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花船上除了秦未澤,還有呂不周和幾個朝廷重臣。一旁的歌女在撫琴吟唱,那些曼妙的女子穿梭於大臣之間,好不熱鬧。
而秦未澤的身旁正依偎着一個女子,那女子膚色雪白,紅脣惹火,小鳥依人地靠在秦未澤身邊,手裡舉着酒杯送到他面前。
拾歡看了看,輕揚嘴角。
看着那鶯鶯燕燕,她知道,這纔是秦未澤該有的生活。可是此刻她覺得留在她脖子上的吻痕卻變得無比的諷刺緊。
不再看他,也不去理會那目光中的森寒,拾歡爲自己斟了一杯酒,慢慢地品着。
順着她的目光看去,簡寒之自然也看到了秦未澤。
他輕揚嘴角,想不到居然碰到寧王爺,還真是巧的很。他笑着對拾歡說道:“來,嚐嚐這江中之魚,味道十分鮮美。”
拾歡不再去想秦未澤,轉而開始進攻眼前的美食讎。
“果真不錯。”她嚐了一口,鮮嫩可口,她很喜歡。
掃了一眼遠處的秦未澤,簡寒之輕輕地對拾歡說道:“別動。”
不知道他要幹什麼,拾歡一動不動。他輕輕地俯身,伸手輕拭拾歡的嘴角。
這親密的動作他做的十分自然,可是拾歡的臉頰卻微微發燒。
可是一旁的秦未澤去猛然間攥緊了拳頭。從他的角度看,簡寒之剛剛分明是吻了拾歡!
墨色的眸子風暴凝聚,死死地盯着那邊的人兒。
她不是回府了嗎,居然和簡寒之在這裡秉燭夜遊。
如果不是今日他有應酬來到這江邊,是不是就被她矇騙過去了。
那依偎在秦未澤身旁的女子也感受到了他氣場的變化,一時間不敢上前,起身站在一旁。她不明白是不是自己做錯了,難道是伺候的不好?不然爲何這寧王爺瞬間變了臉?
呂不周早就發現了那邊的人,他們的船雖然小但是卻十分精緻,那船頭點着的漁燈映照出二人的臉,在旁人看來定然是哪家的夫妻在結伴出遊。
一瞄秦未澤,雖然他面色不曾改變,可是那駭人的眼神他卻是看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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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裝拿起酒杯走到他面前,呂不周輕聲說道:“未澤,小不忍則亂大謀。”
輕輕地把玩着手上的就被,冷笑着睨了一眼那邊的人兒。“放心……本王自有分寸。”
那女子見秦未澤的臉色有所緩和,便又嬌笑着上前。
衆人都忙於聲色,誰也沒有注意這個小小的插曲。
他們的船隻是那麼一瞬的交匯,便各自向着不同的方向駛去。
簡寒之心情大好,把她送到將軍府門口,笑着說道:“今夜謝謝你肯陪我。”
“哪裡的話,能遊得此夜景,實屬難得,我應該謝你纔對。”
“明日中秋,皇上已經在宮中設宴,所有三品以上官員都要帶家眷前去。拾歡,可別忘了我的《水調歌頭》。”
她輕笑:“放心吧,我定然帶去給你。”
二人告別,各自回到家中。
拾歡回到房間中,文巧已經睡下了。她獨自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突然間腦海中就蹦出來秦未澤那張臉。
她搖了搖頭,理清自己的思緒。躲他還來不及,幹嘛要想他。
第二日便是中秋佳節,拾歡早早地就開始起來準備了,因爲晚上皇上在宮中設宴,她也要跟着去的。
看着文巧忙前忙後的,拾歡坐在椅子上看着她忙前忙後。她本來想要去幫忙的,可是文巧死活不同意。
看着文巧打理着那非常繁縟的長裙,拾歡有些無奈:“文巧,我們不一定要穿這件的。”
“那可不行,今日可是皇上賜宴,小姐定然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不能被人比下去。”
在文巧看來,自家的小姐十分和藹可親,並不會擺架子,也不會爲難這些下人。
拾歡哭笑不得:“可是你這帶子這麼複雜,我如果要去茅廁怎麼辦?”
