的局面,臉色就更加難看了。“大少爺,小姐讓我趕緊送消息回府,就是爲了找你。不想你在宮裡,你趕緊去查查,到底無雙的母家出了什麼事情。爲何她要指控是大小姐sha了喬妃。”

“什麼?”嚴鈺嚇得臉色蒼白:“無雙不是皇后身邊從前的侍婢麼?好好的,她怎麼會指控碧兒sha了喬妃?這不是無稽之談麼!素惜,這麼要緊的事情,你不趕緊說,你真是要急死我了!”

“我……”素惜很是愧疚:“我是關心則亂,我怕她真的不是大小姐,而是冒充的人……”

“行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咱們還是趕緊出宮打探一下。”程俊也是着急的不行。

“我這就去,程俊你趕緊去伊湄宮,幫着些碧兒。”嚴鈺憂心:“我怕這件事情沒有這麼簡單。皇后不是輕率之人,她決斷在這個時候出手,就一定是有了萬全之策。”

“好。”三個人一商量,就趕緊分頭行事了。

素惜和程俊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伊湄宮。

“素惜,你進去聽着點。我在外頭等着,有什麼事情,咱們好互相照應。”程俊謹慎的說:“記住,你現在千萬別胡思亂想,救人要緊。”

他這麼一說,素惜只覺得自己很無恥。

小姐對她這麼好,她竟然還在這節骨眼上想這些烏七八糟的事。“你放心,我不會再犯糊塗了。”

素惜想着不能空手就這麼走進來,太惹眼。

於是來到小廚房把之前準備的糕點端了進去。正好遇見大皇子從書房裡出來。

她靈機一動,道:“大皇子,你的功課是不是都做完了?”

“是啊姑姑。”奉舉並不知道宮裡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看見那麼多糕點,不由得高興。

“那正好,小廚房裡還有糕點,我去端來。你拿着這些送進去給皇上和娘娘品嚐好不好?”素惜故意高興的說:“這會兒房裡正熱鬧,好幾位娘娘都來了。”

“好。”奉舉自受傷便留在房裡,已經許久沒有透氣了,聽了這話,他很是高興的接過糕點。“我這就去。”

素惜趕忙轉身又端了一些過去。這回又叫上了葉歡,一臉喜氣的送了進去。

“父皇,這是素惜姑姑準備的糕點,特別的好吃,你嚐嚐看。”

奉臨露出了難得的微笑:“舉兒乖,身子可曾好些了麼?”

“好多了。”奉舉又歡快的將糕點送去了皇后面前:“母后,您也嚐嚐吧。”

沈音苒臉色有些不自然的接了一塊:“舉兒真是孝順。”

“奉舉,你過來。”楊絮對他招手:“你來的正好,楊娘娘看看你頭上的傷好些了麼?”

“好多了,就是有個疤。”奉舉笑呵呵的走過去。

楊絮沒有客氣,當着皇上皇后的面,將奉舉頭上的紗布一層一層的解下來。不多時,額頭上的疤痕就露出來了。看情況是剛剛結痂。

“方纔無雙說,皇貴妃與喬妃的心結,便是奉舉頭上的傷。我瞧着,這孩子結實,好的也快。現在這疤痕雖然還在,可絲毫不影響什麼。”楊絮笑着問:“那一日喬妃不小心推了你滾下樓梯,舉兒,你心裡可怨她麼?”

奉舉搖了搖頭:“當時……心裡的確很生氣。可是娘告訴我,說喬妃娘娘不是故意的。何況,是舉兒沒有禮貌,非要逼着喬妃娘娘認錯。喬妃娘娘只是打我的臀,也是希望我能懂禮貌,她不是故意把我推下去的。路滑,我自己也沒站穩。”

就知道奉舉一定是會說這樣的話,楊絮滿意的笑了。“我們舉兒,是這世上最懂禮貌的好孩子了。”

這時候,素惜和葉歡也捧着糕點走了進來。“奴婢烹了茶,請皇上皇后潤潤喉。”

“娘。”奉舉走到嚴一凌身邊,輕輕道:“您怎麼下牀了,太醫不是囑咐您要靜心養胎嗎?舉兒還盼着當個好哥哥呢。”

