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徐春陽有多麼的不甘,但在這個資本爲王的年代,他的吶喊,無疑是沒有人會去理會的。
程大軍那羣水軍,依然在成廉的指揮下,開始在吳良的直播間裡繼續帶起了節奏。
“主播你去看過《無雙》那部電影了嗎?”就在吳良表示不會爲了錢浩去出頭之後,又有人在直播間裡把話題轉移到了電影之上。
吳良畢竟還是年輕啊,並沒有考慮到這裡面會不會有什麼陷阱,他看有不少觀衆都在問這個問題,於是很老實的回答到:“我今天下午纔跟阿雪去看了。”
“那你覺得這部電影怎麼樣?”又有人問。
吳良遲疑了一下,回答道:“一般吧,說實話,我看的時候差點兒睡着了。”
“怎麼樣,我就說不好看吧!”立刻有觀衆興奮地吐槽道:“這簡直是部徹頭徹尾的爛片,看完之後我完全搞不懂在說些什麼,看來那個徐春陽果然是江郎才盡了,最近幾年他拍的電影真是越來越難看,我看啊,他已經老了,跟時代脫節了!”
也不知這觀衆到底是不是程大軍那羣水軍裡的人,不過他的話,卻還是引來了不少人的共鳴。
“是啊。”有人附和他道:“徐春陽前年拍的那部《刺宮》,還有大前年拍的《九曲玲瓏》,我全都去看了,越看越覺得難看,跟他是幾年前拍的那些電影完全不在同一個水平線上!”
“那是他已經膨脹了。”另一個觀衆不屑地說道:“他現在爲了追逐金像獎,一味迎合外國人的口味,以爲在西方電影的模板中加一點東方的功夫,就能兩面討好,可實際上,他現在拍的電影,華國人看不懂,外國人也看不懂,根本是風箱裡的耗子——兩頭受氣。”
“說的有道理,主播你怎麼看?”又有人貌似“無意”的隨口問了一句。
“嗯……”這個問題,其實吳良早就已經看出來了,當初他在幫助泥轟人衝擊金像獎的時候,甚至還跟宮本彥討論過,徐春陽是華國最出名的國際大導演,宮本彥當然也聽說過他的歷史,而且宮本彥當時的看法,和這個觀衆一模一樣。
只是這種事要是換個別的人,哪怕心裡通透的跟吃了通心草似的,也絕不會說出來。
爲什麼呀?
因爲那個人畢竟是徐春陽啊,導演過春晚、奧運會等衆多大型活動,在國外拿過衆多金獎名獎,還多次受到過國家重要領導人接見的第五代導演的領軍人物!
他在影視圈的地位,就有如秦瀾在音樂界的地位,哪怕是稍有不如,但也低不到哪兒去了。
就算是不少的巨星明星,都巴不得能和套上點兒關係,那還有人敢明目張膽的說他“不行”?
但偏偏吳良就是個愣頭青,他又不在影視圈混飯吃,因此也不怕徐春陽和他的“圈子”,更何況,他原本就是個有一說一的人……
因此吳良也附和着那個觀衆的觀點說道:“是啊,徐春陽這兩年拍的電影,確實兩面不討好,我想他是走錯路了。”
走錯路了……
圍在程大軍工作室裡的一羣人,一聽到這句話,頓時紛紛激動起來!
不容易啊,終於讓這傢伙把這句話說出來了!
這是什麼?這就是他抨擊徐春陽的直接證據啊!
人家徐春陽是誰?那是電影圈裡大名鼎鼎的大導演,所以第五代導演的領軍人物,甚至是很多第六代、第七代導演的明師和偶像,可以說,華國的的商業電影,就是 由他而始,他的名聲,早已經在數十年的電影生涯中一點一滴的累積到了一個令人仰望的地步!
而吳良呢?他只不過是個主播出身的野路子,仗着自己有一身不錯的寫歌的本事,在直播界裡混了一個“一哥”,然後又找了條好門路,拜入了秦瀾的門牆,如今在國內外的歌壇裡搞風搞雨,搞得風生水起。
可是你懂唱歌,你還懂拍電影嗎?
徐春陽堂堂的“國師”,需要你來告訴他“走錯路了”?
你這是狂妄,是誹議,是大言不慚啊!
好了,這下撕逼的條件達成了,接下來就要看僱主那邊出力了!
程大軍毫不猶豫的讓人把這段話錄製下來,然後發給了成廉。
還是那間辦公室裡,成廉沉默的坐在自己的皮椅上,徐春陽也依然呆呆地抱着自己的頭,目光麻不不仁的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麼。
但就在這時候,電腦裡傳來叮咚一聲,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力。
成廉幾乎已飛一般的動作打開了電腦的顯示器,隨着一行文字和一段視頻映入他的眼簾,他猛地捶了一下桌子,高興的叫道:“成了!”