“小姐又胡說。”文巧笑着說道,“人家小姐都穿這樣,也沒見誰跟小姐似的。這蜜粉色鑲銀絲萬福蘇緞長裙可是小姐最喜歡的,一定要穿上。”
看着文巧那一絲不苟的樣子,拾歡也不好打擊她的積極性。這丫頭把參加宴會弄得跟參加相親大會似的。
好不容易收拾妥當,拾歡拖着這厚重的裙子正在“艱難”行走,突然間看着文巧居然抱着首飾盒過來了。
“不是吧!”拾歡有些難以置信地看着文巧。
“小姐,你就別驚訝了,以前也都是戴這些的啊。”文巧說道。
“文巧,你饒了我吧。戴着這麼多的東西,我這還是腦袋嗎?整個就是一個首飾盒嘛。”
拾歡堅決拒絕頂着滿腦袋的金銀珠寶,簡直太重了。
她看了看,從裡面挑了一個梔子花樣式的首飾戴在頭上,既簡單又大方。
一切收拾妥當,拾歡來到前廳,
衆人早就等候在那裡。
撫遠將軍與簡寒之都穿着一身官服,而李溫婉穿着粉紫鑲邊淡紫折枝梅花紋樣緞面圓領對襟褂子,梅竹蘭襴邊綜裙,外加銀線團福如意錦緞長袍,十分的雍容華貴。
見所有人都到了,韓驍看了看時辰,差不多該出發了。
拾歡坐上了馬車,終於要去皇宮了,心裡有着隱隱的期待。
韓驍與李溫婉坐一個馬車,而拾歡與韓拾俊坐一個馬車。
見四下無人,韓拾俊笑着問道:“拾歡,昨晚玩得還盡興?”
看着他那神秘兮兮的表情,拾歡忍不住逗他:“哥,你都不知道,因爲你沒去,寒之都不高興了。”
“什麼?”韓拾俊瞪大眼睛:“我本來倒是想與他同遊,奈何這傢伙非得推說下次,這才作罷。居然又當着你的面發牢***,成何體統!”
可是想了想,好像有哪裡不對。
果真看着拾歡在一旁偷笑,韓拾俊輕笑:“趕快讓寒之娶了你吧,省的天天欺負我。”
做了一個鬼臉,拾歡和他閒聊了一會兒。
走了許久,韓拾俊看了看外面,“到了。”
拾歡從馬車上的窗戶向外看去,那巍峨的城牆十分氣派,紅磚金瓦,守衛各個戎裝。
這一方城牆,隔出了天家富貴,也隔出了多少紅顏淚。
過了城牆便是皇宮內了。又走了一會兒,衆人便紛紛走下馬車,步行上前。
此時已經來了不少人了,衆位太監紛紛上前,引領着各位大人,夫人們前往太液池。今日既是中秋,爲了賞月,皇上特意命人把宮宴設在殿外。
拾歡一邊走一邊打量着這皇宮。到處都是亭臺樓閣,奇花異草。哪怕是柱子上的雕刻都栩栩如生,一絲馬虎不得。
太陽已然西下,夜幕開始降臨,衆人紛紛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相互攀談着。
看着那些千金小姐們都湊在一起,相互嬌笑着,拾歡看得十分有趣味。
突然間,她在那衆多的小姐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連婷雲。
“她不是被禁足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拾歡悄悄地問了問韓拾俊。
韓拾俊掃了一眼那邊,結果拾歡看到有幾個姑娘害羞地轉過頭去。原來哥哥也這麼搶手啊。
“今日是中秋,她爹趁機求太后放連婷雲出來,也算是一家團圓嘛。”
再見連婷雲,她似乎沒有那麼跋扈了。靜靜地聽着周圍的人說話,時不時地微笑一下,與以往拾歡認知中的連婷雲似乎不太一樣了。
莫非禁足真的讓她懂得了什麼道理?
