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素惜醒過來的時候嚇了一跳。
嚴一凌抱着孩子,哭的特別傷心。
“這是怎麼回事?”素惜趕緊走過去:“櫻妃不是已經回宮了麼?她怎又把……”
低下頭一看,素惜就發覺不對了。“這不是小皇子!”
“是……蘇憐兒生的那個孩子。”嚴一凌抹了一把眼淚:“是楚月把你打暈的。她是想運功給皇上解毒,又怕咱們發現她來過。所以才這麼做的。”
揉了揉脖子後面,素惜無奈的點了點頭:“可是楚月小姐爲什麼那麼怕咱們發現她?不對啊,小姐,您是說楚月小姐還活着!”
“是啊。”嚴一凌嘆了口氣:“可惜剛來了,又走了。”
“這是爲什麼啊?”素惜不明白:“她又不想被咱們發現,又不想久留。難道她不要回宮了麼?”
素惜這麼問,嚴一凌也覺得奇怪。“是啊,就算她要走,也不至於這麼心急吧!怎麼就不能多在宮裡待上幾日?”
“小姐,那這孩子……”
“明天一早,讓人送回嚴府去。”嚴一凌憂心不已。“這段時間找不到楚月,嚴鈺就跟瘋了似的。爹怕他闖禍,便告了病假,叫他在府裡待着。現在,找回了這個孩子,也算是給他一個交代了。”
“可是,萬一大少爺問起這個孩子是怎麼找到的,那……”素惜不放心。“要是大少爺知道楚月小姐回來了,又馬上走了,還不是要把嚴府鬧翻天麼!老爺和夫人又怎麼管得住他!”
“所以要告訴他,這個孩子只有個小名叫小玉玉。”嚴一凌嘆了口氣:“已經沒了娘,再要是連爹都沒有了,該怎麼辦呢?”
素惜仔細的看了看小姐懷裡的孩兒。“你別說,這孩子長得還真像大少爺呢。鼻子眼睛嘴巴,都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是啊。”嚴一凌輕輕的貼着那孩子的臉頰,禁不住想起了楚月的話。“這丫頭也是狠心,說走就走。從出生到現在這麼多個月,孩子一直都是跟着她的,怎麼就能走的這麼決絕。”
仔細一想,嚴鈺也是真的壞透了。
喜歡蘇憐兒的時候招惹了楚月,招惹了楚月倒是一心一意對她好哇。
又偏偏禁不住蘇憐兒的誘惑。現在連孩子都生了,憑什麼叫人家姑娘一心一意的跟他好?
“算了,不想這些事了。外頭還是沒有馮靖宇的消息麼?”嚴一凌問。
“沒有什麼消息。”素惜有些無奈。“這麼多人去找,也找不到半個人影。小姐,您說馮靖宇是不是故意躲着咱們?”
他和皇上是同母異父的親兄弟。雖然兩個人性子裡都有一股傲,但不至於冷漠到沒有人情味。嚴一凌這麼想,心裡便踏實許多。“要麼是他沒有看見皇后親筆的告示,要麼,就是他還沒能越過心裡的那道坎兒。一時之間無從選擇。不管怎麼樣都好,只要咱們撐住了,那就不會有事。”
“是。”素惜點了點頭,還覺得脖子後面有些疼。
“我昨晚睡得很飽,這裡我可以應付。你抱着小玉玉去隔壁照看。畢竟這個孩子……是個秘密。最好不要驚動了宮裡的人。明早偷偷送出去就是了。”嚴一凌凝眉,認真的說。
“是,小姐,奴婢知道該怎麼辦,您就放心吧。”素惜接過孩子,輕手輕腳的出了門。
嚴一凌則回到牀邊,默默的陪伴在皇帝身邊。“皇上,春日越來越暖了,您有沒有感受到生機勃勃的春日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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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月,你回來了!”司徒石一臉的喜悅,迅速的走過來把住她的雙肩:“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好幾天。你知不知道我這幾天是怎麼過的!我真的還害怕你不回來了,我……”
微微一笑,楚月輕聲道:“我這不是回來了麼!你不用擔心。”
“是。”司徒石笑着點頭:“回來了就好。只是……只是孩子呢?”
