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拾歡急匆匆地回到房間之內,呂不周也急匆匆地趕來。折騰了許久,秦未澤才放下心來。
見他已經冷靜下來了,拾歡也放下心來。如果剛剛他真的動怒了傷了簡寒之,一定會被抓到把柄。這樣會對他十分不利。
不得已用了苦肉計,還好他因爲緊張並未過分爲難簡寒之。
不過拾歡覺得就算連婷雲那個女人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這麼做。她的背後一定有人指使。
“好好休息,這些事情不需要你煩心。”秦未澤輕輕地爲她蓋好被子說道。那些傷害過拾歡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囡。
想不到父皇真的敢對拾歡動手,即便是借連婷雲之手,可是幕後的主使一定是父皇無疑。
其實拾歡也已經猜到了,把未澤叫走,然後讓連婷雲藉機動手,這一招調虎離山用的確實好鯴。
“我沒事。”拾歡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笑容,“你自己也要當心,恐怕這件事情不是這麼容易就過去的。”
秦鐸絕對不會無緣無故這麼做,一定是知道了什麼,拾歡叮囑秦未澤,恐怕他們不太平的日子要來了。
秦未澤緊緊地拉着她的手,“歡兒,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要保護好自己,不可以做傻事聽到沒有。”
話音剛落,門突然間被打開了,門外的侍衛衝了進來。
“王爺,在您的王府中找到了這個,皇上讓您過去解釋一下。”爲首的侍衛舉着一封信說道。
拾歡立刻握緊了秦未澤的手,他反握住拾歡的手,示意她別擔心。秦未澤的心中明白,父皇已經按捺不住了,根本不給他任何的喘息機會。
這封信恐怕也沒有那麼簡單,想必不會讓他那麼輕易就脫身的。
輕輕地吻了吻拾歡的額頭9,“歡兒別擔心,我去去就來。不周會照顧好你的。”
“我和孩子等你回來。”拾歡點頭。
秦未澤出去了,拾歡立刻翻身下牀。秦未澤剛剛的話說得十分明確,這件事情一定要跟呂不周商量纔好。
她剛剛打開門,呂不周已經站在門口了。
“看來皇上已經知曉蘭妃的下落了,否則不會‘這樣接二連三地動作。”呂不周一進門十分嚴肅地說道。
拾歡的眼神變得冰冷,“他到底是什麼樣的父親,虎毒不食子。爲了一個不愛他的女人如此的大費周折。恐怕這次他是有備而來,想要救出未澤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呂不周此刻表情十分凝重。他也十分清楚這秦鐸絕對不是小打小鬧,居然如此公然地抓秦未澤,想必一定是事先謀劃好的。
“連婷雲呢,我要好好地會一會這位大小姐。”拾歡緊緊地握住手,
如果是秦鐸指使連婷雲的,那麼她一定知道什麼。
“我已經把她秘密地關起來了。”
拾歡點點頭,以往都是未澤替她遮風擋雨,不管花費什麼代價,她都要把未澤救出來。
看着拾歡的眼神,呂不周知道未澤並沒有愛錯人。同甘苦,共命運纔是最重要的。
連婷雲被關在一個柴房之中,門打開了,當她看到拾歡走進來的時候突然間愣住了。
原本她覺得秦未澤會過來,可是想不到居然是她。
“你來幹什麼?”她靠着牆壁問道。
魏達放好了椅子,拾歡從容地坐在連婷雲的對面,冷笑着:“自然是來看看我們的連大小姐啊!”
拾歡的笑容看的連婷雲毛骨悚然,她的脖子上現在還有一道細小的劃痕,那是拾歡的匕首留下的。她絕對不是從前的韓拾歡了,連婷雲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從氣質到身手,簡直就是另外一個人。
“爲什麼要對靈兒和簡寒之下手?爲什麼你能正好算到秦未澤被叫走?誰是你的幕後主使?”
聽着拾歡的問題,連婷雲愣住了。可是拾歡沒有錯過她眼中的故意掩飾的慌亂。
“我不是說的很清楚了嗎,是我討厭你韓拾歡。我那麼愛秦未澤,可是他偏偏喜歡你。我不服氣,這個答案你滿意了?”