“小孩子,就是愛說實話。”徐天心不由得笑了起來。

沈音苒沉了口氣,沒有做聲。她知道這宮裡除了皇貴妃得寵,就是這大皇子最合皇上的心意了。

“那你倒是給大傢伙說說,小孩子怎麼說實話了?”楊絮故意和徐天心一唱一和。

“這不是很簡單的事情麼!皇貴妃都沒有因爲奉舉受傷而遷怒喬妃,又怎麼會因此生恨暗下毒手呢,這個理由顯然說不通。且皇上纔給嚴鈺和楚月賜婚,這是親上加親的好事情。皇貴妃這時候做這樣的事,吃力不討好,還隨時會被人揭發出來……有這麼蠢的人麼?反正我沒見過。”徐天心一臉的冷傲,凝視着皇后:“您說無雙是皇貴妃收買了,故意要陷害您。我倒是覺得,其實這宮再沒有比您更精明的人了。”

沈音苒皮笑肉不笑的迴應她:“本宮如何精明瞭?”

“同樣是顯而易見。”徐天心緩緩的說道:“這事情能往皇貴妃身上潑髒水,自然是最好的。即便不能,也要在她保胎最關鍵的時候生出些亂子。指不定這孩子就難保住了呢!反正裡外兩頭都是好事。”

“你這樣指責本宮,你可有憑證麼?”沈音苒的臉色並沒有變得陰沉或是如何,反而相當平靜。

“皇上,奴婢還有一樣證據,能證明所有的事情都是皇貴妃娘娘精心策劃的。”無雙紅着眼睛,跪着向前走了好幾步,擰着眉頭道:“皇上可記得那被趕出宮的樺氏麼?是皇貴妃娘娘叫人出宮打點,已經將了斷了她的性命。奴婢曾經尾隨那些人,得到了這樣東西。”

無雙交出去的,是皇貴妃號令嚴家的暗令。每每有什麼事情吩咐外頭的人辦,這令牌就顯得尤爲重要。

看到這樣東西,嚴一凌是真覺得自己輸了。

這一趟出宮倒好,自己沒幫上皇帝什麼忙,反而叫皇后趁機做了好人,織了網。連她的令牌都弄到手了。

看樣子,長久以來,她是真的被皇后的“好戲”蒙了心,竟然忘了豺狼永遠都是豺狼。

“這扯得上什麼關係?”楊絮不懂:“皇貴妃要sha樺氏,就代表她一定會sha喬妃麼?樺氏害死了奉儀公主,人人得而誅之。無雙,你一邊爲皇貴妃做事,一邊又暗中替皇后監視皇貴妃的一舉一動,你不覺得你纔是那個兩面三刀,最可疑的人麼?皇上,臣妾懇請皇上用刑,有些人嘴巴太不老實,不見棺材是不會掉下眼淚來的。棍子鞭子不打在肉上,她永遠只會紅口白牙的說些謊話,詆譭好人。”

“娘……”奉舉很是擔心:“您沒有sha人,她們是誣陷您的。”

嚴一凌微微的笑,撫摸着他的額頭:“素惜,大皇子換藥的時間到了,你帶他去好好包紮一下。舉兒乖,娘不會有事的,你跟着素惜姑姑先出去。”

“娘……”奉舉自然是不肯定。

“乖。”嚴一凌衝她會心一笑。

待到素惜將奉舉哄了出去,她才道:“皇后娘娘,臣妾有幾件事,尚且沒有弄清楚。想請您解答。”

沈音苒微微點頭:“你問便是。”

“你說我收買了無雙,這些年沒少盯着您宮裡的動靜。可是我不明白,倘若我真的要與你鬥個生死,在你最潦倒的時候,我爲何沒能衝進毓秀宮去,將你的人口砍下來,又或者把你掛在樑子上,弄成畏罪自盡的樣子?”

“當時,是因爲有攝親王替本宮說話。”沈音苒凝眸:“嚴家的勢力再大,只怕也鬥不過攝親王。所以,你只要獻媚與皇上,表面上幫本宮求情,但實際上,你無時無刻不在找機會。”

嚴一凌微微一笑:“那麼,臣妾要無雙對莫妃下毒手的時候,您爲何不制止?非要等着人死了,且被發現是謀sha而非自sha,還是在臣妾極力求皇上截回棺槨之後,您才讓無雙站出來揭發此事?這其中,就沒有故意拖延,待臣妾收不了手才收場?”

