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智利能感覺到靈力正在迅速的流失,心中不由驚駭,匆忙中一把火符砸出,然後迅速施展了化雨術,將護罩上的靈液清除掉。
左光遠佔了先機,自然不會白白浪費,一掐法訣,原地形成一道無形的風牆,火球遇到風牆被吹得四散,同時他手上多了一柄青色的飛劍,化爲一道青光斬擊而出。
張智利一招手,碧水秋光劍出現在手上,寶光一閃,“叮”的一聲脆響,青色飛劍被擊飛。
“法寶!”
左光遠吃了一驚,再次打出一團毒液,同時將飛劍收回,看到劍刃上的豁口,讓他肉疼不已,散修一般都很窮,哪比得上那些大門派資源豐富?這把上品飛劍是他好不容易得到的,好寶物他也有,不過能真正發揮實力的只有這把飛劍。
面對再次打來的毒液,張智利已經有了對策,一枚臉盆大的火彈恰好迎上毒液,隨即爆裂開來,毒液化爲水霧在空中消,對於左光遠,他已經動了殺心,此人和天陰老怪的對話他可是聽得清清楚楚,既然對方想用自己的命來換好處,那還用得着手下留情嗎?
左光遠見張智利破了他的施毒術,半空又凝聚成一道火焰巨刀斬了過來,急忙身形一動眨眼已在數丈之外,原地被斬出了半尺來深的刀痕,不由心中一寒,他還從沒見過威力這麼大的法術,不過這僅僅是個開始,又兩記火焰刀相繼斬來。
“咦,好奇特的身法,好快的速度!”
張智利修煉的逍遙行以靈活多變著稱,而左光遠的身法好似雙腳離地在空中飄動,模糊的影子在夜晚給人一種鬼魅的感覺,速度較逍遙行更勝一籌。
火焰斬無法鎖定,其它單體法術恐怕也不行,於是大範圍攻擊法術--火獄術施展出來,片片火雲從天而降,山谷中很快變成了火海,觀戰的人們早就躲到山谷兩側的巖壁巨石上。
火獄術的確給左光遠造成了一些困擾,滿地的火焰無從落腳,天上掉下的火雲也是威脅,靈力護罩再加持金甲符雖然可保生命無憂,但是持續消耗靈力也是他吃不消的,不過他並沒有放棄的意思,因爲使用大範圍的法術靈力消耗更甚,他相信最先撐不住的應該是張智利,於是一邊儘量沿着四周巖壁竄行,一邊發出毒液或者用一些低階法術法符騷擾。
見左光遠一味的遊鬥,周圍的人都是人精,馬上猜出了他的用心,祝真人暗中傳音提醒張智利,他自然不知道張智利已經築基,單純比消耗三個左光遠也不是對手,之所以這麼耗着,不是因爲沒有手段,而是他忽然記起便宜師父趙擇端曾說過,這位三手真人早年乃是下九流中的盜門出身,後來機緣巧合開啓了一座上古遺府,自此得了仙緣,據傳說他還得到了幾件了不得的寶物,如果早出殺招,萬一不成功,把這傢伙嚇跑了就不好辦了,所以寧肯費點力氣在關鍵時刻纔給其致命一擊!
僵持了半柱香時間,原來鋪面山谷的火海已經連不成片,火獄術變成了火雨術,左光遠見此心中暗喜,說實話他自己已經快撐不住了,畢竟一百多歲的人了,馬不停蹄的施展身法,氣血上漸有衰竭之感,見張智利換成了靈氣消耗較少的火雨術,心中暗道“是時候了!”
張智利發現對方忽然停了下來,就知道對方要有所行動了,心中立即警覺起來。
“刷刷刷”十數張低階符一起砸了過來,仔細看其中還夾雜一道長長的烏光,早已握在手的玉符光華一閃,一道光盾擋住了那些火彈、冰錐,但是那烏光猶如靈蛇般直接繞過了光盾。
“不好!”張智利急忙施展身法躲閃,同時身上又加持了一道金甲符,但是那烏光速度太快,簡直如同瞬移,在他周圍一繞,迅速收緊將他捆在當中。
短暫的一瞬,神識已經捕捉到這烏光爲何物,整體看到是像一條黑色的繩索,不過表面卻有泛着金屬光澤的鱗片,繩索觸碰到幻化的金甲,表面的鱗片突然乍起,直接刺破了金甲,還沒等張智利掙扎,靈力護罩也被刺破,尖刺已經刺入皮膚中。
“噝…”張智利痛的一咬呀,幸虧這些尖刺很短小,不然這個虧吃大了。
“哈哈,去死吧!”
