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李靖的碾壓
“慕容氏的榮光重現？”樑屈蔥聽着慕容伏允的話，神色不由凝重起來。
慕容伏允沒有回答，只是把目光重新投射到戰場上，彷彿耐心的等待着什麼。
事實上，李靖也在耐心等待，因爲看起來好像是吐谷渾的輕騎兵佔據了主動，不斷衝擊着大唐軍陣，但實際上，在這個交戰的過程中，佔了便宜的是大唐。
李靖微微眯着眼睛，此刻他隱約能感受到幾分不對勁。
因爲戰場上部隊交鋒所造成的傷亡人數開始直線拔升，相對於處於守方且甲冑齊備的唐軍來說，吐谷渾一方的輕騎兵傷亡更驚人。
雙方廝殺持續了半個時辰，隨着吐谷渾戰士們心頭涌上的熱血漸漸消退，吐谷渾一邊的戰士不可避免的出現了士氣動搖。
至少想要讓他們的輕騎兵如同剛開始那般一往無前的衝刺，幾乎成爲了不可能的事。
如果是正常情況，李靖覺得可以把李道宗與薛萬徹兩人的戰部投入到戰場上，讓他們去打開局面，從而徹底奠定勝利，是現在李靖倒覺得可以再忍一忍。
畢竟，這場戰爭繼續推進下去，依舊是大唐軍隊佔據了上風，自己沒有必要心急。
這世界，人怎麼可能會做到這一步，怎麼有人能能做到這一步。
“殺！”慕容伏允卻也沒有任何的客氣，指揮自己的本部將士向薛萬徹本部衝去！
但輸要輸的有價值，要讓自己像當初的慕容氏的先輩一樣，雖然輸但不至於輸了沒有翻盤的力量。
薛萬徹是唐軍中有數的猛將，他不僅麾下擁有戰部天賦，而自己更是擁有戰將天賦。
“慕容伏允的目的不是在大軍勝利上，那就是想要以整個大軍的力量磨鍊出一支精銳了。
而更讓慕容伏允看得咬牙切齒得是，此刻薛萬徹的身上冒出了一陣光輝，戰將天賦！
而慕容氏最擅長的便是打敗戰，通過大敗戰挑選精銳的士卒，通過打敗戰凝練更具有韌性的軍隊，通過打敗戰讓對方輕敵冒進。
但不論怎麼說，此刻唐軍在李靖指揮下，轉眼從防禦得嚴嚴實實的圓陣轉化成一支支尖銳的錐形軍陣，一支支百人戰隊彷彿一柄柄手術刀似的利刃。
剎那間，以慕容伏允爲中心，一陣赤紅色的光暈盪滌開來，這光暈所過，慕容伏允本部戰士，都朦朧上了一層盪漾的血霧，甚至一部分非本部戰士，也都被血霧繚繞。
這不僅是吐谷渾騎兵的實力得到了全面增長，而且自己麾下戰士只要被他們所傷，大量的鮮血都會被對方手中的利刃所帶走，這種感覺就彷彿是對方手中的武器彷彿開了血槽似的。
樑屈蔥明白，這時候自己留下來斷後就是送死，但即使如此，樑屈蔥對慕容伏允點頭道：
只不過，想要喚醒這股力量，需要足夠的血液，這也是爲什麼慕容伏允會讓其他戰部的人與唐軍碰撞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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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不過是從過去召喚而來的力量，面對這薛萬徹這樣的戰場殺神，這股金牛角積累力量的消耗速度遠遠超過了慕容伏允的預料。
尤其是爲首將領，手持長矛，面露煞氣，喝聲如雷，“慕容鼠輩，哪裡走！”
慕容伏允想到這裡，拿出一支金牛角，“以我慕容氏的鮮血爲引，鮮卑血騎！”
但唐軍每支百人小隊都有這樣的戰術素養，同時擁有足夠的戰術執行力與總覽全局的戰略眼光，這就讓人太難接受了。
而因爲他所擁有的戰將天賦，讓哪怕李世民卻也感覺殺了實在太可惜了。
“可汗，我定然帶着麾下戰部，守住半個時辰！”
此刻的李靖耐心的看着戰場上的局勢，通過剛纔的試探，李靖已經確定慕容伏允不是那種大軍團指揮。
李靖倒有些理解了，爲什麼慕容伏允這麼的有把握鍛煉出一支精銳了。
“原來手中還有鮮卑的傳承之物，能夠召喚過去的力量補給現在！”
