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惡作劇

這學期剛開學時,張亮在黃國侖的音樂課上偷看小黃書,被黃國侖逮了個正着。

本來黃國侖不愛管學生這些破事。

但那天早上,黃桃因爲假期沒玩夠,不想上學,拼命和黃國侖耍賴,騙了黃國侖兩個甜筒,結果還是不去幼兒園,這可給黃國侖惹火了。

黃國侖連哄帶揍的給黃桃送去了幼兒園,搞的一整個上午心情都很不暢。

張亮正趕在了黃國侖的氣頭上,在課上又說話又看小黃書,黃國侖脾氣一發,就給張亮滅了。

那節課後,黃國侖要把繳獲的小黃書交給張亮他們班的班主任,讓他們班主任處理張亮。

張亮知道那本小黃書要交到班主任手上的後果有多嚴重!他打死也不想再被請家長甚至再領處分了。

於是在課後,張亮死皮賴臉的纏上了黃國侖,聲淚俱下的向黃老師認錯求情,差點沒給黃國侖跪下,只求黃老師不要把那本小黃書交給他們班主任。

黃國侖最見不得學生哭,看張亮都要跪下痛哭了,雖有演戲的成分,黃國侖最終還是心軟了,痛斥了張亮一番後,黃國侖就放過張亮了,決定不和他們班主任講這件事了。

這事本該就這樣翻篇兒。

但誰成想,後面出現了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逆轉。

那本小黃書,黃國侖肯定是沒收了,不會再還給張亮。

當天下午,見辦公室裡沒別人,黃國侖閒得無聊就翻看起了這本小黃書。

你別說,這本小黃書寫的還挺有意思,文筆幽默風趣,是本純粹的京腔小說。

黃國侖翻了幾頁就着迷了,越看越入神,結果年級組長和副校長走進辦公室了他也沒察覺。

一直到兩人走到他辦公桌旁,津津有味的觀摩了他一陣兒,黃國侖才暗叫糟糕!

那時實驗中學正在進行整教風的工作,學校嚴令禁止老師在工作時間做自己的私事。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黃國侖在工作時間看小黃書,這是犯大忌!給年級組丟了大臉。

年級組長當着副校長的面劈頭蓋臉的訓了黃國侖一頓,還抓他做反面典型,讓他在教師大會上當着所有老師的面做了深刻的書面檢討。

這一下笑話可鬧大了。

所有老師都知道黃國侖在工作期間看小黃書了。

沒多久,學生們也知道這事了。

教音樂的黃老師喜歡看小黃書,一時間成爲了實驗中學的笑談。

黃國侖的節操自此碎成了一地雞毛。

這件事的始作俑者張亮,後來又死皮賴臉的求黃國侖別把他揪出來,還要請黃國侖吃一個學期的大餐,只求別把這事告訴他們班主任。

黃國侖不是那種隨便甩責任的人,這事的主要過錯在他,要怪也怪不得張亮。

可是要沒有這小子帶小黃書來學校,他也鬧不出這麼大的笑話。

斟酌再三後,黃國侖決定讓張亮每週在他的音樂課上給同學們獻唱世界名曲,以茲懲戒。

張亮知道黃國侖這麼做是要他出醜,但爲了息事寧人,他只能厚着臉皮遵守和黃國侖的約定,每週都硬着頭皮嚎起他的破鑼嗓子給同學們獻唱世界名曲。

在過去一個月,張亮已經按照黃國侖的要求唱過了《我的太陽》、《冰涼的小手》、《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小白菜》等中西名曲,其跑調的唱風,給高二五班的學生都要笑出八塊腹肌了。

眼下就快要參加校慶杯的文藝匯演比賽,張亮不想再在音樂課上唱丟人的世界名曲了。

總唱這種歌,他的自信心都快喪失殆盡了。

這天又有音樂課。

一大早,張亮便堵在了教師辦公室的走廊上等着黃國侖。

見黃國侖風塵僕僕的來上班了,張亮嬉皮笑臉的迎了過去,熱情的給黃國侖請到了一邊:“黃老師,咱們借一步說話。”

“幹嘛呀,你小子是不是又憋什麼壞水呢?”黃國侖隨着鬼鬼祟祟的張亮來到了無人的窗邊。

黃國侖身高一米七八,按說不算矮,但站在張亮身邊,他還是矮了大半頭。

張亮是籃球特長生,身高足有一米九五,看背影比黃國侖魁梧多了。

“嘿嘿,黃老師,這不是快校慶匯演了嘛,我心思着,您就別讓我在您音樂課上唱世界名曲了,總唱這種歌,我嗓子都唱壞了,我想養養嗓子專心準備校慶匯演。”

“嗓子只會越唱越亮,你不用擔心嗓子唱壞了。你現在唱的越多,參加校慶匯演時唱的就會越好。相信老師。”

