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麟宇和雲裳都感受到若風的存在,但是誰也沒說。一是知道他不會有惡意。二是實在不想打破這份寧靜。
迴歸底邊,麟宇擡手間拘禁過一塊大石,以手代刀,眨眼間便削出一方石凳。雲裳美眸一亮,開玩笑的道:
“你這手法不去變戲法真的可惜了。”
麟宇訕訕的笑了一聲,擁着佳人坐下,略顯失落的道:
“如果有選擇,我寧願做一個平凡的手藝人,雖然平淡,卻也不至於家破人亡。”
“又在想你的家族嗎?這麼多年過去了,雖然仇不能不報,但你真的該放下了。又不是你的錯。”
雲裳依偎在麟宇胸口,輕聲道。
“嗯,不提了。還沒問你,這十一年的時間你是怎麼過來的?有意識嗎?痛不痛苦?”
“剛開始是無意識的,我以爲我已經死去了。等到我的意識甦醒,麒麟王前輩告訴我已經五年過去了。在後面的幾年裡,我完全接納了來自他的力量,可終歸有些東西是不能速成的。如果把半帝也分爲四個階段的話,我現在應該處於中期到後期的臨界點吧。哎呀對了我還沒問你,你還只是劍聖後期吧?爲什麼可以使用秩序之力?難道有什麼法寶在手嗎?”
“我哪裡有那等運氣啊……”
當下麟宇開始講述這些年他的經歷,從疾風傭兵團開始,重要的事情一件沒落。
雲裳在旁邊聽着,一會驚訝的捂住小嘴,一會激動地攥緊玉手。一會又傷心的流下淚水。在麟宇身邊,他並不是那實力強絕,令人敬畏的半帝。她只是一個爲了情郎牽腸掛肚的小女人。
“我還沒有到那個境界,還無法完全理解秩序的力量,但是憑感覺,你剛纔那一下我是扛不住的。只是短短十數年你已經超越我了,我真不知是該高興還是不高興呢?”
雲裳皺着瓊鼻說道。
“用盡全力的情況下我確實可以與一般的半帝決戰了。但若有實力不俗的半帝放下面皮與我纏鬥,那最後敗亡的肯定是我。畢竟半帝之力綿綿不絕,我雖體質特殊,但也不可能耗得住,而且速度上的劣勢也是顯而易見的。”
在雲裳的面前麟宇沒有任何保留,想到哪便說到哪。
“對了”麟宇突然起身。“見你復活過於激動,竟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有一個朱雀族……”
“已經死了。”
“死了?”
在雲裳的示意下,麟宇一頭霧水的坐了回去。
“在你來之前的一個時辰,戰鬥剛剛結束。”
“那你可曾受傷?那個傢伙實力可不弱!”
麟宇握住雲裳的肩膀,左看右瞧的,那種在意發自內心,完全無法掩飾。看着他焦急的樣子,雲裳的眼睛發紅,感動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還有什麼比心上人的在意更值得幸福呢?
“我沒事,他強行闖關激怒了護體神光,被神光絞殺了。而且我還捕捉到了他的殘識,倒是發現了一個驚天的秘密。”
“額,那便好!”麟宇終於放下心來,慢慢恢復了淡定。
“我想你所說的秘密是朱雀族有變,不是純粹的朱雀是麼?”
麟宇問道。
“你知道?”
麟宇緩緩的取出一枚羽毛。火紅似血,正是當初滅魏家所得的朱雀真羽。
“這是朱雀真羽?”
“是,當初得到它的時候我便發現了上面縈繞的邪惡,它們不像真正的妖族。”
麟宇皺眉道。
“你感覺的沒錯,在這個世界生成的時候它們本是純粹的朱雀族,雖然不是純血,但也相去不遠。可是後來有一天,族羣遭到域外邪魔入侵,絕大部分族人都沒有逃過魔爪,被佔據了肉身,就那樣一代代的傳了下來。方纔那個朱雀族是僅剩的一支在外的朱雀族羣的後裔,他們還是純粹的朱雀,但卻也走向了邪魔的道路!”
麟宇一直沒有說話,在旁邊默默地聽着,他的神色很是黯淡,不知道在想什麼。
雲裳似乎是意識到什麼,不再言語,靜靜的靠在麟宇肩上。
許久後她輕聲道:
“宇,你是不是想夢瑤了?想就去把她尋回來吧,我不介意的。能伴在你身邊我就滿足了,又怎會奢望獨自佔有你?”
麟宇輕撫她的臉頰。
“當我說出那些話的時候就已經暗自下定決心,此生只有你一人了。對於夢瑤那是每個男孩子年輕時都會有的夢吧。如果可以的話我會照顧她一生,卻不能許諾她愛情。而且……”
說到此處麟宇停住了,擡頭望天。
他真的無法確定夢瑤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兩人算是自小一起長大,曾經麟宇覺得沒有人會比他們彼此更加了解。可是這些年發生的種種一步步的顛覆着麟宇的認知,讓他不禁唏噓。
“總之我會把她找回來的。不管結果如何,總是要當面問清楚的。但是在那之前我需要擁有足夠的實力,無可否認的,朱雀族是個龍潭虎穴!”
“我可以幫到你的。”
自始至終雲裳的語氣都是那樣溫柔,如溫水一般,撫慰着麟宇脆弱的心靈。十幾年的生離死別讓她放下了僞裝的外衣,敞開心扉正視自己的感情。
麟宇笑了,站起身,藍金色光芒揮灑,將二人籠罩。
“這些年我的進步不只在於實力,有些感悟許會對你有用。閉目,用心體會。”
雲裳還想說些什麼,卻已不由自主的被麟宇拉入了忘我的悟道境。
秩序之力噴薄而出,大道之花朵朵開放,到處都是映着藍金色光芒的碧蓮。已經如夢似幻,似是仙子吟唱,道音隆隆,如漫天神佛怒吼!
旁邊的潭水主動的震盪起來,那裡銘刻着麒麟王的道則,這一刻似是有所觸動,主動呼應。
遠方高空,若風眼中星月沉浮,晝夜更替。這是半帝獨有的推演之術。他的內心震驚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境界上,他要遠遠的勝過麟宇,但對於這方天地本源的理解,麟宇卻是比他深刻得多了。
“這……領先了大半步!他真的能成道,也許不能稱他是應劫之人了,他應該是破劫之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