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基本沒吃,賀一寒煩燥得很,打發走阮文娟,他一回來就到貝嘉辦公室裡乾等,可就是坐不定,心裡那團雄雄怒火快把他整個人燒成灰了。
好不容易等到門聲敲動,他立刻火大地怒吼,“捨得回來了?”
貝嘉是回來了,可懷裡還抱着一個睡着了的小胖妞。她沒想到辦公室裡會有人,被這一聲吼嚇了一跳,定睛看到原來是賀一寒,趕緊做了個噓聲的手勢讓他別吵。
賀一寒那個憋屈,更是氣得不行,但他還沒小氣到跟一孩子計較。
貝嘉小心翼翼地將圓圓放在會客用的沙發上,把自己平時用的靠背張開成一張薄毯,輕輕蓋在圓圓身上,又將中央空調的溫度調高了些,拉上窗簾遮擋過亮的光線,這纔回頭面對已經十分焦躁的賀一寒,跟着又躡手躡腳把他拉到門外,輕輕關上門纔像個沒事人一樣,輕聲問,“是有工作交給我嗎?”
“你帶人家女兒回來幹什麼?”
她照實說,“圓圓下午還得上學,中午回家時間太趕,我讓她在我這小睡一會兒,下午我再送她去上學。”
賀一寒就快被氣死了,她居然還若無其事,把人家的女兒照顧得週週到到。左右看看這裡是公衆地方,乾脆先扯她到自己的辦公室。
“你幹嘛呀,這麼使勁,疼!”
賀一寒已經氣得不行,哪裡顧得了那麼多,蠻力將她往牆邊上一甩,表情冷若冰霜地,像審重刑犯似的兇狠審道:“你跟孫務什麼關係?”
差點沒被甩得腦袋撞牆,她摸着發紅的手腕,委屈說:“同事關係。”
他擺明不相信,“同事?同事好到需要關着門密談,好到天天一起吃飯,還好到關心人家女兒去了?他比你大十幾歲,你這樣也接受得了?”
“你還不是天天跟阮文娟一起吃飯,還天天坐同一個辦公室呢,你不也比她大十幾歲麼?”
“少扯到我身上,我自己的事自己清楚。我是在問你,你是不是跟孫務有一腿?”
貝嘉杏眼圓瞪,不可思議地看向他。“你說什麼?”
賀一寒有些心虛,卻還是趁着那通脾氣說:“我就是說了,你跟孫務有一腿,否則你幹嘛對他女兒那麼好?你還說不是想借着他女兒來討好他?”
她終於也怒了,怒在一片癡情就這麼輕易被否定被踐踏,她雙目含淚,撕心裂肺,“我對圓圓好,是因爲如果當年我的女兒沒死,今天也有圓圓那麼大了,也能過着像圓圓這樣無憂無慮的生活!”
賀一寒頓時啞口無言,她的眼淚突然變成硫酸似的,一滴滴一行行地灼燒着他的心,痛得很。
她咬牙恨道:“如果不是範美蓮對我趕盡殺絕,我懷孕時會營養不良?我會早產?會連保育箱都保不住她無辜的生命?我恨她!我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而你呢,你明知道所有事情的前因後果,你還跟阮文娟曖昧不清。現在又來質疑我跟別的男人的關係,我纔要問你,你到底還站不站在我這邊?”
他惱怒極了。“你果然牙尖嘴利,之前還一直給我裝作悶葫蘆。”
“我裝?”她指着自己,“一直以來到底誰在裝,我在你心中到底有多少份量,你清楚我也清楚。好啊,既然說到這一步,大家都別裝了,你去找你的阮文娟,你也別管我跟哪個男人有什麼關係!”
她氣極要走,賀一寒怒眼圓瞪,猛力將她拉回來,鉗制住她的雙手,壓着她的身體,精準地強吻她的雙脣,直到她不再反抗才鬆開。手上的力道絲毫不減,眯着眼沉着聲音惡狠狠地威脅道:“你敢找別的男人,我殺了你!”
貝嘉哽咽抽搐。
他雙手捧着她眼淚嘩嘩的小臉,警告說:“不準跟孫務和他女兒走得那麼近,你聽明白了嗎?”
她仍舊低垂着眼簾。
“你聽明白了嗎?”他重重地重複。
她擡眼看向他,眼神哀怨。“我不明白,我跟他從來都沒什麼。”
他急了,“總之就是不可以!你的人,你的心,你的全部都是我的。你只能對我一個人好,只能對我一個人笑,你的眼裡不能有其他人。”
“你自私……”她雙脣顫抖,內心仍然激動。
“我就是自私!”他已經雙止赤紅,“除了你,我誰都不管。”
她懷抱希望,“是因爲愛我嗎?”
他沒有回答。
她好失望,推開他的身體,傷心含淚奪步離去。
賀一寒的雙腳像被釘在了地上,無法追過去。
不知怎麼,一想起她跟孫務和他女兒三個人在一起有說有笑的畫面,他的火就是無法平息,他的情緒就是無法控制。而且從前無論發生什麼事,貝嘉一直讓着他,包容着他,從沒跟他頂過嘴,更沒因爲哪個男人跟他吵過架。
從餐廳回來到現在他的心就像沒着過地似的,他憤怒、怨恨、不安、恐懼……什麼亂七八糟的都涌了出來,攻擊他的腦子,沒一刻停歇。他不喜歡這種狀態,不喜歡這種感覺,只是不喜歡而已。
不行!這個女人讓他混亂了,這可不是個好兆頭,不能被她影響情緒,更不能被她破壞了他前進的計劃!
範美蓮來的正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