“問得好。”楊絮和徐天心異口同聲,幾乎要給皇貴妃鼓掌了。

“是啊,臣妾也好奇,皇后娘娘您怎麼就不早些決斷呢?那樣的話,您就可以救喬妃一命了。”楊絮陰陽怪調。

“那是因爲奴婢的家人受制與皇貴妃,所以纔沒敢把實情告訴皇后娘娘。”無雙緊忙接嘴:“皇后娘娘也是今日才知道的內情。”

“哦。”嚴一凌點頭點頭。“當日你與遙光一併伺候皇后,東窗事發,本宮便安排你們都離開毓秀宮,就是爲了不受牽連。倘若真如你所言,本宮十惡不赦,爲何還要留着你的活口到現在,來指正我?千萬別說只有你會功夫,能

辦事。遙光身手如何?徐妃身手如何?若不是爲你打算,何必留着你的命到現在?”

“那是皇貴妃你自己的疏忽。”無雙咬緊牙關,一臉的駭然。

“是麼?”嚴一凌淡淡笑了。

“讓我進去。”門外是嚴鈺急切的聲音。

奉臨聽見動靜,不由得點頭。“讓他進來。”

嚴鈺興沖沖的闖進來,臉色焦慮的不行:“皇上,奴才放纔出宮要查探關於無雙母家的事情,哪知道宮門好出,可宮門外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的聚集了數千兵士。且看那陣仗,應該還有接踵而至的援兵。且他們個個手持油箭,只待合適的時機,便會飛箭入宮,放火進攻,突破城門防守……”

“什麼?”良媛睿一聽這話,當時就心慌了。

就算別人不知道,她心裡也得有數。這段日子,皇后總是讓人出宮去辦事。

因爲皇上和皇貴妃都不在宮裡,所以就她知道的最多。

現在這些兵士來的突然,肯定是皇后預先就安排好的。

“知道了。”奉臨轉頭看向皇后,一言不發。

嚴一凌也明白了:“皇后娘娘,臣妾一直都以爲,無論後宮再怎麼爭鬥,您心裡始終在意皇上。沒想到,最終您還是想權勢靠攏過去了。”

沈音苒慢慢的站起來,一臉的辛酸:“皇上,臣妾不止一次的給了您機會,可惜您從頭到尾就沒有珍惜過。您用心呵護的,從來就只有一個皇貴妃。臣妾抱殘守缺,等着您回心轉意,最終得到了什麼?”

“櫻妃沒有瘋,是你把她逼瘋了。”奉臨半晌,只說了這麼一句話。

“哼!”沈音苒冷笑了一聲:“她瘋不瘋又能如何?她福氣好,能爲沈家和皇上您誕下皇子,所以,她活着全都是仰仗這個孩子。”

“你撫育翊兒,不過是讓他等級爲君。從你有這個打算起,你就已經要將朕推向萬劫不復了是麼?”奉臨只覺得面前的女子太過陌生。

他承認,他對她的確有虧欠。但是至今,他也沒有起過必sha之心。

而她,卻千方百計的算計着要他死。

“不錯。”沈音苒滿面沉靜的說:“還得感謝皇貴妃幫着臣妾找到了這個合適的時機。若不是司徒頑擼劫她出宮,皇上您氣不過,攻打了車遲凱旋而歸。臣妾還真不知道要忍到什麼時候才能動手。畢竟只憑臣妾手裡的這些將士,要奪取禁宮容易,要奪取禁宮再抗衡車遲卻是難了。皇上您爲天朝解決了大麻煩,臣妾感激不盡。您的名字一定會被寫入史冊,後世的君王都會以您爲楷模。所以您即便是短壽,死在寵妃的手上,他們也都會忽略不計。”

嚴一凌倒是來了興致:“敢問皇后,您打算將何種死法寫入史冊,將罪名安插在臣妾頭上?”

“爲尋魚水之歡,濫用閨房之藥。”沈音苒眸子裡只有陰毒的鄙夷:“如何?”

