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周武舊事4
蘇妲己難得有空便過來找瑤姬聊天說話。
瑤姬見了,連忙要下跪行禮。
“免了，妹妹有身孕可跪不得。”蘇妲己扶着她坐下。
瑤姬意外道：“娘娘何以得知……”
蘇妲己指了指自己的桃花大眼,“本宮這雙眼睛一看就知道了。”
“娘娘可真厲害。”
一旁的賀一寒挑了挑眉,想來小說上說的剖腹取嬰證男女的事情不大可能啊，妖精的眼睛什麼看不到，用得着剖麼。也許紂王的昏庸跟她似乎沒多大關係，一個男人的昏庸只跟他的狂傲有關係。
蘇妲己瞄了瞄身邊的賀一寒,“妹妹，本宮想跟姬將軍說句話。”
瑤姬有些擔心，“娘娘，姬將軍是周朝武將，您不會……”
“妹妹安心便是，本宮會保護你,也會保護他。”
瑤姬這才一步三回頭地出了正殿。
賀一寒掉兒郎當，“是不是請示了女媧娘娘？她老人家有什麼指示？”
蘇妲己喝了口茶，“公子，你說本宮與殷受德緣分遠不及此，何意？”
他好笑，“怎麼？心癢了？想知道啊？”
“請賜教。”蘇妲己虛心請教。
“你得答應我一件事，周軍破朝歌的時候，你要送瑤姬走，保證她和孩子的安全。”
她自嘲，“許是連本宮自己都自身難保。”
“原來措辭推卸不是我們那個年代的專利呀。你是妖精，上天入地你無所不能，不就是要你帶個女人嘛，有什麼那麼困難！無論如何這件事你必須答應我。”
她想了想，“本宮允諾。”
賀一寒上下打量了她覺得她應該不會說假話，才道：“我在三千年後的未來遇見過你跟大隻佬。”
“大隻佬？”
“就是殷受德，三千年他一直在你身邊守着你，寸步不離。”
“荒謬，人類壽命有限，何以活得了三千年。”
他聳肩，“我怎麼知道，你們也沒跟我說過原因，反正我確實遇見了。還是你親口告訴我，我跟她有着九世情緣。”
蘇妲己掐指一算，隱隱露出果真如此的表情，眼珠子慌張亂轉。
“相信了吧？”
她垂眼沉思，袖下雙手十指已然糾結在一起。
《封神演義》裡的故事把蘇妲己寫得太冷漠，賀一寒看得出來即使她是妖，卻也有情，就像女特務執勤的時候愛上自己的目標，電影裡不常常這麼放嘛。他站起來想離開讓她獨處，“既然你能自己算，還要我說那麼一大堆，總之你記得你的諾言就行了。”
“公子。”蘇妲己叫喚他，從長袖中取出一物。“公子不知，本宮能測算未來，唯獨殷受德，不知怎地本宮無論如何也算不出他的未來。公子如若有朝一日能回到未來，請幫本宮將此物交與他。”
賀一寒看不出這是個什麼東西，圓圓遍遍的石灰般的顏色，就像一塊河邊隨處可見的鵝卵石，一手便能握住，只是石頭兩面淺淺地刻着迷一般的花紋。“我說過我不可能回去了，未來的我已經死了。”
“萬事皆有可能，公子無需絕望。拿好此物，必要時它可以幫你。”她意有所指地說。
他皺眉，“你是說……”
此時宮外傳來一陣吵架聲，其中一把女聲便是瑤姬的。賀一寒收好石頭趕緊跑出去，只見瑤姬正臉紅脖子粗的跟一個老頭吵架。
“瑤姬，他是誰？”
瑤姬慌張地瞄了瞄他，卻裝作看不見他的模樣，繼續跟老頭說話，“父親，這是女兒的選擇。”
那老頭氣得像要爆血管了。
原來是瑤姬的父親啊，想必這回是來教訓女兒的。賀一寒擡眼看去，卻驚訝的發現那老頭不是別人，竟是已故dg前主席馮老先生！
他驚訝得目瞪口呆，竟是馮老先生！這只是夢吧？他其實在作夢是不是？太荒謬了，馮老先生怎麼成了瑤姬的父親！
老頭氣急敗壞地指着她罵，“大逆不道！你這是大逆不道啊！你可知如今的大王心恨手辣到何等地步。這回幸虧娘娘袒護，否則那可是殊九族的重罪，你可否想過，我們全家都會因你的魯莽而遭遇滅頂之災！”
“現如今不是平安無事了嗎。”
“笑話！你當真以爲大王是傻子，他留你是想知道姬羽的下落，遲早他會對你嚴刑逼供。如若哪天他不高興，就會要了我們全家的性命。”
瑤姬天真道：“不然，娘娘親口允諾保護我們。”
“如今蘇氏是朝中多少人視其爲眼中釘肉中刺，她自身都難保了，何以保你！”
賀一寒在旁邊插嘴，“話不是這麼說，你們這種奴隸王朝制度漏洞一籮筐，想千秋萬代本就不大可能，歷來更朝換代很正常。無論是姬羽還是蘇妲己所做的事都只是爲了延續歷史，你還冥頑不靈就是你的問題。”
