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簡寒之也飛身上前,秦未澤雙腳踏上樹幹,一個借力,加快自己的下墜力道,可是簡寒之仍舊快他一步一把抱住拾歡。
預期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突然間她便感覺下墜的力道停止了,一睜眼便看到了簡寒之的俊顏。
她的衣領已經被扯開,雖然慌亂中她用小手拉住了胸口的衣服,可是那隱約露出雪白的肌膚還是與臉頰處的黝黑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因爲過度驚嚇,她氣息很快,眼神十分慌亂件。
簡寒之放下她,轉而把她緊緊地護在胸前,遮住她的春光,沒有一絲一毫地泄露。
可是若仔細看,明顯就會發現簡寒之的耳根已經微微泛紅。他不敢亂動,只是護住她。
看着他們二人那麼親密地相擁,一下刺痛了秦未澤的眼睛。
“放開她!”
“我想王爺還是先回避一下比較好。”抱着拾歡的手並未鬆開,他十分從容地面對着秦未澤的怒火。
拾歡的小手悄悄地拉緊胸前的衣服,整個人被簡寒之抱在懷裡,她甚至很清楚地可以感受到他身上那淡淡的幽香齪。
一想起剛剛的事情,她不由得又羞又憤。如果不是秦未澤太過咄咄逼人,她又怎麼會這麼狼狽。
清風乍起,周圍的樹葉沙沙作響。太陽雖已西下,可是那天空中橘色的光芒仍舊未褪去。
秦未澤雙目微眯,一掌便襲向簡寒之的面門。他抱着拾歡一個轉身,躲過他的攻擊。而是那一掌只是虛晃。反手抓住了簡寒之的肩胛骨,一掌橫劈過去,斷他的肩胛骨。
簡寒之無法,只得鬆開抱着拾歡的那隻手,秦未澤看準機會,伸手一拉,便把拾歡奪了過來。
一陣天旋地轉,身上那冷硬的氣質,不用想都知道是秦未澤。
“本王覺得,還是簡大人走比較合適!”
他們二人對峙着,可是拾歡心中的怒火卻漸漸燃燒起來。秦未澤覺得這樣很有意思?
看着小歡子那羞愧的眼神,簡寒之知道,若他再在此處待下去,定然會讓她更加難堪。
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轉身便離開了。
確定他已經走遠,秦未澤鬆開對拾歡的壓制。一得到自由,拾歡一隻手抓住胸前的衣服,另一隻手一巴掌打在了秦未澤的俊顏上!
反正身份已經被拆穿,她也沒有再隱藏自己的必要了!如果不是他一再苦苦相逼,又怎麼會出現剛剛那難堪的一幕!
秦未澤的臉上已經泛出了淡淡的指痕,雙脣緊閉,陰鷙的眸子卻死死地盯着她。
“怎麼,簡寒之抱你你就喜歡,本王抱你就得挨巴掌?”
“和簡寒之無關,王爺不要胡亂遷怒。”
“無關?”他冷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那兇狠的力道似是要捏碎她的骨頭,“衣衫不整還跟他眉來眼去,韓拾歡,你真當本王是傻子?”
一把扯下她脖子上的變聲鎖與假喉結,他聽了那該死的嗓音就想掐死她。
“我衣衫不整,還不是拜王爺所賜。我弄成這幅鬼樣子,王爺你可滿意了?”她毫不畏懼地與他對視着,“將人玩弄於股掌之間是不是很有意思?”
她覺得自己做的天衣無縫,可是這秦未澤早就發現了她的秘密。她如同跳樑小醜一般,在他面前滑稽地表演着!
第一次聽到她那清甜的聲音,如山泉叮咚,如鶯聲婉轉。
可是這麼好聽的聲音卻說出了他不愛聽的話語。
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他能掌控的?她是指她自己嗎?
秦未澤的眸光漸漸變得幽暗,剛剛她被簡寒之抱在懷裡的那一幕一再地在他眼前上演。另一隻手一把扣住她的下巴,轉而他的脣瓣就壓了下來。
“轟”地一下,拾歡整個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脣上那柔軟的觸感,那試圖更進一步的力道,都讓她惶恐。
然而秦未澤感受到懷中人兒有那麼一瞬間的僵硬,接着便瘋了一般地掙扎起來。
他一用力反剪她的雙手,接着泄憤似的撕咬着她的脣瓣。
她的味道好甜,讓他忍不住沉醉。可是她的態度卻讓他怒火中燒。
脣上傳來陣陣疼痛,拾歡咬緊牙關,不讓他更進一步。一狠心,直接狠狠地對着他的脣瓣咬了下去。
秦未澤吃痛,放開了她。看着那滿是怒氣的眸子,還沾着他血液的脣瓣,目光愈發深邃。
口中淡淡的血腥味傳來,拾歡知道自己咬傷了他。立刻向後退了幾步,與他拉開距離。
本不想逼她太緊,若不是剛剛她被簡寒之抱住,他也不會如此失控。
“韓拾歡,今天這一巴掌本王給你記着,來日定然加倍討回。別妄圖動什麼不該有的心思,本王勸你老老實實地在本王身邊待着。若是你敢有異心,決不輕饒!”
