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幻森林外圍,一襲藍衣獨立。
“十一年了,我回來了,師傅你還好嗎?姐姐的修爲可有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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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宇尋着記憶徒步向着天劍宗走去。之所以選擇步行是因爲他想籍此找回以前的感覺,分別十一年了,一切變得很是陌生。
只是今天的夢幻森林過於安靜,甚至可以說是死一般的沉寂,只是偶爾能看到幾隻沒有修爲的凡獸。
“橫行森林的魔獸呢?怎麼一隻都見不到,是怕了躲起來了嗎?”
麟宇伸出一隻手輕輕往前一推,一道微不可見的波紋擴散開去。
“什麼!”
片刻後麟宇驚呼;
“幾十裡內都毫無魔獸的生命氣息!這是怎麼了?難道……不好!”
麟宇將速度提升到極致,如閃電一般朝着天劍宗飛去。夢幻森林生機全無,他擔心天劍宗也會遭遇不測。
幾分鐘後,麟宇目光呆滯的望着眼前的碎石瓦礫,再也不見與天齊高的混沌祖根,也看不到那建於半空的天劍宗,有的只是陳舊的廢墟。
“爲什麼會這樣?是誰做的這一切!以宗主之能都無法阻止悲劇發生嗎?”
“是麟宇嗎?”
突兀的聲音傳來。過度的悲傷影響了麟宇的感知能力,被人棲到如此距離都全然無知。然而此刻麟宇有的只是驚喜,因爲那是再熟悉不過的聲音!麟宇猛地轉過身!
“師父!您無恙就好!”
慕容青峰還是那身一成不變的青衣,只是面容卻蒼老了很多。
麟宇走上前去扶住慕容青峰的臂膀,這曾經堅實有力,讓他覺得足以依靠的堅實臂膀,如今感覺是那樣的單薄。
“師父發生了什麼,宗門爲什麼會變成這樣?短短十年您怎麼已經如此蒼老?”
“說來話長,哎,先跟我走吧,我帶你去見若風,他等你幾年了。情況也並沒有你想的那麼糟,天劍宗還在。”
慕容青峰躍上高天衝着麟宇招了招手。他能看得出,如今的麟宇已經不弱於他,自然無需借他代步了。
沒有出乎麟宇的意料,兩人的目的地果然是麒麟古洞。
如今的麒麟古洞已不是當年的那副神秘模樣。洞口前方的方圓幾裡都被開闢出來,這裡就是天劍宗的新址。
已經到了此等境界,麟宇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長生物質的流動,應該是若風已大法力做了這一切。長生物質化作涓流在天劍宗的範圍內來回流淌。而整個天劍宗都被罩在一個巨大的白色透明光罩之下。這顯然也是若風所爲。
“這是!師父,難道宗主已經觸摸到帝境了?感覺比第一次見面要強盛得多了。”
“哎!往裡走吧,一邊走,我一邊告訴你箇中因由。”
麟宇望着慕容青峰的背影,這位曾經不可一世的巔峰劍聖,此刻是那麼的落寞。
“十一年前,你離開了,很快就失去了音訊。剛開始還好,畢竟自己徒弟的資質我還是有信心的,相信你無論到哪裡都可以闖出一片天。可是隨着時間的推移,我越發的不放心。每日心急如焚,連修煉都不能做到全神貫注。終於在忍耐三年之後,我決定出去尋你,於是獨自了離開天劍宗。一路追尋下來最終到了那個疾風傭兵團,可那時你已經消失兩年之久了。尋你的線索斷了,我也只好返回天劍,看看能不能讓宗主幫忙想想辦法,而這變數就在回返的途中!”
慕容青峰停頓了一下,示意麟宇加快腳步。
“機緣巧合,我竟誤入了上古巨猿的埋骨地。”
“上古巨猿?這些年浪跡天涯,我倒是聽說過,他們天生力大無窮,成長起來不比遠古五族差太多。”
“是的,而實際上他們的祖上也的確出過無敵的存在,也就是堪比帝者的獸王。我想着巨猿跟人族的體態相近,如能得其修煉之法,或許能在短時間內突破壁障,那樣一來尋你就更有把握了。可是啊,沒想到我這愚蠢之舉卻是惹來了滔天禍亂!那些上古巨猿已經絕滅了上萬年,可是曾經的那些絕世強者竟然還有殘存的意志存於該族的壁刻裡!我偷學心法不成,反而被一羣亡靈般的上古意志將我包圍,我險些喪命當場!我一路逃遁,在接近夢幻森林邊緣時,終於聯繫上宗主,在我看來這個世間只要不爲帝,沒有人是他的對手,到了這裡我便安全了。可是我又錯了!”
“難道宗主也不敵嗎?”
