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還是自己看吧!”說着黛古拉就上前一步,從長袍的袖子中拿出了兩樣東西,動作輕柔的放在了白贏眼前。
一罐綠色的塑料瓶碳酸飲料、一張印有老人頭的紅色紙幣,在另一個世界,這些東西都是再尋常不過的玩意,可是白贏此刻一看眼淚就不受控制的淌了下來,逼得他迅速擡起一隻手,遮擋住了自己通紅的雙眼……
當天晚些時候,黛古拉去旁邊帳篷中休息去了,只剩下白贏一個人在帳篷中沉思,視線緊盯着地面上的毯子,表情一時一變,叫人分不清他是高興、猶豫、哀傷還是痛苦、迷惘。
這時候,帳篷後側的布幔突然凸起了一點點,儘管馬上就恢復了原狀,不過這麼小的異動還是沒能瞞過白贏的五感,只見他從面前的盤子中捏起一枚漿果,抖手就朝後側的布幔處扔去。
“嗖、啪、哎呦!”白贏對力量的把控早已經出神入化,那枚漿果輕易洞穿布幔之後,等真正落到目標的額頭上卻幾乎沒有什麼力量,只是打的對方輕喚一聲,並不會造成什麼實質性的損傷。
“藏在哪裡半天,還沒有聽夠嗎?”白贏發話了,這樣子藏在布幔後的小傢伙才慢悠悠的伸進來一顆小腦袋,朝着白贏的背影吐了吐舌頭。
“嘿嘿嘿,陛下你們說的是什麼呀?爲什麼我一點都聽不明白?”黑髮黑瞳,一身樸素的長袍,不過小臉卻是十分的可愛,敢這樣向白贏的撒嬌的,敢公然違背幽州帝國前代國君命令的,全奧戈丁大陸只有幽州帝國的第一王女,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白羽了。
“你的膽子是越來越肥了,過來過來。”白贏一邊無奈的搖頭、一邊溺愛的命令道。
“如你所願,我的陛下,呵呵呵……”第一王女馬上鑽進了帳篷,接着更是坐到了白贏的膝蓋上,靈動的雙眼十分好奇的看着桌子上的碳酸飲料和紙幣,她之前從未見過類似的東西,但是內心卻有一種無法解釋的感覺,認爲這兩個東西跟煙之都擺放在廣場上的車子很像。
“是你母后叫你來的嗎?”白贏輕輕撫摸着女兒的頭髮,如果要說起對這一兒一女的感情,當爹的自然對女兒的寵愛更多一些,最近這幾年白寒坐鎮幽州帝國,就只有這個開心果長伴在白贏他們左右。
“纔沒有那,是我自己好奇想要聽聽看的,陛下對不起……”感覺到白贏那淡淡的責備之意,第一王女是不由的垂下了頭,不過這小丫頭遠比看上去更加狡猾,一直在用眼角偷偷的瞄着白贏,將她從杉哪裡繼承的智慧小小的展現了一些。
“有些事情,你這個年紀是不可能理解的,噗呲……,拿着這個去喝吧,順便幫我把你母后她們都請過來,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她們說,記住這一次不要再偷聽了。”白贏把碳酸飲料開啓,遞給女兒後輕輕的囑咐道。
“是,陛下!”乖巧的女兒也感覺了事態的嚴重,於是就滑下白贏的膝蓋,捧着那罐飲料就衝出了帳篷,過了一會兒就把維多利亞她們三個全都召喚了進來。
“陛下,黛古拉走了嗎?”維多利亞是迫不及待的問了起來,但白贏卻緩緩的搖了搖頭,結果維多利亞的臉就“唰”的白了,慢慢擡起一隻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可眼淚卻一顆接一顆的往下滑。
“王后殿下別哭,這幾年陛下無時無刻不在陪伴咱們,接下來無論他要做什麼,咱們都應該支援他纔對,這纔是幽州帝國王后、王妃應該有的舉動。”米涅爾十分理智的說道,只不過她的臉色卻和維多利亞一樣的蒼白。
“說的不錯,不過我希望陛下能夠回答我一個問題,你……你還會回來嗎?”杉表現的最爲理智,提出的問題也很尖銳,不過她眼中卻是掩飾不住的期盼,非常希望白贏能夠回答出她希望的答案。
可是非常的遺憾,這個問題白贏自己都不知道答案,他這幾年全心全意的陪在妻女身邊,在某種意義上就是在預先進行補償,一旦返回他日思夜想的故鄉,特別是受到父母親人的牽絆,這你叫白贏如何選擇?
“我會爭取儘快回來的……”猶豫了半天,白贏終究還是給出了一個答案,這樣子才令妻子們的臉色緩和了少許,接下來就由杉陪着維多利亞,而米涅爾則堅強的指揮僕從,收拾帳篷迅速啓程。
乘坐多次改造後的基洛夫號空艇,白贏等人不到兩個月就返回了凋零沙漠的煙之都,等白贏把能夠想到的事情都安排好之後,悄無聲息的就跟黛古拉離開了浮島宮殿,來到了空曠、莊嚴的慰靈碑跟前。
“開始吧!”白贏特意換上了一套休閒服,甚至連頭髮都剪短成了家鄉的樣式,懷中除了一小袋金幣和寶石外,就只有一塊記載了妻子兒女樣貌的魔水晶了,此刻站在那裡也是心跳漸促。
“陛下,請你、請你一定要回來,要不然我真的沒辦法面對王后,面對第一第二王妃……”事到臨頭,黛古拉也不由的猶豫起來。
“我會儘力的。”白贏的臉都開始扭曲了,多年來的心願終於到了實現的這一刻,他都不知道自己心裡是什麼滋味。
“……綠、稜鏡!”硬着頭皮咬着牙,黛古拉還是釋放出了禁咒,當那些巨大的鏡框成型,黑洞之門在白贏眼前出現後,白贏的心情卻極度糾結了起來,足足過了4-5分鐘,白贏這才遲疑着往前跨出了第一步。
開頭無疑是最難得,隨後白贏的腳步就越跨越快,屏住呼吸的一頭紮了進去,全身上下再次傳來了融入果凍的那種噁心感覺……
根據白贏的瞭解,不同世界間的時間流逝速度是不同的,例如拉穆爾深淵就要比奧戈丁大陸快上一些,就是不知道地球那邊是比奧戈丁大陸快還是慢,如果白贏逗留這幾十年,換算成地球時間已經百年,一切都物是人非那白贏纔是哭都沒地方去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