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老師說的有一定道理,但我覺得你用《春夏秋冬》去參賽還是可以的吧,這個作品你已經練到了爐火純青,拿去參賽,肯定能大殺四方。”袁悅一邊走一邊和溫莎莎聊着。
剛剛她們的連奏作品《春夏秋冬》首次公演,獲得了滿堂喝彩,溫莎莎的壓軸表現,更是技驚四座,幾乎所有人都被溫莎莎的技法給震到了。
沙畫界的大前輩鄭雄老師,卻給她們提出了不同的評價。鄭雄講她們的作品稍微有點虛無縹緲了,炫技的成分大於作品本身承載的故事。
這樣的作品初看很精彩,但要拿到全國去比賽,由衆多資深評委去剖析鑑賞,最後能剩下的值得稱道的東西就不多了。
鄭雄建議,她們要去參賽的話,還是拿出更能令人發乎於心、受之感動的作品爲好,不要做這種太過藝術性的作品。
沒有顏色的動態沙畫,應該是一種講故事的藝術,它不同於傳統美術,可以用色彩和技法來表現靜態的美。
沙畫是流動的,從某種意義上講,它應該像電影一樣,給人留下一個精彩而感動的故事。
如果把沙畫做成太過炫技的mv,或太過曲高和寡的藝術片,這樣的作品拿去參賽,不會取得太好的成績的。
聽了鄭雄老師的評價後,溫莎莎頗受打擊,但仔細想想,鄭雄老師說的很對,如果她的目標是去拿全國沙畫比賽的金獎的話,用這種太過曲高和寡的作品去參賽,很可能不會得到那些資深藝術家們的肯定。
“唉……”
溫莎莎幽幽的嘆了口氣。
“你別多想了,還有一個月就要交作品了。現在再改,再重新設計,時間上肯定來不及了。你就拿《春夏秋冬》去參賽吧。”
“《春夏秋冬》壓縮成10分鐘的作品,故事性就更差了。鄭老師說的對,我不應該把參賽的重點放在炫技上。我應該拿出一個更好的故事去參賽,迴歸到沙畫本身帶給人的感動。”
“那拿之前的《忠犬》去參賽?那絕對是一個感人的故事。”
“不行,我用《忠犬》參加過別的比賽了,不能重複投稿啊。”
“那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我這幾天好好想想吧。”
惆悵滿懷的在沙灘邊走着。
這時,不遠處傳來了帶着憂鬱悽美色彩的吉他聲。
溫莎莎和袁悅同時朝那邊看了過去。
林在山消瘦的戴着棒球帽的背影,映入了兩個女孩的眼簾。
“哎?那不是白鴿的老爹林大叔嗎?”
袁悅從背後十幾米遠的地方指向了林在山。
“好像是哎,我有點搞不懂,白鴿的老爹爲什麼姓林啊?”
之前大佛的人說這是林大叔時,溫莎莎就有了這個疑思,但一直不好意思問出口。
“呵呵,不是親的吧?”
“我看白鴿和林大叔長得挺像的,他們應該是親生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咱們過去和林大叔打個招呼?”
“不要,人家在約會呢。你去打擾人家幹什麼。”溫莎莎給袁悅拉住了,沒讓袁悅去打擾林在山。
“揹着白鴿老媽和別人約會,還在咱們學校里約,這林大叔可真夠大膽的,他也不怕白鴿看到。”
“白鴿好像沒有媽媽。”溫莎莎之前聽黃穎講過一句,白鴿是單親家庭,一直跟着她老爹生活。
“這樣啊。那走吧,咱們別打擾人家了。看這樣,林大叔要給白鴿找一個很年輕的後媽啊,咯咯。”袁悅捂着嘴笑了,這就要走。
“等一下。”
溫莎莎輕喚着拉住了袁悅。
伴着海浪拍打沙灘聲音,以及唯美憂傷的吉他聲,她隱約聽到了林在山正在講的故事,那是一個發生在戰火紛飛年代的很感人的故事,她一下子就被吸引了,拉着袁悅,悄悄的往林在山身後走近了幾步,想聽的更仔細些。
“你幹嘛啊?”
