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明心見性
李道宗因爲貪污入獄，被免去職務，但到底還是郡王，李泰過年時倒拜訪過李道宗。
在李道宗的人事任免上李泰倒是沒什麼說話的權利，雙方也就喝點酒，李泰便是拜年了。
只不過，李世民在見到李泰的工程到底需要一支部隊去保駕護航時，還是啓用了老兄弟。
而隨着李世民的命令，李道宗與閻立本兩人帶着整個小組，以及準備前往洛陽的工匠一起出發，向洛陽而去。
不得不說，一時之間太子被幽禁，李泰此刻的聲勢不由強了少許。
太子妃蘇氏讓僕人端着飯菜來到了太子的寢宮，但太子自從稱心死了之後，便一直把自己關在寢宮中，飯菜雖也不能說不吃，但卻是斷斷續續，暴飲暴食，就這麼昏天暗地的過着。
但即使如此，蘇氏還是每天親自過來送飯菜，盡力對屋子內的太子喊道，
“啓稟太子，臣妾已把飯菜放在門口，若餓了便吃兩口，還請太子一定要保重身體。”
說完蘇氏沉默着的看着這大門，一時之間卻是充滿了絕望。
說實話，蘇氏實在不理解爲什麼原本光輝的日子會變成這樣子。
範越風聽着王真儒所描繪出來的景象，也不由自主的騰昇起了幾分的嚮往之色。
“倉儲？”範越風聽到王真儒的話，不由帶着幾分茫然。
當然，現在最大的問題是，王真儒的勘測圖紙，滎陽鄭氏與各地世家談好的資金，以及朝廷需要派遣過來調節官方關係的道路建設小組，一個都還沒有到位。
李承幹開始變得積極向上，開始重新振作，只不過任何重新振作都要有股強大的驅動力驅使着人去忍受苦難，這動力源泉到底是什麼怕是隻有李承幹自己知道了。
此時此刻，李承幹看着蘇氏，蘇氏從未看過李承幹這般的眼眸，昏沉沉的彷彿埋葬了許多的往事。
蘇氏道，“臣妾馬上讓僕人放好熱水，太子若餓了，可以先吃些飯菜填填肚子。”
但用在堪輿方面也有奇效：
如果是山川地形範越風能夠判斷出哪裡最適合建立道路繞過山川。
王真儒看着真舔着蔗糖的丘延翰，忍不住道，“我去繪圖這幾天，你老師這麼不正常嗎？”
“你老師的任務，應該是讓天下所有如你這般的孩子，都能吃上伱現在手中的蔗糖吧！”
接下來的日子，李承幹再也沒逃避孔穎達，張玄素等人教導，甚至開始主動向他們求學。
但這輩子，他自己關在了房間裡面一個月時間，也許經歷了龍場悟道，終於明白自己所需要的是力量。
李承乾沒拒絕開始沐浴更衣，隨着一桶桶的熱水淋在自己的身上，李承幹深吸了一口氣。
尋龍點穴，這纔是真正的尋龍點穴啊！
“我老師有正常過嗎？”丘延翰把蔗糖重新用油紙包好，然後滿臉委屈的對王真儒道，
“王參軍，您到底給了老師什麼任務啊？
果然在剷除掉李承幹身邊的小人後，李承幹便重新變回小時候那個聰慧的小孩了。
而值得慶幸，範越風成爲棋聖後，覺醒的類精神天賦叫做尋龍點穴，理論上來說是圍棋屠龍時候專屬的技能，保證滅掉對方大龍的眼的。
同時這選定的地方，不能有洪水倒灌，不能有地震連連，一開始便是需要建立倉儲的。
如果是平原地形，那範越風能判斷出哪裡建立交通樞紐，把空間調度用到極致。
這種特殊的二維與三維的結合，就彷彿是自己的堪輿術知識與類圍棋天賦尋龍點穴的結合，這讓範越風顯得無比的激動與興奮。
這一次自己彷彿成爲了一枚棋盤上的棋子，看着選定的一個個作爲落腳點的交通中樞，發現這些選址地方成爲了下棋落子的具體地點。
每天不是攀登高山，就是在山崖邊站一整天，感覺老師都不像是當初我見到的棋聖了！”
而張玄素、孔穎達等原本還十分擔心李承乾的老師們頓時不由喜極而泣，紛紛感覺李承幹在一夜之間彷彿就長大了。
至少從稱心死在自己的面前開始，李承幹從未感覺自己是如此的清醒過。
