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火之法則
到了第二天，呂才便來到兩儀殿外耐心等待，等到李世民把各種事情處理得七七八八，才宣了呂才進入大殿中。
周圍協助李世民批改文件的大臣，見到呂纔到來倒是不自覺的皺皺眉頭。
畢竟李泰走了，高陵自然安靜下來了，但現在見到呂才，自然想到了李泰。
李世民倒和藹的對呂才道：“青雀在幽州用證道法弄出了什麼曬鹽法能大量製作粗鹽，所以便讓高陵學府的山長過來解惑！”
李世民說到這裡，便讓內侍把李泰送過來的信送到呂才手上。
呂才接了信件後，看到了李泰解說曬鹽法的原理是日之法則與水之法則什麼結合。
這些對沒接觸的人來說自然是天書，但對呂纔來說，他明白日之法則與水之法則是什麼。
便定定心神，道，“這曬鹽法根據的是利用陽光中的熱量，在海邊構建平坦的鹽田，水遇到陽光蒸發，留下來的自然也就融入水中的鹽了！”
聽到呂才的話語，不僅李世民，在場大臣們也都明白了這點。
李世民道，“這便是你們學府內，一直在討論的證道法嗎？”
所以與其讓我來展現，不如讓孫神仙來展現好了。
這時候孫思邈倒拿出兩個冰製作的罩子，裡面都準備了蠟燭。
接下來要看法則是不是有指引功能，能通過這法則在生活中得到驗證與適用，纔算法則！
比如這曬鹽法中所提到的日之法則和水之法則。
孫思邈解釋道，“而現在便是要證明，火焰在密封的情況下，無法存續。”
而曬鹽法這種東西的存在就是表明這研究的價值，但房玄齡也知道，這種學說想要發展也就只有李泰這種有錢的主瘋狂砸錢才行，所以發展起來肯定是困難重重。
不過，孫思邈無所畏懼，自己研究這個就是爲了證明金木水火土的火焰並不是物資，而只是一種過程，自己哪裡還會害怕別人挑刺，便是道，“我們再換一個實驗。”
孫思邈做了這實驗停下來，道，“這實驗便證明了在燃燒過程中，我們看不見的地方有一部分氣被燒掉了，而水銀便會去填補這處空缺，但具體有多少我就不知道了。
李世民倒對這所謂的證道法有了幾分興趣，對呂才詢問道。
而我所設計的實驗，只是爲了證明燃燒需要空氣中的某種介質。
因爲很多因爲李泰自身的見識，讓蒸汽機與煤礦的利用上少走了很多的彎路。
“青雀用日之法則和水之法則弄出了曬鹽法，那麼你呢？可否有研究出什麼東西？”
最終，便賜了呂才與孫思邈兩人每人一百匹絹，算表達了心意。
只要證明有一句是假的，那《論語》這本書就會出現問題，聖人之言也成了笑話。
諸位在大小合適的瓶口放個雞蛋，燃燒起來就會發現雞蛋會掉下去。
只不過李世民感覺要是真走這證道法的路子，那豈不是要把三千大道全部證出來。
因爲這不是正常的辯經，而是實驗啊！
“真是頭疼！”
雖不知道是什麼，但卻證明了這東西纔是燃燒的真正物質，而火焰不過只是表象！”
“哦……去宣孫思邈！”李世民倒沒想到連孫思邈居然也參合了進來不由道。
他自然是明白，這個證道法肯定是李泰弄出來的，也就只有李泰這般的奢侈，孫思邈才能這般的投入研究。
那到了夏天呢？想要再次證明所要花費的代價豈不是更大。
其中一個冰瓶子裡倒倒入了水銀，以及特質的冰管子，某些關節處用牛皮給包裹起來。
但如果李泰從各種不同的實驗中去尋找論語的破綻，這本身就是燕王最擅長的方式。
很快，孫思邈在這冰瓶子裡面的蠟燭再次點燃起來，衆人再次好奇的向蠟燭看去！
孫思邈道，“諸位，看得不是這蠟燭，而是看着這冰管子裡的貢液是不是動了！”
但如果李泰用辯經的想法去尋找論語漏洞，房玄齡倒不會有絲毫的擔心，畢竟儒家學子如果連嘴皮子都辯論不過李泰，那儒家還有什麼傳承下去的意義。
有沒有用孔雀慢慢的實驗也不一定知道答案，但孫思邈的這些研究，對李泰的整個工業體系是非常重要的。
