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鈺哥哥……” 蘇憐兒醒來的時候,周圍的一切都讓她很陌生。
這裡不是之前嚴鈺的房間,會是哪兒呢?
“鈺哥哥你在哪兒?”
房門“嘎吱”一聲被推開。蘇憐兒揉了揉眼睛坐起來:“鈺哥哥是你麼?”
“很顯然不是!”
嚴卿低着頭走進去,一身青蓮色的裙褂襯得她肌膚如雪。
“是你!”蘇憐兒很是意外:“怎麼會是你來?”
“不然你以爲該是誰?”嚴卿眸子裡的冷光十分銳利。“我告訴你蘇憐兒,嚴鈺是不會再來見你。”
“你胡說。”蘇憐兒用力的吼了一句,腹部的傷鑽心刺骨的疼。
“你儘管吼,儘管叫,儘管加速你肚子裡的胎兒滑出母體。“嚴卿沒有一點多餘的表情。“你之所以還能睜開眼睛,就是因爲你肚子裡還有這個孩子。否則……”
蘇憐兒咬着牙,掀開身上的被子下了牀。“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以爲我是用這個孩子要挾嚴鈺麼?”
“難道不是?”嚴卿眼底陰冷的光芒,看上去很瘮人。“我不是姐姐,不會對你有半點仁慈。反正誰也不能證明,你這個人盡可夫的賤婦肚子裡的種就是嚴家的。既然如此,有沒有這個不光彩的孩子,對我來說一點也不重要。並且,我絕不希望因爲他的存在,而使你一輩子糾纏着我哥哥,懂麼?”
蘇憐兒很害怕,這是一種無助的感覺。
她的確居心不良,她很想借嚴鈺的肩膀扶一扶站起來。可最終,嚴鈺竟然這麼絕情,連她的面都不見了。
“是你不許嚴鈺來找我,你好狠毒。”
“你錯了。”嚴卿毫不客氣的說:“是嚴鈺自己不願意來見你。”
“你胡說,他不會這麼絕情的。”
“蘇憐兒,你怎麼這麼蠢?”嚴卿笑着則了一處坐下來,平靜的揚起下頜:“如果你是男人,將軍府嫡出的千金,和一個一雙玉臂千人枕的窯姐,你會選誰?”
蘇憐兒身上一顫:“鈺哥哥不是這樣的人。”
“不錯,我哥哥從前不是這樣的人。但現在和以後一定是這樣的人。”嚴卿嘆了口氣:“他爲你做的夠多了。差一點賠上了整個嚴家。可是你呢,只會在最沒落的時候勾引他,隨隨便便有個不知道誰的孩子,來要挾他。你覺得我哥哥一輩子都會爲你生爲你死?真夠天真的。”
故意的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臉頰,嚴卿低頭一笑。“你憑什麼?”
蘇憐兒被她這個舉動激怒了。“你憑什麼羞辱我,你自己又能好到哪裡去?你要不是嚴碧的妹妹,你可能爲妃麼!”
這也是嚴卿心裡一直沒有解開的疙瘩。
她的確深愛着皇上,也深深的嫉妒自己的親姐姐。
但這並不代表她要做出傷害他們的事情。
“我沒有這福氣,但我也不會糊塗到賠上自己的性命。不像你,自己以爲天下間的男人都會被你玩弄於鼓掌之間,殊不知,其實他們不過是對你的身子感興趣。可惜啊,你現在醜成這樣子,想來男人是會怕的。夜裡忽然看見你的臉,如同見鬼,誰又想被嚇死在牀上?”
“這還不是拜你
們姐妹所賜!”蘇憐兒咬着牙,惡狠狠的說。
“所以,你認命吧!”嚴卿稍微轉動了眼眸,淡然的說:“乖乖的生下這個孩子,如果是嚴家的,嚴家一定會給他豐衣足食的生活,振翅高飛的天際。他將來一定會有出息的。”
“你的意思是……”蘇憐兒攥着拳頭:“你們嚴家只要這個孩子,不要孩子的娘麼?”
“呵呵。”嚴卿笑了一聲:“有你這樣的娘,不光是會讓嚴家蒙羞。還會讓你的孩子蒙羞。一輩子擡不起頭來見人你懂麼?”
“你胡說!”蘇憐兒氣得臉龐紅漲:“你憑什麼這樣說我,你又能好到哪裡去!”
“憑你一個賤人,也敢和我相提並論?”嚴卿揉了揉自己柔荑軟指,淡然的說:“這兒,是嚴家出錢買的宅子。裡面的侍婢和家僕都是嚴家的親信。我確保你在這裡會安安全全的,直到生下這個孩子。但是,你休想踏出這個宅院的門半步,否則,橫屍街頭是必然的。”
蘇憐兒有些心慌:“你想拘禁我在這裡,你做夢!”
“你以爲壞了孩子,就能進嚴家的門纔是癡心妄想。”
兩個人目光相對,彼此都看見了對方心頭騰起的那股怨恨。
“我要見嚴鈺,孩子是他的,我必須要他親口認下我們母子。”
“妄想!”嚴卿皺眉:“我哥哥什麼都好,就是有眼無珠。否則再怎麼樣,也不可能會看上你。不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用不了多久,他就會去漠良想司空將軍提親,和將軍的二女兒也就是司空楚月完婚。”
“不!”蘇憐兒大叫了一聲:“他不會這樣做的。司空家所有的人都是敗類。鈺哥哥不可能娶那個小妖女,你叫他來見我!”