拾歡還未多想,突然間見衆位小姐都安靜了,不約而同地望向一個方向。順着他們的眼光看去,果不其然,秦未澤走了進來。他依舊穿着一身白色的長衫,那外面罩着的玄色步步高昇團花繭綢外袍,俊美輕揚,雙脣緊閉。那丹鳳雙眼環視四周,最後目光落在了拾歡的身上。
第一次見她打扮的如此正式,妝容美而不妖,那黑白分明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周圍的一切,白皙的玉手支着下巴。
衆人見寧王爺來了,紛紛上前行禮。而那些姑娘則是一個個躲在暗處偷偷地看着寧王爺。
他是秦月王朝最有權勢的人之一,最重要的,王爺尚未成家,未出閣的姑娘們都不禁紛紛猜測,何人才能讓王爺側目呢?
拾歡與他的目光相遇,可是很快便移開了。
可是秦未澤卻不在意,走到她面前站定,“拾歡,見了本王爲何不打招呼?”
衆人見寧王爺居然與一個女子說話,紛紛好奇地打量着這個女子。當看到本尊真容時,不由得從心裡感嘆,這姑娘的相貌是一等一的好,與王爺倒是很般配。
“我已經打過招呼了,王爺未曾見到而已。”
“哦?本王爲何沒有看到?”
拾歡笑了:“那麼多人與王爺說話,王爺又怎麼能分心注意到我呢?估計晚宴快開始了,王爺還是先過去的好。”
秦未澤並不爲所動,“即便是再多的人,不管你相不相信,本王定然能一眼看到你。”
這算一項特殊技能?
周圍的姑娘們紛紛小聲議論着,詢問着這個姑娘的身世來歷。
可是連婷雲卻格外安靜,旁邊一個穿着淡藍色長裙的姑娘走過去問她:“婷雲,你可知道那姑娘是誰?”
連婷雲並未說話,只是搖搖頭,不肯多說一句。
不過她的目光一直追隨着秦未澤,見他停下與拾歡說話,不禁握緊了手中的絲帕。
“你今日很美。”秦未澤從來不曾吝嗇自己的誇獎。
“王爺風流倜儻,衆多姑娘都爲王爺傾心不已。”
風流倜儻?她是在指昨夜的事情嗎?
可是一想到昨夜的事情,秦未澤的目光微寒:“昨夜你與簡寒之在一起。”
“
這就奇了,允許王爺去賞夜景,不允許我去?”
聽着她那小嘴中說出自己不愛聽的話語,秦未澤周身的氣壓開始變低。“你並未回府,韓拾俊來接你只是幌子,你是爲了與他相會,本王說得對不對?”
“王爺真是奇了,我從不曾問過王爺與誰在一起,王爺爲何要來盤問我?難道真的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聽完她的話,秦未澤反而笑了,怎麼聽上去這話語裡有那麼一絲絲酸溜溜的味道。
拾歡也突然間意識到這一點,這麼說的確是容易讓人誤會,可是她並沒有這個意思啊。
“昨夜的事情本王會和你解釋的。”秦未澤的眼神坦蕩,沒有一絲一毫的隱藏。“可是你最好也給本王解釋清楚爲何你會與簡寒之在一起!”
說來說去,他還是不依不撓。
等了許久,也不見她解釋,秦未澤嘴角揚起了詭異的笑容,反而走到拾歡的身邊坐下了。
現在與寧王爺走得近,估計會被那些姑娘的眼神千刀萬剮的。
看着她的脖子上紮了一根淡紫色的絲巾,遮住那上面的吻痕,秦未澤笑着說道:“小拾歡,你說如果你脖子上的絲巾突然間滑落,會有什麼效果呢?”