只是這幾步路的問題，在場大臣也想要看看孫思邈在弄什麼故弄玄虛，便答應了。
呂才聽到了這話，卻是連忙回答：“回稟聖人，這隻能算是證道法的運用。
要知道，今天單單是展現火之法則，便是用了冰雕、蠟燭等等的奢靡之物，甚至還需要在寒冬臘月這種天氣較冷的情況下才能順利的展現實驗。
更重要得是《論語》一書從春秋傳承到現在，自然是整個儒學的根基。
“正是！”溫彥博雖然被震撼，此刻也點點頭，畢竟這東西真沒什麼用處。
只不過它是我們正常眼睛看不到的！”
很快，這兩個冰蓋子直接被孫思邈給捨棄掉了，孫思邈又換上了兩個新的冰瓶子。
這李世民的最大意義，就是大概的明白了證道法到底是什麼。
孫思邈來了後對一衆大臣行禮，然後就提出了要求。
但李世民也承認這是種瞭解世界的方式，甚至給人一種直觀的知識。
“這所謂的證道法，還有能有僞的？”李世民聽到呂才的話，倒有幾分意外。
一衆大臣看着孫思邈拿出的這兩樣東西，倒都吸了一口氣，雖對在場大臣們來說，這些東西不是用不起，但不論是雕刻到幾乎鏤空的冰罩子，還是這些蠟燭，那都是奢靡之物啊！
孫思邈見到不少大臣便是這麼的說，也乖乖的來到一邊道：
也許隨着實驗的不斷積累，能真正總結出一套完善理論體系，這樣才能快速證明真道！
聽到呂才的話，李世民若有所思，只感覺這學科好像是挺有生命力的。
呂才說到這裡頓了頓，繼續道，“簡單的說，證道法是個不斷證道又不斷證僞，然後重新總結，重新證道的不斷循環往復的過程，目的是爲了讓我們能更加客觀的看待世界。”
畢竟這般想法到底要砸入多少的資源，又需要多麼好的運氣。
現在杜如晦去主導修建的大運河，不就是李泰先把《漕運計劃》在渭河實驗了一遍後，再拿到大運河上去實行嘛！
比如水的蒸發速度，便跟水的表面積，以及水的溫度成正比等等。”
但這些彎路只是李泰身爲穿越者的見識，某種程度上就是“口口相傳”的絕技一樣。
“這又說明了什麼？”李世民看着眼前的一幕，好奇道。
但這些已經有了基礎原理的事物，到底是會繼續的傳承下去。
而這種大成本的東西，基本上玩着玩着肯定就玩不下去了，倒也沒有再理會了。
證道法先觀察現象，後總結規律，接着用數學去計算，數學得出的數據是正確後，才能算初步法則。
畢竟真長時間把錢砸入這個學術中，李世民肯定沒辦法做到。
“說到底，這也只是奇淫巧技，不論用於治國，還是用於治家，好像也沒什麼用處。”
想通過這種實際的實驗去挑出論語中的錯誤，說實話，房玄齡真沒把握《論語》沒問題。
“因爲燕王提出五行金木水火土五行，其中金木水土都是自然存在的物資，人手可觸摸。
一衆的大臣倒是都好奇的看着孫思邈，全部都包圍上來，過了一會兒，那完全密封的冰蓋子裡面的蠟燭燃燒了一會兒就熄滅掉了，而有兩個孔洞的冰蓋子裡的蠟燭依舊在正常燃燒。
在場衆人，都覺得這所謂的證道法是奇淫巧技，就算不是奇淫巧技，這個成本也太大了。
隨着孫思邈的話語，卻見到孫思邈點燃蠟燭，把冰罩子蓋了上去。
但唯有火不是，所以臣的研究就是確定這火到底是不是物質！”
“這證明燃燒需要我們肉眼看不到的無形介質，說不定就是我們呼吸的氣！”孫思邈道，
“若真如此，那火就很可能不是物質，那種無形介質纔是五行的第五種元素。
因爲這條路已經走通了。
指得就是日光照射得越久，那就會產生越高的積累溫度。
這裡面到底多大仇，多大怨，用得着記一輩子嗎！
不過，值得慶幸燕王到底是在幽州待着，就算是有證道法什麼的至少短時間內不會造成什麼嚴重影響，卻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到時候就算李泰死了，甚至證道法甚至被儒家吸收了。
“動了，動了，真的在動了！”一衆大臣卻也看到了這貢液開始倒吸。
