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公司飽受欺凌 喝醉酒膽氣橫生,鬥鬼子無須動員
王小翠幾乎是拖着田甜回來了。
一進門,田甜就抱着賈明鎏,不住地捶打着他:“哥,哥,我要正正,我要正正啊。”
賈明鎏一動不動,任由田甜泄。
王小翠在一旁流着淚柔聲勸解:“田甜,別鬧了,哥也很傷心的。”
哭打着累了,田甜衝進了她和王小翠的房間,撲在牀頭無聲地啜泣。
王小翠遞給賈明鎏一條毛巾,陪着他靜靜地坐在客廳裡傷心垂淚。家裡突然之間少了兩個人,屋子裡的寂靜讓賈明鎏的胸口如堵了一塊巨石,沉甸甸的難以忍受。
賈明鎏站起來對王小翠說:“小翠,哥心裡難受,想出去走走。”
王小翠乖巧地點點頭:“嗯,要我陪你去嗎?”
“不用了,你陪着田甜,別讓她太傷心了,早點洗洗睡覺。”
“好的,哥,你自己當心啊。”
出門的那一霎那,賈明鎏感覺就像有千萬根鋼針紮在心頭一樣。
八月的臨江依舊很熱,賈明鎏敞開着胸在街頭漫無目的地亂逛,街上來來往往的女人們打扮得性感暴露,衣着時尚,一個個花枝招展,香氣撲鼻,讓煩躁不安的賈明鎏看得脣乾舌燥:她們是不是在等候誘惑或者被誘惑?
許多的地方都在破土動工修建高樓大廈,空氣中瀰漫着濃濃的泥土氣息。
賈明鎏這才注意到,臨江的變化真正稱得上是日新月異,頭天你看到的一塊空地,也許在第二天醒來已聳立起一棟輝煌的大樓。當然,頭天你邂逅的一位清純少女,也許第二天再見到時,已變成了一個開放時尚的風塵女子。
走過天橋,昏黃的燈光下幾個老太太頂着泛黃的毛巾,用一張硬紙片有氣無力地扇呼着,面前的地攤上零亂地擺放着幾個癢癢撓、鞋拔子、鑰匙串等小物件。一位衣裳襤褸沒有雙腿的白老人在拉着“梁祝”,悲愴的聲音流淌在夜風中,飄進了賈明鎏的胸膛,老人的面前破瓷盆裡零零星星有些角幣,旁邊還放了一個幾乎絕種了的搪瓷茶杯,上面隱隱約約印着一行紅字:向雷鋒同志學習。其實,只要不是雨天,每次經過時賈明鎏都能見到他,他從不主動找人乞討,只是用枯瘦的雙手,陳舊的二胡,將“梁祝”拉一遍又一遍。老人閉着雙眼,神情專注,樂聲如訴如泣,從指間流出遊離在天橋上,與周圍的一切顯得極不協調,卻與賈明鎏的心境悄然吻合。路人從他的身邊不斷經過,沒人停留,也無人看他一眼。
賈明鎏加快腳步,從他身邊逃似的走了過去,順手丟下了一張百元的大票,二胡聲戛然而止,老人飛快地抓起那張票子揣進了懷裡,才重新拉起了“梁祝”。
遲暮的夏夜有點涼風吹起來,名士俱樂部的生意好像還挺火爆,除了臨街的戶外位置之外,幾乎所有的座位上都擠滿了人。柔和曖昧的燈光下,一對對或者一羣羣的男女們正在小口品着咖啡或者大口灌着啤酒,裡面的空氣似乎和外面一樣的燥熱,他們的外套早已褪了下來搭在身後的椅子上面,一個個的男人和女人隔着薄薄的衣服露出魁梧的胸膛或者性感的曲線,那嗨動的音樂和歌手嘶啞的或者甜膩的聲音,帶動着裡面的人們那充滿誘惑的眼神和扭動的身體。
賈明鎏還想尋找熟悉的5號臺位,可那裡已經圍坐了一羣朝氣蓬勃的年輕人,四周的卡座裡大多是談情說愛的青年男女,裡面的燈光溫情而曖昧,一個鞦韆似的藤椅上晃悠着兩個如膠似漆貼在一起的人影,黏黏糊糊的神情讓賈明鎏無端地生出許多聯想。偶爾會有一兩個那種渾身細胞都洋溢着成功的男士,身旁跟着一位靚麗的女孩子,嬉笑着上到二樓的包間裡,賈明鎏便生出許多的膩味,彷彿那就是南延平和吳旭一般。
賈明鎏在一個不起眼的角樓裡呆坐了一會兒,眼前總是閃過如夢或者吳旭當年的身影,他幾次向過往的女子迎上前,卻招來了一聲啐罵或者一把推搡。
鬱悶啊賈明鎏再次走在了大街上,深夜的風略有寒氣,看看手錶時間已經快兩點了,賈明鎏不想回家,只想找點東西讓自己麻醉一下,他從來沒有過的迫切需要酒精。
跨過一條主街,就是臨江市酒一條街,現在正是酒裡年輕人瘋狂的時候,賈明鎏很少光臨酒,等到他大步的邁了進去,卻現裡面的人並不太多,只有幾個有些醉意的男女在那裡調笑嬉鬧,唧唧的親嘴聲清晰可辨。