“將軍說的甚是。”瑤姬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老頭不解，四下張望尋張。“哪個將軍？你說姬羽那個畜生在此？他在何處？”
瑤姬慌張掩飾，“父親說甚，周武將軍如何能夠現身朝歌，何況此處乃紂王深宮。”
想來也是，老頭伸手抓着她，“你跟我去大王面前請罪，交待姬羽行蹤。”
瑤姬當然不肯去，想掙開他的鉗制。
“放開她！”賀一寒也想拉開老頭，可無奈他就像空氣，碰不到除了瑤姬之外的任何實物。
老頭更是氣極，“難不成你還想維護那該天殺的敵國匪賊不成？你可知道他殺了我軍多少將士？血流成河，我殷商大朝六百年被他毀得破敗不堪。”
瑤姬反駁，“父親所言非已，殷商破敗是因爲紂王無道，一早聽聞周武封地之內自西伯侯當政以來便四海昇平，人民安居樂業。按女兒所看，周武才應該是當朝正主。”
賀一寒十分意外地看向她，在這個男尊女卑又封閉的年代，瑤姬算得上是個相當有主見有思想的先進人物了。不過她一個千金小姐，老父親又這麼頑固迂腐，家中女子平常肯定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應該是姬羽給她洗了腦。
“啪！”老頭豪不留情一巴掌蓋下來，打得瑤姬細嫩的小臉上立即浮現出紅紅的指印，還腫了起來，嘴角滲出血絲。
“瑤姬！”賀一寒心疼極了，這巴掌就像打在他心頭上。他在生時即便再不待見貝嘉，也從沒這麼打過她。
“放肆，膽敢在此口出狂言。老夫何以生出你這種不忠不孝不守婦道的女兒。”老頭再次鉗制她，“走！老夫大義滅親，即便被滅族，也要讓大王砍了你這無知婦人。”
“父親，女兒不去……”
賀一寒氣道：“虎毒不食子，哪有想自己女兒死的父親，你給我放手，瑤姬不會跟你去的。”
老頭哪裡聽得到他說話，手上使着蠻力拉扯着她往外走。
這時候蘇妲己走出來，阻止道：“老將軍，且慢。”
老頭連忙下跪行禮，“老臣參見娘娘。”
“老將軍進宮來探望女兒的吧？”
“回稟娘娘，小女無知，被賊人利用犯下滔天大錯，死罪當誅。老臣前來正要帶她去向大王領罪。”
蘇妲己懶懶地揮了揮手，面無表情地說着官腔，“老將軍，本宮見您這女兒好生機靈，已認她做乾妹妹。您不必過於緊張，過往之事只是誤會，大王和本宮都不會爲難妹妹，也不會爲難老將軍一家。老將軍不然就賣本宮一個面子別再追究。如今朝歌境內戰事連綿，還請老將軍多多擔待纔是。”
“謝娘娘厚愛，老臣必定盡心盡力。”
“妹妹就多留宮中幾日，陪本宮聊聊天，老將軍您請回吧。”她三兩句把個難纏的老頭打發走了。
瑤姬對妲己感激涕泠，下跪謝恩。“謝娘娘不殺之恩，娘娘厚德，瑤姬永世不忘。”
蘇妲己和善地拉起她，“說了妹妹身子不方便不用跪。從今以後你我以姐妹相稱便可，其實妹妹並無過錯，妹妹只是深愛着一個不該愛的男人而已。”
賀一寒不服氣了，“什麼叫不該愛的男人，有什麼不該愛的，那個叫姬羽的好歹是個將軍，必定也是玉樹臨風，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有什麼不能愛的。”
瑤姬奇怪地看着他，“將軍何出此言？”
蘇妲己偷笑，“妹妹，並非姐姐嚇唬你，世間男人多薄情寡義，你別太相信他。”
瑤姬靠近賀一寒，無邪笑道：“將軍有情有義，不會棄瑤姬於不顧的，是吧？”
“呵呵，那是當然。”賀一寒心疼地應着，瑤姬跟貝嘉根本是不同的兩個人，貝嘉心狠手辣，會保護自己，但瑤姬就是個單純的小女孩，特別惹人憐愛，她的世界只有一個叫姬羽的男人。
如果哪天她知道真正的姬羽早已棄她而去，她會心死絕望；如果當時不是他及時出現，蘇妲己就不會出手救她，她已經被紂王虐待至死。也許老天讓他來到這裡正正是讓他代替姬羽救她於水火。
“姬將軍，你也聽到了，可千萬別辜負了本宮妹妹的一片心意，否則本宮可不會輕易饒你。”蘇妲己警告道。
“你這翻話在三千年後也跟我說過，我聽着耳朵都起繭了。”他拉起瑤姬回房，“瑤姬，我們走。”
瑤姬畢竟是古人，與妲己雖以姐妹相稱，但仍是君臣，她對君臣之間的禮儀還知道遵守，“妲己姐姐，妹妹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