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老頭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在場的衆人臉色都微微有了變化,其中當屬六子的表情最爲精彩。他先是大驚失色,緊接着他看了吳小清一眼,臉色突然變得陰險狡詐。
六子對着土柱使了個眼色。
土柱心領神會,帶了兩個人把吳小清和張大有他們給圍了起來。
雖然六子這夥人沒有動手抓人,可是卻把人給圍在了中間,吳老頭想把這幾個人帶走也是不容易的。
吳老頭揹着手走進了房間。
“我知道你想要什麼?你現在後悔了,想要回你的當契。行,我給你,但是你得讓我把人全都帶走。”
六子沒想到吳老頭會這麼幹脆。
“行啊,您老人家也是個痛快人,那六子在這裡就先在此謝過了。”
六子伸出手想要拿回自己的當契,結果吳老頭卻突然把當契收了起來。
“我不僅要帶走我孫女還有張大有,金九我也要帶走。”
六子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下來。
最近幾天他的身體越發不適,昨天后半夜更是接連咳血。現在六子最想要的東西並不是什麼榮華富貴,他想要拿回自己的當契,換回自己的陽壽。
六子伸出手討要當契,可是吳老頭卻沒有要還給他的意思。
“還有,我要你取消杭州城對金九的通緝。大家都知道,這幾件兇殺案根本就不是他做的。”
六子剛要發作,“你耍我啊”幾個字還沒說出口,他臉色陰沉不定的看着吳老頭,然後突然換了一副笑臉,答應了下來。
“行,行啊。破案本來就是警察的事情,反正現在真正的兇手也已經找到了。”
六子指的是躲在角落裡面的黃金貴。
黃金貴已經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了,反正他也幫忙解決了自己生意上的競爭對手。現在可以去死了。
接連遭到重創,黃金貴現在已經奄奄一息了。
吳老頭把當契還給了六子,接着帶着張大有他們離開了茶莊,朝着自己的靈船的方向離開了。
六子拿回了當契,當即就一把火把當契燒掉了,隨後他讓土柱帶人抓住了黃金貴,把黃金貴扭送到了警察局。
吳老頭帶着張大有他們離開之後,一路上,吳老頭臉色陰沉的走在前面,一言不發。
張大有和吳小清攙扶着金九走在後面,此時金九已經陷入了昏迷當中,身體的體溫迅速升高。
走着走着,吳老頭突然停了下來,他表情有些憤怒,伸出手指着自己的孫女吳小清,過了一會兒,他的手指調轉了方向,指向了張大有。
“要我說你們什麼好啊。我之前不是叮囑你們了嗎?沒事就給我呆在船上,不要下來!”
“師父,我們是擔心金九大哥有危險。”張大有辯解道。
吳老頭揮了揮袖子,罵道:“魯莽!實力不行還想來救人?要是我再晚點趕到,你們兩個就落到那混小子的手上了。清清,你怎麼也跟着他一塊胡鬧,忘了爺爺是怎麼教你的了?”
吳小清對着張大有吐了吐舌頭,然後跑到了吳老頭身邊。
“爺爺,你就別怪我們了嘛。再說了,我是誰啊,我可是您孫女啊,怎麼可能那麼容易被人抓住?再說了,不還有爺爺您呢嘛。我相信不管出了什麼事,爺爺就像守護神一樣,一定會保護我的,對吧?”
吳小清對吳老頭施展了撒嬌神功,弄的吳老頭氣也消了。
幾個人回到了船上之後,把金九留在了岸邊。
吳老頭說過,金九怕水,不能上船,於是,張大有和吳小清就在岸邊拾柴燒火,熬了一鍋黑乎乎的藥湯子給金九服下了。
喝下了解藥的金九,體溫慢慢恢復了正常,很快他就沉沉睡下了。
張大有尋了附近的一戶獵戶人家,給了些錢就讓那家人騰了一間房出來,把金九給安置好了。
張大有回到船上的時候,看到吳老頭正坐在船板上,抽着旱菸。
於是張大有開口問道:“師父,六子的當契就這麼還給他了?那山河圖他還沒有還給我們呢!”
吳老頭吐出了一口煙氣,眼皮子擡了擡,看了張大有一眼,說道:“你以爲當契那種東西那麼容易拿回去嗎?當初那小子來換山河圖的時候,我就已經說好是死當了,就算他把一紙當契拿回去了,就真的以爲能換回自己的陽壽?”
“這麼說,六子算是白忙活一場?”
吳老頭咧開嘴笑了笑。
“死當死當,那就是到死都不能贖回的典當。你小子以爲我這裡是菜市場呢,買完菜後悔了要退貨?世間哪有那麼容易的事情呦。”
嘖嘖,怪不得剛纔吳老頭答應的那麼爽快。
張大有坐到了吳老頭的旁邊,說了兩句奉承的話,馬屁拍的很舒服,把吳老頭哄得很開心。
“師父,你說那黃金貴怎麼突然就變成吸血殭屍了呢?”
吳老頭目光看着河面,過了好一陣才繼續說道:“還不是人的貪心吶。沒錢的人想有錢,有錢的人想長壽,長壽的人又想要大富大貴。這世間哪有這麼多好事給你啊。”
張大有陷入了某種沉思,他隱隱約約已經猜到了什麼。
就在這時候,吳小清端了兩碗清湯麪走了過來。
“你們都餓了吧,我煮了面給你們吃。”
吳小清把相對要多的那一碗放到了張大有的面前,她的目光和張大有對視了一下之後,就慌張的避開了。
月光下,吳小清的小臉通紅。
吳老頭敲了敲自己的煙鍋,笑道:“真是女大不中留嘍,以前吶,那滿滿一碗的清水面可只有我能吃啊。”
吳小清又羞又惱。
“爺爺,你年紀這麼大了,吃那麼多也不怕撐着了!”說完,吳小清跑回了船艙裡面。
吃完了清湯麪,張大有突然想到了什麼。
“師父,你說那些人能不能對付的了黃金貴啊。書上寫了,旱魃這種殭屍不老不死,不生不滅。這黃金貴要是跑出來,又得害死多少人啊。”
吳老頭喝光了碗裡的麪條,抹了抹嘴兒。
“你以爲我這兩天忙什麼去了?等着吧,今天晚上就是這黃金貴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