不管在這裡砸入多少錢，總之，自己就是要弄出是個人就能看懂的實驗。
隨着孫思邈的話，在場大臣們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看着孫思邈帶着幾分尊敬。
到時候一點點對《論語》中的話語去碰。
那就是以實對虛，不玩什麼辯經，就是用千金砸出來的實驗，去應對別人的言語。
“真有這種介質？莫非不是你自己胡亂猜測，甚至是這火焰在這冰壺中受到寒氣侵蝕，所以熄滅了！”很快便有朝臣忍不住道。
而什麼叫做底蘊，這就叫底蘊。
李世民雖並不瞭解孫思邈研究所謂的火之法則到底有什麼意義，能給大唐帶來什麼好處。
因爲兩儀殿內太過威嚴，自己不敢在這裡進行實驗，可不可以移步到門口。
只是房玄齡若有所思的看着呂才與孫思邈的離開。
但當套上李泰思維後，房玄齡陡然發現所謂證道法只是表象，這是李泰對付儒家的道具！
這世道怕也只有李泰有錢有閒，去這般的折騰吧！
唐儉看着眼前的一幕，雖然有幾分不明覺厲，但還是覺得有種大而無用的感覺。
這些東西很可能李泰死後就會失傳的，但現在有了孫思邈弄出來的這些基礎理論的補充，那很多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事，有了理論印證後就都講通了，別人學了也就瞭解了。
我們甚至沒有總結證道法自身形成一個完美的體系，只能說還在不斷摸索。
畢竟這東西從呂才的口中講出來都沒完善，但這完全沒完善的東西，卻已經擁有曬鹽法這般成果，那到將來這東西徹底完善了那又會有什麼收穫呢？
房玄齡按了按腦袋，他還真沒想到，燕王哪怕到現在都還死盯着儒家。
最近他把所有的心思全部都放在火之法則的研究上，比較起我，他對證道法要更瞭解！
臣來時已讓孫神仙在皇宮外等候，還讓他送來了實驗器皿，若聖人有疑惑，可尋孫神仙。”
呂才連忙回答：“回稟聖人，因爲證道法從提出到實踐都還只是一年的時間而已。
“證道法，就是要不斷的排除干擾證明真道。
像這些東西，孫思邈有了研究結果肯定是給孔雀一份。
而孔雀現在就研究，怎麼樣然煤炭能更加全面的燃燒，甚至研究通過進一步燃燒，怎麼樣讓蒸汽機發揮更大的力。
說明燃燒會讓這裡面空了一部分，而外面會有一股力量衝入這燃燒起來的瓶口裡面。”
這又要耗費多大的力氣。
而聖人之言有問題，那自然會動搖整個儒家的根基！
“燕王不會用這般幾乎算是最笨的辦法吧！”房玄齡想到這想法也嚇了一跳。
這冰罩子被製作得有些修長，一個冰罩子蓋上蓋子就是完全密封的，另外一個蓋上蓋子，還是留出了兩個小指頭大小的洞口。
這種東西雖看起來簡單，但真真是種智慧，只不過衆人不知道這種智慧到底有什麼用。
李世民想到這裡卻有種想扶持這個學說，但卻不知道應該怎麼扶持的感覺。
呂纔回答：“回稟聖人，在下在音樂上有幾分造詣，更多是依賴自身精神天賦。
這麼多大智之人過目，這本書怎麼可能有錯誤，甚至就算漏洞也不可能有才對？！
孫思邈沒更進一步解釋什麼，畢竟知道了火焰怎麼燃燒，才能讓火焰燃燒得更高溫。
衆人不由把目光向着這水銀看了過去，果然這水銀開始向着冰管子連接的瓶子倒吸。
“又或者是不是安排一批人進入農業學府……遺愛的歲數好像差不多了，進入到農業學府好像也不是很顯眼。”房玄齡摸了摸鬍鬚，覺得自己好像可以安排一下。
李泰可不知道長安中發生的事情，對李泰來說，現在最重要得還是要把幽州運河邊的道路給修建起來。
不過，這條道路到底不是短時間就能修繕完畢的，隨着年節到來徭役們陸續被安排回家，整條道路的建設也陷入到停滯。
不過李泰倒也沒有閒着，開始跟衆人一起歡慶起了新年的到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