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陷 三十三章 給你把脈(1)
書房裡蕙綿坐得離雲飛卿遠遠的,看着坐在書桌邊捲了書靜靜閱讀的雲飛卿,她有些如坐鍼氈。
或許是坐着也不大老實的蕙綿影響到了雲飛卿,他放下書對蕙綿道:“你若無事,可以在這裡習字。”蕙綿聽了連忙擺手,道:“不要了,我自己找些事情做。”聽了她的話雲飛卿便又低眸看書,似乎瞬間就又沉進了書中的世界。
蕙綿無聊地撇了撇嘴角,和三哥待在一起還真是無聊的N+N次方。沒過一會兒蕙綿就又換了一個姿勢,將屁股在椅子上挪了幾挪,擡起右腿就翹到了左腿上。也就是在她這個動作剛剛完成時,雲飛卿驀地擡頭看向她。
被他的目光這樣一掃,蕙綿臉頰騰地爆紅。他那是什麼眼神啊,不相信、吃驚、新奇、還有微怔之後的一絲笑意。往常很是開放厚臉皮的蕙綿,硬是被他一個眼神給瞧得直接變身紅蘋果。
雲飛卿看着她紅紅的臉頰突然覺得,就像有什麼哄熱的東西,在炙烤着他本是平靜無波的心。只稍稍愣怔,他就立即收回目光。
蕙綿收了因他的目光帶來的不好意思,利落的放下右腿,展展裙裾。稍後蕙綿起身,也不看雲飛卿,故作鎮定道:“三哥,我出去找劍魂劍魄兩個玩。”雲飛卿點頭,有些僵硬,什麼時候她和自己的兩個侍衛那麼親密了?點過頭之後雲飛卿才發現蕙綿並沒有看向他,於是便出聲道:“好。”
蕙綿聽了便忙不迭地向門口走去,但是,她還沒有出門劍魂就出現在書房門口,目光錯過蕙綿對自家少爺穩穩道:“少爺,阮神醫來了。”
劍魂話音才落,門口處就出現了一個修長挺立灰色身影。蕙綿定睛看時才發現那人只是外罩灰色紗制襯衣,裡面卻是潔白錦衣,衣服上除了滾邊就再無其他。精腰之間只有一條溫青玉帶,並沒有帶玉佩什麼的掛飾。
蕙綿只顧研究人家的衣服樣式,倒忽視了那人的樣貌。擡頭再想看傳說中的阮神醫長得什麼樣子時,那人已經兩步越過她直朝裡面去了。然後就是一道清朗的聲音:“飛卿,怎麼又是在書房看書?”
蕙綿想了想就轉身回去,她也想了解一下自家三哥的身體狀況。這時雲飛卿回道:“我纔在書房坐下,書也沒看多長時間。”蕙綿聽見了他聲音中的溫暖,那是她從未在和他說話時聽過的音調,心裡竟有些酸酸的。
看着兩個都很喜歡白衣的男人,蕙綿腦中的細胞直作怪,愣是拼出了眼前二人很親密地相擁的畫面。
冬香拉了拉自家愣在當下的小姐,提醒道:“小姐,三少爺和您說話呢。”蕙綿回神,心虛地走到雲飛卿面前,道:“什麼事啊,三哥?”雲飛卿對這個動不動就神遊的女人有些好笑,再次道:“我說讓安之先給你把把脈。”
蕙綿擡頭看了看已在她剛纔起身的椅子上坐下的阮安之,腦中閃出一組詞語——疏朗如夜星。
阮安之被蕙綿看得有些不耐煩,站起身來道:“楚大小姐,快坐下吧。”蕙綿點了點頭,立即小跑到小桌另一邊的椅子邊坐下。
阮安之也隨之坐下,對着蕙綿一伸手。蕙綿疑惑:“幹嗎?”在她身旁剛剛一排站定的四香都不禁伸手撫額。
阮安之以一個大夫的口吻,儘量平靜的開口:“把脈”。蕙綿看着眼前男人眼中傳出的信息,有些氣結——你才白癡呢。偷偷翻了一個白眼,蕙綿伸出手來。阮安之撈過她的手放在桌子上,以自己的左手爲墊,右手三根手指覆在蕙綿手腕上就把起脈來。
一時間書房內靜悄悄的,蕙綿看了看給自己把脈的人,再瞟瞟不遠處書桌後面的三哥。眼光在二人之間不停地遊移,她真的不是故意要不純潔啊,實在是景緻情而非得已啊。
不說蕙綿面前的阮安之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就是書桌後的雲飛卿也注意到了。不到五分鐘,阮安之放開手,沒好氣道:“身體康健,無礙。”
蕙綿收手,見自己手腕上的三個能顯現出指紋的淡淡指印,也同樣沒好氣道:“你把脈就把脈,用那麼大力氣幹嗎?”阮安之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轉過頭對雲飛卿道:“我,飛卿,這樣不識好歹的女人你還關心她做什麼。”隨即又轉向蕙綿道:“真是好心沒好報。”
蕙綿將手腕伸到那人眼前,誇張道:“你自己看看,說不定過會兒就是青紫一片了。”阮安之隨意一瞟,看見那白皙手腕上的指印時內心驚奇,這女人還真不是一般的嬌弱細膩。不過他卻是辯解道:“把脈時不用力些怎麼能感知脈象變化?”
雲飛卿這時起身走到二人身邊,道:“安之你再給綿兒看看,是否是頭腦中有些不適。”阮安之疑道:“你和這女人什麼時候這麼要好了?”
蕙綿自以爲聽見了這句話中的醋味,於是一步靠近雲飛卿,挽了他的手臂挑釁道:“我們就要這麼要好,氣死你。”阮安之不屑道:“飛卿願意原諒你這個惡女人,我有什麼可氣的?”不過隨後他就十分、萬分鄭重地對雲飛卿道:“飛卿,你可要小心點,別被這個女人欺騙了。”
雲飛卿只覺得被蕙綿挽起的一條臂膀變得異常僵硬,她手上的柔軟也更加清晰、快速地透過僵硬的皮膚,傳導到腦裡,心裡。雲飛卿低頭看她有些得意的側臉,忘了抽出手臂。稍頓才應付似得對阮安之道:“安之,你多慮了。”
阮安之不在意地聳聳肩,對蕙綿道:“楚小姐安坐,容貧醫再給您診治診治?”蕙綿也不在意他嘲諷的語氣,放開雲飛卿就又過去坐下了。
阮安之上前,擡手就要掀開蕙綿的眼皮看看內部是否有血絲。蕙綿眼看着一隻大手就要蓋到臉上,立即閉眼。阮安之看着眼前有些顫動的睫毛,內心似被那抖動的睫毛挑起一片異樣。他暗自警告,可得防着點兒,看樣子這女人比以前厲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