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dg的股價很奇怪啊,說下跌又沒跌得很厲害,可連續一個多星期都在下跌,又沒有大筆買入的跡象,你知道這回事嗎?”安東尼在電話那頭說。
貝嘉淡淡回答,“我知道。”
“出了什麼問題?”
“股市上有小道消息說王艾莉死了。”她說得更冷淡了。
“什麼?哪裡傳出來的消息?”
她沉默一會兒,“不知道。”
“你不可能不知道,是不是那小子?”
貝嘉默默嘆氣,不是他還能有誰有這樣的手段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覺,讓人除了猜測什麼證據都抓不到。他終於還是走到了這一步,終於背叛了她。
安東尼繼續勸,“現在下跌震倉,相信他已經着手收購了,只要你的資金一入市,兩個大莊家互搶,股價立刻就會擡升,接下來就是拼財力了。你下手要快啊,否則被他佔盡了先機。”
“你先別亂猜。”她心虛否定。
安東尼又發起脾氣,“還替他說話呢。都叫你別那麼信任他了,你看,吃苦果了吧,他還巴不得你死呢,你要不想反抗,乾脆回美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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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他不會想我死得那麼早,我死了,他就得給範美蓮當上門女婿,這他可不願意。”
“要我過去幫你嗎?”
她趕緊拒絕,“不要,一直以來你幫得我夠多了,你呀安安心心陪着瑪麗安把孩子生下來,以後好好過日子,我不會讓自己被欺負的……”
這時候孫務敲了她的辦公室門,站在門口等她說完電話,表情有些着急。
“欸,我要忙了,不跟你說了,總之你少參和這邊的事。”
“喂!……”
瑪麗安就快生了,安東尼不應該過來。貝嘉擡起頭,看孫務的表情就知道他也是來說這件事的。
見她掛了電話,孫務劈頭就問,“你知道了嗎?”
“你說股價的事?”
“你知道了?”孫務吃驚,“知道你怎麼沒反應?這裡面說不定就是範美蓮做的手腳,以爲人不知鬼不覺。”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貝嘉像是隨意地吩咐說:“孫務,我在瑞士銀行有七個賬戶,現在全交給你打理,你到市場上收購dg的股份,有多少收多少,擡高價格,迅速拉昇股價,立馬開始,錢不夠直管跟我說,我會負責找錢來,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們爲所欲爲。”
孫務點頭,神情嚴肅說:“這可是場惡戰。”
她嘆氣,“惡戰也要打,傾家蕩產都得打。”
“他知道嗎?”孫務下巴點了點隔壁辦公室的方向。
“他呀……”她苦笑,“你別管他了,關鍵是別讓範美蓮鑽了空子。”
“知道了。”孫務走了。
終於開戰了!貝嘉背靠上椅靠,後腦勺墊着椅背上方,抑頭閉目,清秀的雙眉緊鎖不放。
就在隔壁辦公室,賀一寒正神情凝重地盯着屏幕上的k線圖,耳邊還聽着電話,“上午收了多少?”
阮文娟在自己的位置上,一早上就看他只盯着電腦,除了聽電話就是聽電話,無聊死她了。
“嗯,做得好,繼續收,有什麼事隨時報告。”終於掛了電腦,他還是沒心思理會阮文娟。
阮文娟待不下去了,來到他身邊拉扯他。“一寒,陪我玩嘛,我無聊死了。”
賀一寒厭煩得很,卻還是伸手抱住她,“lisa,你也聽到我跟你媽媽的計劃了,現在我就在忙這件事,形勢千變萬化,走不開,你自己去玩吧。”
“我自己有什麼好玩的,你陪陪我的時間都沒有嗎?”
他哄道:“一會兒吃飯的時候陪你。”
她委屈,“好吧。”
他根本沒心思在她身上,眼睛瞄到就在上午要收盤前幾分鐘,實時行情頁面上突然跳出了一筆大手的買入,價格與市價平。他暗叫不好,立刻撥開阮文娟,拿起電話撥出,“喂?剛纔那筆是哪家買的?”
電話那頭的股票經紀敲了敲電腦,立刻回覆,“是個散戶,也是通過經紀公司買入的。”
散戶?散戶一下子投入這麼多資金?說話間,又有了一筆買入,每股價格高了一分錢。賀一寒明白了,這是什麼散戶,根本就是王艾莉出的手,她的反應還真快。
真正的戰鬥開始了。
他吩咐道:“現在開始大手收購。”
掛了電話,他想了想,起身走出辦公室,轉眼看隔壁辦公室空無一人,於是問錢小江,“貝嘉呢?又上孫務那去了?”
