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清高
“所以咱們要幫文尼把他的‘內憂外患’真正建立起來,第一步明修棧道暗渡陳倉,表面上與文尼合作,讓他對咱們放鬆警惕,實際上咱們挑撥馮昊飛反目,再利用強森和社團叔父把文尼和陳文喜一網打盡!”
他呆了一兩秒很是迷茫,“怎麼一網打盡?”
“其實很簡單,強森和文尼積怨已久,咱們先查出文尼和馮昊飛交易的時間地點,告訴強森,強森一定去搶貨,讓他們黑吃黑。只要交易失敗,文尼和馮昊飛之間肯定互相猜疑,沒有了毒品生意,再加上DG這個強大的後路,文尼更不願意找馮昊飛合作碼頭項目了。但是從另一個角度看這就等於斬斷了文尼的購貨渠道,文尼一旦沒有了利用價值,強森殺他再沒有顧慮。”
安東尼聽着,頻頻點頭。
賀一寒斥笑,“文尼死了誰來跟咱們合作?強森?文尼表面上還是個正當生意人,在菲律賓有舉足輕重的商業地位,政府不會把碼頭基建交給強森這種純粹的黑道人物。”
她搖搖頭,“咱們當然也不會靠強森。”
他繼續反駁,“還有,文尼的公司倒了必定影響政府的決定,萬一他們重新招標,我們到時又得從頭來過。”
貝嘉平淡地解釋,“如果政府重新招標,咱們就以公開文尼黑社會的身份逼政府妥協。但我斷言政府不會這麼做,政府也要面子,不會承認自己跟黑社會頭子作買賣,萬一當局被反對派抓到把柄就會藉機炒作引發恐慌,所以事情將會在秘密中進行並完成。”
安東尼搭了把嘴,“不懂別在這瞎嚷嚷。”
“有什麼不懂,她的意思是吞併文尼的公司,以獨資170億獨吞項目。萬一文尼不死呢?就算他跟馮昊飛談不攏,大可以主動放棄碼頭基建的項目不做,拿一筆錢來穩住貨源,一批沒了還有下批,同時還可以穩住他在黑道的地位,夥同陳文喜再佔市場,他根本不需要出讓公司。強森看在他有貨源,肯定也不會貿然造反。只要他選擇了放棄,政府最終還是重新招商,我們照樣白費功夫。你該不會想暗殺文尼好辦事吧。”
貝嘉搖搖頭,“文尼死不了也沒關係,你也知道有時候吞併輪不到他說願意不願意,我們只要拿下他的公司即可。所以成敗關鍵在你,得靠你高超的談判技巧。如果懂得他棄車保帥,那麼咱們就在他放棄之前完成吞併。”
“單靠我說服文尼出讓公司?”他斥笑,“太兒戲了,這不是小孩子玩泥沙。”
她雙手抓着他的雙臂,鼓勵道:“我知道你一定行的!”
行個屁啊!剛纔跟文尼還談得好好的,大家正向着合作關係靠攏,沒想到幾個小時後文尼又變成了他們的口中食,甚至連堂堂一個國家的政府也在她的計算之內。奸狡使詐,機關算盡,心狠手辣,無所不用其極,能獨吞根本不會與人合作,野心之大讓人膽寒,這就是王艾莉成功的手段?一個純粹的金融恐怖份子!
貝嘉沒察覺他臉色陰沉,繼續說:“項目拿下來過後分拆公司在香港掛牌上市,到時候資產立刻翻倍,連帶咱們金融集團的股價也會升,所以我說僅這一個項目就能填補60億的資金缺口。”
安東尼很支持。
她看着安東尼吩咐道:“繼續挑撥強森和陳文喜,另外馬上跟美國的律師團聯繫,要他們派人過來菲律賓準備接收。”
安東尼點頭。
他們說得好像已經勝利了,賀一寒斥笑,“說得輕鬆,你怎麼操作?”
她點點頭,“技術上要做得細緻確實有點難,而且會很危險。”
“不說別的,你怎麼查出馮昊飛跟文尼的交易細節?”
她擡起頭淡淡地笑着,“不用擔心,你那假表弟不是好色麼,今天晚上看我表演!”
深夜,賀一寒和安東尼坐在夜店裡的一個角落,這地方可以看全整個場子。
“就她那貨色用美人計?行麼?”賀一寒根本不看好。
安東尼撇了他一眼,“你憑什麼總是質疑她?要不是當你是自己人,她不會讓你來更不會跟你解釋這麼多,你已經賺到了。”
他斥笑,“我哪裡賺?萬一行動失敗,被文尼發現我們的企圖我命都保不住,還怎麼救DG?”