語氣森冷異常,察覺到她皺緊的眉頭,秦未澤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身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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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歡拉好衣服,撿起地上的變聲鎖與假喉結重新戴上。恐怕這寧王府她是不能再待下去了,因爲她分明在秦未澤的眼中看到了狂妄與佔有!
整理好了自己,拾歡慢慢地向寺廟內走去。事情變得有些棘手,那秦未澤的氣焰讓她十分擔心。
絕對不想與秦未澤有任何的瓜葛,看來她離開的計劃要提前了。
但是她勢必時要破了這採花賊的案子,第一,是因爲和秦未澤打了賭,按照目前的情形,如果她真的輸了,那麼很有可能就會被他困住。第二,則是爲自己的離開爭取時間。原本她以爲頂着小廝的身份,想要逃走是隨時可以的事情。
可是現在他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以秦未澤在秦月王朝的勢力,她必須要想一想如何離開後不被他追捕。
正想着,差點跟前面的“物體”撞上,一擡頭,赫然看見簡寒之站在那裡,而身邊那隻白貓優雅地走到拾歡的面前,它東張西望地看了看,一個蜷縮便趴在了她的腳邊。
“簡大人的貓還真是通人性呢。”想起剛剛的一幕,拾歡有些不好意思,她故意岔開話題。
“在一起時間久了,自然也就明白心中所想了。”
現在這個時候拾歡只想着趕快離開,可是一下子被簡寒之攔住了,“你……剛剛沒事吧。”他其實並未走遠,見秦未澤一個人過來了,便在這裡等她,知道她定然會來的。
“沒事。”
看着她有些微腫的脣瓣,簡寒之的眼神一黯。可是他並未拆穿,只是淡淡地說道:“那就好。”
他那溫潤的嗓音有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其實他想要幫她,可是又不知道現在開口會不會太突兀。
正說着,魏達從側面的竹林中穿出,對簡寒之說道:“太后讓屬下來請簡大人過去,王爺已經到了,也請簡大人移步。”
“知道了。”簡寒之淡淡地說道。
見他與魏達一同離開了,拾歡自己一個人則在迴廊裡慢慢地走着,向着禪房的方向。
她現在心中很亂,需要好好地安靜一下。
正走着,突然間聽到了柳兒與別人對話的聲音,“我家小姐去湖邊赴王爺的約去了,王爺心裡還是有小姐的。香兒那事只不過受了那黑瘦的賤奴才的挑唆而已!”
“可不是,王爺怎麼會不喜歡這如花似玉的大美人。丞相大人在朝中又那麼受重視,王爺怎麼能不動心呢。等小姐成了王妃,第一件事就是要爲香兒報仇!”
她們口中的王爺應該指的是秦未澤無疑,可是魏達剛剛明明說秦未澤去了太后那裡啊,怎麼可能去湖邊呢?
難道太后有意撮合他們?
若真是那樣,簡寒之又怎麼會去呢?魏達絕對不會假傳太后旨意的,這麼說來……
拾歡的心猛然調了一下,頓時覺得事情不妙。
如果不是秦未澤,那麼就定然是李文航無疑了!
不行,她要趕緊去湖邊,再晚恐怕連婷雲就慘遭毒手了!
剛要走,柳兒與另一個說話的丫鬟已經從旁邊的月亮門內走到了迴廊上。一看見這張黑黑的臉,柳兒頓時火冒三丈。
“就是你害死香兒的,你居然還敢出現?”她叉着腰說道。
拾歡沒工夫與她廢話,直接繞過她就要向寺廟外湖邊的方向奔去。
結果柳兒一把抓住了拾歡的衣服,“想跑,沒那麼容易。今天我就要爲香兒報仇!”