楚月出門的時候是抱着孩子去的,怎麼回來竟然空着手?司徒石一臉的疑惑。
“孩子我送到宮裡,交給皇貴妃了。”楚月平靜的說。
“你不是捨不得那個孩子麼?”司徒石滿面疑惑:“不是想這要帶他一起走麼?並且我也答應了你,會將那個孩子當成咱們的,好好照顧他一輩子。”
楚月搖頭:“不。孩子不是咱們的,怎麼能阻止他和親生父親在一起。”
看她若有所思,司徒石忙道:“不打緊,以後咱們可以生十個八個的,個個都像你這麼漂亮,像我這麼英俊。”
這樣的畫卷,楚月並非沒有幻想過。但實際上,她在宮裡說的那番話,不過是爲了讓皇貴妃安心。“司徒石,謝謝你這段日子的照顧,你讓我和小玉玉有了家一般的溫暖。如果不是遇到你,我不知道怎麼撐下來。”
說到這裡,楚月的臉上露出了溫馨的笑意。“你呀,身爲皇子,竟然跑到農夫家裡去買羊,還親手擠羊奶給小玉玉填飽肚子。想想那些畫面,我就覺得好笑。”
這番話,她說的格外恣意。可是司徒石越聽心裡越發毛。
“楚月,你幹嘛對我說這些?咱們不是說好了麼?等你不想留在這裡了,就跟我一起回車遲。難道……難道你想改變主意?”
“你是皇子,更應該做符合皇子身份的事。”楚月饒是一笑:“我入了宮,才知道宮裡的兇險。我看見朝臣們張牙舞爪的樣子,看見妃嬪們咄咄逼人的樣子。皇上一天不醒過來,皇貴妃就舉步維艱。我們司徒家,從我爺爺起就效忠朝廷。到了我爹這一代,更是隨先帝南征北戰,立夏不少汗馬功勞。現在皇上重新重用了司徒家,我也必須跟着爹爲朝廷出力。”
司徒石滿臉疑惑:“楚月,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女兒家如何能爲朝廷效力?難不成你也要入宮爲妃,爲那皇帝繁衍後嗣纔算是功勞麼?”
“自然不
是,你想到哪兒去了!”楚月甩開他的手:“我是說,我該盡力找到馮靖宇的下落。不然,就要想辦法追查出那毒的源頭。這個時候,我要是跟你走了,萬一皇上有什麼不測,或者……我一輩子都會不安心的。”
聽她這麼說,司徒石無奈的笑了笑。“我還當有什麼了不起的呢。你要找人也好,找藥也好,我一聲令下,一大幫子人會幫你。你還至於拋下我,自己一個人孤身上路麼。事不宜遲,我這就吩咐下去。”
“不!別!”楚月連忙搖頭:“你已經對我很好了,你不欠我什麼。我不能再沾你的光。”
因爲……我根本還不起。
這句話,楚月放在心裡沒有說出來。是不想司徒石太傷心。
“楚月,你到底是怎麼了?爲什麼離開了這幾天,你完全就像是變了一個人?這幾天,你到底去了哪裡?你看到了什麼?是不是我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好,讓你難受了……”
楚月的手指輕輕的按在司徒石的脣邊:“是我對不起你。你已經夠好了。這段日子,我真的有想過和你就這麼生活下去。可是,一回宮,之前的記憶一下子就都涌上心頭了。我不想心裡惦記着一個人,卻要騙你,和你一起做夢。我也不想,明明放不下另一個人,卻對你投懷送抱。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和宮裡那些虛僞的妃嬪又有什麼區別。並且,你是皇子,車遲國的皇子。而我們之間,永遠存在這一條不能逾越的鴻溝。萬一有一天,兵戎相見,我是幫我爹,還是幫我的夫君呢?”
“你會不會想得太遠了?”司徒石和她說不清。“我可以不當皇子還不行麼?”
“別說傻話了。”楚月推開他握着自己的手:“爲了我不值得。”
“我從來都不覺得爲了你是不值得的。”司徒石紅着眼睛,一字一句慢慢的說:“我對你不是一時興起,更不是揮之則來呼之則去。楚月,你應該都能感受得到對不對?”
楚月點頭。“我明白。”
“那就跟我走好不好?”司徒石很認真的說。
“到現在你還是不明白我。”楚月再一次甩開他的手,這一回,她拔出了腰間的匕首。
司徒石當時就皺起了眉頭:“你這是要幹什麼楚月?”
“我信你對我是一腔真情,我也信你不會招之則來揮之則去。”楚月的匕首,鋒利的一端指向他。“你別怪我一直防備你。其實我知道,皇上的事,和你有關。我本來,是不想和你撕破臉,不想讓你知道我已經知道這件事。但是,你再逼我,我就沒路可走了。”
“楚月!”司徒石的聲音充滿了威懾力。“你別管這麼多事好不好?你就跟我回宮去。這件事情一旦成功,我便能奪得太子之位。到時候,你一定是我的皇后。”
“是你逼我的。”楚月握着匕首,眼裡一片迷茫。“我必須救皇上。看來夜行衣不用穿了,就是趁現在,你把解藥交給我。好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