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金九有難

幾日不見,杭州城還是如往常那般。

街道上人影攢動,熱鬧非凡。

那些沿街叫賣的小商販正在努力推銷着自己的商品,用誇張的動作和語言吸引着來來往往人羣的注意。

這些時日,金九已經決定留下幫忙,可是他又不能登船。索性,張大有就讓家裡把一處宅院騰了出來,當做金九下榻之所。

輕車熟路,張大有帶着吳小清避開了擁擠的街道,他們兩個走街串巷,七拐八拐的抄着近道,很快就來到了金九的住所。

張大有知道金九喜靜,不喜歡被人打擾。

所以張大有特意找了一間靠近巷子裡面的老宅子給金九住。

張大有和吳小清走進了這條狹窄細長的巷子,陽光穿透樹葉間的縫隙折射下來,把這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宅子的門口,兩棵有些年頭的桑樹枝繁葉茂,生機勃勃。桑樹的樹蔭足足遮蔽了整個宅院的大門。

張大有走上前去,叩響了那隻惡獸銜在口中的門環。

等了半天,都沒有動靜。

張大有扯着嗓門喊了一聲:“金大哥,是我和小清啊,你開開門。”

張大有還以爲金九是怕了吳老頭,所以才躲在家中不敢開門。

誰知,兩人站在門口等了半晌,就是叫不開門。

張大有伸手推了推,結果卻發現門被鎖上了,根本推不開。

“興許金大哥不在家吧。”吳小清猜測道。

張大有的牙齒咬着嘴脣,兩條眉毛都擠在一起了,他琢磨了一陣,然後拍了拍腦袋。

“我最近跟金大哥練了幾手輕功,我爬進院子裡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師兄,你可得小心啊。”

張大有拍着胸口,他微微一笑,露出瞭如象牙般的整齊牙齒,自信一笑,表示這是小事一樁。

接着,張大有尋出了一處矮牆,接着他紮好了馬步,雙腿微曲,氣沉丹田。

在他計算好了距離之後,張大有雙腿猛地一發力,竟是一下子躍起了一丈高。

張大有穩穩地落在了牆上,只是他還沒來得及向吳小清炫耀一番,他腳下的瓦片因爲年久失修竟然一下子就滑落了。

猝不及防,張大有一頭栽了下去。

“咚”的一聲,地面上濺起了些許塵土。

“師兄,你沒事吧。”

吳小清一臉關切,她踮起腳尖,探着頭朝着院子裡面望了過去。

張大有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臉上是笑意不減。

“不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嘛,能有什麼事,師妹你別擔心了,我這就進房間看看。”

一轉身,張大有表情痛苦,他臉上的五官全都皺在了一起,縮成了一團。

推門而入,張大有看到房間裡的東西都整齊的擺放着,他默默走到桌前,伸手摸了一下桌面。

桌面上已經有了一層薄薄的灰塵。

看樣子,金九離開已經兩三日了。

金九留了一封信在桌上。

張大有皺眉,難道說師父那古怪的配方威力這麼大媽?竟然讓金九大哥這種鐵骨錚錚的江湖大俠都聞風喪膽,落荒而逃了嗎?

張大有拿了信出門和吳小清匯合。

打開信封,信上只留下了一句詩詞。

“日暮酒醒人已遠,滿天風雨下西樓。”

從這有些潦草的字跡上來看,金九離開的應該有些匆忙,同樣的,金九留下的這兩句詩,力透紙背,看樣子他留下這封信的時候,有些心神不寧,沒有控制好自己的力道。

“師兄,這兩句話是什麼意思啊。”

吳小清臉色微紅,就像是剛剛喝過了酒微醺了一樣。

雖然吳小清從小也識了不少字,可是奈何她一直都跟着吳老頭在船上漂泊,居無定所,根本沒有上過學堂,更沒有學過詩詞。

張大有盯着手中的這封信,沉吟了許久,纔再次開口。

“這兩句詩的意思是離別,金九大哥應該是遇到了什麼危險,他不想連累到我們,所以才留下這封信獨自離開了。”

這確實很像金九的做事風格。

張大有他們兩人拿上了這封信回到了靈船上,把信拿了出來交到了吳老頭的手上。

看過了信,吳老頭下意識的想要嘬上兩口煙,但是他卻忍住了,現在他的心情不是很好,就連抽菸的興致都沒有了。

“你們怎麼看?”

張大有和吳小清對視一眼,他剛要開口卻被吳小清搶了個先。

“這還用說,趕緊把金大哥給找回來啊,有什麼麻煩一塊解決啊。”吳小清擺出了一幅理所當然的架勢。

張大有跟着點頭道:

“師妹說的也是我想說的!”

“只是現在我們連金九大哥去哪了都不知道,怎麼找?”

張大有望向了吳老頭。

金九留下一封信就不辭而別,根本就不知道他去了哪裡,遇到了什麼危險,去哪裡找人?

張大有朝着河面望去,日光落下,水面上就如同鋪滿了銀錠,銀光乍眼,耀眼異常。運河上來往的船隻劃過水面,彷彿在捕捉那些銀光。

一絲惆悵涌上心頭,一陣春風吹來,他這如金針銀線般的衣衫隨之一動,微微眯眼,他的目光中帶了些許的惆悵。深深嘆了一口氣,張大有收回目光。

“等吧,能讓金九覺得危險的事情不多。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傳過來。”

說完這話,吳老頭也沒有拖泥帶水,他返回船艙拿出了兩根魚竿,坐在船板上釣魚。

姜太公釣魚,吳老頭氣定神閒,似乎在等着魚兒上鉤。

師父說得對!能讓金九大哥感到危險的事情不多,等吧。

張大有隨後坐在了吳老頭的身旁,拿過魚竿,輕輕一甩,魚鉤落入水中,濺起一片水花。

看着這兩人開始饒有興致的釣起魚來,吳小清面色一呆,長嘆了一口氣,轉身回到了船艙中。

一個悠閒的下午在魚躍水面,鳥過白雲之間度過。

傍晚,斜陽似血,染紅了整片天空。

張大有看着船板上滿滿的收穫,心情大好,他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接着他準備把魚提進去,經由師妹的手藝做一道鯽魚豆腐湯。

就在這時,一個衣衫被荊棘劃破,臉上沾染風塵的女子朝着靈船跑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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