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莫銘以爲自己的主線任務從“幫助皇帝穩定江山”變成了“躺在氈毯上長蝨子”時,蕭弈給他帶來了一個消息,一個讓他……腰不酸腿不疼一口氣上五樓都不帶喘氣的消息。
帳篷被掀開的一瞬,大風捲着細碎的雪末灌了進來,凍得莫銘一哆嗦。空氣互相撞擊形成的“呼呼”聲,已經連續想了幾個晚上外加白天,看樣子天氣有持續惡化的傾向。
“朝廷和吐蕃開戰了。”蕭弈端着藥,跪坐在氈毯邊,朝着已經能動幾根手指的莫銘說了這麼一句話。
莫銘:“……”尼馬,這主角都不在了,你們開個毛線戰啊?!就算此文主角廢柴也不帶你們這樣玩的啊,這不科學啊!難道你們不需要我靈感突發想出什麼機關槍□□的製造原理嗎?!就算沒有這些逆天的武器我想想□□箭投石機什麼也可以吧!豬腳萬能的X點歪歪種馬小說他也看過不少啊!
蕭弈把莫銘扶了起來,給他灌了一大碗黑乎乎臭烘烘的中藥,帶着神秘的笑容問:“知道領軍的人是誰嗎?”
莫銘:“……”反正不是我。莫銘白眼一翻,想躺下又動不了,想起來腿又折了,別提多憋屈。
蕭弈湊近了點兒,在他耳邊說:“一個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莫銘:“!!!”我勒個擦!修遠這種換到現實生活裡,名字都有可能被河蟹成口口的身份都有人模仿,那人是把頭撞門上了吧!他現在又不是莫銘了,易容成他的樣子有什麼好處啊有什麼好處,被陳嘉壓嗎?(哪裡不對!
“我小看你了,原來你就是當年叱詫武林的路遙。”蕭弈放下手中的碗,仔細地打量起莫銘的樣貌。
莫銘:“……”路你妹啊!腦補自重好嗎?!原po拉仇恨你不要算在我的頭上行不行啊行不行!躺槍什麼的,不要太帶感!
“你說……我要是用你的這張臉去換入關的機會,勝算有多大?”
莫銘:“……”那特麼一定是負值不解釋了啊,誰會要你這個不知是真是假的……等等,他說路遙?!
莫銘驚恐地看着蕭弈,眼珠開始四處亂轉,像是被通了電一樣。
“你是想說……這是個好主意?”
莫銘:“……QAQ!”好注意你妹啊!我都要哭了好嗎?!欺負我不能說話還是怎樣?!龍捲風果然是一大神器,連易容的那麼緊密的□□都能卷掉。
蕭弈搖了搖頭,否認了這個提議:“不行的,要是這樣把你送出去,別出入關了,要是被吐蕃人發現,指不定就把新仇舊恨一起發泄在你的身上,到時候沒死在這羣吐蕃人手上都是好的。”
莫銘聽了這話,突然腦補起來……爲了回到自己的國家,小受在敵軍陣營忍辱負重,即使他們用盡了慘無人道的逼問手段,也沒能從小受的口中得到想要的消息。最終他們忍不住怒火獸X大發,OO了個XX小受,帶着一身殘破軀殼,小受鬥智鬥勇終於回到了祖國母親的懷抱。本以爲他會和自己心愛的人廝守終身,奈何看到的,卻是自己心心念唸的小攻一襲紅衣,將美嬌娘從花轎上迎下來的場景。衆人縈繞在一對新人身邊,獨將小受隔在人羣之外,衣衫襤褸的小受輕蔑一笑轉身離去,從此相忘江湖……
好一場天雷滾滾狗血淋漓虐點無數的耽美長篇古風文!要被虐哭了好嗎……
蕭弈只見莫銘神情莫測地盯着帳篷頂發呆,以爲他是在想入關的方法,於是非常好心地告訴他以他這張臉是絕對不可能安全走出去,好讓他早點死心。
他說:“不知道他們用的是什麼戰術,竟然讓三萬精銳騎兵折損了近八成,而他方所損將士不足千人,比那些詭秘的巫術還邪乎。”
莫銘聽這話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沒聽說朝廷這邊有那麼厲害的將軍啊,難道是桑落?