麟宇皺眉問道。
“並非不敵,而是那些上古意志掌握有一種詭異的功法,他們竟然可以吸食或者生靈的生命之源!你應該感受到了,這夢幻森林已經沒有魔獸的存在了!他們皆是死於那時,而天劍宗也是幾十名外出歷練的弟子喪命當場!甚至混沌祖根都因生命之能不足被打回了原形!連帶着建於混沌祖根之上的天劍宗也毀於一旦!我是宗門的罪人,一切皆由我而起,千不該萬不該貪生怕死,將強敵引回宗門啊!”
“青峰,都幾年過去了,你還在介懷當年之事嗎?”
一襲藍衣憑空出現,正是宗主若風。他上前拍拍麟宇的肩膀,眼中盡是欣賞。顯然麟宇的境界提升的如此之快,讓他甚是意外。
“青峰,我就說嘛,有品位的人都喜歡穿藍色的衣服。”
說話的同時,還不忘朝麟宇努努嘴。可不是,今天麟宇穿的也是一身藍色的衣服。
“老大,我沒有心情開玩笑,我這徒弟交給你了。此生我已無望,唯有麟宇是我放心不下的!”
“愚蠢!”
若風突然一聲大喝,內含道喝之音。聲音來的太過突然,慕容青峰竟被震得呆立當場。
“修行之人怎可被一事永困!你這是心魔入體了,還不自知嗎?”
慕容青峰如遭雷擊,身體一個踉蹌,麟宇見狀趕緊上前扶住自己的師父。慕容青峰先是看看麟宇,而後緩緩的閉上眼睛。等他再次睜開眼睛時。眸子已經變得無比清明。麟宇笑了,笑裡含着淚。沒錯是這個眼神,師父回來了!
“謝了老大,真沒想到,到了我這等境界還會被心魔所困!只是宗門之事我終歸是難辭其咎!就罰我面壁十年吧!麟宇我交給你,要是有個閃失,即使打不過你,我也跟你拼命!”
若風微笑着點了點頭,擡手將慕容青峰推入麒麟洞深處,那裡長生物質充裕,正適合如今的慕容青峰。
做完這一切,若風回過身來又拍了拍麟宇的肩膀。
“年輕人不錯,像你這個年紀的時候我還遠不如你。不枉你師父這麼在意你。”
“師父他所說的都是真的嗎?這世間還有能吸人生命的亡靈?”
“這涉及規則秩序了。這個世界的規則是人爲所化。那等功法也唯有在劍武大陸有效。那些上古巨猿不是真實的生靈,應該也是這個世界的構建者創造出來的。這些年我一直在體會這個世界的秩序脈搏,但卻毫無頭緒。打破秩序比成帝更難啊!”
若風輕輕嘆了口氣。
“其實這次也不能怪青峰,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反而是大功一件。若非他誤闖禁地,將尚未徹底恢復的亡靈引出,恐怕若干年後這個世界都將生靈塗炭!不要覺得我胡說,這都是那混沌祖根告訴我的。它是這個世界構建之始的存在,對於這種事情最有發言權。”
“那宗主爲何還允許師父自罰?”
若風轉身並示意麟宇隨他走。
“你師父荒廢的十年,需要一個理由惡補一下。這不失是一個契機,以他的資質,再見面時必爲半帝!”
“宗主。”
麟宇突然叫住了若風。
“怎麼啦?”
“論境界,我或許肯定不如您。但是對於秩序脈搏,我卻已經有所瞭解。不久前我剛剛突破到劍聖後期,而我經歷的天劫卻是隻出現在帝劫中的四象天劫。我尋到了其中的規律,併成功渡過!”
“四象天劫?你竟然通過了!那這麼說你的上一次天劫是九龍劫?”
“是的,兩次天劫都在同一天,連渡兩劫,我僥倖未死。”
這一次,若風都不能淡定了,呆呆的看着麟宇。短短的幾句話卻顛覆了他的認知。
“宗主,在我看來,這個世界既然是被人爲創造的。那必定是遵循了他們的道法秩序。那我們想要打破就不能遵循,不然永遠都會被束縛住。十年前,我見過影無痕,在他的幫助下,我見識到了當年他與麟軒祖上的一戰。老祖走的是踩踏萬道的路。而我覺得不止要踩踏,還要駕馭。這樣或許就能突破這個世界的壁障,打破秩序!”
若風低下頭,默默的思索着:
“踩踏萬道,駕馭萬道,突破壁障,打破秩序。是了,幾千年了,我的路都是錯的。即使再強也不過是在人家的限定範圍內啊!”
猛地擡起頭,他雙目炯炯。
“麟宇看來你真的是應劫之人啊!走走,跟我去見混沌祖根,這次可能真能探尋出一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