“呵呵。”嚴一凌只覺得好笑:“皇后娘娘當真是城府過人。連這樣的妙法都想得出來。皇上與寵妃死的這樣不光彩,滿朝臣子還有誰願意提及,還有誰敢於揭穿深究?他們都巴不得這件事情趕緊結束,以免污穢玷污了皇家的尊嚴。反正江山還在,天朝還在,誰當皇帝又有什麼不能?而你一再的麻痹我,讓我以爲你對皇上一片癡心,無非就是想利用我的同情和憐憫,保全你皇后的身份,方便行事。”

沈音苒點頭:“這天底下,你算是最瞭解本宮的人。若你是男兒,指不定本宮就傾心了。可惜,你我同侍一位夫君,要麼你死要麼我亡,便是再也沒有另一條出路。”

奉臨也沒有算計到,他最終是這麼個死法。

聽了皇后的話,他心裡真是五味雜陳。“朕,已經成了甕中之鱉,還想着知道究竟。皇后,你可否告訴朕,你到底是何時有了這樣的計劃?又是何時,將你我從前的情分割捨的一清二楚?”

“皇上。”嚴一凌忽然覺得他也很可憐。

被自己的結髮妻子謀害,到頭來還不知道對方何時有了這樣的心思,這隻怕是天底下最可悲的皇帝了。

“我猜,皇后娘娘對您的情意,根本就是莫須有。”

“什麼?”奉臨不解的看着她。

“具體如何,只怕還要請櫻妃向你解釋明白。”嚴一凌動容一笑。

話音落,遙光便和馮靖宇從裡間走了出來,帶着滿面sha氣的櫻妃。

“皇上,臣妾給您請安了。”沈涼悅才說了這一句話,眼眶就紅了。“當日涼悅莽撞自大,目空一切,姑母就曾經將我關進了瘋人院。如今,涼悅謹小慎微,如履薄冰,卻還是沒有拜託被關進瘋人院的下場。多虧了,有馮靖宇和遙光。”

沈音苒有想過,馮靖宇或許能治好櫻妃。卻沒想到,他真的把瘋瘋癲癲的櫻妃給治好了。還這麼快。“你現在說什麼都遲了。你的命和她們一樣,永遠是被我捏在掌心的。”

“是啊。”沈涼悅點頭:“其實,你自己心裡也很矛盾,對麼?表姐,若不是因爲你自己也處在矛盾之中,你是不會留我活到現在的。你怕我死了,你的秘密就沒有人知道。你雖然口口聲聲的說不想皇上知道,卻在心裡又得意皇上愚蠢的被你耍了幾十年。”

奉臨越聽越着急,少不得追問:“涼悅,你到底再說什麼?”

“皇上,她不是沈音苒,她不是你喜歡的那個沈音苒,她就是個肩上有胎記的燒火丫頭。”沈涼悅把憋在心裡的這句話說出來,頓時覺得整個人都舒暢了。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奉臨不由得激動起來。

“那場大火你還記得麼?真正的沈音苒被她活活燒死了。她只是他爹在外頭和別的女人生的另一個孩子,和沈音苒同父同母。卻因爲她肩上塊胎記,而被嫌棄的扔給了她娘幾乎餓死。沈音苒卻風風光光的當了沈家的嫡出千金。於是那一晚,她縱火sha死了自己的姐姐和親孃,還燒掉了自己肩頭的胎記,從此學着沈音苒的樣子開始與皇上你相處。沒想到啊,當年的小皇子一下子竟然成了太子當了皇上,她一個燒火的丫頭竟變成了皇后娘娘。她要的,從來就是扶搖直上,何曾對皇上有過真心。”

“怪不得。”良媛睿身子一顫,迅速的從自己的位置上站起來。“臣妾伺候皇上的日子,比皇后還要早。打從見到皇后,便覺得她是個不凡的女子。無論是什麼樣的事情,她都不溫不火,端惠賢良,她都能忍得住。原來,原來是心裡藏着這樣的一股恨。”

“呵呵!”沈音苒笑得很是輕蔑:“燒火的丫頭,那又如何?但凡是本宮想要的,就一定能得到。但是涼悅啊,你也別把話說的那麼絕對。本宮昔日……的確真心真意的對皇上好過。那會兒,皇上何曾不是真心真意的對本宮好。真正死心的那一日,便是皇上您將那麼多人頭送到毓秀宮的那天。你以爲臣妾會被活活的嚇死麼?其實你不知道,每包裹一個人頭,臣妾對你的恨便會滋長出一些。慢慢的,滿滿的,恨填滿了整顆心,就不會再有半點情分了。也是打從那個時候開始,臣妾就下定決心,一定要拿回屬於我的一切。”

嚴一凌走近一步,眸子裡只有刻毒:“屬於你的一切?這後宮有什麼是屬於你的?你不過就是個替代品。皇后就不想知道,爲何櫻妃這麼快就好了麼?”