“可是……那個……我現在聽見世界名曲就要做噩夢。”

“夢都是反的,沒事。”

張亮心裡圈圈叉叉的怒行過一羣羊駝,還要再磨黃國侖。

黃國侖搶先道:“行了,你就別跟我磨嘰了,咱們之前講好的要唱一個學期,你就必須唱夠一個學期,少一天、少一節課都不行。是爺們兒,就說話算話,而不是那麼多廢話。打上課鈴了,你趕緊回去上課去吧。今天第四節課我去找你驗收。”

黃國侖不跟張亮廢話了,隨便講了幾句就給張亮打發了。

張亮氣的咬牙切齒的,在回教室的路上,他暗下決心要和黃國侖鬥一鬥!

他心想說您在辦公室看小黃書被領導抓,卻遷怒於我,憑什麼啊!

既然你老黃不仁,那就別怪我張亮不義了!

黃國侖沒把張亮的事放在心上。

這天上午照常備課,帶着輕鬆的心情,一個班接着一個班的上音樂課。

一直到上午的最後一節課,纔是高二五班的音樂課。

“鈴~~~~~~~”

上課鈴打響了。

黃國侖夾着教案,來到了高二五班的教室。

一進門,他便朝坐在最後一排的張亮瞄了一眼。

張亮和黃國侖目光碰上,使勁擠眉弄眼想暗示黃國侖別再和他過不去。

黃國侖卻不吃這套。

一坐下就點了張亮的名:“張亮,我上禮拜給你佈置的作業你準備的怎麼樣了,《保衛黃河》不難吧?你就別拘着了,上講臺這來吧,給同學們獻唱一下。”

“唔——!”

黃國侖一聲令下,學生們立刻給張亮起鬨,各種怪笑聲不絕於耳。

大家都幸災樂禍的看向了張亮。

就像吃了八斤黃連,張亮苦着一張馬臉,磨磨蹭蹭的站起來了,忸怩道:“老師……我肚子疼。”

張亮的死黨劉忠傑起鬨說:“亮子,你可真能裝,剛纔課間休息時還活蹦亂跳的呢,現在裝肚子疼?”

“你滾!”張亮氣的瞪了劉忠傑一眼。

關強國慫恿張亮:“你就趕緊唱吧,哈哈,保衛黃河,保衛華北,保衛全中國!”

“哄——!”

同學們又給了張亮一大哄。

黃國侖笑着講:“張亮,同學們都等着聽你唱歌呢,你就別磨蹭了。”

“黃老師,我真肚子疼,我早上喝了瓶過期的酸奶,肚子疼一上午了,我現在迫切的想上廁所。”

“籲——!”

同學們給張亮送上了噓聲。

“你們別鬧!我真肚子疼!我快憋不住了!黃老師,您讓我先上個廁所吧,等去回來我再唱!”

黃國侖見張亮臉色居然快憋紫了,好像真鬧肚子了,便赦了他:“懶驢上磨屎尿多說的就是你,趕緊去吧。但我警告你啊,你要是一蹲半個小時不回來,我記你曠課。”

“不會!不會!我噗嘰一下就回來!”

“噗嘰……哈哈哈。”

張亮的擬聲詞給班裡同學逗的樂不可支。

他們卻不知道,一場浩劫正在悄無聲息的朝他們靠近。

得到了黃國侖的允許,張亮捂着肚子急赤白臉的往教室門口跑。

快跑到門口時,張亮突然不敢大步的邁步了,而是緊夾着腿,一小步一小步的往門口挪,彷彿菊花隨時都要怒放。

黃國侖和同學們見張亮這副模樣,都有點傻眼。

沒想到這傢伙真鬧肚子了!

而且看這意思,他很有可能已經拉褲兜子了!

劉忠傑、關強國等幾個愛起鬨的學生全都精神奕奕的瞪圓了眼看戲。

就見張亮像紅軍長征過草地似的痛苦的挪到講臺邊,突然停住了,擡頭求助般望向了黃國侖。

黃國侖眉頭微皺:“你幹嘛啊?”

“黃老師,我……我憋不住了!……啊!”

崩潰般的一聲大叫,張亮猛的一個旋身,將屁股對向了黑板,雙腿微分,膝蓋彎曲做出半蹲狀,聲嘶力竭的往下一運氣——

“噗嘰!……咵!……嘩啦啦!……噗嘰噗嘰!”

他居然連放屁帶拉稀的當衆泄了!

“我……靠!”

黃國侖和同學們全都驚了!

許多人的嘴都不自覺的變成了O字形。

這可真是活久見!

他們從沒見過這麼讓人崩潰的場面!

這時沒人再笑話張亮了,大家都覺得這傢伙好惡心!居然在課堂上當衆躥稀!