在正常情況下，在戰場上遇到那種能夠一邊打戰，一邊變陣的怪物，當場投降也不算是辱沒了自己。
他可是當初太子黨的武力標杆，又不像是魏徵只是一個文弱書生。
從兩翼到中心，自己目光所及，幾乎每一條戰線，在唐軍從圓陣轉攻爲守的一瞬間，自己就失去了全部的控制力。
雙方人馬正面衝殺，十之七八落馬的都吐谷渾的戰士，而薛萬徹本部全是以傷換傷的打法，但這種戰法，帶起來得殺傷力卻是來得極其強悍。
這是種看起來不起眼，但非常陰毒的戰部天賦。
與慕容伏允本部交手的薛萬徹，最清晰的感受到自己面前的吐谷渾騎兵變得強大起來。
一支兩支這樣的百人小隊，慕容伏允覺得也是正常的，畢竟誰還不允許戰場出現個奇葩。
因爲不論誰生誰死，至少擁有了足夠的鮮血去動用這一股力量的資本。
事實就是，薛萬徹的大軍徹底壓住了慕容伏允的本部，雖然人少但氣勢上卻更盛，等到李靖拆解完吐谷渾的大軍，那就算慕容伏允的本部也都逃不了。
此時此刻，吐谷渾的戰士直接從正前方發動衝刺，原本動搖的士氣，隨着慕容伏允率領大軍加入，而重新變得高昂起來，縱然面對大唐強軍也不再畏懼！
“原來是這樣！”李靖看着慕容伏允率領的本部奮勇廝殺，周身更騰昇起了一點點血霧，李靖便馬上明白了慕容伏允的打算，“是想要在戰場上找回慕容氏曾經的戰鬥力嗎！”
當然，如果是想要體面，那鼓舞士氣，直接讓將士們衝鋒，來個光榮戰死，那後世評價說不定還有洗白的非戰之罪，畢竟輸給這樣的怪物不丟人。
慕容伏允看着這唐軍將領，卻也凜然不懼，只是略帶着幾分煩惱。
李靖靠着戰場上流露出來的信息，在心中做出了相對準確的判斷。
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幾乎是少數民族在針對華夏的大統一王朝的經典打法。
因爲有了過去的力量爲引，忍耐天賦把自身戰部素質打磨到合格，那通向二天賦的道路自然也就通了。
自己想復刻先輩打造出一支屬於鮮卑一族精銳的想法，好像在實踐上有一點點困難。
而等到對方因爲輕敵而露出獠牙時，那就是慕容氏給予對方致命一擊的時候。
如果這支二天賦戰部，還專門在邊境打游擊，那就算唐帝國遇到也會非常頭疼。
這時候，一支渾身赤紅彷彿燃燒着火焰，卻徑直向自己本部方向衝過來。
“該死……”慕容伏允臉色難看，他知道這個局面已經遠遠超出了自己的預估，大唐的軍隊也遠比自己原來所想象得要更加強大。
畢竟吐谷渾所展現出來的忍耐天賦是有點意思，讓軍團的承受底線被擡升了，但忍耐天賦本身又不增加戰鬥力，面對打不過的對手，依舊是打不過。
但現在看着自己大軍在唐軍精準拆解下，指揮體系幾乎被拆解殆盡，自己莫說要在這戰爭中挑選出自己想要的士卒，就算自己怎麼活下來都成了問題。
不就是流點血，對於大唐將士來說，這點傷還能忍得下來！
這時候慕容伏允的本部，哪怕號召來了曾經的力量，更貫穿了一天賦到二天賦的道路，讓鮮卑血騎的重現世間。
看起來是看準了我們唐軍的軟肋，想要靠地形優勢，跟着我們打游擊啊！”
“不過，只如此的話，你今天想要活下來，可是不容易了！”李靖平靜道。
一般上來說，像他這種當初太子黨的鐵桿，如果不是真的很有能力，李世民也不會選擇把他接納。
“所以有什麼底牌都用出來吧，否則只憑借忍耐天賦，想要在今天活下來，怕是在做夢！”
如果是真正錘鍊而出的二天賦戰部，那薛萬徹的威壓天賦肯定是能夠抗住的。
只要有一支讓唐軍一對一無法解決的精銳，那自己就擁有了在青海跟大唐打游擊的資本。
因爲這種人，每損失一個，那都是整個大唐的損失啊！
薛萬徹身上戰將天賦全面爆發，身上煞氣攝人心魄，這就是薛萬徹的戰部天賦，威壓。
說實話，慕容伏允的計劃真的非常簡單，他的確是衝着打輸去的。
因爲自己連連傳達下去的命令，居然在無形間被對面的唐軍消弭，轉眼就是對方無情的戰場切割。