“你若是對秦未澤死心塌地,又怎麼會混到了太子的牀上?”此話一出,連婷雲花容失色。
“你……你休要血口噴人!”她慌亂地說道。
拾歡一邊欣賞着她的樣子,一邊感嘆,怪不得秦未澤喜歡貓捉老鼠的遊戲,感覺還真是不錯。
“我有沒有血口噴人找人來驗一驗便知道了。”說罷拍拍手,走進來了兩個嬤嬤。
連婷雲緊緊地握住拳頭,“你們別過來,誰敢碰我我就讓我爹把她五馬分屍!”
拾歡原本不知道她與太子沆瀣一氣。可是剛剛魏達無意中的一句話倒是提醒了她。魏達說連婷雲給靈兒和簡寒之所用的藥都是來自太子府。
無緣無故怎麼會用太子府的東西呢?太子素來與秦未澤不和,所用的東西必然要與秦未澤不同。他王府中的藥物都是出自李太醫之手,
根本不用呂不周的藥。
若是連婷雲與太子無關的話,又怎麼會出現這麼巧合的事情呢?所以剛剛拾歡是故意使詐,嚇唬一下連婷雲。不過她的反應還真沒有讓她失望。
此刻拾歡是勝券在握了,她冷笑,“未出閣的女子便已非完碧之身,這個消息若是傳出去的話,你覺得會有多少人感興趣?若是再加上丞相女兒這個標題的話呢?”
此刻拾歡不得不用這種手段,否則連婷雲根本不會說實話。
再看連婷雲,臉色十分難看。原本她是對秦未澤死心塌地的,可是他的眼中只有韓拾歡這個女人。而太子又趁虛而入,她便半推半就。
這件事情只有太子身邊的侍衛劉辰知道,每次都是他悄悄地把她帶到太子府的。如今爲何這韓拾歡會知道?
如果這件事傳出去,那麼不但她沒法做人,就連家人都擡不起頭來。
“你是怎麼知道此事的?是不是有人跟你通風報信?”連婷雲問道。
“沒錯,就是有眼線通風報信。不但如此,你什麼時候去的,做了什麼,我全都一清二楚!”拾歡索性將計就計,說不定能套出更多的信息。
連婷雲傷心欲絕,“韓拾歡,你已經得到了秦未澤,還有什麼不滿意的。非要如此咄咄逼人嗎?”
“如果不是你暗算我,你以爲我會願意來這裡面對你?還是那句話,說出你的幕後主使,否則我就把消息告訴所有人。你丟的起臉,恐怕丞相大人丟不起。”拾歡懶得和她再廢話。
半晌,連婷雲開口,“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信守諾言?”
“你沒資格談條件。”
“沒人指使,都是我自己的主意。”她一口咬定沒有人指使,這下事情反倒是棘手了。
拾歡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轉而對魏達說道,“找幾個兄弟過來,好好地伺候伺候連大小姐。”
連婷雲覺得拾歡一定是瘋了,居然真的敢這麼做。
很快門外便有侍衛走了進來,一步步地靠近連婷雲。拾歡一直緊緊盯着她,那連婷雲絕對想不到她會這麼做。
“我說,我說!是太子,太子讓我這麼做的。”她已經抖得不像樣子,慌亂地說道。
太子?居然不是秦鐸?這個答案十分出乎意料。
不過連婷雲的樣子根本不像是在說謊。
如果是太子的話,那麼一定是秦鐸授意太子找人做的。而這個連婷雲不過是一枚棋子而已。
若是秦鐸與太子聯手的話,事情會更加麻煩的。
“太子爲什麼要讓你這麼做?”
