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現在根本不害怕黃金貴會發現自己改賬本的事情。
因爲黃金貴現在根本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整日都待在房間裡。
自從成親以來,六子就發現黃金貴終日都抱着那山河圖,在琢磨什麼,有時候瘋瘋癲癲的,似乎有些走火入魔了。
突然有一天,黃金貴帶着山河圖,就將自己關進了屋子,並說,任何人不能打擾就再也不出來。
家裡的一切事情都交給六子了。
六子接手了黃家,下面的鋪子全部都收了回來,盡在掌握之中。
現在羅師爺也統計了黃家所有的家產。
即便如此,他也覺得有些不放心,就叫下人去找了他的心腹。
此人名叫土柱,當初和六子經常混跡在賭場,倆人一來二去都熟了,這不,六子進了黃家,就招這人成了自己的貼身管家了。
土柱一進門,六子就問他,“準備好了嗎?”
“放心,我手底下的可都是個頂個的人物,都搞定了,今晚就可以動手,殺了那黃金貴,到時候,六爺,您可就高枕無憂了。”
土柱一臉諂媚,“到時候,可別忘了兄弟些。”
六子淡淡一笑,心想,黃金貴留着,始終是個禍害。
畢竟自己和丫鬟的事兒,黃家女子好像也有所察覺,雖然猴子殺了那丫鬟,但是保不準,黃家女子萬一哪天和自己爹說起。
爲了以防萬一,六子心一橫,決定今晚對黃金貴動手,先殺了他,再殺黃家女子,這黃家的家財就全是自己的了,想罷他嘴角露出一絲歹毒的笑容。
當晚,六子趁機溜達到後院,說是散步。
黃金貴那一間屋子就在後院最裡面,不過可都守着幾個人,寸步不離。
這時候,六子走過去,那幾個人打了個招呼,但是卻並不打算讓他進去。
因爲黃金貴吩咐任何人都不得靠近,甚至他女兒。
這時候六子卻假裝驚慌失措,“有賊,有賊!”
他指了指一邊。
沒多久,果然,前院都出現了一陣陣吶喊,“抓賊啊!”
隨後,就看到黃家屋頂上又幾個蒙面的人,似乎朝着這邊靠近。
那幾個下人一看不妙,就往那邊追了過去。
六子趁機就往黃金貴屋子那邊走了過去,這時候土柱也緊隨而至,袖子裡藏着一把刀。
倆人趁亂,直接就鑽進了黃金貴的屋子裡面。
隨後關上門,奇怪的是,晚上,黃金貴的屋子也沒有點燈。
倆人摸黑走到了裡屋。
“都準備好了嗎,等下我點燈,看到黃金貴,你就動手!”
六子謹慎地說道。
“放心,六爺,我的刀利索,手起刀落,他還能活?”
土柱說着,擦了擦刀刃,緊緊跟隨在六子身後。
終於,六子約莫走到屋子中間了,可突然聽到了屋內好像有別的東西。
現在也管不了許多,六子點燃了燈盞。
火光漸漸亮起。
“上!”
“啊!”
土柱正盯着那一抹火光,周圍漸漸亮起來,正舉刀準備衝出去。
可突然,愣住了,他整個人像是一個雕塑立在屋子中間。
六子急了,正準備催促,可過去一看,也不由得大吃一驚。
眼下,一陣咀嚼的聲音入耳,黃金貴居然雙手拽着一隻還在撲騰的雞,一口一口地咬着那脖子。
很快,雞脖子斷了,血流了一地,黃金貴整個臉上都是鮮血。
他隨後一口一口撕咬着肉,然後又舔了舔脣邊的血。
“六爺,見鬼了。”
土柱哪裡見過這種情況,嚇得直哆嗦。
好在黃金貴似乎並沒有看他們,倒像是一隻猛獸一樣,在吃着活雞,看到兩人進來,好像也驚覺,嘴裡咬起那雞,一退幾步,居然反身跳上了櫃子上,但那運作那身手,怎麼看也不像是人能做到的。
六子嚥了口口水,一臉駭然,趕緊滅了火和土柱溜出了房間。
門口,還能聽到黃金貴的陰森森地笑。
“嘿嘿,嘿嘿!”
倆人幾乎是一路跌跌撞撞回到房間的,一看,土柱都嚇尿褲子了。
“正常人,怎麼可能那樣跳下去?”
土柱心有餘悸。
六子一臉慘白,沒說話,今晚實在是太邪乎了,他不敢動手。
“六爺,你,你沒事兒吧?”
突然,土柱直勾勾盯着六子。
六子一愣了,土柱指了指他的鼻子,六子一抹,粘稠的鮮血,正從鼻孔裡冒出來。
六子抹了幾下鼻子,趕緊擦在了衣袖上,目光中充斥着一絲恨意,“對了,你手底下那些人有什麼發現沒,船上的那幾個人有沒有什麼舉動?”
土柱這纔想起,然後說,“六爺,我正準備給你說這事兒呢,當時,那猴子就快殺了張大有那小子,哪知道後面冒出來一個人,伸手挺不錯的,猴子最後還受了傷。”
“那人你沒見過嗎?”
“沒有,那人三十來歲的樣子,不愛說話,功夫了得,三兩下就把猴子給拿下了,差點兒沒沒了命……”
土柱正想說什麼,突然六子瞪了他一眼,土柱趕緊說,“那叫張大有的小子,遍體鱗傷,估計也好不到哪裡去!”
六子突然想到了什麼,“快,將運河一帶的藥鋪掌櫃和大夫都請到府上,就說,黃老爺的意思。”
“是!六爺,小的這就去辦!”
運河橋下。
烏篷船停靠在岸邊,吳老頭正在給張大有把脈,然後對小清說“小清,你去藥鋪抓一些溫潤補藥,他毒雖然是解了,但是還需要慢慢調養。”
吳小清將藥帶回來了,然後在船頭煎藥。
看着小師妹那曼妙的身影在勞累着,她無微不至地照顧自己,張大有覺得心裡一陣暖暖的。
那藥水很苦,但是他還是捏着鼻子灌了兩大碗。
可哪知道第二天,非但病情沒有好轉,還更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