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寄柔很慶幸自己離開了,因爲她離開之後,有人發現了念真的嫁衣上竟然繡了禁圖,那圖案只象徵的是母儀天下的皇后,如果繡在念真的嫁衣上,那就表示念真是天下的皇后,那麼娶她的人就是天下皇帝,而作爲一個小部落的吐蕃,以他們的實力只能稱臣,這種暗示讓參與繡工的宮女統統捱了二十大板,其實那原本的圖樣是陳秀好故意改掉的,爲的只是報仇藍寄柔,可因爲皇后的召見讓她突然改變了主意。陳秀好假裝偶然路過繡工房進去時剛好發現了錯誤,所以還沒等嫁衣呈給皇上,及時發現馬上糾正,若是呈到了皇上面前恐怕她們都要命喪黃泉了,陳秀好要對付的人只是藍寄柔。如今藍寄柔變成了自己的搖錢樹,讓陳秀好改變了主意,而她也不忍心看着其他的宮女名歸西天,所以也算是壞事中做了好事了。
藍寄柔去了皇后的宮殿,並沒有見到什麼比甲,反而皇后說最近宮裡人手不夠用,又馬上升了藍寄柔做了自己的貼身宮女。
藍寄柔升爲皇后的貼身宮女,這讓繡工房的宮女摸着自己火辣的屁股個個妒忌藍寄柔的狗屎運,作爲皇后的貼身宮女那就意味着在宮中所有的宮女見到藍寄柔都要敬畏三分,藍寄柔對於自己的一夜成名並不感到欣慰,反而她慌了陣腳,藍寄柔辛辛苦苦的認真繡制卻突然被皇后要了去,那念真閣的好姐妹纔是自己來皇宮的真正目的,眼看就要有機會再次遇見念真,卻功虧一簣,藍寄柔相信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
突然被調到皇后身邊做了貼身宮女,對於一個新進宮不到一月的宮女來說這簡直就是奇蹟,不免各種猜測便在皇宮盪漾開來,有人說藍寄柔是皇后的遠房親戚所以得到皇后恩寵,也有人說藍寄柔把公主的頑疾治好了所以皇后恩典她做自己的貼身宮女,更有甚者說藍寄柔是一個妖怪,會施法術,要不爲何她一離開繡工房就全體遭殃而她卻可以置身事外。
藍寄柔這個名字在皇宮盪漾開來,沒多久,九皇子就在一羣嘰嘰喳喳的宮女那裡聽來了藍寄柔已經去了母后身邊做宮女的事情了。
“皇后還在裡面休息,九皇子待我去通傳一聲。”皇后正臥在榻上小寐,便聽到門口的宮女阻攔的聲音,還沒等皇后發話,九皇子已經闖了進來,皇后由藍寄柔扶着坐起身來,皇后屋裡的那股檀香瀰漫了整間屋子。
“兒臣給母后請安。”九皇子雖然是闖了進來,但是他還是懂禮數的。
“應旭啊,有事麼?”皇后明知故問。
應旭看了看藍寄柔說:“兒臣聽說您把藍寄柔升爲您的貼身宮女了?”
“是啊。怎麼,你也認識藍寄柔這丫頭?”
“兒臣在五皇妹那裡見過她,據兒臣瞭解藍寄柔很得五皇妹喜歡,因爲她五皇妹病情也大有好轉,兒臣覺得不如把藍寄柔再調回五皇妹的身邊,讓藍寄柔去照顧她。”應旭對於藍寄柔調到自己母后身邊很不放心,若是藍寄柔只想安心的在宮裡做一個宮女那麼在母后身邊還是有利的,可是她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麼救念真,九皇子覺得藍寄柔像是一隻羔羊跑到了老虎的眼皮底下。
皇后笑道:“你倒是很關心你的皇妹,只是我覺得這丫頭手藝好,我正想做件比甲,既然你五皇妹也喜歡她,不如等她給我做完比甲我再讓她回去。”皇后看看身邊的藍寄柔說:“你可願意回去?”
藍寄柔點點頭說:“五公主喜歡奴婢,這是奴婢的榮幸。”
皇后又問:“應旭啊,你闖進母后的房間就是爲了來給你五皇妹要人的?”
應旭看藍寄柔看得發呆,被一問倒是怔住了:“哦,哦,兒臣莽撞了,兒臣想正好來給母后請安,母后別怪兒臣啊,兒臣在邊疆生活多年,不免有些失禮。”
皇后心下發笑:之前見你你沒失禮,現在反倒失禮,看來你還真是歡喜這個藍寄柔。
“兒臣還有事,先告辭了,還有,母后如果用不着藍寄柔的時候,不如讓她去探望一下五皇妹,她給五皇妹做的盆景有些腐爛了,五皇妹還想她去做。”應旭只能想到這樣如此牽強的理由了,皇后也答應了下來。
應旭從皇后那裡出來便去了五公主的住所,五公主問:“九皇兄跟母后說了麼?”