“太子說我只管做,其他的一概不准問。事成之後許我太子妃之位。”
她原本可以成爲太子妃的,可是爲了秦未澤她便放棄了。等她後悔的時候已經晚了,太子妃的位子已經是別人的了。
正說着,突然呂不周走了進來,在拾歡的耳邊說了些什麼,他們二人的臉色都十分凝重。
拾歡看了看連婷雲,示意所有人退出去,只留下了她們二人。
等她出來的時候,連婷雲已經沉沉地睡過去了。她不會記得今天的事情,不過拾歡需要她小小地幫個忙才行。
催眠了連婷雲,拾歡離開了皇宮回到了王府之中。
剛剛呂不周說得十分清楚,那封被判定是與西池國勾結,意圖謀反。而秦未澤此刻已經被押去天牢了。
到了天牢之內,秦未澤一點都不意外看到了父皇在這裡。這一切都是他一手安排的,等的就是他進入圈套而已。
看着秦未澤從容地走進來,秦鐸笑了笑,“未澤,只要你說出來你母妃的下落,朕立刻放你出去。”
那山谷他已經派人下去了,可是把裡面都找遍了也不見有半個人影。而那御黎川依舊是不見蹤影。他又晚了一步,就差那麼一步他就可以抓到蘭兒了。
到底他們在哪裡,秦鐸快要被折磨瘋了。他真的想知道蘭兒在哪裡,爲了達到目的他選擇不擇手段。“連父皇你都找不到的人,我又怎麼可能知道?”秦未澤淡淡地說道。看着秦鐸眼中的瘋狂,秦未澤不禁冷笑,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又有什麼用。
“你休想騙朕。朕說過,你若是不說的話,朕一定會殺了韓拾歡。未澤,你是個聰明的孩子,如果你說了,朕會立刻放你出去,讓你與韓拾歡好好過日子。即便是她生了雙生子,朕也有辦法幫你。”
“幫我?父皇糊塗了,當年父皇都沒有幫到自己,又何來幫我這一說呢?不早說我不知道母妃在哪裡,就算我知道,我也不會說的。父皇還是省省力氣,早些回去休息吧。”秦未澤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父皇是什麼樣的一個人,原本以爲他只愛權利,可是到頭來卻對母妃窮追不捨。秦未澤一直覺得自己瞭解秦鐸,可是現在看來他錯了,他從來就沒有真正地瞭解父皇的想法。
“這是你說的,朕希望你不要後悔纔好。”秦鐸一甩衣袖徑直走了出去。
得知秦未澤被抓的消息,拾歡自始至終都很平靜。她知道秦未澤的想法,知道他絕對不會說出他母妃的下落的。
正想着,突然間外面傳來了通報聲:“皇上駕到!”
秦鐸居然來了?原本按照拾歡的想法,秦鐸應該會把她找到皇宮裡面纔對,怎麼突然自己親自來了?恐怕是在秦未澤那裡沒有得到任何消息。
拾歡之所以這麼推斷,是因爲秦鐸走路的腳步十分急切。眼中閃過不耐。就算是坐下之後也頻繁地把玩着手中的扳指。
“不知父皇前來所爲何事?”拾歡不慌不忙地問道。
“未澤被抓了,你就不着急?”
拾歡笑了,“我相信父皇定然會還他公道,所以我根本不擔心。”
見她居然還能談笑風生,秦鐸不由得在心中有些欣賞她。換做一般的女人恐怕早就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了。
“朕給你一個可以救他的機會。”
“願聞其詳。”
“告訴我上官蘭兒的下落。”既然秦未澤那裡問不出什麼,他索性便來問拾歡了。想必秦未澤知道的事情拾歡也一定知道的。他們當時一起落下山崖,拾歡一定見到了上官蘭兒。
“未澤都不知道的事情,我又怎麼會知道呢?”拾歡慢慢地說道。
突然間秦鐸出手一把卡住拾歡的脖子,“朕沒有耐心了,要麼你說出來,否則就是死路一條。”
拾歡突然諷刺地笑了,笑的十分開心。
秦鐸不解地看着她,“你笑什麼?”
“我笑的是你執着了這麼多年就爲了找一個不愛你的女人。爲了找到她,你不擇手段。可是就算找到了又能怎麼樣?一切早已物是人非了,說不定她早就把你忘了。”
“他們騙了朕,還妄想逍遙自在?朕一定要找到他們,然後當着上官蘭兒的面殺了那個男人。”
拾歡真的很無奈,她甚至想要撬開秦鐸的腦袋看看裡面是不是秀逗了。爲什麼不能讓過去的事情過去,居然苦苦糾纏了這麼多年。
“只要朕一用力,你就一命嗚呼了。”秦鐸漸漸地收緊手指,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拾歡的表情十分平靜,絲毫不掙扎。彷彿是待宰的羔羊一般是的安靜。
秦鐸不由得停住了。他有些不解地看着拾歡,她爲什麼會有如此詭異的反應?
猛然間鬆開手,秦鐸冷笑看着拾歡。她只是大口大口地喘氣,根本絲毫沒有狼狽的表情。
“朕改主意了,你有更好的利用價值!”
