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瘋叔叔

陽光普照大地,大地之上一片生機,現在已是中午時分了,春日的正午陽光也不是很強烈,而在安平村旁的一小山腳下,一個身着普通布衣,看起來瘦瘦的八九歲男孩兒正揹着一塊近乎自己身體大的巨石,雙腿有些發顫,艱難的一步步向山上行進。

到這個時候,寒凌雲已經揹着巨石訓練差不多兩個時辰了,在不遠處,一位三十多歲不足四十的男子正懶洋洋的待在一棵樹旁,手中拿着那個漂亮的玉葫蘆,不時灌口酒,也不知道在這個偏僻的村子中,怎麼會出現這麼漂亮的玉葫蘆,但這的確出現了。這便是寒凌雲口中的瘋叔叔,此時正面帶點點笑意地着看着慢慢挪動的寒凌雲。

而他的旁邊是一個看着比他年齡更大的男子,四五十歲的樣子,這便是安平村現任的村長逍辰,一身整潔的衣衫,沒有像寒楓的渣渣鬍子,眼神中透着些英氣,確實有些村長的派頭,此時正揹負着手和一旁的寒楓遠遠的看着寒凌雲,嘴角也掛着些許淡淡的笑意。

“寒大哥。”逍辰的聲音響起。

如果是寒凌雲在旁邊,或者是村中有人在一旁,一定會感到很驚訝,逍辰看着年齡比寒楓還大十多歲呢。但事實上確實是逍辰叫的,而這種情況也只會在兩人一起時纔會出現。

“嗯”寒楓輕聲答道

“你每天都這樣對小凌雲,他能受得了嗎?他還是個孩子啊。”村長的臉上還是掛着那絲淡淡的笑意,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只有眼神中有些許英氣外露。

寒楓並未轉過頭來,依然看着寒凌雲正艱難的向山上行進着,臉上除了那份慵懶還有和村長有些相像的淡然的微笑,表情並未有多少變化。沉默了些許幽幽問道:“小辰,還記得我們九年前嗎?”說完輕輕含了一口酒。

雖在常人看來,一個看着相對年輕的人叫一個老態的人“小”字着實讓人意外,但此時在兩人間並未有任何不妥,看得出來很早就這樣彼此稱呼了。

逍辰的眼神有些飄忽,腦海裡過着九年前的場景:“記得啊,那時我們從九脈山深處走出,帶出來小凌雲。”

寒楓點了點頭“是啊,呵呵,當時的他那麼大點,很可愛,也很讓人憐惜,轉眼都這麼大了啊…但…小凌雲不是一般的小孩,他是個謎啊…!”隨即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逍辰收起了自己淡淡的笑意,變得正顏起來,微微點頭贊同的說道:“當年那個地方真不是善地啊,其中的兇險不是一般人能瞭解的,以我們的身份進入其中都不得不退出來,也是在那個時候,我們遇到了那個人,將小凌雲交給了我們。”

“體塑十載、紫光乍現,星移命轉!”寒楓幽幽嘆一口氣,也不再那麼慵懶隨意了,“十載,如今九載已過。我雖不能感知未來會是什麼,但卻料想前兩句一定和小凌雲有關。”寒楓眉間有些憂色,當時還發生了一些事,讓他的確有些擔憂。

寒楓偏過目光,沒再看寒凌雲,望向了天邊,蔚藍的天際沒有一絲雲彩,浩渺無垠,像蘊含着不盡的秘密,過了半響方纔說道“小辰,你還記得我給你說過的,我曾經探查過小凌雲的身體的事嗎?”

逍辰點點頭:“寒大哥你說過,曾在小凌雲體內發現過一股異常強大的力量,連你我都難銳其鋒。只是…那份力量卻不爲寒凌雲所用,反而使之日漸消瘦”

寒楓聽後,只是幽幽嘆口氣,現在的寒楓與平時截然不同,之前那個粗狂的大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沉,滄桑的意味瀰漫,帶着一些淡淡的憂傷和顧慮“一個人擁有的越多,也就越容易失去更多,唉,那份力量與他不知是福還是禍啊!”

“而且,你也知道,小凌雲的靈魂不全…”寒楓過了好會兒接着說道。

兩個人都彼此沉默了,不知過了好久逍辰才接着道:“小凌雲現在這樣每天鍛鍊,倒改變着他的體質,潛移默化中強化着他的潛能,他日若不踏足我們這一領域也罷,一旦踏足,想必也是不錯的資質啊。”

說到這,寒楓和逍辰都笑了笑“未來無從真正預料,現在也算是爲他將來打個基礎吧,什麼時候我準備爲之進一步激發潛力,補全靈魂,一年,應該足夠了。”

“額?寒大哥準備將那些天材地寶給小凌雲用?呵呵,相信真如此,結果讓人期待啊。”

“呵,是啊。不過說句實話,真希望他別走上這條路,這條路磨難坎坷啊!平淡一生或許纔是真啊。”寒楓彷彿在擔心什麼似的。

………

當寒楓和逍辰正在談論寒凌雲時,他卻一個人扛着巨大的石頭,艱難的邁着步子,現在已經過去兩個時辰了,還有差不多半時辰就到規定的時間了,但是,這時的寒凌雲走得卻是異常艱難,一步一步…每一步都走得那麼痛苦,身體搖搖晃晃,彷彿隨時都會跌倒。

雙腿沒有點知覺了,那種感覺就彷彿像兩腿已經不再屬於自己,每跨一步感覺像是挪動一塊巨巖,這是寒凌雲現在最深切的感受。

他真想把背上那塊石頭扔了,不過也只敢想象下,不但如此,他也不敢慢下來,他知道自己那變態叔叔如果看到自己偷懶會很慘,所以儘管很累難以堅持,寒凌雲依舊沒有停下來,一步一步…每一步都在拼命不讓自己慢下來,開玩笑,他腦子可沒壞掉,慢下來的話,自己就會死的很慘。不過嘴上還是有些不滿的,低着頭,揹負着石頭嘴上嘟囔着:“瘋子,真…真是變態…@*&%¥#%...”