慕容伏允沉默的看着戰場，原本慕容伏允還以爲隨着己方士氣動搖，會讓唐軍選擇放手一搏，但現在這唐軍的主帥卻出人意料的穩健，這讓慕容伏允知道，再不動就沒機會了！
剎那間，慕容伏允本部兩萬人馬卻毫不猶豫壓上，自己更率領着五千的精銳都衝鋒。
到時候，十年二十年，自己的吐谷渾便又回來了。
吐谷渾的戰士們哪怕有忍耐天賦，但這天賦不直接增加戰鬥力，面對薛萬徹戰部越戰越兇，戰鬥力越是高漲的姿態，沒有一會兒便被壓制了，薛萬徹更多次向着慕容伏允方向突擊。
而在這世界上擁有一支二天賦戰部，對一個小國來說，的確擁有了立國資本。
自己身爲吐谷渾的統帥，統帥着吐谷渾大軍，此時此刻卻只能眼睜睜看着。
在李靖指揮下，大唐軍隊主動刺向吐谷渾軍隊，這讓吐谷渾的軍隊彷彿牛肉遇到了庖丁，被不斷的被剔骨割肉。
李靖沒想到，慕容伏允居然拿自己的唐軍來當磨刀石，也想要如同曾經的慕容氏名將一樣，在戰敗中磨鍊己身，鍛煉出一隻當世頂尖戰部。
對李靖來說，不論是慕容垂還是慕容恪，都是當時頂尖的統帥，自己自然有所研究。
但只要與薛萬徹本部交手，那他們就是會受到無時無刻的精神上的威壓，而只要有一點點的鬆懈，那就會感覺到面前的敵人彷彿不可抵擋，自己的戰意與勇氣直接就會被剝奪。
“這種部隊就不能給他們一點機會啊！”李靖從容下達命令，馬上便讓薛萬徹部對慕容伏允所在主力方向發動進攻。
相反每一次失敗都會選拔出更有韌性的士卒，以及打造更精銳的軍隊。
自己想要去挽回，卻不知道應該怎麼去挽回，目光所及所有戰線都受到了針對性打擊。
到時候只要對唐軍間不斷騷擾，拖延與唐軍的戰爭，反正自己光腳不怕穿鞋，唐軍終究會有忍耐不下去的時候。
慕容伏允有些驚恐的看着戰場，這跟自己所想象的戰場畫面卻截然不同！
但即使如此，自己的直屬本部，卻也不是隨便誰來，就能輕鬆就能夠與自己糾纏的！
對方每支百人小隊，在戰術素養上都強悍得不可思議，每一步都衝在自己軍隊的指揮核心上，自己前鋒幾乎是轉眼間被唐軍截殺殆盡，消融在戰場上。
因爲在唐軍出乎意料的指揮下，自己想復刻當初鮮卑先敗後勝的戰法怕是不太可能了。
而這鮮卑血騎的浴血天賦，簡單的說，在充滿鮮血的環境中能全面增幅自身戰鬥力，同時手中利刃造成的傷口會比較難癒合。
對現在的吐谷渾來說，簡直是可望不可求，但卻讓自己充滿羨慕的能力。
慕容伏允深吸了一口氣，對心腹樑屈蔥道，“唐軍的力量超過了我們的預估，你留下來與唐軍周旋半個時辰，我先帶着族人撤離！”
或者說，實際上胡人出身的人真的很少是那種正統的大軍團指揮，絕大多數都是靠着野路子與經驗一路積攢經驗過來的。
原本還是在相持中的吐谷渾大軍，面對唐軍指揮的發力，根本就一觸即潰。
他麾下士卒，自然適應了自己主將身上所散發出來的煞氣，相反配合薛萬徹的煞氣讓一整支的戰士越戰越勇。
等到吐谷渾軍隊因爲承受不了這持續不斷的殺傷而崩潰，對李靖來說也是不錯的選擇！
這時候的薛萬徹揮舞着自己的長矛在大軍中衝殺，所過之處幾乎無一合之將。
“我這次對陣的到底是什麼怪物？”慕容伏允第一次覺察到，自己的對手上限好像有點出乎自己的預料了。
原本自己想以敗養軍，但現在若是再不掀自己的底牌，那自己怕是要輸得一無所有了。
與此同時，一直以來都是以圓形跟吐谷渾輕騎僵持的大唐戰士，在李靖指揮下更無比迅捷的變陣。
慕容伏允聽到樑屈蔥的話，拍拍樑屈蔥的肩膀，準備調度主力撤離。
而樑屈蔥面對着慕容伏允突然說道，“可汗，我們能打贏唐軍嗎！？”
“雖然這裡輸了，但我們已經有了二天賦的戰部，等到青海再與唐軍糾纏，我們不是沒有機會！”慕容伏允說到這裡，握緊拳頭道：“所以，你不要死了！”
“諾，可汗！”樑屈蔥大聲回答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