“和你說你也不知道,算了。”蕭弈給莫銘掖了掖毯子,說道,“估計再過幾天,白瑪一家就要離開這裡了,天氣原來越不好,牛羊能吃的食物也越來越少,看樣子,應該是要朝深處走了。”
莫銘的面部表情表示,他還沒有從之前聽到的戰況中回過神,蕭弈嘆了一口氣,轉身欲走。
“你……”莫銘突然說出了一個字,蕭弈驚奇地又回來,重新坐了下來。
“想說什麼?”
“額額額額額……”莫銘的聲音時斷時續,像是塵封已久的木門被突然打開,門軸承受不住突如其來的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
蕭弈:“……”
莫銘:“……”
蕭弈一扶額,笑道:“等我什麼時候變成了門神,估計就能聽到你在說什麼了。”
用你耳朵好好聽聽,這是門發出的聲音嗎?這明明是《咒怨》裡女鬼出來時發出的聲音好不好,懂不懂什麼叫和國際接軌。莫銘翻了個白眼,差點兒翻不回來。
“你還是好好休息吧,等這一次的祭祀結束,回到了白瑪的家,你就能吃上熱乎乎的青稞面了。”蕭弈搖了搖頭,又準備站起來。
“你……”莫銘又說出了一個字,只是這一次聲音不如第一次的刺耳,也比第一次持續的時間長。
蕭弈見狀乾脆就坐着不走了,他盤腿支着下巴,看着躺在牀上躺了半個月的莫銘,一臉的無奈。什麼時候他江湖“百曉生”這麼伺候過人。
莫銘憋着氣,慢慢嘗試着把自己心裡想的,用語言表達出來,他一個字一個字地說:“你……認……識……桑……落?”
“桑落是誰?”蕭弈皺了下眉,隨即意識到了他在說誰,於是笑着點了點頭。
“我……不……是……路……遙……”
“看出來了,要是路遙不可能落到這副田地,要是他的性格,直接咬舌自盡了,怎麼會苟延殘喘地讓我給他喝這麼驚悚的藥。”蕭弈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忙捂住了嘴。
莫銘聽了他的話,不但沒有發怒,反而非常認真地問:“路……遙……不……喜……歡……喝……藥?”
“江湖人都知道,昔日武林盟主沒有旁的怪癖,單單是避藥如猛虎,不管是甜的苦的,只要是藥,他都要避上三分。怎麼?你對路遙感興趣?”
莫銘閉上眼睛不再回答他的話,看樣子像是累了。
“你要是想休息,我就先出去。”蕭弈作勢要起身。
莫銘緩緩睜開眼睛,他問:“我……什麼時候……能……站起來?”
蕭弈眉頭一挑,問:“你不是一直可以站起來嗎?”
莫銘:“……”
蕭弈尷尬地摸摸鼻子,反問:“我沒有和你說過,你傷的手不是腿嗎?”
莫銘:“……”你要不要我給你頒發一個“年度最不靠譜人物獎”?
“誒誒誒,別用那麼兇狠的眼光看着我,我這不是一時給忙忘了嗎?你瞧瞧,我每天要看着醫書,對着長得像的草藥給你配藥熬藥,我也很不容易的。”
“什麼叫……對着醫術……長得像的?”莫銘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對於他這種把“虐虐更健康”當成口頭禪放在嘴邊的抖M人士,對於不好事情的預感總比那些好事情的預感來得更準確。
“我沒有和你說過……我不會醫術嗎?”蕭弈訕笑着往後退了幾步。
莫銘:“……”我勒個擦!要不要那麼坑要不要!你以爲是主角就不會死嗎?!小心我死給你看啊!不會醫術你裝個什麼華佗扁鵲石柏草?!不會醫術你還早中晚三餐不斷地餵我喝藥?!不會醫術你說我斷了骨頭損了內臟傷了喉嚨?!你丫是穿越大神派來整我的吧!
“那個……第二罐藥可能好了……我去看看!”蕭弈說這話的時候已經退到了帳篷門邊上,側身一縮就奔了出去。
莫銘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可以在沒有任何人的幫襯下,坐在氈毯上了,他把手臂伸到自己的眼前,緩慢地握拳放開再握拳再放開,除了有些僵硬並沒有多大困難。
在氈毯上躺了那麼長時間,就算沒有骨折也躺出了個肌肉萎縮了,莫銘想要站起來試試,但是一想到自己有可能還沒站起來,就摔個狗吃【嗶——】,他果斷地選擇了躺下來補眠,一會兒蕭弈回來,用充足的戰鬥力去禍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