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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日後,翠金城廢墟。
看着遠處面無表情的士兵與森嚴的戒備,羅納和達奇對視一眼,同時嘆了口氣:“看來,今天還是沒什麼機會溜進去了。”
在確定那個恐怖的怪物已經消失之後,冒險者們才紛紛返回。但此時他們卻驚訝地發現:城鎮已經被軍隊所佔領。怪物肆虐的中心區域被嚴密地看守着,嚴禁任何冒險者靠近。雖然藉着重建的名義,但明眼人早就發現,那些忙碌着的士兵明明是在廢墟之下尋找着什麼東西。
“愛維爾和伊希斯小姐還是半點消息都沒有。難道真的……”羅納垂頭喪氣地嘀咕着。
“就是因爲沒消息纔可以安心,多半是逃遠了吧……不過我總覺得你好像忘了一個人。”
“放心吧,萊恩那種生命力比魔獸還頑強的傢伙,我倒覺得他會死掉比城鎮徹底毀掉還難。”羅納不在意地擺了擺手。
“但是城鎮已經毀了……”
“半毀,半毀而已,所以那傢伙也就最多半死不活……”羅納不死心地又回頭往禁區內看了一眼,卻突然興奮起來拽了拽達奇,“達奇,快看,就是我說的那個女人……很棒吧!”
廢墟中正站着一個美麗的金髮女人。
不得不說,不論是那高貴的容貌,華麗的長袍,還是慵懶的表情;甚至還有在背後爲她撐起遮陽大傘的侍女……這個女人身周的一切都與周圍那片灰濛濛的廢墟格格不入。但是她僅憑本人那種傲然的態勢,就能將周圍的氣氛都貶低地壓制下去。她的氣質就是強大到那種地步。
達奇只看了一眼,就直接拽起羅納的衣領轉身就走。
“……你活膩了嗎?那是世音神殿的祭司。”
女祭司絲堤雅撇了一眼兩名冒險者匆忙逃走的背影,從鼻中哼出了一聲帶着濃重厭惡的不屑:“真是討厭啊,這些卑弱者就該……”
不滿剛表達到一半,背後傳來的腳步聲卻迫使她回過頭來,望向了來者:“怎麼樣?馬蒂爾達。”
接近而來的女性有着直達腰際的褐色長髮,鬆鬆地紮在腦後,黑色外衣之下是貼身的戰鬥袍,卻沒有攜帶任何武器。與笑容和雙眼一同晶瑩閃耀着的,是被纖細的鎖鏈纏繞在右手手背之上的一顆鑲嵌着深黑色寶石的戒指。
馬蒂爾達·聖米露,就是這樣一名外表成熟而豔麗,但是卻不顯的媚惑,反而有着相當自信與爽朗感覺的女性。
“氣味上很乾淨,戰鬥結束已經相當久了。我只能確定確實沒留下什麼的東西隱藏在附近。”
“哼……於是這算是挑釁嗎?”絲堤雅冷哼了一聲,揚起了下顎。
“怎麼了,絲堤雅大人?這不是結束了麼?”馬蒂爾達看了一眼周圍的廢墟。
“不明白嗎?‘遮殿紅蓮’。”女祭司似乎已經進入相當憤怒的階段,開始直接用稱號稱呼着眼前的女子,“‘青離間慟’在德魯,‘棺柩裁縫師’在維金,‘光瀑耀舞’駐守在型月本國;剩下的幾組也都各有狩獵的任務在身……總之,根本沒有蝕印會有空到剛好經過這個國家啊!那麼,在這裡和奧梵戰鬥的還能是誰?不就只剩下那些我連名字都不想提起的骯髒存在了嗎?!”
“竟然……竟然開始染指德賽魯艾了!這羣下等動物,世界的渣滓……”
望着挺直腰桿散發着源源不斷怒氣,似乎已經完全忘記了她的存在的女祭司,馬蒂爾達只是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一捋長髮,在飛揚起來的火星之間,她的雙眼閃耀着美麗而明亮的火光:“有什麼關係呢,祭司大人……不管他們想幹什麼,只要斬滅一切就可以了。”
“好了,那麼絲堤雅大人,那麼這裡的事情就這樣結束了吧?我也差不多該回里斯安去了。里斯安王比我所聽說的更纏人,看來要回收‘王翼’的任務,還得多花上一段時間的樣子。”
……
豔麗的女子漸漸走遠,女祭司重新孤立在那裡。看完這一切,朱利安小心蓋好了掀開的那一小塊窗簾,沉下了臉來恨恨地開了口,“那羣**神養的臭**……真的趁機把手伸進來了。”
坐在房間的陰影之中,胖胖的老人卻繼續慢悠悠地喝着茶:“沒辦法,有奧梵出現的已經不再是人間的事務,按照人王協約神殿確實有插手的權利。不過不用在意,朱利安。他們並沒有發現我們要隱藏的東西。”
“確實。”重傷未愈,仍然包裹着不少繃帶的朱利安沉思起來,“那麼說那兩個傢伙並不是神殿的人,我們搞錯了麼……”
恩西沒有回答。
沉默之中,牆上的翡翠鳥突然鳴叫了起來。
恩西用慢吞吞的動作拿出了紙幣,跟隨着翡翠鳥有節奏的鳴叫在紙上記錄起了暗號似的點與線。
不久之後之後翡翠鳥停止了鳴叫,重新變回了死物。恩西則拿起紙,沉吟着看了起來。
“……是會長的答覆吧?說了什麼?”朱利安不安地詢問道。
“唔……真是有趣。”胖胖的老頭扭了扭腦袋,似乎也有點不可思議:“我們好像確實認錯人了……那傢伙的真正身份竟然是……”
“什麼?”
“不,不用在意……不過朱利安,你要記得:從今以後,那兩個人就是我們必須全力協助的貴賓了。”看着朱利安驚愕的表情,老頭補充道,“不,不是我們。而是整個公會,包括在這個大陸上的所有分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