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沒有懷疑過……一個剛上大學的女孩子會騙我……”
“宋邵言,你承認吧,你就是笨,就是傻。”
“我……承認。”宋邵言難得有這種低頭的時候,他認了。
寧安是真沒想到還有這麼一段過去,原來顧迴音早在上大一的時候就開始騙人,後來只是變本加厲了而已。
“你這種男人真的很好騙,看上去家境優渥,什麼女孩子沒見過,實則上感情空白得一塌糊塗。”寧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着他,“你以爲這樣的女孩子都是天性單純、不諳世事。”
“我錯了。”宋邵言垂下眼睫毛,眼睛裡是明明滅滅的痕跡,“爺爺說我在感情上會被人利用,爺爺說得沒錯。”
“你要是有宋爺爺一半的聰明,也不至於這樣。”
“嗯。”宋邵言氣餒地靠在牀邊,眉眼低垂,像個知錯的小孩子。
“都過去了,錯了又如何呢,時間又不會倒流。”寧安淡淡道。
窗外的雨水聲淅淅瀝瀝,窗玻璃上是模糊朦朧的水痕,遠處山巒含煙,煙雨飄搖。
“你後來是怎麼知道那天晚上跟你跳舞的人不是她?”寧安問。
“出事後我在牀上躺了很久,那段時間我想過很多事,也想明白了很多事。顧迴音在我面前露過的破綻很多,只是當年我沒有多想。”宋邵言道,“她根本不會跳舞,後來她還偷偷去上過舞蹈班。再後來我就去偷偷查了,在一個同學的手機裡找到一段當年舞會的視頻,戴着小狐狸面具的人確實不是顧迴音,我也找你以前宿舍的女孩子求證過。”
這一刻,寧安無話可說。
若不是宋邵言今日的坦白,她可能永遠都不知道這麼一回事。
原以爲自己的面具是丟了,沒想到是被人偷走了。
如果當年面具沒有被顧迴音偷走,一切是不是又不同了呢……
寧安的心裡涌動着複雜的情緒,那情緒一點一點侵蝕着她的四肢百骸,血液彷彿都凝固了。
十幾年的時光,如此蹉跎。
“安安……”宋邵言聲音低低地喚她的名字,伸出手來試圖勾住她的手指頭,“安安……你是不是很生氣?”
“氣什麼?”她倒看向他,啞然失笑,“我沒有做錯過,錯的一直都是你,你自大自負,自以爲是。”
“所以我現在變成這樣……是上天對我的懲罰,它在懲罰我的自大自負、自以爲是。”
“呵……”
“安安……”宋邵言還在喊她的名字,大手覆蓋在她的手背上。
“你別碰我。”寧安抽出自己的手,坐得更遠,“你認錯人的事可以歸結爲是顧迴音騙你,但你在你朋友面前沒少說過我壞話吧?你是不是自己都不記得你曾經說過什麼?你說我是土包子,長得醜、品味差,還愛出風頭。”
宋邵言:“……”
哪個王八蛋告訴寧安的?!
“你是不是以爲我不知道呢?”
宋邵言:“……”
“你別這麼無辜地看着我,我沒有編排你,你不想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