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壺‘咣’的一聲碎在了地上!
緊接着她就是一陣翻江倒海地狂吐,地上是一灘帶着酒味的穢物,竟然將晚膳吃的東西都吐了出來了。
嘔吐完後,她急急地跪在地上喘着氣,心口久久不能平復。
見着她痛苦地跪在地上喘着氣的模樣,皇帝終於恢復了一絲清醒,望着她痛苦得似乎要將心肝脾都全吐出來的表情,他幾次欲走上前扶她一把,或者爲她拍拍背,但卻被眼前那充滿酒氣的穢物打消了念頭。
眷待她慢慢平靜下來,似乎不再嘔吐之時!
“來人啊!”他對着門外喚了一聲。
“奴才在!”緊跟候在門外的太監連忙推開門走了進來候命,看見裡面的一片狼藉,這個小太監不由得也是一楞。
諗“將地上清理乾淨吧!傳令下去,朕要去沐浴了!”他吩咐道,聽命的太監正打算領命,卻見他又附加了一句:“先給他拿杯水吧!”
小太監會過意來,慌忙在外面倒了一杯熱水進來,遞給董秀,他的身後緊跟着幾人進來利落地清洗着地上的穢物。
董秀捧着熱水漱了一下口,再將水噴在一旁的太監們帶進來的木桶上,過了一會兒,她小心地微微喝上一小口熱水,熱水驅趕了她心口的酸意,此刻她才覺得自己能緩過氣來。
地面清洗得乾淨之後,皇帝依然嫌那穢物味道太重,下令侍從們要連夜將寢室重新清理一翻,然後就要移駕承恩殿休憩。
太監們趕緊上前爲他穿上厚厚的外袍,他這才吩咐董秀道:“你今天回去罷,明日一早再來伺候吧!”
董如如獲大赦,匆匆對着那已經轉過身跨步出寢室的背影叩謝,幸好他允許她回去,不然要她此刻以這狀態去伺候他沐浴,恐怕又不知要惹多少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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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被蓋過臉同頭,和衣躺着,整個身子倦縮在這硬硬的牀鋪上,外面是一片的寂靜,沒有吵囂的安寧卻沒能讓董秀平靜進入睡眠。
她身子蜷曲如那剛炸熟的紅蝦子,整個身子被包裹在棉被裡面,卻依然覺得冰冷,無處不冷,那寒氣不知打哪裡鑽進來,就硬是能環繞在她四周。
她從皇上的寢宮回來之後已經是後半夜了!
大小宮殿包括這小小的內侍院,都是有專人負責柴火的,她今天回到葵屋來,卻見往常放在門前讓她燒炕的木柴一根都見不着,估計是其他人見她如此之晚尚不回來,以爲她是夜不歸宿,並將她的木柴拿走了,至少一個熱炕多燒一把柴火會暖和許多。
董秀見夜如此之深,亦不知那兒能尋得着木柴,當下就想將就着過上一個晚,豈料沒有燒柴的炕竟是如此讓人難以入眠,睡在這炕上就如睡在冰塊上一般,冰寒刺魚。
若她是男兒,隨便找着一個屋子,往別人的炕頭上一躺,將就着過上一晚就是了,偏生她又是個女兒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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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秀蜷曲着身子抖擻了一陣,想要以身體的溫暖暖和暖和被禍,但良久之後,最終還是放棄了。
她睜開雙眼,看來想偷懶一陣子都不行,但現在這個時辰能讓她找得着木柴嗎?
摸索着點着了桌上那盞黃燈,拉開門一看,走廊上照明的燈籠早就熄滅了,外面風大,門一打開,桌上那盞小黃燈的火焰不停地隨着冷風跳動着,估計將這盞燈拿出去照明是不可能的了。
月光比她方纔歸來時更顯得更加暗淡,不可尚且能辨認四周,樹是樹,路是路,屋子是屋子,離伸手不見五指還有一段距離。
憑着依稀還能辨別出事物大致輪廓的微弱月光,她走出葵屋,緊挨着一間房屋一間房屋地尋了過去,每到一處,都望望那屋圍牆的四周是否還有燒剩的柴火,即使是半捆也是好的,只要能將個炕燒熱。
但如此天寒地凍,人人尚且希望能多燒兩捆木柴,那裡有得剩下的,不然的話她屋前的那捆木柴就不會被人捲了去啦,但她就是不死心,心裡衡量着,如果找不着柴火回去亦是枉然,她根本無法入睡,如果幹在那兒坐着就更覺得冷了。
她這樣走走停停、走走望望,竟然不知經過了幾個迴廊幾間小屋、或是幾個小院,但哪裡能見着半把木柴的影子。
各屋子內人人都已然在鼾睡,只有她一人在外面乾着急。
但董秀有時相當的倔強,說白了就是不到黃河不死心,說得不好聽就是犟,一般人見到處不見要找尋的物件也就作罷了。但她偏不,她在這內侍院內已經逛了不少時候了,此刻只見她尋着尋着就穿進了一條狹小的而又細長的巷子內去。
這條巷子因爲特別狹小,兩邊的圍牆又是白透的白透的,白得在晚上都能讓得覺察到它白得呆怖,在黑暗當中長長的不見盡頭的巷子,看在眼內分外的陰沉。
但她卻沒有停下腳步,依然向巷子那頭走去,穿過了巷子,又是一處院落,院落的右邊亦是白紙似的外牆。
董秀覺得此處分外熟悉,但她平日裡總是隻往皇上常去的宮殿上行走,要不就是通往葵屋的那條路,除了這些地方外很少在內侍院裡頭閒逛,倒想不透這熟悉感打從何而來。
令她驚喜的是,當真被她見到木柴的影子,而且還不止一捆,是好幾捆被打堅放置在那屋門前,董秀沒作第二想就走上前去,一把抱起離那硃紅門最遠的一捆木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