“做夢!”嚴卿回敬她一個白眼。“你徹底死了這條心吧。好麼!”
蘇憐兒被她激怒了,順手拔出了頭上的簪子:“你以爲我走不出這裡麼?你以爲我受了傷就要被你們嚴家擺佈?嚴卿,你就不怕你有命進來,沒命走出去麼?”
陰毒的笑容,讓她的五官有些扭曲。“你可別忘了,我的飛刀可是第一流的。”
“是麼!”嚴卿恍然大悟的樣子。“你要不說,我差點忘了你還有這份本事呢!”
說到這裡,嚴卿連連搖頭,止不住的嘆息。“司空贇也是個有眼無珠的將軍,怎麼就把你帶回府當了義女,還傳授了你功夫。還不如養一隻狗在身邊。養狗,總比養只白眼狼好。”
“你閉嘴,司空贇纔是十惡不赦的敗類。”蘇憐兒氣急敗壞的用簪子指着她。“要麼現在就讓我走,要麼你就讓人帶嚴鈺過來。有些話,我一定要當面問鈺哥哥,他若是……若是真的不認我肚子裡的孩子,我……”
“你怎麼這麼認死理兒。”嚴卿懶得和她掰扯:“嚴鈺要是願意見你,何必跑到宮裡求我姐姐想辦法。他現在啊,是巴不得趕緊打發了你。否則留着你礙手礙腳的可怎麼好?”
蘇憐兒一生氣,簪子一下就飛了出去。
說時遲那時快,窗外順勢扔進來一把大刀,嘭的一聲當掉了飛簪,插在了木櫃子上。
“啊!”蘇憐兒一驚。沒等她反應過來,緊跟着就撲進來兩人,一左
一右的將她牢牢的擒住。“你們幹什麼,你們放開我,放開我。我懷着嚴鈺的孩子,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放開我。”
嚴卿咳嗽了一聲,問那擒住蘇憐兒的家僕。“你們說,有什麼辦法,不影響她安胎,又能叫她乖乖的留在府中。”
其中一人恭敬的說:“回二小姐的話,只需要打斷她的腿,她便跑不出這宅子了。”
另一人緊跟着拱手道:“稟二小姐,順道打斷她的手,這樣她就不能再亂丟飛簪,更不能作怪了。”
“你們敢!”蘇憐兒咬牙切齒的說:“嚴卿,你這樣對我,嚴鈺是不會放過你的。”
“別傻了,我們可是親兄妹。”嚴卿抿脣一笑:“我們自由一起長大,他可是最疼妹妹的了。斷斷不會爲了你這個賤婦,和我們起爭執。”
蘇憐兒有些害怕,千算萬算,她竟然算不到嚴鈺會忽然這麼絕情。
司空楚聰還對她念念不忘呢,怎麼放在嚴鈺身上,說不在意,就真的什麼都不在意了。
“你放開我,你們放開我。”她越是掙扎,就被擒束的越緊。到最後,胳膊就像是要被人擰斷了一樣的疼。“啊……放開我!”
“二小姐可有了決斷?”
家僕被她掙扎的有些不耐煩。
嚴卿點了點頭:“我本來想喂她吃點藥,毒藥了也就是了。但未免傷及腹中的孩子,就照你們說的辦。”
“不要。”嚴卿的話音落,蘇憐兒明顯的感覺到家僕猛的用力,就快要掰斷自己的手臂了。“不要,你們不能這樣對我。”
“慢着。”嚴卿看蘇憐兒淚眼婆娑的樣子,又是長長的嘆了一聲。
蘇憐兒以爲她心軟了,連忙道:“我答應你們我不逃走就是了,至少在孩子出生前,我都安安靜靜的留在這裡。不要……不要傷害我。”
“不要傷害你?”嚴卿冷哼了一聲:“那你傷害我哥哥,傷害嚴家,危害皇上的時候,你怎麼不想想我們有多難受。”
她的語氣很是生硬,一臉的怨恨。看樣子不會這樣便宜的放過自己。蘇憐兒仰起頭,很是惶恐不安。“嚴卿,你到底想怎麼樣?”
“很簡單的。”嚴卿認真的對上她的眸子,不給她任何希望的說:“我要的是萬無一失,我絕對絕對不會讓你有機會離開這裡,再去禍害別人。並且,爲能讓你送不了消息出去,也你的同夥找不到你的住所,我想到一個近乎完美的好辦法。”
“你要幹什麼?”蘇憐兒的聲音顫抖的厲害。
“聽着,挑斷她的手筋腳筋,叫她這輩子都癱軟在這張牀上。”嚴卿語氣很平靜。“我不希望有任何意外,你們下手利落一點。”
“你敢!”蘇憐兒瞪的眼睛凸出來:“嚴卿你敢。”
嚴卿笑着起身,道:“如果她因爲受不了這種罪,咬舌自盡了,就賜給她一張草蓆,拉到亂葬崗埋了便是。不必來報!”
說完,她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走出門了一段距離,蘇憐兒的慘叫聲才傳進耳朵裡。
“蘇憐兒,活該你有今天。要是早些落在我手上,哼……”嚴卿深吸了一口氣,覺得渾身舒暢。“新菊,咱們回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