這時遠處的寒楓依舊看着,村長逍辰也彷彿無事可做,和寒楓一起。儘管寒凌雲距離兩人足有數百米,但寒凌雲的行爲都落在兩人眼中,甚至每個踏步邁腳的動作,臉上抽搐的神情他們都知之甚詳,這樣的視力已經遠超出常人能力極限了。

兩人現在都已經恢復到寒凌雲熟知的樣子,寒楓一臉慵懶,逍辰一副村長的正顏神情,不過當看到寒凌雲不斷動着的嘴脣,逍辰首先笑出來,轉過身對寒楓調侃到:“嘿嘿,寒大哥,小凌雲好像在罵誰呢。”

寒楓也是微微一笑:“我早知道他把我看作瘋子了,不過我也很無奈啊,就當是什麼也沒聽到,什麼也不知道,有時裝聾作啞也是一種很不錯的態度啊。”懶散的舉起玉酒葫蘆,小小的再喝了口酒,寒楓繼續說道“我不知道未來他會遇到什麼,如果真逼不得已他要走上我們這條路,那麼也算是給了他一個很好的基礎吧,如果他能一直留在這個地方,平凡的過一生,也會有個好身體,不爲日子苦惱。”

“寒大哥每個晚上以己身之能幫他舒活經絡,強行擴展他的身體潛能。然後白日以強大的訓練量強化身體,鞏固效果,使之有了遠強於同齡人的力量和潛力,算來也是煞費苦心啊。不捨強迫他,爲了不讓他心生反抗之意,竟動用自己威壓,讓他對你的要求服從,難得之事啊。不過也幸得這孩子開朗啊,沒有被你這麼變態的折磨弄的神經不清醒啊。呵呵…不過話說回來,如果他真的要走上我們這條路,那麼他未來還會受更多的苦啊。希望他一直開朗吧。”

寒楓慵懶的臉上掛着一絲笑意,再次看了看遠處正痛苦爭扎的寒凌雲:“是啊,這點苦還不算什麼呢。對了,小辰,晚上你也來下吧,想來今天他會突破自己身體的禁錮,每個人的身體都是巨大的寶庫,這麼多年的訓練讓他也有了不小的收穫,我想讓他的收穫更多些,積累更足些。”

“寒大哥是想….今晚?!”

寒楓只是點了點頭。

逍辰聽後神色有些凝重……

時間有時就像個調皮的孩子,在我們想他快點時,總是跟我們玩脾氣。

現在的寒凌雲就強烈贊同這種觀點,在近乎沒命的行進中,感覺今天比之以前困難數倍,感覺,感覺就像身體被什麼東西阻塞着,肢體已經完全性僵硬了,靠着自己的身體記憶重複着機械的邁腿,心裡不斷的盤算着時間…

還有兩刻鐘……

還有一刻鐘……

寒凌雲一直堅持着,沒有敢去偷懶,還是在按質的做着。

陽光並不強烈的春日,寒凌雲汗如雨般飄灑,腦海裡仿若一片空白,只知道向前,邁開的腿越來越重,彷彿是由巨巖慢慢變成兩座山墜在後面,難以再移動分毫…

可是也就在這時,寒凌雲突然感覺到身體有什麼東西被衝破了,早已透支的體力慢慢回來,邁開的腳步也慢慢變得越來越輕鬆,身上的石頭也越來越輕,那種感覺有多麼美妙,沒有真正經歷的人是不能真正感覺得出來的,有種飄飄欲仙,也有些豪情激揚,讓人興奮激動不已。

以前寒凌雲也曾有過類似的感受,但沒有一次想現在這樣強烈,現在的感覺像是經歷一次新生,每個毛孔,每塊肌肉,每根骨骼都異常舒服。

寒凌雲長長吹了一口濁氣,直起身子一副愉悅的樣子,現在的他很享受這種感覺,力量有種用不完的感覺,石頭彷彿不再是石頭,已經成了一團棉花般,現在的他再也不感覺時間漫長了…

而與此同時,遠處的寒楓也看到了寒凌雲的變化,慵懶的臉上嘴角微微勾起,對着一旁的逍辰說道:“我們回去吧。”話語間的愉悅之情表露無異,小凌雲是他自小看着長大,他知道,這一刻小凌雲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體弱的孩子了,身體的那股神秘力量至少不會再嚴重危害到小凌雲的身體,讓他再有體弱的跡象,同時也算是初具走上自己這條路的條件了。

慵懶的寒楓轉身,喝着玉葫蘆的酒離去,逍辰也帶着好心情隨寒楓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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