話音剛落,伸出鋒利的指甲就向拾歡撓過來。
拾歡伸手去擋,結果鋒利的指甲一下子在她的手背上留下了一道血痕,她頓時被這瘋婆子惹怒了,抓住她伸過來的那隻手,麻利地向後一擰,她的胳膊便被擰到了身後,痛得她哇哇大叫。
她的防身術可不是白學的!見已經制住了她,拾歡厲聲對旁邊已經嚇傻的那個丫鬟說道:“趕緊去太后處找寧王爺與簡大人,讓他們去湖邊,再晚你家小姐就貞潔不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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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丫鬟已經被眼前這一幕嚇傻了,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還不快去!”拾歡凌厲的眼神一下子驚得那丫鬟回神,慌不擇路地向前跑去。
一把推開柳兒,拾歡不再看她,匆忙地跑向湖邊。
柳兒扶着手臂,憤恨地看着那個背影,她悄悄地跟在了拾歡的後面。因爲拾歡的速度太快,她被落的遠遠的。
一路狂奔,拾歡總算是到了湖邊。這湖水雖然三面環山,可是夜色昏暗,想要一下子找到連婷雲是不可能的。
拾歡冷靜下來,仔細地觀察着這湖水的四周。三面環山,另一面是寺廟,雖然寺廟旁邊是茂密的樹林,但經常有人走動,若李文航真的選這個地方的話,極有可能被人發現。
突然間,拾歡的目光落在了湖中心的那個小島上。
那小島雖然沒有什麼樹木,可是卻有一片灌木叢了。因爲很少有人去那邊,因此那裡的灌木長得要高一些。而且想要到那裡
,必須從湖上的浮橋上走過去。說是浮橋,其實就是一整排的粗木樁,從岸邊直通到湖中心。平時甚少有人走動。。
心下有了定數,拾歡回頭看了看,已經來不及等秦未澤與簡寒之了,她掌握好平衡,一口氣從那樹樁上走了過去。
連婷雲此刻站在灌木叢中張望着。表哥的信中明明說的是這裡,怎麼還不見人影呢?
她雖然有些着急,可是心裡還是甜甜的。這可是表哥第一次主動邀約,而她也特意梳妝打扮了一番。
雖然爹爹再三許諾,說那寧王妃的位子一定是她的,可是表哥的態度還是讓她擔心。
一直冷冰冰的,哪怕她去了寧王府再多此,依舊對她不理不睬。而且上次還因爲一個小廝而仗殺了她的貼身丫鬟。
雖然如此,她不怪表哥。因爲她堅信,遲早有一天,她會收服那個男人的心的。
“表哥,是你嗎?”見不遠處有一個人影出現,連婷雲柔柔地問道。
“你看清楚,我可是你那親親表哥?”李文航腆着肚子就走到了連婷雲的旁邊,笑得十分邪惡。
見來人時李文航,連婷雲立刻冷了臉,“你來做什麼?”
“你的表哥是不會來了,不如哥哥我陪你談談心啊!”說罷,一隻手居然伸向了連婷雲。
“你放肆!”
“我今天就放肆了,你能怎麼樣?”往日她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對他不理不睬。今天還想擺架子,省省吧。
說罷直接欺身上前,把連婷雲拉進懷裡。
“你幹什麼,救命啊,救命啊!”連婷雲立刻意識到自己上當了,她拼命地捶打着李文航,大聲求救。
正在尋找中的拾歡立刻就聽到了連婷雲的喊叫聲。她加快腳步順着聲音向前跑去。而連婷雲已然被李文航壓在身下,胡亂地撕扯着衣服。
“小侯爺好興致,不如讓兄弟也爽爽如何?”冷眼看着眼前的敗類,拾歡諷刺地說道。
一聽有人來了,李文航嚇得一下子從地上翻滾起來。而連婷雲連滾帶爬地縮到一旁,一邊哭,一邊死死地用手捂住那被撕扯開的衣服。
見來人時小廝打扮,李文航鬆了口氣,不過頓時也怒火叢生,“哪裡來的雜碎,敢壞本侯爺的好事,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
“我們二人之中的確是有一個活的不耐煩了!”
一個小廝居然敢這麼挑釁自己,李文航火冒三丈,“本侯爺就先解決了你,再來收拾這小娘們!”