左光遠再次取出青色飛劍刺了過來,張智利雖然身體被縛,但是不影響神識和靈力運轉,碧水秋光劍直接飛起分劃爲三道劍影,其中一道正斬在青色飛劍上,青色飛劍原已受損,這一斬直接被斬成了兩斷,秋光劍現出本體,而就在這時,突然人影一閃,碧水秋光劍詭異的消失不見了。
如果是普通人,可能會以爲這是在變魔術,但是修士的神識卻能捕捉到其中的軌跡,碧水秋光劍被抓住收入到左光遠的乾坤袋中了,空手奪白刃臨陣搶人法寶,一般人絕不可能做不到這一點,但是三手真人之所以叫三手真人,就因爲有這個絕活。
有乾坤袋的禁制隔絕,張智利幾乎感應不到碧水秋光劍上的神識印記,不過他並不怎麼驚慌,一柄紫色飛劍刺向撲到近前的左光遠。
見飛劍速度不快,左光遠沒有多想,再次如法炮製,意圖將飛劍收去,但是就在他接觸飛劍的剎那,“轟隆”一聲雷鳴,飛劍上突然爆出數道紫色電弧,饒是他反應速度極快也不及躲閃,電弧入體,猶如觸摸了百萬伏的高壓電,身體抖動,毛髮豎起,眼神也渙散開來。
“噗”紫電劍一個盤旋,人頭斬落。
說着話長,其實變故只在一瞬間,錢華清臉上已經洋溢起笑容,馬上僵硬起來。
能直接激發寶物的附加屬性,這是法寶以上級別纔有的能力,這是張智利閉關三天有成果之一,就是將驚風、紫電二劍升級爲法寶,孕養在丹田中,以備不測之用,原本他不想過早暴露底牌以及築基期的修爲,爲的是釣出那些對他起非分之想的“魚兒”,沒想到左光遠如此難纏,不得不提前暴露實力,甚至還要動用一點小手段才行。
烏黑繩索上的神識印記已經消散,已成無主之物,鱗片般的尖刺自動縮回,繩索自動鬆弛下來,跟着鬆弛的還有張智利的心神,然而就在此時,銳器破空的聲音傳來。
“不好!”千鈞一髮之際不及多想,張口一道金光飛出,“叮”一聲,火花在眼前一尺處蹦濺開來,三寸多長釘子一般的物件掉落在地。
“無恥!”
所有人都集中在了天陰老怪身上,車輪戰對這些大佬來說已經是很丟面子的事了,出手偷襲那就是乾脆直接把臉面裝在了褲襠裡。
孔靈兒一臉疑惑的問道:“師伯祖這是怎麼了?”
“不清楚,閉死關之前不是這樣,出關以後性情大變,不知出了什麼問題,唉…”賀九齡長嘆一聲,天陰老怪所爲雖然令人不恥,但畢竟是茅山派的太上長老,他也不好說什麼。
“我說天陰老怪,這一陣應該是天師道友的吧,你這是急着去投胎嗎?”祝真人不屑的諷刺道。
“無量天尊,既然天****兄搶了先,貧道就下一陣吧!”說完微笑着一捋鬍鬚,一派道骨仙風的作派,此人正是天師派當代掌教天師張原仙。
既然當事人都沒有異議,祝真人也不好再說什麼,不過心中暗罵了一聲“僞君子”,顯然對這位張掌教十分不感冒。
偷襲不成,天陰老怪略顯尷尬,張智利也沒有急於反擊,兩柄飛劍圍繞周身旋轉,作出防禦的姿態,同時趁着這短暫的時間掏出玉瓶取出幾枚丹藥服下,其實他的傷不重,身體恢復速度更是強悍,片刻的工夫傷口已經自動癒合不再流血,服用的是恢復靈力的還靈丹和恢復體力的益氣丹。
天陰老怪見張智利從容收了戰利品,才意識到事到如今再講其它已經無用,於是招手收了喪門釘,隨後取出他的成名法器烏金降魔杖。
張智利看了一眼這件法器,從材質上就可以判斷屬於極品法器,長約一米五六,應是件近戰法器,不過他並不太在意,反而對天陰老怪多看了幾眼,感覺這具身軀有些古怪,似乎生機少了點,難道是因爲太老的緣故?
天陰老怪有種被看穿的感覺,急忙擎着降魔杖衝了上來,“叮叮噹噹”一陣金鐵交鳴,兩把飛劍連續與降魔杖相撞,“又是法寶!”
看到降魔杖上的痕跡,天陰老怪吃驚的同時,眼中的貪婪之色更甚,手中金光一閃,幻化的光盾阻擋了一下緊隨而至的飛劍,同時取出一個黝黑鋥亮的葫蘆,在葫蘆底一拍,成百上千的厲鬼蜂擁而出。
兩把飛劍寶光大炙,幻化出無數劍影,所到之處那些鬼物被絞碎,可惜只有少數被紫電發出的電弧湮滅,其它的又迅速凝聚撲向張智利。
“築基期,果然是築基期!”陳風、陸雲二人專修劍道,非常清楚煉氣期是不可能輕鬆駕馭法寶飛劍,更不可能隨意施展分光劃影術的,若對剛纔口吐飛劍的動作還有所懷疑,那麼現在已經基本肯定了,不過既然已經是築基期,難道就只有這些手段嗎?
比陳風、陸雲二人,反應更激烈的是譚氏父女,他們首先想到的是築基丹,譚秋月才二十幾歲就煉氣九層了,論資質比張智利還要好,如果有一枚築基丹,築基成功的機會至少有七八成,如果築基成功,壽元至少增加到二百多歲,玉虛殿的傳承也至少二百年無憂矣!
祝真人則是口中嘀嘀咕咕,“臭小子,藏得真夠深得,回頭絕不能便宜了你!”
張原仙臉色不停變幻,不知在想什麼,而其它人全是眼神炙熱。
張智利沒時間理會這些人的反應,面對撲到來的鬼物,身上忽然浮現一層火焰護罩,鬼物接觸到那層火焰立即化爲飛灰,剩下的不敢再靠近,而接下來,豆大的火雨紛紜落下,成片的鬼物灰飛湮滅。
天陰老怪雖然肉痛,卻並不收回這些鬼物,手掐法訣,口中唸唸有詞,“天地無極,乾坤借法,太清神雷,急急如律令!”
明月當空,但是山谷上空忽然一陣波動,一道銀色閃電憑空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