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被燒燬得不成樣子,顯然比起狼宮中一個廚房起火的事情,昊康會更加在意蘇寂的安危,雖然看到燒燬後的廚房很無語,青冥也不好對着昊康說諸如‘你心中只顧着蘇寂,竟然沒有立刻理會廚房’這樣過分的話,只好無奈的看着狼妖來往在眼前,收拾着廚房的殘骸。
因爲廚房的事情,蘇寂總算消停了下來,難得頗有自覺的覺得自己做得不對,好似認真檢討一樣,突然就安分了許多,這樣一來,讓青冥覺得,如果只是因爲一個廚房被燒燬,蘇寂就有了這樣的反省行爲,燒燬廚房的事情倒是真的值得了。
在廚房發生火災之後,洛涯就到了遙汀那裡,將法天遲迴的事情和遙汀說了,遙汀並沒有說什麼,似乎並不在意法天的歸期。
而在狼宮裡鬧得熱火朝天的時候,沒有誰知道,天界當中也正有一場緊張的較量,只是不見兵刃相博,沒有刀光劍影,只是勞心費神而已。
剛開始回往天界,法天是爲了問向自己母上有關遙汀眼睛的事情,卻沒有想到,他根本就沒有見到自己的母上,雖然天帝只是淡然的告訴法天,他的母上最近不太想見任何人,但是憑藉法天對天帝的瞭解,就能夠非常清楚的知道發生了什麼。
雖然知道自己的父上不會對鍾愛到不惜毀滅一切才奪回的髮妻做什麼,但是因爲法天很在意遙汀的事情,仍然想要問明白才走,在和天帝說過無論如何都要見次母上的情況下,法天仍然是等了好些天,等到她終於能夠見到荊衣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母上正和自己的父上鬧絕食。
對於他們這樣的天族來講,鬧絕食其實一點用沒有,在遙汀消失的那些年裡,法天基本上就是十年滴米未沾,但是仍然沒有能死成,所以只要是天帝夠狠心,法天覺得,肯定不會令自己母上得償所願的,但是既然他能夠在平和的狀態下看到自己的母上,那也就是說,自己的父上允許了母上的要求。
之所以執着的想要和母上見面,只是爲了問出自己在意的事情,法天不想插手他們上一輩的恩恩怨怨,所以在聽說可以見面之後,法天也根本沒有想要問任何自己不應該知道的事情,而看自己母上的意思,也並不想說給自己聽。
“我們說到哪裡了?”荊衣看着手中拿着的花,狀似失神的問向法天,法天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天界中還有水閣這麼一處地方。
“呃,遙汀的眼疾,自從服用過‘濃焰’過後,她就看不到任何東西了,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好,所以我想來問問母上,是否知道什麼。”
“知道,也不知道,”荊衣將手中花的花瓣一片一片的從花蕊上摘下來,投入到水閣中的水池裡,花瓣很輕,沒有一片沉到水池中,都輕悠悠的漂浮在水面上,清冽的水託舉着粉色的花瓣,怎麼看都非常惹人憐愛。
對於自己母上這種含糊其辭的答案,法天真的不知該從哪個方面去理解的好,只好稍微苦惱的等着,等到自己母上想要說話的時候。
“藥是我讓天帝下的,我是說,能讓遙汀暫時失明的藥,”荊衣很不在意的回答道。
雖然早就想到會是這麼回事,但是這樣的情況下聽到荊衣說出來,法天仍然是有些掩飾不住的驚訝。
回頭的一瞬間,荊衣捕捉到了法天因爲驚訝而睜大了的眼睛,心下了然的笑了笑:“雖然猜到了,但是仍然有些吃驚是不是?”
如果只是回答‘是也不是’,簡直就是像在和自己的母上故意作對一樣,法天控制住顫抖的指尖,並沒有說什麼,只是靜靜的看着自己的母上,想要一個更加能夠給令自己信服的解釋。
“你想要一個能夠令你接受的解釋對吧,”對上法天詫異的眼神,荊衣只是笑笑:“傻孩子,不用那麼吃驚的,能夠猜到你的想法很正常,只要是處於你的立場想一想,很多事情就自然可以想得到啊,我這麼多天都被關在水閣裡不許出去,總是無聊得緊啊,不找點什麼事情做的話,就會悶死的。”
本來對遙汀下藥的事情,法天是無論怎麼樣都不會輕易原諒的,但是或許是荊衣的話起了作用,法天試着站在荊衣的角度想了想,好似能夠了解她那般做的理由了。
“是不是覺得有些明白了?”荊衣仍舊只是笑了笑:“你想啊,如果遙汀昏睡過來之後,突然能夠看到,但是又失去了所有的記憶,完全不明白她爲什麼會那麼厭惡你,恐怕到時候苦惱的不僅僅是你,就連遙汀在內,也會覺得非常迷茫的,所以我就擅自做主了,等到過了一段時間,你們都可以適應了,遙汀能夠接受你之後,再讓她恢復視力,恐怕才更合適吧。”
這種情況,法天不是沒有想過,但是僅僅只是想過而已,並沒有真的就要實行,畢竟失去光線會令人手足無措,那種無助的感覺,法天雖然沒有親身體會過,但是他也絕對不想讓遙汀去體會,可是從內心深處而言,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的母上說得沒有錯,或許對於自己和遙汀而言,現在的這種情況,纔是最好的情況。
但是還有一件事,讓他有些在意,因爲自己的母上說,她也不知道,遙汀什麼時候會恢復視力,所以法天仍然問道:“那麼遙汀能夠重新看到的那個時候,連個大概的估計都沒有麼?”
“沒有啊,天界裡救人的仙丹靈藥有很多,所謂的慈悲呀,可是害人的藥丹卻很少,像是能令遙汀眼睛無法看到的藥丹,可是我令藥仙做了好久的,藥仙可真是扯着鬍子認真苦惱了好久哦,”荊衣似乎是想到了藥仙當時扯着鬍子的情形,不由自主的笑了出來:“所以這種藥物,對遙汀的身體雖然無害,但是呢,因爲從來沒有任何人試驗過,所以也不知道會如何呢。”
就這樣說着遙汀失明瞭,藥是我讓人下的,而且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恢復正常,我也不覺的遙汀能夠重新看到是好事的荊衣,好似就在說着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一樣,令法天無奈的是,自己根本沒有反駁她的立場,比起心動派的荊衣,太過顧及遙汀想法的自己,反而是畏懼後果的不肯行爲,如果自己的母上沒有代替自己做出令遙汀失明的事情,弄不好他和遙汀之間,又會重蹈覆轍的來過一次強取豪奪。
對於遙汀,他是無論如何也是不能放手的,既然不能放手,而遙汀又會沒有緣故的討厭他,那麼面臨的結果就是,他只能強制遙汀留在自己的身邊,或者乾脆就是,爲了不傷害遙汀,而只傷害自己的情況下,搬到遙汀的身旁去住,時刻的守護着遙汀,試圖能夠無距離感的永遠守候着她,但是就算是他爲遙汀着想,而只有第二種情況發生,那恐怕也會讓遙汀很爲難,而且自打遙汀舒醒過來後,法天就發現,雖然什麼都不記得了,但是她仍是那種不太會拒絕人請求的仁善心態,既然這樣,最後最難過的人,恐怕仍是遙汀。
“天兒”荊衣從水閣的平臺上走下來,笑着來到法天的面前:“知道鎖心吧,就是將心鎖死的意思,如果不能夠相互理解,只是但憑着眼睛看,但憑無邊無盡的控制慾,也是不能夠得到幸福的,有的時候,要學會放手一搏,不要太糾結眼前,懂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