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身來從窗臺眺望出去。
風和日麗,原來竟已經是下午時分,外面的樹蔭下、圓桌邊,三三兩兩的圍了一羣人,正在享用着膳食。喧譁聲就是從那裡傳來。
原來自己這一打屯已經睡了好幾時辰。
看了看身上被壓皺的衣衫,自己昨夜竟然沒有梳洗就睡着了,突然覺得身癢癢。
她拿好衣物來到澡堂,果然空無一人,她安心的泡了個舒服的澡。
居正要用清水漱口時,拿起刷角張開嘴,一陣刺痛從嘴角傳來。昨天不歡的情景再次被想起,她用手一摸,竟然有滲出血絲。
她用木盆打起一盆清水來,照了照臉,清澈的井水照得比那銅鏡清楚。臉沒有異色,就是左邊的嘴角破了皮。有些腫紅,估計要痊癒得兩三天。
她避開左邊的嘴角,小心翼翼的漱口,一切罷弄完畢已經過了大半個時辰了。
從澡堂走出來,轉過了兩個巷子,之前熱鬧的大院已然靜悄悄的了。
將衣物放回屋內,正要到膳堂去打食,才走出了幾步路就被一人拉住,要她趕快到殿上辦差去。同一班的人都早早的去了,此人還好心的提醒她要是她再不再去就要遲了,那是要領罰的。
已經連吃飯都沒顧上,向來人打聽了辦差的地方,就急急腳的趕了過去。
赭尚書房剛上呈了幾卷書冊,應耿天翻了翻,見都是少有的佳作,心情大好。
他拿起其中一本書看着,對裡面內容相當的感興趣,悠然自得的在殿內來來回回地踱着步,邊走邊看。
偶爾停下來,閉目養神回味當中絕句。
誰說我朝沒有才子,這幾本書皆是朝中文人的作品,遣詞用句都是融會貫通、見解獨到,可見我朝學富五車、滿腹經綸的有才之人還是不少的。
他在心中思度着如何使這幾個才華出衆的文子更爲朝政所用。
轉眼間,突然——
他停在了一旁的董秀跟前,一手鉗住她的下巴。董秀被他這一動作,嚇得屏住了呼吸,不知他爲何突然如此。
而皇帝只是在她臉上審視了一會,沒有作聲,只是眼神裡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寒光。只一瞬間,他就鬆開了手。
董秀猜摸不透他的心思,緊張得如臨大敵時,應耿天終於張口。
他看着她只淡淡地說了句:“小秀子過來爲我研墨吧。”
未等董秀迴應,他就已經轉身跨了幾級階梯,往上放置在上面的書桌上走去。
“是!”
董秀鬆了口氣,領命跟在他身後。
應耿天端坐在椅子上,董秀立在其右手邊,她將放在桌上的玉硯拿起來。
一旁的太監連忙端來一個瓷器。
她將養硯的清水倒掉,然後再住硯內加入少量的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