“你什麼意思?”沈音苒虛着眼睛看她。

“毓秀宮中,遍地是墳包處處是頭顱的那段日子,臣妾有去陪過皇后,您可還記得麼?”嚴一凌眼底只有不恥與輕浮:“我看着你劈柴燒火,自己熬粥,當時我就覺得特別的奇怪。堂堂的沈家嫡出千金,怎麼可能會做這些低三下四的事情。可你,不但做了,還做那麼得心應手。這些事,除了已故的沈太后,想必也就櫻妃還能知道些什麼。於是,臣妾早就花了心思在櫻妃身上。伺候她的葉林,其實根本就是嚴家的人。”

“你……”沈音苒沒有想到,皇貴妃竟然也會這一招。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我沒有將人直接安插在您身邊,乃是因爲我不屑如此。而之所以要有葉林在,那是防着你對櫻妃下毒手。葉林雖然不懂武功,但是醫術精良,你想要下毒害人,她根本就一清二楚。所以櫻妃打人,不許太醫近前侍奉,都是臣妾故意安排的。至於馮靖宇爲何要去救她,又爲何要弄得遙光與他爭執吃醋,不過是做給你看的。不這樣,你又怎麼會相信櫻妃是真的病的不輕呢?”

沈音苒抿脣笑了起來:“很好哇,我算計人,人算計我……所以皇貴妃,本宮有你這個對手,也不枉此生。”

臉色清冷,沈音苒凝眸:“可惜現在太遲了。除了本宮和奉翊,你們這些知曉這件事情的人,就都要死在這裡。”

沈音苒的話音落,無雙忽然朝着皇貴妃的肚子就撞了上去。

那一瞬間,劇烈的疼痛讓嚴一凌萬念俱灰。

徐天心和遙光當時就惱了,兩個人不由分說的撲上去與無雙週旋。

與此同時,宮門外的火油箭密密麻麻的射了進來。火光沖天,耀亮了大半個皇宮。

“一凌。”奉臨托起疼的滿臉冷汗的她,心疼不行:“你撐一下。朕帶你出宮去。”

“皇上,快走。”其實嚴一凌心裡很明白,這個孩子,她根本就沒有能力保得住。從有這個孩子開始,她就不停的勞心,不安分的到處亂竄,一顆心都是爲了皇上打算,哪裡顧得上他半分了。“帶着奉舉,皇上快走。”

“馮靖宇,你快救救皇貴妃。”遙光恨得咬牙,拔出了匕首狠狠的捅向了與徐天心周旋的無雙。“皇貴妃不能有事,孩子更不能有事。”

“遙光,帶奉舉走……”嚴一凌忍着疼,懇求道:“我不能這樣拖累你們。皇上帶着奉舉sha出宮去。”

楚月冷傲的笑了一聲:“皇后娘娘,您就是要我看這些麼?到頭來,不還是你sha了我姐姐嫁禍皇貴妃麼?”

沈音苒點了點頭:“所以,你總算是想明白了對麼?”

“我幾時沒有明白過?”楚月笑得格外陰戾:“你以爲我會上你的當?”

“你未必會。”沈音苒凝眸:“可是你爹就一定會。即便他不信喬妃是你皇貴妃sha的,但是你現在人在宮裡,他就只能義無反顧的助我攻入皇宮。”

“未必。”楚月不信爹會這麼糊塗,竟然會受皇后的唆使。

然而她的話音還沒有落,皇后暗藏多年的那些死士已經將整個內室包圍起來。

所有的窗子,都透進來靈動的火光。

“不管怎麼說,你們是跑不掉了。還是乖乖的認命吧。”

沈音苒笑得很是猖狂:“我等這一天,一等就是這麼多年。所有的委屈,嫉妒,怨恨,都會隨着你們的死而煙消雲散。皇上,您爲了皇貴妃,已經衆叛親離得罪了滿朝的臣子。現下,他們已經投靠本宮,正在爲本宮搖旗吶喊。到頭來,您計算的再精明,也終究一無所有!”

