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帆和楊宛如在禮儀小姐的指引下來到楊宛如預先訂製的包間。不愧是香港數一數二的大飯店。富麗堂皇的大廳,高貴典雅的包間,就連禮儀小姐也是出類拔萃,質量遠超楊帆與楊玄首次吃飯的錦江賓館。
當楊帆從服務生手中接過菜譜的時候,眼神一掃菜名後面的價格後,心裡直叫:“完了!這回老本都要賠光了。這哪裡是吃飯,分明是飯吃人嘛。最便宜的菜也要888港元,一頓下來最少也得花個十幾萬港元吧。”
楊宛如很輕鬆地點完幾樣菜後,將菜譜交給了服務生。見楊帆還沒有點完,楊宛如說道:“你能不能迅速點啊?”
“馬上,立刻。”楊帆在楊宛如注視下,只得隨便點了幾樣便宜的菜,將菜譜交還給服務生,心裡還不斷安慰自己:“我現在也算是億萬富翁了,不就是幾樣菜嘛。偶爾奢侈一下嘛,權當買笑。”楊帆故意將“花錢逗楊宛如開心”想成“買笑”來尋找心理平衡。
“二位要什麼酒水?”服務生謙卑地問道。
不等楊帆開口,楊宛如就說道:“來品1888年的波爾多紅酒。”
“請稍等!”服務生拿着菜單出去了。
楊帆以前雖然沒有點過這樣的紅酒,但也知道這樣的紅酒價格不菲,至少是個五位數。
楊宛如見楊帆很不爽,笑道:“不就是一瓶酒嘛,才幾萬港元。”
頓時,楊帆對楊宛如無語了。富人花錢比窮人用紙還快啊!
花錢多的地方,服務的確要好得多。不一會兒,服務生就將一瓶紅酒拿了上來。服務生在爲楊帆二人介紹完酒的信息後,在得到楊宛如的允許下,熟練地打開了瓶蓋,搖了搖,爲楊帆和楊宛如倒上了半杯。幾個菜陸續也上齊了。
“你下去吧!有事再叫你。”楊宛如對服務生說道。服務生分別朝楊宛如和楊帆鞠了一躬,走出了雅間,帶上了門。
楊帆用右手握住高腳杯的上部,舉起杯子,對楊宛如說道:“高貴的女士,請允許我爲你的美貌和健康而乾杯。”
楊宛如呆呆地看着楊帆。“撲哧!”楊宛如大笑起來,弄得楊帆很尷尬。饒是楊帆臉皮如此厚的人也不禁臉紅。
“你居然還會裝紳士?不過,裝得蠻像的。如果不是碰着我這樣的專家,你禮儀上的錯誤還真沒法看出來。”楊宛如笑道,“以前是不是經常帶女生來用餐?”
楊帆尷尬地搖頭,說道:“你以爲我是你呀,小富婆。生下來就含着金鑰匙。”
“叫你不要叫人家小富婆!人家纔剛滿20。”楊宛如申辯道,“你臉紅的樣子還真可愛。”
楊帆徹底無語了。什麼叫可愛?有這樣形容男人的嗎?
楊宛如見楊帆不說話,繼續說道:“還是讓我這個紅酒專家教你怎樣喝紅酒吧!手要握着高腳杯的下部,酒杯微微傾斜。”說着,楊宛如拿着酒杯比劃了起來。
“看不出來,你這個人智商還挺高的嘛。一下就學會了。”楊宛如誇獎道。
楊帆沒有理楊宛如,繼續吃菜,心裡卻道:“你以爲俺是你呀!胸大無腦!以前俺可是學校的高材生。”說着,不由想起了車中的一幕,楊宛如的手還不是一般的滑。
楊帆見楊宛如沒有怎麼動筷子,坐在那裡發呆,於是對楊宛如說道:“你怎麼不吃呀?”
“你是不是覺得我從小生在富貴之家,吃着山珍海味,穿着名牌衣服,很幸運?”楊宛如沒有回答楊帆的問題,反而失落地問道。
“以前是挺羨慕的。不過,自從我到了楊家後,就覺得富人也有煩惱,而且富人的煩惱未必就比窮人少。”楊帆放下手中的筷子說道。
“別人只看見我錦衣玉食,卻很少想到我的痛苦。我很小的時候就失去了雙親。雖然爺爺跟我說是意外車禍,但我知道一定不是意外,是別人蓄意的。這樣做只是爲了打倒我爺爺,打倒楊家。這次回來,爺爺叫我不要回英國了。明年,他就讓我和林家的長公子林嘉偉訂婚。可是,我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我的婚姻只不過是一場政治聯姻罷了。楊家和林家想借此來達成同盟,共同對抗新興家族。”楊宛如淚眼婆娑地訴說着心中的悽苦。
“你享受了富貴,你只有承擔義務。”楊帆黯然說道。現在的他何嘗不是一樣。表面上,他是高高在上的楊副總,實際上,他已經是楊玄清理楊氏的工具罷了。
“可我不稀罕富貴!我只想在爸爸媽媽的呵護下,無憂無慮地生活。”楊宛如哭訴道。
楊帆遞給楊宛如一疊紙巾,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這個趴在桌子上哭泣的美少女。或許現在的她纔是真正的她。尤其對於女性來說,有時候生在富貴家未嘗不是一種悲哀啊!