賈明鎏獨自找了個角落坐定下來,要了一瓶芝華士和一打啤酒悶悶的喝了起來。昏暗的酒裡放着輕輕的音樂,那音樂就像是女人的哭聲讓賈明鎏感覺是那麼的悽婉哀嚎,他摸出手機仔細的看了看,沒有未接電話,藏在他心裡的最後一點希望也隨着手機背景光的消失而幻滅了,其實對於男人來講除了女人之外,面子或許比尊嚴更加的重要。賈明鎏心頭一熱,委屈窩囊得想哭的感覺像潮水氾濫了上來,他狠狠的幹掉了一大杯酒,手指重重的按在了手機的關機鍵上。
女人,踏踏實實地愛上了一個人,很快就會死心塌地地投入所有的情感。
賈明鎏痛恨自己的失敗,一個僅僅是見過幾面的男人竟然在幾個月之內輕而易舉、不動聲色的將結婚多年的老婆給勾走了,這對於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是難以接受的。
賈明鎏心煩意亂空着肚子大口大口的幹着眼前的酒,不一會工夫面前所有的酒瓶就見了底。
賈明鎏正要準備離開這酒街的時候,一個豔美的女人驚叫着,並很快的躲到了他的身後。
一個青年男子跟了過來:“小姐,別害怕,我們的客人請你過去一起喝酒。”
“不,我不去。”豔美女人一口拒絕,還拉着賈明鎏不住地往後縮。
怎麼回事,遇到耍流氓了?活該,關我屁事,誰讓你長得那麼苗條還穿得那麼性感暴露?賈明鎏打量了一眼身後這個柔弱、美麗的女人,並沒有產生一丁點英雄救美的正義感,他不耐煩地用手扒拉開這個女人,嘴裡嘟囔着說:“別拉着我,我不認識你,老子沒這份閒心。”
青年男子伸手去拉那個女子,女子嚇得尖叫起來,不遠處的一張桌子上響起了一陣狂笑,賈明鎏隱約聽見那邊的客人開口講了一串鳥語。
靠日本鬼子又進村了?這不行,任何時候都不行,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女同胞給日本鬼子當三陪,更不能被調戲,想到這,賈明鎏膽氣橫生。
“放開她”賈明鎏大喝一聲,又退回來擋在了那女子面前。
“怎麼,你剛纔不是說不認識她嗎?”青年男子不解地問。
酒壯男人膽,賈明鎏瞪着醉醺醺的紅眼,怒斥道:“老子現在不是認識了嗎?”
在衆目睽睽之下,那青年男子自然不肯服輸,他伸手要推開賈明鎏,卻被賈明鎏一扭胳膊,將他反轉過來,那男子見賈明鎏動了真格的,奮力甩開了賈明鎏的手,二話沒說,一腳直逼賈明鎏的小腹而來,賈明鎏暗叫一聲,媽的,小子你想來陰的?側身退步一躲,讓過這一腿,迎面一拳正中那男子的下顎,一聲慘叫響徹整個酒。
賈明鎏甩甩手,得意地看着捂着腮幫子的男子,看來在裡面練就的兇狠,對付一個普通身手的傢伙綽綽有餘。
那男子還想撲上來,賈明鎏輕擡右腳,擺出了一個金雞獨立的造型,嚇得對手退縮了一步,正待賈明鎏還要進招,只聽一聲低沉的“住手”,那男子就藉機退在一旁,垂手而立。
走過來的人羣中,領頭的年輕人看樣子不到三十歲,十分文靜,身材高大,西裝筆挺,五官輪廓分明,舉手投足之間帶着一股儒雅的風度。賈明鎏定睛一看,這年輕人很有些面熟,卻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側面的那個日本人一副齷齪的噁心樣子,擠上前來,伸出了大拇指:“你的,功夫不錯。”
這鬼子一露面,賈明鎏就想起來了。媽的,這兩人在機電總公司自己的辦公室前見過,年輕人是顧國平的公子顧紹文,那天他送出門的正是這個日本鬼子。
媽的,在公司裡你們胡作非爲,老子正好有氣沒地方撒呢,你他孃的竟然送上門來了。
賈明鎏恨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他抄起旁邊桌子上的空酒瓶,啪地敲去了瓶底,氣勢洶洶地看着面前的一羣人。
顧紹文倒退了一步,那日本鬼子卻嗷嗷叫着,一看就是紮紮實實練過的樣子,他擺出一副柔道的架勢,嘰裡咕嚕地要與賈明鎏比試比試。
此時,鄰座的幾個年輕人紛紛站了起來,他們冷冷地靠在賈明鎏身旁,和日本人打架,還需要動員嗎?NO這種場合下,即使是街頭欺行霸市的小混混,也會毫不猶豫地站在賈明鎏一邊。
有道是:喝醉酒膽氣橫生,鬥鬼子無須動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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