“Eily從沒失敗過,閉上你的烏鴉嘴,自己膽小就認了。”
“我膽小?她不過是個老千,你還真當她天下無敵?”
安東尼挑高眉毛,“她就是天下無敵!”
“幼稚!”他冷哼。
門口一陣嘈雜傳過來,原來是馮昊飛擁前顧後地帶着一大班保鏢,左摟右抱着兩個年輕風騷的美女,招搖地走進來。
場子裡馬上就喧囂起來,音樂更勁爆,服務生不斷地往他們的位置扛啤酒,連臺上那幾個穿着比基尼跳舞的女人都加多了幾分賣力。馮昊飛竭盡所能地調戲場子裡的美女,一對鹹豬手把人家都摸遍了。
馮老先生一世英明,怎麼就生了這麼個變態?賀一寒嫌棄地撇過臉,自個喝着啤酒,可回頭想一想,怎麼看馮昊飛也不像能操作這麼大一筆交易的人,他有這本事嗎?或許他背後有什麼人在操盤……他想起早前貝嘉說過她在DG裡有個仇。如果她的仇人就是馮昊飛背後的操盤手,破壞交易必定能引出那個人,說到底她還是有私心!
就在這時候場內又響起令一陣喧譁,此起彼伏的驚歎聲口哨聲,羨慕嫉妒恨的呼聲……又是什麼人來了?他來不及多想,聞聲看過去,不看還好,這一看他都傻了,剛纔想到些什麼都忘了。
只見入口處進來一個女人,無疑震懾全場,一出現就是萬衆矚目的焦點。她長髮蓬鬆盤起,露出漂亮的頸部曲線和性感的鎖骨,性感極致的超薄小洋裝貼身裹着,低胸露背,前凸後翹,中間一條水蛇腰像沒骨頭似地扭着扭着……裙子短到不行,裙角底性感的大腿隨着她自信的步伐,前後擺動摩擦着……她的身體軟得像水,熱得像火,可以任揉任捏,又可以激起男人的無限慾望……
賀一寒的手拿着酒瓶子呆滯在嘴邊,看的是目不轉睛。
她下巴微擡,眉鋒挑起,濃密的睫毛像扇子,慵懶地半垂着,45度眼角帶着一股子半冷半熱的誘人邪氣魅惑旁人,像在對每個男人放電,又好像目空一切,女皇一般尊貴的氣質,帶起凌駕萬物的強大氣勢,當仁不讓豔壓全場。
三分清高七分風騷,她是這麼高高在上,這麼有氣場,這麼絕對的風情萬種,火辣辣地走兩步,後面就粘上了一大串望眼欲穿的男人。
連賀一寒都禁不住暗自咽口水,緩解喉嚨的飢渴,因爲這樣一個性感尤物正向他迎面走來,體內的雄性荷爾蒙不斷刺激着他,就是那麼手癢心癢想摟上她好像一用力就會斷掉的纖細腰肢,就是那麼想對這裡的所有人宣示主權。
突然一個男人半路殺出來截下她,有那麼一股衝動,賀一寒想上前教訓這不要臉的傢伙,他暗暗握起了拳,表面上裝作無所謂地對安東尼說道:“你就不管管?”
安東尼眼中滿是欣賞,像是司空見慣了,撇了賀一寒一眼,嘲笑道:“你說Eily,還是那個男人?”
沒錯,神仙般的高傲,魔鬼般的誘惑,她就是貝嘉!平常見她衣着普通,只化淡妝,沒想到認真打扮起來還真可以,還有那股子從骨頭裡透出來的騷勁兒有那麼“一點點”刺激到他心底的小宇宙。
貝嘉高傲地推開攔路的男人,踩着尖細的高跟鞋,跨出勻稱的長腿來到賀一寒身邊。
一陣香氣撲鼻而來,比她平常用的香水味道稍濃一些卻並不讓人窒息,更襯托起荷爾蒙的壓倒性魅力,賀一寒不自覺地擡起手臂迎接她。
她挨着身子在賀一寒身邊坐下,整個人就軟軟地窩在了他的懷裡,那股子風騷勁兒真要了他的命!
原來名花有主,衆人一陣噓聲,四散開去,但仍然有人時不時地看過來。
安東尼笑道:“Eily,你已經成功吸引了馮昊飛的注意,剛纔他看着你口水直流。”
十指尖上抹着狐媚的顏色,蘭花一動拿起早就爲她準備好的長島冰茶,風騷地抿了一小口,“很久沒使這招了,還以爲會生疏呢。”
賀一寒慚愧,勾引馮昊飛纔是今晚的重點,他剛纔竟然完全忘記了,沒分出一點精神注意其他人。
“一寒,你覺得怎麼樣?”她邪惡地笑着,手指在賀一寒的胸膛上划着圈圈。
他移開她的手,黑着臉說道:“你就這麼過來,馮昊飛怎麼上勾!”