說罷一拳揮過來,直直對着拾歡的太陽穴。
她身形一矮,險險地閃過。那胖子打空了,被自己的慣性向前帶了一個趔趄。拾歡看準時機,飛起一腳,直接踹到了他的後腰上。
連婷雲趕忙縮到了一旁,不停地抹眼淚。那梳的一絲不苟的頭髮已經散亂不看,衣服前擺也被扯壞了。
李文航摔了一個狗吃屎,居然被一個小廝弄得這麼狼狽,從地上爬起來,惡狠狠地看着拾歡,登時從腰間摸出一把尖刀,瘋了一般向拾歡衝了過來。
那刀身在月色下顯得格外森寒,拾歡不敢大意,一個閃身躲進了旁邊的灌木叢中,讓他撲了個空
“賤奴才,本侯爺今天非宰了你不可!”他也撲進灌木叢,去找拾歡。
憑藉身形的優勢,拾歡很快在另一側的灌木叢中鑽了出來。見連婷雲居然還瑟縮在一旁,她一把拉起她,“快走!”
“我不走,你要帶我去哪裡,我不走!表哥,表哥救我!”連婷雲掙扎着,她現在根本就不知道該相信誰。
“閉嘴,不想死就趕緊跟我走!”拾歡怒了,都什麼時候了,還傻乎乎地等着秦未澤來。難道她看不出這是一個騙局嗎?
拾歡用力向把她拉起來,可是她拼命地掙扎,一下子把拾歡撞倒在地。
“哈哈哈……看你往哪兒跑。”
李文航見着黑小廝近在眼前,笑得無比張狂,他一點點地逼近拾歡,握着尖刀的手緊了又緊。
慢慢地向後退着,拾歡摸到鬆軟的土地,暗中抓了一把。見李文航越來越近,奮力一揚手,趁着他眯眼的空檔,一下子從地上爬起來,拉着連婷雲就跑。
李文航已經氣急敗壞,扔下尖刀,從懷裡掏出了一個東西。看着她們跑的方向,笑罵着:“本侯爺今天就活活炸死你們倆!”
聽他這麼一說,拾歡知道那定然是火雷彈無疑。
雖然那日向她與簡寒之扔火雷彈的不是李文航,既然有幕後主使,那麼他定然也會把這東西也給李文航一份兒。
火雷彈的威力她是見過的,她們絕對跑不遠的。
看着眼前的湖水,又看了看身後的李文航。費力地拉着連婷雲,“我喊一二三你就往下跳,聽見沒有!”
“我不跳,你放手!”連婷雲瘋子似的向後退。
這個蠢女人,拾歡真想任她自生自滅算了。可是怎麼說也是一條
鮮活的生命,她不能見死不救。
而且連婷雲活着,是最強有力的證人,她乃丞相之女,受此屈辱,皇上焉能坐視不理?
拾歡見沒時間了,一腳把她踢下水,緊接着自己也跟着跳了下去。而她剛剛入水,身後便“轟”地一聲,響起了爆炸聲。
秦未澤與簡寒之剛剛出寺門,便看見那湖中心的小島上的火光。一想到拾歡還在上面,秦未澤頓時心中一沉,瘋了一般飛身上前。
簡寒之緊隨其後,可是心中卻也七上八下,無比擔心。
“哈哈哈……”李文航得意地看着那二人消失在湖面。
正得意,那笑聲戛然而止,一隻手死死地卡住他的脖子,兇狠的力道似是要徒手撕裂他的喉嚨!
臉漲得通紅,很快居然有些微微發紫。
“王爺,不可!”簡寒之見秦未澤周身殺氣四起,立刻出聲阻止,沒問清楚小歡子的下落,他還不能死。
秦未澤的眼睛由純黑色慢慢地出現了嗜血的紅色,猶如地獄修羅。
一把甩開他,肥胖的身軀重重地撞在地上,秦未澤抽出佩劍,手起劍落,挑斷了他的手筋腳筋。
登時李文航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那小廝在哪裡?快說!”秦未澤的劍鋒指着他問道。
“啊……好痛啊……你……你居然敢傷我,我爹不會放過你的!”李文航大喊着。
見他仍不肯說,一劍直接刺中他的大腿,“那小廝在哪裡?”
“他們,跳湖了!”實在受不住這疼痛,李文航哀嚎着說了出來。
連婷雲不識水性,下水之後撲騰了幾下便沒力氣了。拾歡游到她身邊,把她的頭托出水面,這才讓她有機會喘氣。
她緊緊地抓住拾歡的胳膊,指甲都掐到肉裡面了,生怕自己再沉下去。
拾歡費力地帶着她向前遊,這湖面看似平靜,可是其中卻諸多暗流。而她們兩個人被暗流帶着,游到了遠離李文航的那一側的岸邊。
突然間看到岸邊站着一個人,拾歡以爲是李文航,結果那人一身丫鬟裝束,她定睛一看,居然是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