“什麼?”徐春陽的眼神突然劇烈的收縮了一下,原本臉上的黯然和失神全都不見了,只是用複雜的目光看向成廉,問到:“什麼成了?”
“我們找到撕逼的藉口了,哦不,我們有了向那個吳良聲討的藉口了!”成廉喜不自勝的說道。
徐春陽臉上再次出現一個短暫的愣神,讓後他這才問道:“他,說了些什麼?”
“他說你走錯路了。”成廉此時心思全都放在那段短短的視頻之上,根本沒有注意到徐春陽的表情。
“走錯路了……”徐春陽卻是反覆地咀嚼着這幾個字,漸漸地,他的眼神中突然多了幾分明悟。
“其實不管他說什麼都好。”成廉突然擡起頭來,認真地看着徐春陽說道:“我們要的就是一個藉口,只有這樣,我們纔有理由跟他開戰,只要開戰,就能吸引媒體和觀衆的眼球,這可比我們花大價錢去做宣傳有用多了!”
徐春陽蒼白的臉上猛地浮現出一抹慘然,用苦澀的語氣問到:“難道我們……非要走到這一步不可嗎?”
成廉看了一眼他,作爲多年的老搭檔,他很快就從徐春陽的眼神裡看出了他的意思。
這讓他心裡咯噔一下,不由得走出辦公桌後,直接站到了徐春陽的面前。
“春陽,我知道這個辦法只是飲鴆止渴。”他一臉嚴肅地說道:“可是我們現在也沒辦法呀,只有先挽回票房,我們纔有機會留住投資商的信心,留住了投資商的信心,我們纔有錢繼續投拍下一部電影,拍了下一部電影,你纔有機會衝擊更多的東西,這個道理,你應該比我更明白,這些話,我剛纔已經說過一遍了,可我現在還要說一遍,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誰,難道不是爲了我們嗎?你想想,我們兩兄弟當年赤手空拳,從東北來到南方,爲的是什麼?爲的不就是我們的電影夢,爲了能拍自己喜歡的電影,能成爲全世界都聞名的大導演嗎?如果你現在心軟了,退縮了,那這一次,就是我們的滑鐵盧,從此以後,我們可能再也難以拉到投資商,我們將會失去金主的支持,失去了金主的支持,你就在也沒有充足的資金來拍攝自己想拍的電影,難道你還想回到幾十年前那樣,拿着幾十萬塊錢的微薄至今,爲了拍一部電影省吃儉用,連自己的褲腰帶都要勒緊嗎?春陽,你醒醒吧,我們已經回不到過去了,我們現在只能一條道走到黑,如果這次失敗了,我們就很難再有翻身的機會了!”
“我……”聽到他這麼一番長篇大論,徐春陽心裡充滿了憋屈,他雖然有很多話想要說,可是不知道怎麼的,看到了成廉那雙焦慮中帶着哀求的眼睛,他竟然發現自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過了不知道多久,才聽到他低低地發出一聲嘆息,那聲音久久環繞在辦公室裡,半天也不曾散去。
而在此時,吳良依然不知道他剛纔那幾句話,會給自己帶來什麼樣的影響,他只當那是幾句閒聊,聊過之後,他就開始繼續自己的直播了。
現在直播間裡的觀衆們,胃口已經養刁了,普通的歌曲,可再也入不了他們的法耳了。
他們現在點的,多半都是那些時下最火熱,或者演唱難度極高的歌曲。
這些歌曲,並不僅僅只有吳良一個人的作品。
還比如音樂排行榜上,其他一些歌手時下比較流行的歌曲,很多觀衆都想聽,也想看看從吳良嘴裡唱出來,這些歌曲時什麼味道,於是他們紛紛要求吳良唱這樣的歌。
嚴格說起來,這其實也有一點侵權的嫌疑,因爲吳良唱這些歌,同樣沒有得到別人的授權。
不過這種事一般也不會有什麼人高發,畢竟直播行業還算個新鮮的行業,法律也沒有那麼完善,而那些明星也不可能放低身價,跟一羣“小小”的網絡主播較真,因此這種行爲,同樣是被默認的。
吳良雖然打心眼兒裡不想幹這樣的事,可畢竟觀衆纔是上帝,上帝都提出了要求,他怎麼能不滿足呢?
就這樣又折騰了一晚上,總算結束了今天的直播。
此時和路雪早已經在被窩裡乖乖的等他了,不過別誤會,不是做那些羞羞的事,是因爲和路雪現在爲了安胎,已經養成了良好的早睡晚起的習慣,每天晚上不到十點,她就已經爬到了牀上。
吳良倒是有心想要做點兒什麼不可描述的事,可醫生說孕婦2-5個月之間是最容易出現胎氣動盪的時候,不宜做兒童不宜的事情,因此他也只好憋着,還得每天早早的上牀陪和路雪聊聊天,安慰一下孕婦躁動的心情,同時表達一下丈夫對妻子的關愛。
只是這段時間,兩人討論的最多的,恐怕就是關於婚禮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