她皺了皺眉,佯裝生氣地看着他,“那就要委屈你了。”
賀一寒茫然之間就見她扭着腰站起來,轉身“啪”就是一巴掌下來,打得他這才真正清醒,驚呼,“你這也行!”
“哼!”她臉一撇,風騷輕巧地走了。
安東尼在一旁掩嘴偷笑,像是幸災樂禍。
這巴掌吃得真是便宜!賀一寒瞪了她一眼。
“這就是你們中國人說的‘現世報’。”安東尼也站起身。
“哪兒去?”
“我有我忙。”安東尼惡狠狠地警告道:“她要出了什麼事,老子不會放過你!”
“嘿!關我屁事!”賀一寒憋屈得十分不爽,“美人計我還沒同意呢!”
貝嘉才走開沒幾步,馬上就被一堆男人圍得個水泄不通,這時候馮昊飛的幾個保鏢衝上來撥走幾個人,開出一條路讓給那小子。
貝總助!”馮昊飛一臉淫笑。“我一早就說過了,跟着那個打工仔沒前途,我就不同了,名門大戶太子爺,有錢有身家,從今天開始你要什麼有什麼,重點是我一定會憐香惜玉的,過去我那兒坐坐怎麼樣?”
貝嘉挑挑眉,貌似很心動又故作姿態,“DG裡誰不知道你飛大少爺的本事。您身邊可都是傾國傾誠的大美女,怎麼看得上我這種貨色。”
馮昊飛裝傻嘻笑,“今早上我也是爲了挫一挫那小子的銳氣才說的氣話,您別放在心上。其實我早看出來您就是個美人胚子,我正式向您道歉。”
她這才得意地揚起了嘴角。
馮昊飛像得了特赦令,一手背在身後,一手向她伸出,誇張地彎腰做了個請的姿勢。
貝嘉搭上他的手就走向他的陣營。
馮昊飛還特地回頭,拋了個眼色給賀一寒,得意洋洋。
賀一寒喝了兩三支啤酒,有那麼些個姿色還不錯的女人過來,都被他不耐煩地打發掉,他的注意力全在貝嘉身上。
對面那班人燈紅酒綠,紙醉金迷,洋酒一箱箱的往肚子裡倒,桌面上的毒品就像小吃一樣一碟碟地擺着,男男女女個個都嗨得神智不清,馮昊飛嗨多了,開始對貝嘉動手動腳。
貝嘉也被灌了不少,有力無氣地倒在馮昊飛杯裡,眼神有些晃,不會被逼吸毒吧?他心底非常懷疑這女人到底行不行?自身不保還怎麼解決馮昊飛!
看着馮昊飛那對髒手在貝嘉身上摸來摸去,他按耐不住心底呼之欲出的衝動,一口喝完啤酒,帶着一身冷冽就大步衝向貝嘉。
幾個下手中途把他攔下,馮昊飛卻囂張喊道:“讓他過來,看他有什麼說的。”
賀一寒跨過幾個人,一把抓起貝嘉的手,“跟我走!”
“幹什麼呀!”貝嘉奮力掙脫開他的鉗制,就是不動。
賀一寒憤怒喊道:“我要你跟我走!”
貝嘉翹腳手環胸臉撇開,“你管我!不走!”
他再伸手去抓她,馮昊飛一手抱着貝嘉,一手擋住他,“沒聽見人家說不走啊,表哥,讓我提醒你,你可是有老婆的,別在這裡破壞氣氛!不然別怪老子不客氣。”
旁人幫着馮昊飛噓聲叫喊,“滾吧,滾遠點……”
賀一寒的神情越來越冷,心底的怒火越來越旺盛,瞪着她就像要吃了她。
貝嘉見他神色不對,馬上推了推馮昊飛,“飛少爺,讓我最後跟他說句話。”
聽她這麼說,想也知道她要分手!馮昊飛更是得意,“就最後一句,快點回來。”
貝嘉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好像支撐不住歪了,賀一寒粗魯地把她扯到門口的一個角落,冷冷喝道:“你別搞砸我的事。”
貝嘉擡手理了理鬢邊的髮絲,一反剛纔的醉態,雙目炯炯有神焦距清晰,嘴角展露着她的招牌微笑,說話也相當清晰,“我沒醉。”
他半信半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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