錢小江擡頭看了看,“孫總上午時來過一會兒,剛纔看她還在這兒呢,可能吃飯去了吧。”
“這麼早?”賀一寒看了看手錶,纔剛到11點半,還沒到下班時間呢。“她上哪兒吃飯?跟誰?”
“不知道,沒交待。”
十有八九又跟孫務和他女兒吃飯去了,賀一寒咬牙握拳,敲了把錢小江的桌面,調頭就回了辦公室。
錢小江納悶,“無緣無故又發什麼脾氣啊,老男人到更年期了吧,有病。”
賀一寒回辦公室叫喚,“吃飯去了。”
阮文娟興高彩烈地拎包跟他走了。
高速電梯直下到停車場,阮文娟挽着他的手吱吱咋咋地說這說那,賀一寒從頭到尾沒回應一句話,也沒照顧她的腳步,大步流星往前跨。
阮文娟咋呼這半天,沒得到一句迴應。她哪裡受得了這般冷淡的對待,情急之下她跨步上前攔下他,抑頭直喊,“賀一寒,你幹嘛老不理我?”
賀一寒站住腳步,仍直挺挺地站着俯視着她,耐着性子道:“你又想幹嘛?”
她堵着嘴,“你口口聲聲說要跟我結婚,卻又總是對我不理不睬,你什麼意思?”
賀一寒懶得解釋,跟一個十八歲的小女孩解釋什麼人情世故,利用價值都是對牛彈琴,白費口舌。“我沒有不理你,天天都跟你在一起不是?”
她的眼珠子左右搖擺,像是猶豫,最後還是生硬命令道:“那你吻我。”
賀一寒終於低頭看她,可是無動於衷。
“我要你吻我。”阮文娟堵着氣,“這麼久了你從沒牽過我的手,從來沒吻過我,現在我要你證明你是真的對我有意思。”
這小女孩!吻她就是對她有意思嗎?真還是個小女孩,思想單純,動作生硬,這也是範美蓮教她的吧,主動勾引他什麼的。賀一寒暗自唾棄了一口,反問:“你真的要我吻你?”
可她又猶豫了一下,還是篤定說:“真的!”
他雙手背在後,稍稍彎腰湊進了她的臉,邪惡說:“那我吻了喔。”
阮文娟像下了個人生重大決定似的,深吸了一口氣,硬是湊上了雙脣,像是在吻他,實際上只是脣貼着脣而已。
賀一寒皺起了眉,倒是沒推開她,卻也沒摟着她,沒鬆了脣,更不可能迴應她被人操縱的生硬。一個皮面相貼的冰冷的吻而已,讓阮文娟可以回去交差,他也沒對不起自己。
然而事情總不那麼順應人意,雖然賀一寒完全不當回事,可冰冷的眼珠子裡卻倒映出一輛從前面橫路緩緩驅駛過來的黑色車子,駕駛座上的人側着臉死盯着他們,臉上表情如同冰封凝固,蒼白嘴脣緊抿,兩隻大眼睛透露出無盡的絕望,幾乎能讓人心碎。
賀一寒心頭一顫,瞳孔瞬間放大,雙手條件反射似地推開了阮文娟,恐慌地瞅着貝嘉那雙眼睛,就像一對利劍直插進他心底,剎時間疼得他厲害。
阮文娟不知所以,瞢懂其中,順着他的眼神看去,可不就是貝嘉麼!
貝嘉的臉默默地回正,淡漠地正視前方,車子如同幽幽鬼魂,悄悄的來悄悄的走,帶走了一車子憤怒和絕望,好像也帶走了賀一寒的心似的。
他有股衝動,上車想追過去。
“賀一寒!你去哪兒?”阮文娟更拖着他。
“放手!”他怒吼。
“她看見了就看見,有什麼關係,反正你也不可能再跟她一起了。我就知道你不是真心喜歡我,但是你已經答應媽媽要跟我訂婚,你想反抗她嗎?你這是在找死!”
聽到這話,賀一寒這才冷靜了下來。
是啊!既然搶購股票的事她已經加入,就說明金錢戰爭已經開戰,立場已然明朗,這邊再假惺惺地裝下去也沒有意思。
攤牌也好,絕望也好,這樣他就可以全力投入他的計劃,不必再顧忌什麼。
“上車,去吃飯。”他冷漠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