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慕家變得這麼沒大沒小了!”
慕雨墨擡手,一記劈空掌拍向那幾人,小院裡的氣溫驟然一降,蘇昌河站在原地,依舊沒有動作,不過慕雨墨施展的招式他認出來了,是玄霜掌,慕雨墨成名的絕招之一。
“是玄霜掌!!”
來人眼光不錯,似乎認出了慕雨墨的招式,不由驚呼一聲。
玄霜掌作爲慕雨墨的成名絕招之一,看到這一招,來人幾乎便能確定站在院子裡的人是誰了。
“散開!!”
其實不用多說,那幾道身影已經迅速散開,他們之中實力最強之人也不過是逍遙天境,餘者大都是自在地境,所以沒有人願意正面對上這一掌。
“慕家主,剛一回來就對自家人大打出手,這不好吧?”
蘇昌河的話恰到好處,慕雨墨眼睛一眯,在操控人心之上,這位暗河大家長的道行可甚是了得。
“什麼時候我們慕家的家事,也需要別人來置喙?”
蘇昌河呵呵一笑。
“路有不平衆人踩,慕家主做都做出來了,還怕人說嗎?”
慕雨墨沒有繼續與蘇昌河糾纏。
她看着對面的來人,靜靜說道:“慕家到底是什麼情況?你們應該比我更清楚,暗河又是什麼地方?你們也心知肚明,至於眼前這位大家長,想必你們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爲了一己之私,將整個家族搭進去,這樣的結果,若是你們真的不在意,那我便沒話說了!”
對於慕家,慕雨墨是有感情的,但是卻不多,暗河中三大家族之間的競爭本就如同養蠱一般,如此的競爭也就別指望有多大的歸屬感了。
聽到這話,來人腳步一頓,站在原地,一語不發。
作爲慕家的人,作爲暗河的一員,這些事情他們哪裡會不清楚呢?
可對於這樣的情況,他們根本就無力改變。
暗河之人,生來便是殺手,至死也是,他們沒有第二種選擇,一旦有了異心,家族和暗河都不會放過他們。
並且慕雨墨這位前任慕家的家主,心性和手段難道不狠辣嗎?
在慕雨墨消失之前,或者說被囚禁在雪月城之前,是慕家戰力最強的人,論手腕、戰力、心性,慕家沒有人不甘拜下風。
但就算當初的慕雨墨也沒有能力改變慕家的現狀,他們更不用說了。
“我們還有的選嗎?”
其中一位男子開口說道,他神情帶着一絲無奈。
他們不是傻子,蘇昌河到底什麼打算,他們心裡也清楚,但在有些事情上,他們根本沒得選。
謝家出了一位神遊玄境的老祖,蘇昌河對於謝家不敢幹涉,但慕家可沒有,實力最強之人也不過是逍遙天境,這樣的境界若是放在之前,那或許還能上的了檯面,但現在,已經不夠看了。
而蘇昌河最近不知得了什麼機緣,跨過了半步神遊的門檻,真正成爲了一名神遊玄境的強者,慕家便再也沒有反抗的能力了。
慕雨墨嘆了口氣。
蘇昌河,這是一個野心勃勃的人,論心性、手段、境界,的確是有能力擔任暗河大家長的位置,但有一件事兒他是不該摻和的,被囚禁在雪月城的這段時間裡,慕雨墨其實思考過很多。
廟堂與江湖,本來也不是一條涇渭分明的線。
但天啓城皇室與江湖卻是一條經緯分明的線,二十年前的事情已經說明了一切,越過了那條線,非死即傷,無論是武林第一人還是權傾朝野的侯爺、將軍,會被吞的連骨頭渣都不剩。
在謝家老祖出山之前,蘇昌河就摻和到了皇室的事情之中,再後來,慕雨墨便知道了,這是取死之道,就算青城山的那位小道士不出手,天啓城皇室也不會放過他們的。
“若是我說有呢!”
慕雨墨的聲音不大,但是在慕家這幾人耳中好似平地一聲雷,讓他們一時愣在當場。
蘇昌河站在一旁,身後的那隻手掌已經浮現出一抹綠意,他的成名絕招是閻魔掌,這是一種極爲毒辣的武功,甚至能吸收別人的功力化爲己用。
慕雨墨如今依舊只是逍遙天境,他其實並不放在心上,但慕雨墨的話,卻讓他心生殺意,暗河是一個殺手組織,一個組織不需要第二種聲音,就連之前的謝鬆華對暗河的行事也並未太過置喙,而慕雨墨卻反行其道。
“雨墨,今天能見到你,本來,我還是很開心的,希望你不要說一些讓我不開心的話,要是我不開心了,我可不敢保證會不會對你做點什麼.”
慕雨墨聽到此話,嗤笑一聲。
暗河行事,從來不講究這些東西,優勝劣汰,弱肉強食。
蘇昌河的這些話,她相信是真的。
就算是慕家這些人在場的情況下,若是自己繼續說下去,蘇昌河依舊會出手。
“蘇昌河,不否認你是有能力擔任暗河的大家長,但是有一件事兒,我覺得你依舊做錯了。”
蘇昌河手上氣息一頓,他沒想到彼時再見的慕雨墨會說出這麼一番話。
他目光很是平靜地開口問道:“我倒是很好奇,你覺得我哪件事兒做錯了??你不會是在說我們當初圍殺趙守一這件事兒吧?”
慕雨墨垂在身側的雙手不覺攥了起來,蘇昌河倒是有幾分自知之明,圍殺趙守一這件事兒,暗河的確不應該去做,但她想說的卻不是那一件事兒。
“暗河,作爲一個殺手組織,是見不得光的。但這個世界有白就有黑,我也不覺得暗河就是不該存在的,這個世界上沒有了暗河,或許還有其他的勢力,就如同青衣樓”
蘇昌河看着身前不遠的那個女子,眉頭一皺,他心裡真的有些好奇起來。
慕雨墨究竟打算說什麼?
“道分陰陽,萬物並焉,應當各行其道,就像暗河,應該隱於暗處,而不是走到臺前,這樣做只會自取滅亡。”
蘇昌河呵呵一笑。
“講道理?”
“暗河什麼時候跟人講過道理??還是說你被青城山的小道士給洗腦了,在這個世界上,誰的拳頭大,誰纔是道理,要是那個小道士沒有神遊玄境的修爲,此時,他早就死無全屍了!!”
慕雨墨甚至都沒有去看蘇昌河,道理就是道理,道理在那兒,不是說別人不認同,道理便不是道理了。
蘇昌河說的道理也是一種道理,對於暗河來說,或許是可行的,但對於整個北離,甚至對整個天下來說,卻又是根本行不通的,因爲這個世界上比暗河強大的勢力還有很多,比蘇昌河修爲強的人也有很多,若是按照蘇昌河自己說的那些,那暗河早就被青城山的小道士給掃滅了。
因爲他足夠的強。
這便是蘇昌河的道理。
“當年我們看天下,覺得不過如此,生殺不過點頭地,今日再看,卻好似井底之蛙觀月,根本不知青天何其大,可悲.”
“井底之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