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其中的一塊,對她說道:“可能會有點痛,忍一忍就好了,這是西域進貢的皮貼,用羊皮經過特殊的工序製成的,這東西能仿水。你身上的傷口不能碰着水,不然的話會發膿的。”
他一邊說着,一邊用一塊塊的羊皮將她身上的傷口逐一的封上了,沒有一處遺漏。董秀沉默地看着他的動作,內心很是複雜但她卻沒有再表露出來,只是看着他的眼神帶着一絲的不解。
這個男人有時無情得令人恐懼,有時卻又像此刻這般溫柔的令人不解,她知道此刻他是真心痛惜自己的,不管他是衝着自己還是衝着她腹中的孩子,但她亦知道他是一代的帝王,他的寵幸往往也不外乎是過眼雲煙。
她只能時刻地告誡着自己,不要被他一時的溫柔所迷惑,不能再陷進他溫柔的陷阱內,免得陷得太深了而不能自拔。
想到這,她心中漸漸浮現出來的一絲感動又瞬間被壓了下來,看着眼前的男子的眼神也由迷惑轉爲冷然。
男人將她由頭打量到腳,見已經沒有露出一絲的傷口,於是一把將她打橫抱了起來,緩緩地走到浴盆前,再輕輕地將她放置在浴盆裡頭。
居坐在浴桶內,水迅速地浸到她的胸前,她離奇地發現泡在水裡的傷口果然沒有傳來刺痛的感覺,肌膚包圍在清爽的水之中的確很舒服----。
男人開始細心地爲她清洗身體,他小心地避開一切的傷口,手掌在她的身體各處遊移着,她全身不由繃得死緊,他的手掌心偶然在背部撫摩着,偶爾卻撫上了她豐挺的胸部,圓鼓鼓的腹部,甚至連最私秘的地方也不放過。
董秀只覺得無比的窘迫,但她知道自己只能任由他擺佈,於是無論他的手在她的身上如何遊移、擺弄,她都強裝着不在意。
男人將她全身上下清洗了個遍後,開始解開她頭頂上那簡單盤起來的髮髻,秀髮瞬間披落下來,越過了她白皙的肩膀,髮尾垂進了水中。
男人拿來一把木梳輕輕地爲她梳理着那長長的黑絲,他梳着梳着,突然間,他全身的血液不由得凝結,梳髮的動作也隨之停了下來----見她的後腦勺處有那麼一小塊頭皮上一根髮絲也沒有,竟像是被人生生給從頭頂揪了下來一般。
他的眼前瞬間漲得通紅,看着眼前的女人背對着自己恬靜地坐在水裡,靜如處子的形態,就像是聖潔的女神一般。
赭但他看着她頭頂的那一小塊沒有髮絲的頭皮,腦海卻是怎麼也揮之不去她被人生生從頭頂揪出一縷黑髮的情景,那該是多麼的痛苦啊?她到底是怎麼熬過來的?
頓時他心痛到只覺得連呼吸都好難受-----
見身後久久沒有絲毫的動靜,女子再也按耐不住,微微地側過頭來看個究竟。
望着她剪水般的黑瞳,男子強將心頭的悲傷壓了下去,並衝着她淡淡的一笑,但他卻不知自己的這個笑容是多麼的難看。
良久,他才從嘴裡繃出一句話來:“秀兒的頭髮長得真好,就像上好的綢緞。”
女子卻沒有迴應他,他也不在意,輕輕地掬起一勺清水,避開她那一光裸外露的頭皮,緩緩地往她的秀髮上衝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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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跨進帳營內,那倚坐在在牀榻上的女人與他對視了一眼後,又如往常一般緩緩地閉了眼睛。應耿天不由得暗暗嘆口氣;可這幾日內這般情形已是司空見慣,每次他進來,她要不就像現在這般閉上眼睛不看自己,要就不索性背過身去。
男人苦笑着走到牀沿,他默默地看着她低垂的臉孔半晌,經過兩日的休養,她臉頰上那些細小的傷口已經開始結疤了。
見女人刻意對自己的存在完全漠視,男人不由得長長地嘆息一聲,自己摟兩日來對她的無微不至看來也只是徒勞無功,不知她何時才能解開心結重新接納自己的愛。
良久---他伸手出去,親暱地攬着她圓鼓鼓的腰氣,女人的身子顯明因他這動作而僵直,但卻也沒有反抗。
他的臉輕輕地貼在她隆起的腹部,感受着她腹腔內的另一個微弱的心跳聲。
不管她如何刻意的漠視自己,但現在她腹腔中的孩子是他應耿天的骨肉,是他們兩人血肉交融的結果;她是孩子的娘,而他卻是孩子的爹。這是兩人之間永遠也撇不清的關係,他們共同擁有着一個孩子這是鐵一般的事實。
想到這,男人的嘴角不由得隱匿着一絲的笑意,他趴在她的懷中不捨得起來,卻不知此刻他的動作是多麼的親暱;直到女人隱忍不住,伸手輕輕地伸了他一下,他方將臉從她的腹部移開。
他擡頭望着她,她卻又兩次迴避他的視線,毅然地將臉側向右邊去。
男人沒有不快,他只是伸出手來輕輕地放置在她的頸窩處,兩指靈活地鬆開了她身上衣裳的一個盤扣。
女子驚覺到他這失禮的行爲,不由得伸出手抓住他欲解下另一個盤扣的手指,怒視着他----現在還不是沐浴的時候,他爲什麼要解她的衣裳,難道這兩日以來他對自己的羞侮還不夠麼,他到底還要怎麼樣?
董秀一直將他不顧自己的意願,強行爲她沐浴視作一種侮辱。
男子見狀輕輕地一笑,並沒有強行繼續下去,而是鬆開了手轉爲親暱地爲她順了順耳後的一縷凌亂的髮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