看着他穩操勝券的樣子,拾歡一下子解開了脖子上的絲巾。那上面居然白皙如故,沒有一絲一毫的痕跡。
成功地見秦未澤變了眼神,拾歡的心中那叫一個高興。
昨夜秦未澤的眼神她是看到的,回去之後她仔細地想了想事情的經過。
以她對他的瞭解,秦未澤定然不會那麼輕易地放過她。
既然如此,最容易做手腳的就是她脖子上的吻痕。只要被人看見了,她就是跳進黃河洗不清了。
所以在赴宴之前,拾歡做好了充足的準備。趁着文巧不注意,她稍稍用了些胭脂遮住了自己脖子上的痕跡。
她拿着絲巾早手上纏過來,繞過去,悠閒地看着秦未澤:“已經滑落了,王爺是否看到了期待的效果呢?”
秦未澤雙目微眯,很好,這丫頭居然學會了未雨綢繆。
只不過他有些疑惑,到底她用了什麼東西,讓吻痕消失的如此徹底?
上下打量着拾歡,眼尖的秦未澤突然間發現她身側放着一個卷軸。那捲軸十分精巧,她特意帶過來,難道是要送給什麼人的?
一把拿過那捲軸,拾歡剛要上去搶過來,可是發現周圍的人好像都在看着自己。
乾笑了一下,拾歡悄悄地坐回到座位上,看着秦未澤打開卷軸。
娟秀的小楷,寫出了一首《水調歌頭》。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不自覺地輕念出來,秦未澤笑了,“原來小拾歡早已給本王準備了中秋禮物,本王可是十分滿意的。”
“這不是給你的。”拾歡想要奪過來,可是秦未澤卻緊緊地捏在手上。
“不是給本王的,你是給誰的?簡寒之?”他的手開始用力,那泛白的指尖讓拾歡覺得下一刻他就要毀了這個卷軸。
突然間靈光一閃,她笑着說道:“給王爺的自然是最好的,這樣的東西怎麼能入得了王爺的眼呢?”
“哦?這麼說你有其他的東西給本王?”
看着動了動手指,拾歡真的擔心他會毀了卷軸,心下有了想法,說道:“這是自然。”
既然他這麼想要,那麼她就給他準備點“好東西”,反正他又沒說是什麼東西。
“這可是你說的,你若是敢騙本王……”
“小女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絕不會食言。”
滿意地聽着她的說辭,秦未澤鬆手把卷軸還給了她。
夜色降臨,突然間衆人都安靜下來,緊接着一身明黃色的龍袍便越過衆人,直接走向了主位。而身後跟着的則是着宮中的妃嬪們。
衆人行禮完畢,秦鐸開口:“中秋佳節,人月兩圓,朕叫諸位愛卿前來就是爲了我們君臣一家的團圓。今夜諸位愛卿開懷暢飲,不醉不歸!”
“謝皇上。”
很快,絲竹之聲響起,侍女翩翩起舞。衆人推杯換盞,一時之間好不熱鬧。
拾歡看了看四周,發現並未見簡寒之。皇上賜宴他居然沒有來,看來定然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了。
如此一來,只能等明日見到他再給了。
轉而看向了秦未澤,他與太子分別坐於皇上的左右手邊。衆人都知道,太子之所以還是太子,是因爲皇后拼死力保,而且太子並未犯什麼大過錯,所以皇上並不能廢太子。
可是寧王爺能與太子爺平起平坐,足以見得他在皇上心中的位置,所以這儲君之爭恐怕是不可避免的。
酒過三巡,拾歡覺得無聊,起身想去旁邊的安靜處待一會兒。
絲竹之聲雖好,可是一個人賞月也別有一番滋味。
秦未澤看着拾歡離席,久久地望着她的方
向。
拾歡並未走遠,這皇宮大內九曲十八彎,走丟了事小,萬一聽到了什麼不該聽的,豈不是小命不保。
“想不到居然在這裡見到了韓姑娘,我們是不是很有緣分?”拾歡擡頭一看,居然是太子!
