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嘉三天沒休息,途中還着了涼,還多虧鎮定劑,睡一覺醒來似乎沒那麼嚴重了。
“你醒了。”賀一寒摸了摸她的額頭,笑道:“終於退燒了。”
腦子清醒了一些想起昏迷前在醫院發生的一切。
“你生病了知不知道?我照顧了你一個晚上,來,再吃點藥。”他親手給她遞水拿藥。
她哪裡敢吃。“謝謝你,我想我已經好了,不用吃藥了。”
他扶起她,強迫給她灌進去,“聽話!再吃一顆病就完全好了。”
“咳……”她怨恨地瞪着他。
他又問,“你餓不餓?我叫外賣給你吃。”
她閉着眼睛無力地說道:“一寒,放了我吧。”
他瞬間收起笑容,冷冷地低吼,“你爲什麼老想離開我!我真的很愛你,我真的會永遠愛你,你爲什麼就不相信我!你到底要怎樣才相信我?”
貝嘉被他突如其來的火氣嚇到了,沒再敢說話。
他坐在牀邊上低着頭懊惱着剛纔突然上頭的脾氣,沙啞着聲音說道:“對不起……”
貝嘉轉過頭來。
他軟着聲音說道:“一直以來你爲我做了那麼多,可我總覺得你居心叵測。你承受了我所有的誤會,不惜在瘋人監獄裡待了整整兩年,是爲了查出最後一個會傷害我的人。你用生命在保護着我,你犧牲了太多,在我身邊總是遍體鱗傷,其實我能明白你爲什麼不願意承認孩子是我的。你愛我所以爲我做了這麼多,可我卻一次又一次地欺騙你的感情,你恨我……也是應該的。”
她閉上眼。
“如果我沒有愛上你,你可以自由自在,過你想要的平淡生活,我榮華富貴……你我形同陌路,各自安穩。”
“是啊,那多好。”她低沉地說着。
“可是我愛你!”賀一寒愛憐地撫摸着她光滑的臉頰,撕心裂肺地說着,“我承認我自私,什麼時候都只想着自己,我對江豔美對楊小柔甚至對任何一個交往過的女人都很自私,我沒顧過她們的感受沒對她們付出過什麼。但是貝嘉你不同,我真的好愛你,爲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我不想跟你分開,我不能跟你形同陌路,沒有你我沒辦法安穩。”
她雙眼依舊冷漠,撐坐起來,“我要走……”
說了這麼多毫無用處,賀一寒無法忍受她的堅決,狠狠地把她推倒回牀上,瞪着憤怒的雙眼,對她吼道:“不準走!貝嘉我告訴你,你是我的就永遠是我的!你這輩子別想離開我,你別想逃脫我的手掌心!”
貝嘉驚恐地看着發狂的他。
從抽屜裡拿出早準備好的繩子,他把她的雙手捆在身前,把她的雙腳鎖死在牀尾。
貝嘉大病初癒,根本沒有力氣反抗,沙啞地憤恨喊道:“賀一寒,你這是幹什麼!”
賀一寒已經瘋了,已經沒有了理智,已經無法控制自己,他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就是不能放她走,無論如何也不能!她永遠只能是他的私有物!她眼裡的怨恨讓他心悸,她討厭他了吧?她恨他了吧?他雙手捧着她的臉,心疼說道:“不要恨我,貝嘉,我會對你好,一輩子對你好,你會知道我的真心。”
寧願讓她恨,也不要被她當作是陌生人。
她心中憤恨難平,淚水更是難以抑制地洶涌而出。“你放我走,也許我還會回來,否則你再也見不到我!我說得出做得到。”
兩年前她離開的時候在機場也跟他說過同樣的話,這次賀一寒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我就是不放,你想怎樣?想死嗎?太好了,我陪你一起死,你以爲死了就能擺脫我?我追到地獄也纏着你,你永遠也逃不開我。”
貝嘉哭得更兇了。
“我的心肝寶貝兒,別哭……”他慌亂地擦去她的淚,“你就是愛哭,你一哭我就心疼。對了,我給你買了你最愛的雞蛋花。”他快步跑出房間,很快捧着一把包裝精美的香花進來,香氣襲人,“你看!多漂亮,喜歡吧?”
他將花放在牀頭,與她並排坐在身邊,半摟着她的身子哄道:“以後我天天給你買,你喜歡什麼我給你買什麼。你喜歡聽我唱歌,我隨時都可以唱給你聽,你喜歡我在家陪你吃飯,我每天都可以陪你……”
貝嘉枕在他身上,淚眼盯着天花板,抽搐着無話可說。
他自顧自地回憶着,“當年你說喜歡我總纏着我還非得拉着我同居,你說只是想單純地跟我交往,你說加貝爲賀,你以我爲名,一輩子都不會變,你說過我是你的太陽,我讓你感覺很溫暖,你依賴我信任我直到太陽爆炸,你說愛着我你纔不會感覺孤單和冰冷,所以你執着地愛我……你老對我說這些肉麻的情話,每次我聽了都雞皮疙瘩掉滿地。”
貝嘉沒有迴應,只是漸漸地平靜下來。
“你還記不記得在菲律賓的時候你色誘馮昊飛,我在酒店外等了你一晚上,真怕你被馮昊飛沾了便宜;後來你溺水窒息,我多害怕你就這樣沒了;你被範成業虐打,一鞭鞭就像打在我身上似的,好疼好疼;我在雲南差點死在範成業槍下,回來剛下飛機見到你我的心都快酥了;後來你看見我跟別的女人在一起,你那時候的表情讓我的心在流血,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
她垂下眼簾,不知是剛纔吃的藥效發作,還是下意識地想逃避他的深情,她好累,累得再也撐不住了。
“貝嘉,別人都說你不是好人,但是對我來說你是全天下最好的女人。你最知道我的心意,你最瞭解我最關心我。我做得再錯,你都不會怪我,我知道你永遠也不會真生我的氣,世界上不會再有人像你這樣愛我了。”
他低下頭,輕輕撫摸着她安靜的睡顏,深情款款,眼神柔得幾乎滴得出水來,“我也是世界上最愛你的人啊……”
DG宿舍裡,於墨跳起來,喊叫道:“你說一寒得白血病是假的?”