袁悅低聲問溫莎莎,她從沒見過溫莎莎有過這種“偷偷摸摸”的行爲,竟然要去偷聽別人約會!
“噓——”
溫莎莎將纖細的手指比在了脣前,示意袁悅不要聒噪。
袁悅這時也聽到了林在山講的故事,林在山的聲音本就溫柔而有磁性,再伴上吉他聲,他講的這個故事顯得格外生動感人。
“……我之前聽過一首前蘇聯衛國戰爭時期的民歌,好像源自烏克蘭地區吧。”林在山在爲《白樺林》做鋪墊。
溫莎莎的高祖父,是烏克蘭地區的哥薩克族人,她高祖母是英國的護士。
她祖父有一半的烏克蘭血統,或者說是前蘇聯血統,參加過二戰,最後死在了中國的戰場上。
一聽林在山講烏克蘭,溫莎莎立刻就被吸引了注意力。
這個位面的世界也有殘酷的二戰,也有蘇聯和美國的冷戰,不過由於中華帝國是個不親美也不親蘇、有點六親不認、但又到處去和他國結交、有便宜就佔、有糖就吃的這麼一個腹黑級的存在,所以整個世界的格局都被中國影響的很嚴重。
東西方的冷戰沒持續多少年就結束了,蘇聯早在三十年前就解體了。美國也沒好到哪去,給中國輸入了大量的資本血液後,他們本國的經濟也被嚴重的拖了後腿。
“我寫的這首歌,靈感就來源於這首烏克蘭的民歌,這歌的背後是二戰時期的一個很感人也很讓人悲傷的有關生命與愛情的故事。”
孫玉珍滿臉都是投入的神色,聆聽着林在山的動人講述。
“那應該在二戰時期的某個夏天吧,蘇聯紅軍經過浴血奮戰,正在一步步將德軍逼出邊界。在蘇聯與波蘭接壤的西部邊界,德軍欲作最後的掙扎。夜幕掩蓋下,蘇軍某偵查小分隊插入德軍縱深……在取得一個個重要成果的同時,德軍連下三道緊急命令,派遣萬餘兵力,全力實施搜索和剿滅這個偵查小分隊……
“偵查小分隊在遭遇戰中損失了電臺,爲將重要的情報及時報告給蘇軍,他們冒險潛入敵軍腹地搶奪電臺。經過激烈的交戰,他們終於奪回了電臺,然後藏身於河邊的小木屋中。德軍從四面圍了上來。槍聲打破了寂靜的森林,訊息卻迴盪在整個戰區。敵軍的部署終於被傳送到了軍司令部,傳送到了最高統帥部,但是偵察兵們卻爲此獻出了年輕的生命……
“在此之前,一位烏克蘭的姑娘在白樺林下,默默地注視着自己的愛人隨着軍隊遠去,而她的愛人正是這個偵查小分隊中的一位成員。她在白樺樹上刻上她和愛人的名字,滿懷期待着等待愛人凱旋,可是戰爭勝利了,他的愛人卻再也沒回來。人有情,戰火無情,靜靜的村莊裡飄起了白色的雪,白樺樹上的兩個名字,銘刻下了一段平凡而又刻骨銘心的愛情。”
講着這樣的故事,林在山自己也很投入感情,嘴角彎出一絲傷感的微笑,同已經感動到不行的孫玉珍講:“我這首歌的名字,就叫《白樺林》。”
隨即,便開唱了——
……
靜靜的村莊飄着白的雪~
陰霾的天空下鴿子飛翔~
白樺樹刻着那兩個名字~
他們發誓相愛用盡這一生~
……
有一天戰火燒到了家鄉~
小夥子拿起槍奔赴邊疆~
心上人你不要爲我擔心~
等着我回來在那片白樺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