“說了,母后說用完她自然就還回來了,你彆着急。”九皇子皺着眉頭安慰着五公主。
五公主撲哧一笑:“我不着急,我看皇兄比我着急。”五公主翹着腳伸出細細的手臂把九皇子的眉毛撫平說:“我第一次見九皇兄皺眉頭,是爲了藍寄柔麼?”聽了這話,讓平日都不曾考慮過兒女之情的九皇子突然臉紅。
五公主驚叫道:“藍寄柔?”九皇子聽了這個名字猛然轉過頭去,看見藍寄柔果然站在門口。
藍寄柔說:“皇后讓我來看看五公主的盆景。”
“呀,那是我教九皇兄說的,九皇兄你們聊,我先去外面走走。”五公主一臉鬼笑的走了出去,自從藍寄柔告訴她生病的人一定要多出門呼吸新鮮空氣之後五公主每天都會出門散步,一出門心情便好了起來,發病也呈下降趨勢,所以五公主更覺得藍寄柔更像是天上派下來的神仙姐姐。
九皇子的臉更是通紅,他不知道剛纔自己和五皇妹的對話有沒有被藍寄柔聽到。
藍寄柔搬出盆景輕輕的把已經爛掉的花瓣挑揀出來,然後鋪上一層新鮮的花瓣,九皇子問:“母后的比甲何時能做好?”
“皇后還沒給我什麼比甲,她說最近後宮卻人手先讓我幫忙不着急做比甲,不過我在皇后身邊也沒見有什麼緊急的事情,多謝九皇子。”藍寄柔說完才把目光移向了九皇子,然後欠欠身子。
“謝我什麼?”
“我知道九皇子一定是不想讓我在皇后身邊,怕被她識破我進宮的真正目的,九皇子,寄柔想求你,能不能讓我見念真一面,就一面就好。”藍寄柔祈求到。
“我盡力。”九皇子不敢打包票,因爲他從來不會打包票,他認爲在做事之前說得什麼都是空話,所以他的將士很少立什麼軍令狀,只是跟着他拼死征戰,把吐蕃打的節節敗退,每次勝仗之後應旭都會獎勵戰士們好酒好菜,他是一個攻必獎過必罰的鐵血手腕。
藍寄柔說:“我不能多呆,皇后讓我趕快回去呢,我先走了。”藍寄柔轉身而去,讓九皇子着急的喊了一聲:“一定要多加小心。”
而麟王府裡也進了一批下人,整個王府突然熱鬧了起來,指揮這些下人的都是啓文濤,他自從捱了應豐一拳之後除了公事也不和應豐多說什麼,應豐也一直對啓文濤對藍寄柔的指責耿耿於懷,可是眼看自己的生辰就要到了,王府裡又進了大批的下人準備爲自己籌辦一個熱鬧的宴席,啓文濤又如此的操勞,應豐便覺得過意不去,還是自己先撇開面子跟啓文濤說了話。
啓文濤正在指揮着下人們掛紅燈籠,應豐說:“累了不如去我那裡坐會。”
啓文濤拱手道:“有勞王爺費心,文濤不累。”
“跟我還客氣什麼,來吧。”應豐放下了架子拖着啓文濤就去了自己的房間,應豐看着一言不發的啓文濤端正的坐在椅子上,應豐知道啓文濤心中還有結,便親自倒了水遞過去:“文濤大人,您就別生氣了,小心氣壞了身子。”應豐的這段話讓啓文濤憋笑着。
“好啦,好兄弟別生氣了,以後你說什麼我都聽。”應豐拍了拍啓文濤的肩膀,啓文濤說:“我不是讓你聽我的,我是希望王爺能坐上您該坐的位置,別因爲那些兒女私情而壞了大事。”
“大事?呵呵,現在最大的事情就是怎麼籌備我的壽宴吧?”應豐本想緩解一下氣氛,誰知啓文濤馬上緊繃了臉說:“這次王爺的壽酒可要萬事小心啊,王爺第一次來京城舉辦壽酒,聽說皇上皇后都要來,王府本在宮外這對皇上來說極不安全。”
應豐想了想說:“本王也爲了父皇的安全而勸他不要來,不過父皇執意要來。”
“是啊,他要做給世人看,他是一個多好的父親,我們對於警戒可不能馬虎,不過......這還不是我最擔心的,我最擔心的是到時候九皇子也要來,他如果要跟你切磋你要藉機推辭,記住千萬不要在皇上的面前顯露功夫,最好把你那天跟他對打的事情隱瞞住,如果皇上知道了一定會猜疑的。”啓文濤確實把事情想到前面去了,他時刻都爲應豐打算着,應豐連連點頭說:“確實是我那天太沖動了,那天是我的壽酒怎麼還會來找我切磋呢?你放心吧,沒有人會發現的。”應豐拍着啓文濤的肩膀,可是啓文濤卻皺緊了眉頭,他總覺得之後的壽酒一定會出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