錢小江驚慌地點了點頭。
賀正邦鼻子哼哼,“那醫生支支吾吾遲遲不肯開展治療,我就知道有問題。”
於墨憤憤不平,“竟然爲了個這樣的女人編故事騙我們,還玩失蹤,爲了她居然連我這個媽都不認了。”
這話錢小江可不愛聽,“伯母,我姐個好女人,人見人愛車見車載花見花開,她的男人緣可不差,隨便出去走兩圈都迷死一羣人,老闆愛上她有什麼奇怪。”
於墨氣不過,“連你也吃了她的迷魂湯?她是範美蓮那個毒婦的女兒,那副水性楊花的臉跟她長得媽一模一樣,到處勾搭男人,男人緣當然好,這種人根本配不上我兒子。現在還把一寒不知道綁到了哪裡去,連班都不上了,失蹤了好幾天,還說她不是狐狸精?”
錢小江替貝嘉抱不平,“我姐那麼優秀,君王三日不早朝,那叫正常!您別忘了,我姐曾經是福布斯榜上有排位的千億富豪,還是DG前主席馮老先生的親生女兒,怎麼說也是DG的正宮太子女。要不是她大方,把整個DG拱手相讓給老闆,老闆今天能做上主席的位置?您兩老有今天威風八面的好日子?我告訴你,我姐對你們賀家,特別對我老闆付出的一切,遠不止區區幾千億的財產!伯母,不是我不尊敬您,但請您別對我姐有偏見!以我姐的本事,如果她跟你們較真起來,您覺得您還能在這兒對她嫌三嫌四?您早回老家養老去了!”
於墨氣得不行,“錢小江!你的意思是說我兒子能有今天還得全倚仗她?”
“我沒這麼說過!”錢小江心虛。
“你懂什麼!她年紀輕輕就有千億身家,你以爲她背地裡真的沒點貓膩?你不知道她用了什麼卑劣手段發的家,搞不好就是靠出賣色相。說我兒子靠女人吃飯?她有這麼好死把幾千億的身家拱手相讓?她是擔不起這麼大的責任沒辦法才讓出來的。這兩年我兒子執掌DG比她在的那年強多了!她根本沒能力沒本事,就知道用些下三爛的手段騙人,騙你這種沒腦子的蠢材。”
“伯母你……老闆有本事管理DG,這個大家有目共睹,無可厚非,但您也不能泯滅我姐的功勞,不說別的我姐還給老闆生過孩子呢,臍帶血保存了十年,這不是假的吧!這是普通女人做得到的?”
於墨冷哼,“哪個女人不會生孩子,依我看她就是想母憑子貴哄騙一寒心軟,好把財產都還給她!”
真是秀才遇上兵了,錢小江根本說不贏她,只能乾着急,“好好的一個人怎麼硬要說得這麼壞呢?我姐她壓根兒不是這樣的人!我姐她……”
這時門口處突然傳來一聲喝,“別吵了!”
賀一寒冷峻的身影冷不丁地出現在視線當中,賀正邦站了起來。
於墨立刻告狀,“兒子,你可回來了。剛纔你都聽見了吧,外面人都這樣看你,說你靠女人,這多難聽啊,你趕緊離開那瘟神……”
錢小江趕緊解釋,“老闆,我不是那意思,我……”
“夠了!”他跨步走進來在沙發上坐下。
賀正邦嚴厲罵道:“這幾天你上哪兒去了?爲了個女人弄虛作假欺騙父母,連公司都完全不管不顧,你就這麼沒責任心?被外人說三道四也無所謂?”
他冷冷迴應,“貝嘉從來是DG的守護神,也是我的守護神,沒有她DG早被查封了,而我也根本沒有今天,說我靠女人沒有錯,我無所謂。”
“你這不爭氣的東西!”賀正邦氣的直罵。
“兒子,你瘋了?你怎麼變成這樣,怎麼能活得這麼沒尊嚴?”
尊嚴?賀一寒自嘲,這麼在乎他有沒有尊嚴,誰來保護貝嘉的尊嚴?貝嘉活着只求真愛,他卻連這點也滿足不了她,還親手抹殺了她的希冀和他們的幸福,還不都是尊嚴惹的禍!
他低沉地宣佈道:“我要儘快跟貝嘉結婚,錢小江,你儘快安排婚禮細節,我要最豪華的婚禮,通知所有媒體,我要全世界都知道貝嘉是我的妻子。”
“這孩子!老賀,你快說說呀。”於墨急得直跳腳。
賀正邦無話可說。
只有錢小江異常興奮道:“我姐答應嫁給你了?”
他沒點頭也沒搖頭。
“太好了,那我可就是你的小舅子了,姐夫!”在賀一寒冷竣的目光下,錢小江收回了搭在賀一寒肩膀上的手並住了口,“我這就去安排。”
“兒子……”
賀一寒疲倦地看着母親,冷漠說道:“我已經決定了,沒人可以改變。貝嘉這個媳婦你愛接受不接受,婚禮當天你愛來不來,以後我不會讓貝嘉再見你們一面,你就當沒了個兒子吧。不過你們放心,物質上我不會虧待你們。”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任由父母在背後痛心疾首地叫喚,就是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