“是嗎?”拾歡平復了自己,沒錯剛剛就是她故意的。那麼鎮定,鎮定的讓人覺得詭異。其實若是秦鐸細心一點就會發現拾歡其實已經緊張到了極點。她的身體繃的很緊,僵硬至極。
“不說沒關係,朕已經等了十幾年了,還怕多等幾天嗎?來人,傳旨意下去,廢除韓拾歡寧王妃的頭銜,賜婚簡寒之!”
什麼?
拾歡一下子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的措手不及。他居然荒誕至此,把她賜婚給簡寒之!
“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嫁?”拾歡暗暗地摸出了衣袖中的匕首。必要的時候她也會不擇手段的。
“你一天不去,朕就在未澤的身上砍一刀,你覺得他能受得了多少刀?”
“你瘋了,他是你兒子!”
“兒子又怎麼樣,只要是阻攔朕的,朕都會剷除。”
秦鐸知道秦未澤在乎拾歡,如果知道她要嫁給旁人了肯定會心如刀割。到時候還怕他不說嗎?
拾歡嘴角揚起詭異的笑容,“只可惜,你沒機會剷除我們了。”
說罷她快速地出手,匕首直接奔着秦鐸的脖子而去,可是還未近身,她的右手便被抓住了。
“膽敢行刺朕,你活的不耐煩了。”
“沒錯!”拾歡冷笑,接着另一隻手甩出了好多銀針,
那秦鐸一揮衣袖,擋住了大半,可是他的手臂上還是紮了一根。
快速地拿出他身上的令牌,拾歡閃身消失在黑夜中。
如今只有這一個辦法了,那秦鐸已經瘋了,若再拖下去肯定會出麻煩的。
拿着他的令牌一路向天牢去了,那銀針可以讓他睡上兩個時辰,足夠他們逃走了。
當拾歡出現的時候,秦未澤笑的十分開心,“我的歡兒果真厲害。”
“放倒皇帝的,估計我是第一個!”拾歡自嘲一下,緊接着便與秦未澤離開了。
呂不周已經準備好了馬車,靈兒也已經在裡面坐着,就等着拾歡與秦未澤前來。
呂不周的臉上沒有任何的焦慮,居然十分興奮。好久都沒有這麼驚險刺激了,他不由得摩拳擦掌,反正已經這樣了,索性就豁出去了。
秦未澤與拾歡一路跑到了指定地點,秦未澤有些擔心拾歡的身體。
“放心吧,我沒事。”多虧了呂不周的安胎藥,她現在
好的很。
“哥,這到底怎麼回事?不周和我說母妃沒死?”一上馬車靈兒便焦急地問道。
“是,母妃沒死,父皇一直在暗中尋找母妃。爲了不讓母妃的行蹤暴露,我們只能出此下策了。靈兒別怕,有哥哥在,沒事的。”秦未澤安慰靈兒。
靈兒還是不相信這個事實,可是呂不周與秦未澤都這麼說了她也不得不信。這麼多年了,她一直以爲母妃不在了。突然間知道這個消息任誰都不能一下子接受吧。
拾歡拍了拍靈兒的手,“我知道這件事很不可思議,可是我們說的是事實。當年她逃過一劫便開始了新生活。想不到我們又把她牽連到現實中來了。”
他們正走着,突然四周燈火通明。從四面八方出現的黑衣人把他們緊緊地包圍在中央。那熊熊燃燒的火把照的周圍十分明亮。
他們下了馬車,秦未澤與呂不周把拾歡與靈兒緊緊地護在身後。
突然,周圍衆人自覺地讓出了一條路,只見秦鐸信步走了過來。他那冰冷的眼神掃過他們四個,眼神中滿是殺氣!
“拾歡,你不是把他放倒了嘛。”呂不周悄悄地問道。
拾歡點點頭,她親自檢查過的,他怎麼會這麼快就甦醒?
“你們好大的膽子!”
“你爲什麼會醒過來?”秦未澤不解地問道。
秦鐸得意地笑了,“朕早已是百毒不侵的體質,這還要多虧了寒月族的血,若非每日飲用,又怎麼會有這麼好的能力?”
寒月族的血?
拾歡猛然驚醒,寒月族並非被滅族,而是被他囚禁起來取血所用了!這麼多年一直喝人血,想想就讓人覺得反胃!
不只是拾歡,他們都被這個消息震驚了。想不到秦鐸居然隱藏如此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