所以李泰纔不想要插手這件事情，世家之間有着自己的規則，滎陽鄭氏這次作爲操刀人，處理起這些雜七雜八的關係雖然繁瑣，但相信會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覆的。
不論怎麼說，這件事情到底能不能成，王真儒所描繪的景象範越風卻也相當期待。
畢竟這件事情到底要各個世家真金白銀的拿出錢來跟魏王玩，哪怕魏王名聲不錯，哪怕這件事是鄭仁泰這個滎陽鄭氏牽頭，但誰敢隨便拿自家的錢開玩笑，這到底需要時間去磨。
“這個啊……”王真儒思索了一下拍了拍丘延翰的腦袋說道，
李承幹也沒拒絕的把飯菜端入到房間案几上，只不過這一次，李承幹並沒再關上了房門。
李承幹身上散發着一股酸臭，披頭散髮的莫說是一名太子，怕更像個野人。
相反的，這時候的丘延翰感覺自己的棋聖老師好偉大啊！
但李承幹一想到自己只能眼睜睜看着稱心爲自己而死的場景，便沉默得咬牙堅持下來。
畢竟自己也從沒想到過，自己現在所做得事情居然這般的有意義。
“額？”蘇氏陡然聽到李承幹對自己的稱呼，蘇氏不由一陣恍惚，但馬上連連點頭。
“我的對手，是蒼天嗎？！”此刻的範越風彷彿燃燒起了熊熊戰意，變得無比的高亢。
“王真儒！”這時候的範越風倒是毫不客氣的喊了王真儒的名字。
雖然瘸了一隻腿騎馬真的很不容易，甚至李承幹本身對於馬匹也有着發自本能的恐懼感。
範越風跟着王真儒進行河南道的地理勘測，而一般上需要得就是範越風拿着王真儒畫好的道路規劃圖，坐在附近最高的山峰之類的地方，俯視整個大地。
因爲在這種特殊的視角之下，範越風既是在棋局之中，又是在棋局之外，把自己目光所及之地成爲了一張張對弈的棋譜，範越風越發得能夠感受到，自己彷彿在與老天下棋。
更能爲自己的所學所長，尋找到最適合自己進行發揮的工作。
這些基本上沒有任何數據可參考，唯一能參考的就是範越風自身的能力與判斷。
到時候哪怕不是大運河周邊的百姓，夏天也能吃到冰雪，甚至能吃到新鮮的肉食了！”
本來說，李承幹瘸了一隻腿，想要如同正常人一樣騎馬，哪怕特地挑選得是脾氣優良的馬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這讓範越風在通過堪輿術尋找最適合的地方，然後用尋龍點穴的類精神天賦去做出空間上的精準判斷，這讓範越風有種感覺，彷彿自己在下棋。
所有郡望知道鄭仁泰所提出來的條件後，倒也提出需要到洛陽匯聚一次。
畢竟自己又不管，哪一家在什麼地界收了多少錢，然後自己先建立這一家的說法。
在這樣的情況下，縱然是李泰，也只能先慢慢等待了。
但李承幹成功的克服掉了。
李承幹上輩子沒想通，所以最終選擇了自暴自棄。
只不過，當這些人轉頭看向在洛陽的李泰，卻感覺剛剛騰昇起來的勇氣，就有點飄搖了。
甚至因爲他死了，死在他最美好的時候，爲自己的丈夫死了，蘇氏知道自己這一輩子怕是再也比不上那個叫做稱心的樂童。
而是一門真正能夠造福百姓的學問。
“是這樣嗎？”丘延翰聽到王真儒的話，再看向範越風時，感覺那種自己老師瘋了的感受變得不一樣了。
肯定是自己統籌安排相應資源，進行整體佈局規劃建設，頂多就是道路修建到這些世家所在的地方時，讓自己徵召百姓幹活或者徵收當地土地時別給自己扯後腿，
這時候的李泰，平靜的在洛陽待着，規劃着洛陽未來的方向。
這時候最繁忙的就是王真儒與範越風了，至於丘延翰主要就是給範越風打下手的。
與此同時，範越風漸漸的感覺自己堪輿術的知識，與棋聖頭銜所帶來的尋龍點穴的類精神天賦開始不斷融合。
而在範越風陡然領悟到這點後，那種原本自己一次只能看到眼前的那種感覺消失掉了。