此人雖貴爲儲君,可是卻有一副奸佞之相。拾歡對他並無好感。
一想到自己原本是要送給這種人做小妾的,拾歡無比地慶幸自己跑掉了。
“太子殿下請自便,拾歡先回去了。”不想與他有任何的瓜葛,拾歡轉身就要向回走。
可是誰知太子突然間拉住拾歡的手,“怎麼剛來就要走,陪本宮聊聊如何?”
乾脆利落地一個翻轉手腕,拾歡即刻掙脫了他的束縛。
“你會功夫?”
“太子別忘了,我爹可是撫遠將軍,我若是不會一招半式的,怎麼好意思說自己是將門之女呢?”
這丫頭倒真是伶牙俐齒。今日看着六弟與她極其親切,他便知道這其中定然有文章可以做。
若是好好地利用這丫頭,那扳倒秦未澤不就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
“拾歡你可知,若不是當初的陰差陽錯,如今你與本宮定然是神仙眷侶。”
看着他那虛僞的嘴臉,拾歡的心中陣陣反胃:“我與太子乃雲泥之別,怎麼能配得上你呢。”
“拾歡,你若是點頭應允,本宮定然八擡大轎,風風光光地娶你入府。”
“這等殊榮還是留給別人好了。”
太子定然是沒安好心!她的直覺絕對不會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她居然不爲所動!
秦未玄有些不解,難道是自己給的籌碼不夠?難道她在玩欲擒故縱,想要更高的位置?比如說太子妃!
“太子出來的未免太久了,父皇那邊正等着太子賦詩一首呢!”秦未澤懶洋洋的聲音響起,太子不由得皺眉。
“六弟居然也跟着出來了,還真是巧。”
秦未澤冷笑,把拾歡護在身後,與太子對視着:“太子還是先行一步比較好,耽誤了吟詩作對,恐怕皇后娘娘又要着急了。”
秦未玄悄悄地握緊了拳頭。這秦未澤向來目中無人,從來沒有把他放在眼裡。這麼多年他已經忍受夠了!
冷哼一聲,他轉身便走。秦未澤立刻轉身,上下檢查着拾歡。
“他有沒有對你怎樣,你可曾受傷?”太子定然是別有用心,秦未澤倒是不怕與他針鋒相對,他只怕太子會在背後下毒手毒害拾歡。
所以剛剛應付完父皇他便急匆匆地趕過來了。
“我沒事。”拾歡說道。
“下次你若是想遊玩皇宮,記得叫上本王,決不可一人單獨前往。你這樣只會給了太子可乘之機,懂嗎?”
原本不喜歡他的說教,可是拾歡聽到他話語中那一絲絲的緊張,她還是乖巧地點點頭。
他們二人正說着話,突然間四周燈火通明,緊接着皇后瘋了一般衝過來指着秦未澤與拾歡喊道:“他們膽敢毒害儲君,都給本宮抓起來!”
此話一出,拾歡頓時一頭霧水。
毒害儲君?
剛剛太子不還好好的嗎?
侍衛們欲上前抓人,秦未澤陰鷙的眸子環視四周,冷喝一聲:“本王倒是要看看哪個是不怕死的。”
一時之間,衆人竟無一人敢動。
皇后大怒,罵道:“你還膽敢在此囂張?毒害儲君,就算是到了皇上面前你也休想辯解開脫!”
秦未澤蔑視地看了一眼這個瘋婆子。一國之母,這樣也配!
他把拾歡的小手緊緊地包裹在自己的大手中,不禁緊了緊手掌,示意她不要怕。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是此刻他的舉動卻讓拾歡莫名地安心。
秦未澤帶着拾歡直接越過皇后,向太液池走去。
剛一走到那裡,只見衆人紛紛驚慌失措。太子已經被送回了寢殿,太醫正在診治,可是他桌前噴上的點點血跡卻十分駭人。
“未澤,你剛剛去了哪裡?”主位上的秦鐸厲聲問道。
“與拾歡去了御花園中,可有不妥?”他不慌不忙沉着應對。
皇后此時也已經過來了,她指着秦未澤說道:“太子剛剛也去了御花園,結果回來剛剛坐下便吐出了鮮血。太醫診治說是中毒所致。定然是你,毒害我的玄兒!”