半晌,楊宛如擡起頭,臉上的淚水雖然已經擦乾,但紅紅的眼睛裡依然閃爍着淚花。
“我哭了很久了嗎?”楊宛如問道。
“不久。你看,桌上的菜還沒有吃完。如果你願意,可以繼續,不用管我。”楊帆說着,還不忘夾了一塊肉放進嘴裡。
“真是頭豬。”楊宛如給了楊帆一個大大的白眼。楊宛如也拿起筷子,夾了一小口菜放進小嘴裡。
“楊帆,我想求你件事。”楊宛如小聲說道。
見楊帆沒有說話,楊宛如繼續說道:“你是我爺爺的幹孫子,也就是我的哥哥。哥哥應該照顧妹妹吧。我想搬去同你住。”
楊帆差點將吃進去的菜吐了出來。“不行!絕對不行!”楊帆用紙巾擦拭着嘴巴。“楊承志不是你親哥哥嘛,你搬那兒去嘛。他比我好。”
“楊承志是我堂兄,我去世二叔的兒子。我和他關係從小都不好。所以,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了英國。這幾年,他爲了得到楊家的財產,總是催我快訂婚,嫁出去。”楊宛如說道。
“停!我對你的家務事不敢興趣。反正我不想和你住。”楊帆打斷道,心裡卻暗想:“怪不得那天,楊承志沒有去接楊宛如呢。而且見了面,楊承志也對沐沁雪大獻殷勤,對楊宛如不理不睬。我還以爲楊承志當時只是爲了追沐沁雪,而忽略了楊宛如。”
楊宛如見軟的不行,就想來硬的。楊宛如暗道:“這**身手了得,我打是打不過的。只能智取。”楊帆見楊宛如狡黠的目光,知道她又想起了什麼陰謀詭計。
果然,楊宛如奸笑道:“你看我的眼睛紅紅的,像不像才哭過。如果,我跟爺爺講,某人欺負我,你說會咋樣?”
楊帆暗道:“真是最毒婦人心啊!這瘋丫頭真毒!不過,我可不能示弱。”楊帆裝着不以爲然的樣子說道:“誰敢欺負我楊大小姐。不等爺爺,我就會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楊宛如在心裡鄙視了楊帆N的N次方遍,看見過不要臉的,可是沒有看見過那麼不要臉的。楊宛如打斷楊帆,說道:“行啦!除了你,還有誰敢欺負本小姐。你答不答應,一句話。”
“跟我住也不是不可以,”楊帆裝着思想者的樣子,“不過……”
“真的!”楊宛如興奮地說。楊宛如看見楊帆的奸笑,知道又上了**的當,冷冷地說道:“有什麼要求快說?”
“你要跟我住,就得守我的規矩。無規矩不成方圓。”楊帆淡淡地說着。
“如果你的規矩過分的話……”
“你可以搬出去嘛。”
“算你狠!成交!”
楊帆取出王良給他的銀行卡,付了帳。“六個菜,一瓶酒就要了我五萬多大洋!真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傢伙!”楊帆不忘在心裡咒罵了幾句。楊帆要是知道神仙居是楊氏集團的產業,他還會不會咒罵呢?
楊帆開車先把楊宛如送回了楊玄的別墅。下車前,楊宛如還不忘提醒楊帆一下:“如果你明天敢反悔,你就等着收屍吧!”
楊帆看見楊宛如趾高氣揚地走了進去。楊宛如走路的姿勢很囂張,絕對的囂張。“楊宛如,你跟我記住!”說完,啓動瑪莎拉蒂,楊帆朝自己的別墅奔去。
在路過一個夜總會的時候,楊帆無意間瞟到了費忠竟然和楊承志在一起,有說有笑地告別。費忠和楊承志的臉都被保鏢擋住了一大半,要不是楊帆受過特訓,完全不能看清楚。
據楊帆從王熒珊拿來的資料瞭解,費忠絕對算是個孤傲的人。除了工作,他基本上不與下屬來往。今天,他居然和楊承志在夜總會見面,而且從他們告別的樣子來看,他們一定不想讓人知道他們見過面。
“難道他們在醞釀什麼陰謀?”楊帆想到。隨即,又自我否定了。“一個是總經理,實權掌握者;一個是繼承人,楊氏的太子。他們要搬到哪個人,還不是一句話。用得着這樣嘛。或許,是費忠巴結楊承志也說不定。自從特訓後,我總是疑神疑鬼的。成大事者,不能多疑啊!”楊帆搖了搖頭,放起音樂來。
如果大海能夠喚回,曾經的愛,就讓我用一生去等待。
如果深情往事,你不再留戀,就讓它隨風飄遠。
如果大海能夠帶走我的哀愁,就像帶走每條河流。
所有受過的傷,所有流過的淚,我的愛……
請全部帶走。