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一按車鑰匙的鎖鍵,整個車子便會被鎖死,他就再也無法回到車上。
是她剛剛被他吵醒時,反應太強烈,讓他誤會了嗎?
她承認,一年多以前,他的靠近,她是會害怕、防備。當然那時的她反應那麼激烈,和她的病也有關係,更何況,當時的她,不單單對他那樣,對別的男人也會很排斥的。
現在的她,真的沒那麼誇張,沒那麼嚴重了,她就是忽然被吵醒了,條件反射的坐直了身體而已……
只是,以前的他,不是這樣的啊,因爲她拿掉了他的孩子,他恨死了她,對她態度一向都很惡劣的,時隔一年多以後,他爲什麼會爲她考慮了?
許溫暖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思緒已經被陸半城全霸佔滿,她歪着腦袋,盯着車鑰匙,定定的走了不知道多久的神,才擡起頭,透過車窗,看向了一手撐着傘,一手夾着煙,靠在高速護欄上的陸半城。
雨不大,但卻有風,他雖撐了傘,但還是有不少雨水打在了他的身上,將他半身的衣服浸溼。
他像是感覺不到一般,垂着眉,一口煙接着一口煙的抽。
在她的印象裡,陸半城好像不怎麼喜歡吸菸的,而且最初相識的他,給她的感覺溫和如玉,很乾淨清朗的那種男子,可現在,她卻覺得他像是變了一個人,眉眼還是曾經的眉眼,氣質也是曾經的氣質,可她總覺得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失落哀愁感,時不時地會從他舉手投足之間流淌而出。
許溫暖不知道自己盯着陸半城看了多久,直到他又點了一根菸時,雨下的越來越大了,坐在車裡的她,都可以聽見噼裡啪啦的聲音,他的衣襟有水珠開始往下滴。
他在這般站下去,會被淋感冒的……他只想着讓她可以在車裡睡個安寧,那他就不知道考慮一下他自己嗎?
許溫暖說不清楚自己的心底到底是怎樣的感覺,她明明是很恨他的,恨到他是生是死都和她無關,可此時此刻,她發現自己竟然在動搖。
許溫暖咬了咬脣角,最終還是順了心的想法,擡起手,落下了靠近陸半城那邊的車窗,透過風雨,衝着他“喂”了一聲。
陸半城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覺,抽菸的舉動,頓了頓,沒往車子的方向看。
許溫暖又開口:“陸半城。”
這次的陸半城,本能的就擡起頭,看向了車窗處,在他隔着雨,看到她的臉龐時,整個人定了定,像是遇到了多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夾着煙的手指狠狠地抖了抖,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衝着她開口“嗯?”了一聲。
許溫暖揚了揚脣角,頓了一秒鐘,纔開口說:“雨下的這麼大,你這麼呆下去,會生病的,還是上車吧。”?
雨有些大,遮擋了視線的清晰度。
許溫暖沒有發覺陸半城在聽到他這句話後,眼睛明顯的睜大。
她只看他還不動,以爲他是不肯,便推開了車門,想要下車去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