“是麼?”奉臨氣得咬牙切齒:“那就別怪朕與你恩斷義絕。”

奉臨拔出刀之際,才覺得身上沒有力氣。

“有毒,是迷煙。”馮靖宇這是才嗅到那股味道,可惜已經遲了。“皇后,你好卑鄙,你竟然會有車遲的毒……”

“有你這毒醫的徒弟在,我豈能不早些準備。”沈音苒邊說話,邊帶着東子與戍衛慢慢的往房間外退。

“給本宮活活燒死他們,一個也不許留。”

“皇上,突圍。”嚴一凌咬着牙:“你們快走。”

“聽好了,無論你是嚴碧還是嚴一凌,朕都不會舍你而去。再說這樣的話,朕是不會原諒你的。”

火焰四面八方的吞噬着房裡的一切。

馮靖宇想要解毒卻已然來不及。

“皇后,你太卑鄙了。”良媛睿嚇得魂兒都沒有了,顫抖着吼叫着,看着那火焰迅速的竄過來。

“豈有此理。”

這個熟悉的聲音並不大,馮靖宇卻聽見了。“爹……爹……”

毒醫的出現,並不突兀,實際上他已經等在這裡很久了。“別叫我,這點毒你的解不了,還有什麼資格叫我爹?”

嚴一凌聽見這聲音,忽然就覺得有了希望。儘管腹痛難忍,但她還是咬着牙,支撐着自己:“聽着,所有人都趴下,煙子是往上走的,趴下爬出房間去。快,皇上。”

“別怕,不會有事的。”奉臨一面安慰她,一面附和道:“聽皇貴妃的,都趴下,所有人都趴下……”

“皇后,想來你是忘記了還有我在吧?”程俊趁着毒醫和戍衛周旋的時候,一把粉末撒了出去。這正是解毒的藥粉。方纔他已經和毒醫商量好了合力救人。

藥粉撒了出去,沈音苒便覺得渾身都不舒服:“程俊你……你好歹也是本宮曾經相信的人,你竟然倒戈相向。”

“你錯就錯在,太過自大。”程俊道:“你以爲讓那些人攻進來,你就一定有命當你的皇太后麼?”

“上。”東子一聲令下,兩名死士便將程俊纏住。

解藥漸漸的發揮了作用,房裡的人個個都有了力氣,不一會兒的功夫,便掙扎着出來了。

“皇上,現在該怎麼辦?”嚴鈺急的不行:“碧兒怕是不好了。”

嚴一凌昏沉沉的說:“別管我,你們快走。”

徐天心連忙道:“要突圍出宮也不是不容易。咱們走離伊湄宮最近的宮門,只是沒有馬車接應,怕是要壞事。”

“無妨。”楚月咳嗽着說:“我偷偷入宮之前,就已經和爹商議過此事。皇后娘娘的暗示曾去找過爹,爹猜到這其中有鬼。已經答應來接應我們。”

“那還等什麼……”奉臨咬着牙:“奉舉呢?”

“在這裡。”章嬤嬤縮在樹後,和素惜兩個人牢牢的護着奉舉。

“好,人齊了,咱們一起走。”奉臨背上了嚴一凌,嚴鈺和馮靖宇開路。徐天心和遙光、楚月斷後。把奉舉和素惜護在了中間。

楊絮猶豫着是逃出宮去,還是留在宮裡。思來想去,也沒有答案。

“快走啊,你還愣着。”良媛睿一把扯住她,拉着她跟在隊伍後面跑。

“可是……咱們出宮了之後怎辦?”楊絮只覺得滿心顧慮。

“能活着再說吧?”良媛睿嚇得渾身哆嗦。

嚴一凌伏在奉臨的背上,一顛一簸的反而笑了:“歷朝歷代的君王,哪有這般丟臉的,竟然要落荒而逃。”

“丟臉有什麼要緊的,只要你沒事。”奉臨有些哽咽:“一凌,撐着,知道麼?”

“嗯!”嚴一凌也捨不得死:“皇上,你叫我一凌真好聽。我心裡偷偷想過很多遍,沒想到真的有這麼一天,我竟然盼到了。”

“傻丫頭,朕以後都叫你一凌,一輩子都叫你一凌。”奉臨的話很溫暖。

“那……”嚴一凌有些害怕:“咱們出宮了……還回來嗎?”

奉臨喟嘆了一聲:“朕都落荒而逃了,還有什麼臉面回來?自然是帶着你,從此天涯海角,安度餘生!”

“皇上,你說話可要算話!”

“朕一言九鼎,出口無悔!”

“太好了。”嚴一凌熱淚盈眶:“皇上,我終於盼到這一天了!”

“是朕,終於盼到這一天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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