拾歡冷靜地看着這一切,太子剛剛明明和她說話的時候還好好的,爲何一回來便毒發了呢?
以目前的情形來看,秦未澤毒害太子的確是有動機的。因爲只有除去太子,他纔可以名正言順地成爲儲君。
可是拾歡相信絕不會是秦未澤所爲,即便是他要除去太子也不會選擇這麼笨的辦法。
秦未澤如刀般的眼神射向皇后,她嚇得立刻噤聲。
一旁的太醫正在一一檢
驗食物,檢查完畢,他拱手對皇上說道:“啓稟皇上,所有的食物都無毒。”
“既然食物無毒,那麼定然是有人給太子下毒了!”秦鐸說道。
“父皇的意思是兒臣下毒嗎?”秦未澤冷笑着問道。
“朕並非這個意思,而且當時與太子在一起的也不止你一個人。”秦鐸的目光掃過拾歡,定格在那張平靜的小臉上。
只見她面色如常,沒有一絲的慌亂。
“絕不是她!”秦未澤一口咬定。
皇后見秦未澤如此護着這個丫頭,冷笑着說道:“不是她,那就是你了!”
“皇后娘娘爲何如此肯定是我二人下毒呢?這麼多人在此,太子中毒有很多種可能,偏偏爲何只咬定是我們呢?由或者說……這是早就預謀好的栽贓陷害?”
秦未澤絲毫不留情面,氣的皇后的面容有些扭曲。
“你休得狡辯!不是你還會是誰?你就是想弄死我的玄兒,然後取而代之。皇上,你可一定要爲玄兒做主啊!”
秦鐸臉色不善,投毒之事非同小可,即便他有心維護秦未澤,在現在這個情況下也是不能了。如今只能採取緩兵之計。“這件事尚未查清,不可妄下斷論。若真不是你們做的,朕自然不會冤枉你們。”
見皇上的語氣緩和了,皇后立刻上前,“皇上,玄兒中毒了,這下毒之人卻要逍遙法外嗎?若哪日玄兒被害死了,臣妾也活不下去了。”
“放肆,成何體統?”秦鐸怒斥皇后,太有失風範。
“玄兒差點被人害死,可是皇上卻聽之任之,任誰也不會信服的。”說罷還看了看在場的大臣們。
朝臣們紛紛小聲議論着,秦鐸面色有些陰沉,他下令:“寧王爺與韓姑娘暫時禁足千秋殿,待查明真相之前不得邁出半步!”
拾歡看了看周圍,不禁笑着搖了搖頭。
見她如此詭異的行爲,秦鐸問道:“你笑什麼?”
“我笑皇上你不分黑白,不辨是非!”
“大膽!”秦鐸怒拍桌子。
秦未澤看着她,不知道她要做什麼,可是並未阻止,反而有意思欣賞她的勇氣。
“剛剛我在御花園中與太子相遇,而寧王爺則是好心去請太子回到宴席中。試想若真是他下毒,那麼還會讓太子回到席間等着被人發現嗎?如果這麼下毒的話,那就不是笨了,那是蠢!”
秦未澤輕笑,敢如此在皇上面前說話的,恐怕只有她了。
秦鐸一直盯着拾歡,“你說寧王爺去請太子回席間?”
“這是自然,而且我想問太醫,太子中的是什麼毒?”
“五日醉。”
“那中毒之人多久纔會毒發?”
“一刻鐘的時間便會毒發。”
拾歡冷笑:“從寧王爺離席到王爺回來根本不到一刻鐘,我想知道寧王爺是如何給太子下毒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