準確得說，等河南道整個道路網絡建設完成，下個道路網絡在哪裡建設，也要提上日程。
不論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至少在這些人看來太子已經走出了當初的陰霾，而打不垮太子的，終究會讓太子變得更加強大。
不得不說，這些日子範越風跟王真儒相處得真是相當不錯，當然也許是因爲棋聖的身份給範越風帶來的能與任何人交往的底氣。
因爲活人終歸是比不上死人完美的。
只不過，其他人不能像是魏王這般具有慧眼，不但能夠從萬千人羣之中尋找到自己。
這讓範越風覺得自己一直以來所學習的堪輿術並不是沒有意義的，並不只是爲了給人尋找下棺槨墳墓滿足別人先祖保佑的奢望而研究出來的學問。
相互之間，不斷妥協，不斷談判，一直到時間瀕臨極限，再給出個所有人都未必不能接受的答案，在妥協中達成平衡，這種談判纔是最正常的。
於此同時，鄭仁泰也把李泰給出的條件，告知河南道各州縣的郡望。
範越風開始能夠把自己看到過的所有的畫面進行重疊整理，在腦海中形成一張平面的二位圖像，彷彿自己是一位高高在上的棋手俯視這一局自己連連落子的棋局。
“不對……”範越風的視角再次的變化。
只不過，蒼天落子是山脈，是水流，是千百年的滄海桑田，而自己的落子則是交通，是樞紐，是綿連不覺的呼嘯長龍。
這時候的王真儒自豪道，“魏王說過了，這些交通樞紐的附近都會挖上一個兩個大倉庫。
哪怕聖人因爲顧念舊情，所以並沒有動李承乾的位置，但這根父子之間的刺，怕會隨着時間的流淌越來越是深啊！
蘇氏正準備離開，在這時候房間大門陡然被打開了。
此刻，李承幹用前所未有的和聲細語道，“細君，我要沐浴更衣！”
“錯了。以前的全錯了！”範越風興奮的對王真儒道，“以前的全部都要改！”
“什麼事？”王真儒看着範越風爽朗的笑聲遠遠傳來，帶着幾分笑容，“怎麼樣，尋龍點穴的要穴找到了嗎？”
等到冬天運河結冰的冰塊，填滿了津口後，就能用馬車向這邊運輸倉儲起來。
雜七雜八的事情丟給呂纔去完成，除了每天必須的鍛鍊以外，便是在爲洛陽規劃未來。
但在蘇氏看來，明明自己丈夫身爲太子都好好的，但就因爲這稱心，巫蠱魏王，對抗聖人，甚至讓李承乾的太子之位搖搖欲墜。
也許是因爲聽到了稱心最後的囑咐，至少要活成稱心心目中的樣子。
只在李承幹快吃好時，蘇氏道，“太子，熱水已放好了！”
自己縱然想要怨恨，卻連一個怨恨對象都沒有。
然後，李承幹大口大口的吃飯，不論是什麼禮儀，彷彿都沒有面前的食物重要。
而更讓蘇氏沉默的是，讓自己丈夫陷入悲劇的稱心也已經爲自己的丈夫死了。
需要他判斷出什麼地方最適合建立交通樞紐，什麼地方最適合建立驛站。
此刻，整個原本已經勢頭衰弱的太子黨，隨着太子的重新振作，全部都爆發出了相當強大的凝聚力與蓬勃向上的士氣。
“我要強大，要掌握屬於我的力量！”李承乾的目光變比當初要堅定得多。
李世民聽到也默默看着李承乾的表現，雖然並沒解禁李承幹，但卻也讓侯君集加入到其中，讓他傳授李承幹相關的兵法知識。
王真儒在一邊畫好了地圖，看着範越風此刻高亢的呻吟，瀟灑的側影，不知道爲什麼整個人彷彿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嗯？”王真儒聽到這話不由愣愣，開口道，“別亂來，魏王還等着我們的計劃書呢！”
“沒事，把所有地圖看成是棋局就好，全部記在我腦子裡，你來畫圖，我來重新標點！”
範越風自信滿滿道，“我以棋聖之名，與蒼天一弈！”
“你是真瘋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