張亮已然崩潰,不管那麼多了,嘴裡有節奏的發着力:“嗯……嗯……”

一邊發力一邊往外躥稀擠屁。

在講臺後坐着的黃國侖,被這傢伙搞的胃裡翻江倒海,噁心壞了!

靠前排坐着的幾個身體比較弱的學生,更是被噁心的乾嘔了起來,有個女生被張亮驚天動地的噗嘰聲刺激的直接吐了……

吐這種事是會傳染的。

一個人吐了,旁邊人就覺得更噁心了。

張亮這波卻是躥爽了,他臉色漸漸轉白,解脫般的緩了口氣,厚臉皮的看向了班上剛剛對他起鬨現在卻全都傻了眼的同學們。

就在大家還沒從這波震驚中回過神來的時候,張亮又來了一個壯舉:他很小心的把手伸進了褲子,在屁股兜處鼓鼓搗搗的掏了掏,然後在所有人都要崩潰的目光注視下,他將掏屁股的右手緩緩抽出,竟然放在鼻子前陶醉的聞了起來!

“臥槽!!!!!”

這回連和張亮最鐵的劉忠傑、關強國等人都不能忍了!

大家都要被張亮給刺激瘋了!

見過變態的,但沒見過這麼變態的!

當衆躥稀也就罷了,這廝居然還掏稀聞!

看着張亮右手食指上黑黑黃黃的稀湯子,還伴有黑色的顆粒物,半數同學都頂不住了,全都乾嘔要吐。

高二五班的教室裡瞬間就變成了乾嘔的修羅場,充斥着各種慘吐聲。

黃國侖自詡自己有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本事。

但此刻,看到張亮的壯舉,他也繃不住了。

從講臺後站起來,躲遠了張亮,叱他:“你瘋了嗎!你在做什麼!”

“嘿嘿,嘿嘿。”

張亮就像犯神經病了,扭頭朝黃國侖乾笑了兩聲。

眼神突然一狠,彷彿要把黃國侖於死地,咬着牙,他居然將沾着稀湯子和黑色顆粒物的右手手指塞進了嘴裡!

滋溜滋溜的嗦起了手指頭!

“啊!!!!!!”

看到這一幕,包括黃國侖在內,高二五班教室裡的所有人都要抱頭崩潰了!

劉忠傑乾嘔了幾下,大罵張亮:“你丫腦袋讓門板夾了!臥槽!你還敢更噁心點嗎!”

有膽小的女生這時已經被張亮的瘋狂舉動給嚇哭了。

黃國侖臉都要綠了!

教了這麼多年書,他從來沒見過像張亮這麼變態的學生!

高二五班的教室眼瞅着就要變得鬼哭狼嚎,場面徹底失控了。

就在這時,張亮沒來由的笑了。

他悠悠哉的把手又伸進了校服褲子,從屁股後邊摸出了一袋豆掰醬,裝蒜的比給同學們,講說:“哥們兒餓了,吃點豆瓣醬,你們怎麼都吐了?”

臥……槽!

所有人都像被雷劈了,當場焦化。

張亮壞笑着扭過頭,得逞一般的問黃國侖:“黃老師,您來點不?”

黃國侖頭皮炸裂,憤怒的攥着拳,衝底下羣情激奮的同學們講:“你們還愣着幹什麼!拿書砸死他啊!”

劉忠傑最是積極,抄出一本像板磚一樣厚的英文詞典,大罵着朝張亮砸了過去:“同學們,打死丫張亮!丫不是人!”

“轟轟轟轟——!”

無數課本像磚頭雨一樣朝張亮砸了過去。

張亮哈哈大笑着輾轉騰挪,躲這些課本。

饒是他身手矯健,也架不住砸他的人太多。

沒幾下張亮就被砸服了,腫着臉作揖求同學們饒了他。

“饒你?去死吧你!”

他們班上的學霸女神白瑤,被張亮氣壞了,抄起裝着一滿盒揚州炒飯的不鏽鋼飯盒朝張亮拍了過去。

這麼重的物件要拍在張亮腦袋上,他非得破相不可。

關鍵時刻,張亮困獸猶鬥的擡手一擋,將朝他飛過來的不鏽鋼飯盒給打開了。

“啪!”

不偏不倚!

被打飛的飯盒正砸到了黃國侖的左邊太陽穴!

就像捱了一記史詩般的重拳,黃國侖當即就覺得腦漿子爆炸了!

彷彿穿梭時空環遊宇宙一般,一瞬之間,黃國侖的腦海裡就像爆發了一座火山,許多異樣的靈感排山倒海般的衝進了他的大腦。

根本抵受不住這波跨越時空的衝擊,一口氣沒倒上來,黃國侖扶着講臺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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