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班,噴粉房的臺位長對鳥哥大發雷霆。
臺位長的意思是;你楊鳥沒有這個料,就不要登上舞臺去丟人現眼,害得整個噴粉房都跟着受影響,被老闆關注了,以後要是出什麼問題,老闆那裡都會知道。
臺位長罵完後,組長又跑來,把鳥哥狠狠批評了一頓。
組長冷嘲熱譏;“就你這水平,也好意思登上那個舞臺,不怕給你家祖宗丟臉麼?”
接着,科長也來了。
科長直言不諱的對鳥哥說;“你他馬的要是不想幹了,可以直接滾蛋,不要在這裡連累別人。”
科長罵完後,部門經理來了。
部門經理沒有板臉,而是皮笑肉不笑地問鳥哥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鳥哥強忍心中怒火。
“沒什麼意思?你這是什麼態度?”經理怒視鳥哥。
“我想辭工,行了吧!”鳥哥生氣的道。
鳥哥不是在說氣話,而是真的不想幹了,原因有兩點。
1;昨晚那個一等獎,竟然沒有評給他?
不僅如此,就連二等獎或者三等獎,都沒有評給他?
鳥哥覺得很不公平。
當然,他不認爲是自己的演唱水平有問題,而是認爲那些評委都缺乏藝術欣賞能力。
至於其他的員工喝他的倒彩,鳥哥能夠理解,畢竟,在工廠裡面打工的,都沒有受過什麼良好的教育,平時除了談戀愛和玩遊戲之外,什麼都不會,所以,沒有欣賞自己這種空前絕後的音樂天才的水平,也能夠理解。
2;鳥哥的人緣關係很差,他不想繼續呆下去了。
說實話,鳥哥是一個善良正直、與人爲善的人,隨便在哪裡都不想跟誰發生齟齬,他只想本本分分做人,踏踏實實做事。
問題是,鳥哥性格內向,沉默寡言,到哪裡都不合羣。
實際上,鳥哥也並非完全不合羣,而是他這種性格,很容易被驕橫跋扈的人咬上。
要說被咬上也就得了,問題在於,鳥哥不會跟這種人一般見識,但也不喜歡去理睬這種人。
於是,鳥哥的態度很容易招致這種人的報復,因爲在這種人看來,鳥哥不理睬自己,完全是對自己一種赤果果的蔑視行爲。
就像在成名五金廠,面對肥婆和老羅無端的惡語,鳥哥沒有跟針鋒相對。
但是,鳥哥雖然不喜歡針鋒相對、以牙還牙,可也不喜歡跟他/她們說話。
於是,鳥哥的這種行爲,在他/她們眼裡,完全是一種蔑視的意思。
幾天後,除了成爲很多人眼裡的‘傻比’之外,鳥哥還稀裡糊塗地成爲了許多員工眼裡的‘喜歡小偷小摸的賊’、‘喜歡挑撥離間的壞人’、‘喜歡兩面三刀的歹人’、‘喜歡滿口胡言的撒謊者’、‘喜歡偷看女人上廁所的流氓’、‘無惡不作的小人’等等。
鳥哥很無辜,真的很無辜。
雖然他不想將此事放在心上,可是,每天要面對那麼多仇恨和歧視的目光,他心裡無法保證不受到一點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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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那麼一丁點。
不過,對鳥哥來說,他對這種現象發生在自己身上的觀點,更傾向於‘天才不合羣’之說。
也就是說,因爲他鳥哥是個空前絕後的音樂天才,所以,纔會出現不合羣的情況,因爲,天才的人緣關係通常都不是很好。
……
鳥哥說到做到,主動去拿了辭工書。
組長、科長、經理、這些領導也很爽快地簽下了自己的大名。
鳥哥很滿意,等辭工日期一到,他就可以結賬走人了。
就在這天上上午,車間裡突然喧譁了起來。
緊接着,進來一位年青漂亮的大美女,這位大美女不僅年青漂亮,而且氣質非常好,也顯得很有貴氣,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千金大小姐。
問題是,在這位大美女身後,部門經理就像哈巴狗一樣恭恭敬敬。
顯而易見,這位大美女的身份很不一般。
這位大美女是誰呢?很快,那些老員工知道了。
這不就是老闆的千金嗎?
沒錯,這位大美女就是成名五金廠老闆的唯一千金,叫陳琴琴,之前在英國留學,今年纔回來。
這位陳大小姐,到了噴塗課的車間之後,要科長把鳥哥喊來。
科長不明白陳大小姐爲什麼會關注上鳥哥?他心裡琢磨着,難道是跟昨晚這傢伙在晚會上丟人現眼有關?
當然,作爲老油條,他嘴裡肯定不會說出來。
很快,鳥哥被科長從噴粉房裡叫了出來。
“你這傻B,害得老闆的女兒都被驚動了。”科長咬牙罵道,昨晚鳥哥在舞臺上出洋相,害得自己也跟着倒黴。
鳥哥不知道老闆的女兒爲什麼會跑到這裡來找自己,他暗忖着,莫非自己這驚天地泣鬼神的天籟之音,被老闆的女兒欣賞了?
這麼看來,老闆的女兒一定是學音樂的,而且還有着非常高的音樂造詣。
鳥哥心裡樂滋滋地琢磨着,至於科長罵他那些很難聽的話,直接被忽視掉。
很快,鳥哥跟着科長到了老闆的千金陳琴琴面前。
不過,當他擡臉看向陳琴琴時,心裡不由一驚,因爲,他感覺這位大美女怎麼瞅着很眼熟?貌似在哪裡見過似的?可一下子又想不起來。
而陳大小姐呢,看見鳥哥的時候,也是一怔,然後,變得格外高興。
陳大小姐的這種反應,令部門經理和科長他們感到什麼納悶,尤其是剛纔罵了鳥哥的科長,心裡一下擂起了鼓來。
“終於找到你了。”陳大小姐高興地看着鳥哥。
“你是?”鳥哥疑惑地盯着這位似曾相識的大美女。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沒想到,你就在這裡,真是太巧了。”陳大小姐親切地走到鳥哥身前。
陳大小姐的這種反應,讓經理和科長更驚訝了,尤其是科長,剛纔罵了鳥哥,以前對鳥哥也不好,現在,看到這種情景,臉色突然變了,好像要大難臨頭了似的。
“不好意思,我實在想不起來你是誰了。”鳥哥撓了撓後腦勺。
“呵呵,你仔細想想。”
“我想不起來。”
“好吧,我這就告訴你。”
陳大小姐就像只調皮的小燕子似的,把鳥哥拉到一邊,然後,附在他耳畔輕輕說;“前幾天的晚上,你救了一個就像喝酒喝醉了的女孩子,還記得嗎?”
“哦。”鳥哥茅塞頓開。
難怪瞅着會這麼面熟呢,原來就是自己在前幾天晚上救了的那個年青漂亮的醉酒妹。
“記起來了沒有?”
“記得,記得。”
“嘻嘻。”
“……”
“對了,你覺得在這裡上班,感覺怎麼樣?”
“我辭工了。”
“爲什麼要辭工?”
“這個?”鳥哥想了想,道;“家裡有事。”
道完後,往經理和科長他們看了一眼,只見他們正緊張兮兮地看着自己。
而包裝線上的肥婆她們呢,正瞠目結舌,表情十分誇張。
“家裡有什麼事?非要辭工不可。”
“這個……”
“好吧!既然你不想說,就暫且不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